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是白就罢了,还这么软。
只是这娇花在床上时候蜷缩逃避的厉害,动辄就将自己蜷成了一团花骨朵,即便能强行打开也终究是逆反了自然,不得其花开时候美艳全貌。
真想看看待到春暖花开雨露降下的时节,她自己甘愿迎接完全绽放开来的样子。
在穆雷重复动作冲洗同一个地方超过十来次之后,商宁秀忍不住狐疑发问:“你在干什么啊。”
“给你洗头发。”男人淡淡应声,但显然还在神游,商宁秀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只要他不胡乱动手动脚的,慢一点也无妨,还能清洁得更干净。
过了一会,她听到穆雷长长做了一个深呼吸,声音不大,但存在感还挺强的,然后他的动作重新恢复了效率,温烫的指腹碰到了她的后脑,穿过浓密黑发,摩挲了一下。
商宁秀的耳根子瞬间门开始泛红,但男人的触碰蜻蜓点水一样,还没等到她的身体起什么特殊反应就离开了。
商宁秀的心跳节奏再次加快,她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头发湿濡着也不好动,也只好暂且忍下。
没过多久穆雷就取了干燥的巾布,将她的整个脑袋盖住,一双大手在上面肆意揉捻摩挲一番,商宁秀就像被偷袭了的猫,视线不明被揉的七荤八素却又无法挣脱。
穆雷一边揉一边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到擦完松开时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商宁秀涨红着一张脸终于被他放了出来,喘着气不可理喻地道:“你干什么呢哪有你这样擦头发的?我可以自己擦的。”
他这一下逗的得了趣,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就着半干的巾布擦了擦手,大掌拢着她的头发避免衣服沾上水,笑着对她道:“好了,坐过去我给你梳一梳。”
大帐的晚膳准点揭了锅,近日下雨降温,菜品也开始应季地增多了各种热腾腾的炖菜炖汤,白白胖胖的卢菔炖煮出来的牛肉汤鲜香馋人,一层薄油漂浮在汤面上很好的锁住了温度,穆雷端回帐子里的时候仍然烫手,一揭开,满屋子都是肉汤的香味。
商宁秀原本就不怎么暖和,自是愿意多喝热汤的,那肉炖得软烂,十分入味,她喝了汤后又把碗里的底料都吃干净了。
卢菔又号小人参,吃了滋补,郡主的吃相秀气,穆雷看了好几眼,见她都吃完了便想再加,被商宁秀摆手制止:“我吃不下了。”
晚膳过后穆雷动作麻利地收拾了碗筷,他一个粗枝大叶的大男人,在这种洗衣做饭的活计上面却是出奇地熟练,商宁秀填饱了肚子情绪也安定了许多,坐在那歪着脑袋看着他,好奇问道:“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看起来能打死老虎的男人,一般不会擅长这种女儿家的手艺。”
商宁秀此言是按照中原人男耕女之的习俗来讲的,像她这样的王公贵族家里有小厮和女使伺候也就不说了,但若是寻常百姓家,多的也是男子在外出力活,女子打理宅院琐事。
“女儿家的手艺?”穆雷皱起了眉头,显然对她把这个形容用在自己身上非常不满,他拍了下自己雄壮的胸膛,“你们中原人规定的男人不能做饭刷碗?也对,你们中原男人的身板也没法跟草原男儿比,出些力气活就累趴下了,不像我们,使不完的劲。”
穆雷将柜门关上,随意拉伸了一下双臂,享受那紧绷的肌肉舒缓伸张开来的感觉,接着道:“这很正常,咱们的种就跟中原人不同,天生的都是生儿子的命,下一窝崽子全是皮猴子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草原上的姑娘都是盼星星盼月亮才能盼来的宝贝疙瘩,本来力气也小干不了什么,还不如老子几下的功夫事半功倍。”
这么说着,男人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咧嘴痞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子,“就你这样貌,以后你要是能生个女儿出来,必然是最漂亮的明珠。”
“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商宁秀脸色一白,嗔怒地拽了手边的软枕就给照着他砸了过去。
商宁秀才几个力气,即便用尽全力穆雷也轻易就给接住了,又随手给她再抛回了床上,“羞什么,全是儿子也没事,老子身子骨这么壮实,儿子也能打死老虎。”
这场交流不欢而散,最终以商宁秀气结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而告终。
入夜之后,外面就忽然起了风,鬼哭狼嚎地呜呜响,帐子足够结实岿然不动,但商宁秀还是不可抑制地开始觉得冷了。之前还仅仅只是不太暖和,尚且还能忍受,现在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她毫不怀疑这样睡一晚上明天她必然又会再发热。
穆雷正双臂吊在一根八尺高有余的铁栏上锻炼着自己的臂力,他们草原上的男人精力旺盛,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但若是不在睡前多消耗些精神的话,还容易睡不着。
男人的呼吸声带着节奏感,商宁秀抿唇看着他那健壮的后背,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穆雷……”
“嗯?”穆雷就着悬空的姿势轻松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有点冷,晚上能再给我一张毯子吗。”商宁秀有些难为情,避开了一些他的视线。
“冷?”穆雷扬着眉毛,松了手让自己稳稳落地,他甚至脖子上还在微微冒汗,一边开了柜子取了更厚一些的绒毯出来,一边随口道:“让你平时多吃点肉喝点汤,底子太单薄了就是容易发寒。”
男人拿着绒毯走到床边,商宁秀期待他赶紧将它抖开好让她盖上,但他却迟迟未有动作。
