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叹道:“怨不得皇后如此,那位郡王妃,哎,朕都头疼啊!”
要说起来,留郡王妃虽然是北国的公主,可这公主既然已经嫁到了大周,那就是大周的媳妇儿,倘若不听话,大周自然可以教训的。即便北国帝后再疼她宠她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还能管的着不成!
况且,北国乃北边小国,跟大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大周根本没有必要怕他!
可是,大周皇上和皇后之所以样样忍让着留郡王妃,恨不得拿她当菩萨来供着,那是有原因的。
说起来,北国也是一朵奇葩。
北戎彪悍,年年侵扰大周和北国,刚刚崛起的女真还算不上数,大周之前最头疼的便是胡人和北戎了。论起来,北戎兴起比胡人晚,但却比胡人更加凶残彪悍。
北国有一座城镇叫做肴城,连着肴关。
北国先帝那天杀的忽一日瞧着地图,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出了个馊主意。
修书一封给大周皇上,先是叫苦连天为了抵挡北戎国库空虚云云,然后请求大周每年支援北国白银三十万两驻守边关抵挡北戎。
如果大周皇上支援的话,北国真的没有办法支撑下去了,只有丢卒保车,将肴城所有居民搬迁至上仓,舍弃肴城和肴关!
大周皇上原本还很是不屑加鄙视,心道这北国皇帝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然巴巴的修了国书来同自己抱怨这个做什么?
那肴城、肴关都是你北国自己的,你想弃便弃,关我大周什么事儿?居然跑来问大周要银子,真是太天真了!
然而,当当时的大周皇上在兵部尚书的指点下细看了地图之后,才惊觉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
当即就给气坏了,心里头把北国那狡猾的皇帝骂了百八十遍!
那个混蛋!奸人!怪不得敢厚着脸皮提那般要求,肴关、肴城之后,不过三十余里便是大周的重镇镇远城,接连着镇远城,是榆和、朔兴等数座大城,根本无关可守!无险可仗!
也就是说,一旦没有了肴关、肴城,北戎便可以长驱直入,直达大周!
这将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根本不需想便可知晓!
大周皇上怎么可能不气得跳脚!
最终,不得不派了兵部、礼部以及户部的人同北国来使谈判。
虚情假意的话彼此都说过后,围绕着银子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和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比菜市场买菜的老太太还要斤斤计较的掰开揉碎的分说,那可恶的北国使者打定了奇货可居的心思,硬是不肯退让,哪怕这边软硬兼施、糖衣炮弹他自屹立不倒!
便是几乎明说了给他贿赂他也不干!
把众人给气得够呛,毕竟,这是三十万两啊,而且不是只给一年就算了,是每年都给!换谁谁乐意?可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那北国使者还是退了一小步的,最终以每年二十五万两成交。
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这北国帝后疼宠女儿,最近这三年可是每年都只要了十万两,只说请大周多多照看他的女儿,莫叫他的女儿受了委屈!
所以,在大周帝后的眼中,留郡王妃那就代表着一年十五万两银子啊!试问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客气?
为此大周皇上不知道给了留郡王多少白眼:就不能顺着她?哄哄她?权当为大周作贡献了不行吗?
也是这事儿关系着大周的体面,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没有个为了十五万两白银逼着自己的堂侄儿委屈的。大周丢不起这个脸面。
不然,皇上早就下了明旨了。
岂还容留郡王嚣张?
皇后瞧着皇上那感同身受的脸色,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笑道:“若非李夫人,这留郡王妃还不知道哪一天才开窍呢!李夫人可算是给臣妾解决了一件大大头疼的麻烦事儿,又加上之前的事儿,臣妾对她啊,想没有好感都难啊!”
皇后知道,自己提起那谣言有人推波助澜,加上之前从粱府门前传回来的那些话,皇帝已经对朱家生出了疑心。
朱家背后,可是璃王。
所以,皇后把这事儿也说出来,为的就是为自己之所以帮连芳洲说话寻更加充足的理由。不让他怀疑自己有意给朱家上眼药。
皇上疑心重,听了这话自会体谅自己对连芳洲的好感从哪儿来,留郡王妃是真有本事把人逼疯的,连芳洲替自己解决了大麻烦,自己如何不感激?
不怪她逮着机会便进言几句朱家的不是,自己膝下无子,早已与太子绑在一块儿了。璃王咄咄逼人,最近又让太子狠狠的吃了个闷亏,她怎么着也该找点儿事不是?
逮不着璃王的小辫子,可这朱家送上门来,她岂能放过? 百度嫂索@妙][笔^@阁 —农女当家:捡个将军来种田
皇上闻言笑道:“那李夫人还真办了件大好事!”
说着哼了一声,又冷笑道:“御史台,风闻奏事,嘿,胆子越来越大了!归根结底,这些文官根本就是骨子里轻贱武将,不拿武将当回事啊!不然,李赋领兵在外,梁源他怎么敢!”
皇帝目光灼灼,目露杀机。
皇后看得心里一凉,陪在一旁没敢吭声。心中正为梁源侥幸:亏的是个御史,大周太祖皇帝有祖训,本朝不杀御史,否则,这小命就别想保!
皇帝也不需要皇后说什么,自己发泄了一回,又冷哼道:“朕看他们一个个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早忘记当初太祖爷得天下的艰辛了!治国虽仗文官,卫国却需武将!如今这是一头大啊!不然那胡人、北戎也不会嚣张至此!”
皇上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皇后见他有意要喝茶,忙殷勤的递了上去,心道这一头大的情形也怨不得,太平盛世不都这样吗?便是那寻常百姓人家,有几个余钱的也都是送孩子上学堂,走科举、考功名,有几个送去习武的?且那些武将玩儿起手段阴谋来又怎么是文官的对手?被排挤出边缘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种现象的确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