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折辱我,你敢这般折辱、”商宁秀睁大了眼睛,白晃晃的脖子在夜色衬托下仿佛会发光的美玉,更加引得恶狼垂涎,她哭嚎声失了控制:“我宁死不受欺辱!”
“我折辱你什么了?”穆雷单手捉住这扳动打挺的小牡丹花的双手,控制得十分轻易,皱起眉不明所以地边亲边道:“我带你回去是当媳妇的,又没要你当牛做马当奴隶,你们中原人真奇怪,相公疼媳妇你们那管这叫折辱?”
“我呸!!我从未与你婚配,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全无,没拜过高堂没拜过天地,你是哪门子谁的夫郎!”商宁秀的气性一上来中气也跟着足了,即便人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了,声音反倒是比之前大得多,她挣扎间不知哪来的刁钻角度力气滑出了一只手,取了松散发髻间的珠钗胡乱挥舞,仓惶间在男人的脖颈之间擦出了一道血痕。
但也就仅仅只是一道微微渗血的红痕罢了。
那么点小伤口穆雷连摸都懒得摸一下,他冷哼着强行去捉她的手,商宁秀慌极了,她知道这一下若是再被捉住恐怕就真的连自戕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别碰我别碰我!”她胡乱挥打着将那珠钗牢牢攥在掌心里杵着自己细嫩的脖颈,郡主的身骄肉贵可不是草原莽汉能比的,不过慌乱间的手误,她就已经将自己的脖子上带出来了好几条红印子。
男人看她这副唬人摸样觉得好笑:“发个烧跑个马都能哼唧一整天,你这么怕疼,有胆子自杀?”
商宁秀衣衫斜飞香肩外露呼吸急促,满脸泪痕交错,死死攥着手中的珠钗就好似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下得去手。”
“秀秀,你的手劲太小了,你能扎进去吗。”穆雷坏心眼地奚落着她,恐吓道:“到时候一半扎在血肉里,却又死不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越发任我所施为,到时候你会更痛苦。我们部落里的新手宰羊,一刀子割不断气管,血能流上半炷香时间。 ”
眼看着这多牡丹花被吓得脸色煞白,穆雷趁机便去抢她的钗子,商宁秀紧绷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炸裂,她反应奇快,闭着眼下了死手地往自己脖子上扎,却还是被男人拦住硬抢了下来。
紧握到发白的骨节被一寸寸强行掰开,那支珠钗也被他强悍的手劲掰变了形,一把扔出去老远。
“操。”穆雷丢了钗子后睨着商宁秀低声骂了一句,他看得出来刚才她那阵仗不是唬人,是真的往死里奔去的,“还真他妈是个犟种,你们中原的姑娘都跟你这样吗?”
商宁秀蜷缩着没应他的话,穆雷喘着气,再怎么高涨的情绪也不能真的强上,他带她回去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总不能真的弄得血糊糊的,多晦气。
男人翻了身,将她晾在了一边二人各自平复情绪。
身边没了动静,慢慢地响起了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惊弓之鸟的郡主拉好自己的里衫盖住了被扯露出来的鹅黄肚兜,满腹的委屈都藏在了压抑的啜泣中,只差一点,她刚才就要被这个莽汉在这荒郊野外玷污。
“哭什么哭,我又没强上。”穆雷听得烦躁,“不就是个礼节吗,要结婚是吧,行,娶个中原媳妇按你的习惯来,回去就结,老子回去就给你办。”
商宁秀缩在树根的夹缝里一动不动,气血平息下来肢体又重新感受到了寒气,但无论如何她不会敢再接近他第二次了,她抱着手臂背对着这个男人,忽然后面丢过来了一件带着热气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商宁秀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外衣。
浑浑噩噩的一夜无梦。
晨阳慢慢再次撒向草原的时候,温度就回来了。穆雷醒得早,商宁秀昨晚上要死要活地情绪起伏太大,现在还睡着,她靠在树边睡得正香,他的外衣被她一半垫在屁股下一半拢在身上,她小小的一只蜷在里面倒也正好。
商宁秀的发髻已经散了,尽管一路奔波头发早就沾了尘,但仍能看出她的头发乌墨绸缎一样,散在雪般的香腮边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也已经干了,现在睡相非常安稳。
穆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取了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冷水平复心下的燥动,然后手肘撑着膝盖蹲在了她身边,照着商宁秀的耳边打了个响指,“醒醒,睡饱了该走了。”
