第8章  第八章 地北天南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中一滴一滴的流逝干净。</p>

    “幽都灵女风晴雪。”女娲石像幻化出遗留千年的远古之音。</p>

    “……”她沉默以对，缓缓的将手放在胸前，微微的弯腰行礼。，眼里是一泓清明。</p>

    “灵女继位咒隐是世代相脉，如今你以洗尽前尘，咒隐一位切实能担任。从今往后，你风晴雪就是我女娲一族的长灵咒隐。”</p>

    她抬起头，嘴角是一丝笑意，却也难能可贵，“风晴雪谨遵教诲，定不负期望。”</p>

    幽都婆婆欣慰的点了点头，终于，她在残喘之年还能看到晴雪的归宿，这也算是上天的恩泽了。</p>

    长灵咒隐，幽都一族最为古老秘法所典化的力量，除首灵巫咸，咒隐便是权利最大的一方。</p>

    三年后</p>

    曾经的曾经，誓言还未被修改，爱情是一场让人欢愉的纯粹，可是如今，泪水拥抱了曾经，他们便负韵少年华，绮梦千年。</p>

    幽都长灵咒隐风晴雪，自继位以来，果敢机智，名声远扬，不乏为世间少有的能者。</p>

    “欢欢，怎么样，婆婆睡了吗？”风晴雪拉住正往回走的女孩，淡淡的笑着。</p>

    “嗯，婆婆已经睡下了。”</p>

    两人默契的走在小道上。</p>

    “如今婆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看来我得努力做事了，不能让婆婆分心到幽都的事务上。”风晴雪抬头望着星空，却还是难掩眼中的黯淡。</p>

    “晴雪，你已经够努力了。”自从继位以来，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一切事务都往自己身上揽，也是整天整天的待在屋里，很少出门了。以前本是姐妹的两人，如今她却被咒隐尘封的记忆拒之门外。“……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眼前的这个风晴雪，阻断红尘，郁郁清寡，少了从前那般爱恨。</p>

    风晴雪不觉一顿，抬起的脚落下显得异常沉重。以前的自己……“以前的风晴雪是什么样子的？”她很快露出笑脸，侧头好奇的问着欢欢。</p>

    “……”她无言，心里多了份心疼，却有口难开。</p>

    而今的她多了丝心思，习惯隐藏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忧虑。</p>

    天墉城后山</p>

    月光如水，且为他覆上一层朦胧，将眼里的惆怅稍稍隐下了些许，正是这样的月色才不负少年英姿。剑势如虹似游龙穿梭，点剑而起，骨节修长的手运转着剑舞，刹时四周灵力四窜，周身环绕着剑灵星蕴之力。剑煞之气却也不似从前那般难以驾驭，如今煞气消殆，运剑却自如。</p>

    “屠苏，屠苏，快过来！”</p>

    一炷香时间还未到，却被一道莞尔的声音所打断，他收剑敛气，快步走向声源处。</p>

    “芙渠师姐？”似乎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师兄不是说你要闭关嘛。”</p>

    “什么闭关啊，我才不要去呢！”芙渠极为不满地说着。“……居然要锁在塔里整整一个月，怎么受得了。”她瞟了他一眼，嘟着嘴。</p>

    百里屠苏浅浅的一笑，“师兄还真是白费苦心，明知道你无心修炼。”</p>

    “喂！你这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似的。”芙渠好像很不满意他的措辞，“我只是……只是还没做好要清修的准备而已。”她脑筋一转，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p>

    屠苏用怀疑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还是无法相信她的话。</p>

    “你怎么这样啊，亏我还给你打听消息呢！”</p>

    “……”他无言，“来找我到底何事？”</p>

    “当然是给你送晴雪的消息啊，自从你回来后，前门都很少去，就一直待在后山，消息很难传到这里的。”她还不忘四处望望，她是她的师姐，亦是亲人。</p>

    后山的石亭下，他就坐在倚栏旁，听着她的话。</p>

    “晴雪现在可厉害了，听师兄说，晴雪身为幽都长灵咒隐，现在连他都要礼让三分呢！”芙渠激动的说着，眼里却是淡淡的忧伤。</p>

    “……她忘记了所有，”百里屠苏径自打断她的话，幽幽的说着，望着远处的风景，眼里是看不清的幽暗。</p>

    她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屠苏，晴雪她会想起你的，总有一天会的……”</p>

    百里屠苏回头看着她，会吗？连他自己都觉得是遥遥无期而结果。</p>

    “……我去练剑，”他淡淡一笑，起身越过她，拿起桌上的剑朝外走去。</p>

    芙渠转身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相互折磨，何时才能是尽头。</p>

    幽都河畔，天墉后山，有赏月之意，两人望着夜空那轮圆月。</p>

    风晴雪望着妙绝的月亮，心底泛起一层涟漪，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如此烦闷呢？心里划过一丝疼痛，她却抓不住那丝感觉，只觉鼻子发酸，竟有流泪的冲动。</p>

    百里屠苏抬头凝望着月亮，思绪飘飞……</p>

    “苏苏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幽都湖畔，我们一起看满天星辰注入无尽之海中。”</p>

    当时她眼里流露的淡淡忧伤，他还看不透。如今看来，他算是明白了，那从内心深处涌起的酸楚和失望像绳索一样栓着他的心，越是挣扎，心却越痛。</p>

    曾何几时，花前月下；明年今日，海角天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