商宁秀睁开眼时显然带了些许惊讶,距离太近了,她局促地蹬着脚往后退,穆雷就着她后退的动作将自己的外衣拎了起来甩上肩头,说道:“上马吧,最多再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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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宁秀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那匹大黑马旁边,它毛色油亮,个头长得比大鄞国内所有马匹都要高大壮实,昂首挺胸站在那,打了个响鼻。
穆雷跟着走在她身后,见她在回头看自己,开口道:“自己上去,抱了又不给操,憋得慌。”
商宁秀脸上一燥,这果然就是个不通教化的粗蛮之辈,嘴里的话没一句能入耳。她试探着跟他打商量:“两个时辰的路,不吃了早膳再启程吗……”
“这里鸟屎都没有,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有水泽了,去那里再给你弄吃的。”穆雷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别磨蹭了。”
商宁秀想要拖延时间没成功,只好不情愿地作势准备上马,她提着裙子,试了两次都没能踩上马镫,好不容易踩稳了马镫又因为马儿太高她不好发力,装作没法一口气将自己翻上去的样子,最后穆雷看不下去了大手在她屁股上托了一把才把人弄上去。
她上去之后男人自己仗着腿长一翻就上来了,他拉了缰绳,大黑马甩了甩脖子,马蹄在原地转着踱了几步,穆雷的手臂环在她两侧,经过昨晚那差点失身的经历,商宁秀想要尽量与他少些接触,身子尽量往前倾着,又被男人的铁壁给压了回来:“坐好了。”
后背与他灼热的胸膛相贴,商宁秀站着的时候头顶才刚到穆雷的胸口,现在即便是坐着他也高出了她整整一个头。
之前两次同骑的经历一次是她病的迷迷糊糊,另一次是直接被压趴在马背上的,现在一下子被这铁铸的身躯环绕住包住,四周都是陌生男人的气息,商宁秀浑身不适,尤其是他现在还少穿了一件外衣,她甚至能感觉处后背坚实的肌肉形状。
身前的人有多僵硬穆雷心里有数,开口道:“抱着你老子才是最受罪,婚前不行房是你们大鄞的陋习你知道吗,我们草原儿女从来没那么多破讲究。天雷勾地火本就是伦常,非要压抑憋着,你们中原男人真可怜。”
“这叫克己守礼。”商宁秀实在忍不住皱眉反驳了一句,她还想说不像你们蛮夷之辈不通教化父亲兄弟之妻都可以乱来,但忍住了,一来不想在这时候得罪他,二来也是那些污秽之言她说不出口。
“你守你的礼,看我大婚之夜怎么干得你下不来床。”撂下一句荤话,穆雷就策马绝尘而去。
黑马的脚程非常快,但商宁秀心里想拖延时间,也想营造出一种自己不太擅长骑马的错觉麻痹穆雷的警惕性,风从耳边掠过,商宁秀几次三番想开口让他跑慢点,身后的男人却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不是说饿了么,再往前二里地就是沼泽了,忍忍。”
无奈商宁秀只好作罢。
很快,她就看见了他说的那片水泽。
水边长着半人高的的苇草,不时被风压低,露出后面粼粼的水面,河里大抵是有鱼的,商宁秀的视线偶尔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鱼尾跳跃。
穆雷在河边勒马,看不得她那上下缓慢的动作,直接自己上手将人抱下来了,他撒了缰绳任由黑马自己吃草喝水,然后领着商宁秀往水边上走。
“你这匹马看起来好漂亮,它有名字吗?”商宁秀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向不远处抖着毛小跑着撒欢的黑马。
“桑格鲁。”穆雷简短地回答了她,“伽蓝部落最雄.壮的烈马,驮起我还能健步如飞。”
商宁秀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确实,这个壮汉个头这么高看起来就很重。
穆雷让她自己找地方坐下,他自己往水边的一片不知名的小灌木边走去,那树不过半人高,上面挂满了晶莹的金色小浆果,穆雷摘了一些用外衣兜着,再去河边将水囊补满。
商宁秀见他蹲在河边已经是背对着自己了,便赶紧往桑格鲁的方向靠近。黑马正在喝水,柔顺的马尾巴轻轻甩动着,商宁秀接近后先尝试着叫了它一声:“桑格鲁。”
黑马没理会她,打了个响鼻接着喝水。刚才自己上马的时候在马镫上磨蹭了那么久,这桑格鲁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温顺的家伙。
商宁秀心里有点紧张,尝试着又靠近了一步伸手去拉它的缰绳。
就这一步,大黑马忽然十分不友善地甩着脖子嘶鸣一声,商宁秀赶紧缩手后退,那马却不依不饶地冲她扬起了前腿直立着嘶鸣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