穆雷现在慢慢回过味来,嘶了一声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体热,现在都还不到腊月,根本就盖不住这么厚的毯子,但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愿意跟商宁秀分两个被子睡觉,毕竟晚上她睡着了之后他还是可以趁机抱一抱亲一亲闻闻香味的。
商宁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男人的犹豫来得莫名其妙,她就这么盯着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催促着:“你给我啊。”
穆雷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很快就做出了决断,还是将毯子扔给她了。
总不能真的看她又给冻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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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不痛快,抿着唇角不咸不淡嗤了一声道:“盖什么毯子,老子身上火炉一样,抱着你睡不比这个有用多了。”
商宁秀可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抱着绒毯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偷偷对他做了个鬼脸还嘁了一声。
穆雷盯着这只日渐胆大的云纺鸟,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是鲜活,就越是勾人。
越往夜晚走气温越低,但穆雷将多余的精力都运动发泄掉了之后反倒是出了一身汗,他随手便脱下了两层衣服,露出了精悍结实的胸腹,商宁秀原本是搭着绒毯半靠在床头,猝不及防一下子结结实实看了完全,她反应相当大,急促啊了一声后手忙脚乱地从绒毯里翻身,背过去跪坐着避嫌。
汗渍顺着沟壑往下淌,男人将手里的里衣团起来随意擦了两下,对于她这种行为难以苟同,嗤了一声道:“在一起睡过了的男人多看两眼怎么了,中原人个个都像你这样吗,你娘看见你爹的身子也闭眼睛?”
这句话在商宁秀的伤疤上连踩两脚,不仅提醒她自己失了身,还要再提她父母。
她闭着眼,攥紧手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克制鼻梁的酸涩。
穆雷出了一身汗粘腻的不舒服,见她不吭声了便也暂时没再说话,他径自提了水进来,也没烧,就这么用巾布就着冷水擦洗。
商宁秀光听声音就能大概猜到他在干什么了,她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大有几分天塌下来了都不会轻易回头的阵仗。
穆雷弄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重新套上了适合睡觉的里衣,但却没有直接掀毯子上床,商宁秀听见了开柜门的声音,然后很快又再关上了,他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商宁秀竖起耳朵分辨着他的脚步声,听着身后的巨物挪动的声音,他吹了油灯,然后掀了毯子躺上了床,一切都好似寻常一般,她听见男人沉厚的嗓音说:“睡觉吧,不早了。”
商宁秀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开了些,黑暗仿佛给了她喘息的余地,反而能带来些许安全感,她慢吞吞地挪动将自己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给自己拉好了绒毯,和衣躺下。
穆雷没有睡着,他后脑枕着自己的双臂在闭眼养神,也在等待,等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绒毯给了商宁秀足够的暖意,屋子里一片寂静,外面的风声倒像是成了催眠曲,没过多久她就酝酿出了睡意,意识慢慢陷入了迷蒙之中。
半梦半醒之间门,商宁秀的脑海无意识的反复回想那柜子开门的声音,然后她陡然一个激灵给自己惊醒了。
他拿的是药,就是为了等她睡着之后偷偷给她上药。
商宁秀被自己的念头吓得瞌睡全无,无比清醒地于黑暗中睁眼。她心里紧张得要命,暗自咬着嘴唇,就是因为自己得松懈倦怠,已经让那个男人得手两次了,怎么还能如此没有警觉。事不过三,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那药拿到自己手上来。
一人中间门也隔了些距离,但毕竟是同躺在一张床上,商宁秀一醒,穆雷就轻易地分辨出了她呼吸节奏的变化,他没作声,仍然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佯装熟睡哄骗猎物放松警惕。
穆雷是从小在草原上摸爬滚打抗敌狩猎锻炼出来的一身好本事,商宁秀可没有他那种过人的耳力足以分辨如此轻微的呼吸声,她只知道身边的男人躺在那非常安静,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她没有轻易放松警惕,睁着眼仔细听了许久。
黑暗中没什么时间门流逝的概念,商宁秀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坚持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那安静的环境中又再睡过去的,只是再一睁眼,天都已经大亮了。
已然是接近辰时了,旁边的男人起的比她早些,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在帐子里,但商宁秀醒来第一时间门就察觉到了,她的长袴和外裙又在睡梦中被人给脱了。
伤处有明显的淡淡清凉的感觉,肿痛渐消,显然是已经在逐渐病愈了。
昭华郡主抿唇躺在床上,既恼火又懊悔,气得坐起身来抽了软枕猛地朝着旁边穆雷睡过的地方用力猛砸了好几下泄愤,然后又再哼哼唧唧地软软倒回了床上。
草原上的这场降温雨停了之后,后山的第一批厘果也终于成熟了。
古丽朵儿生怕果子被那些准备越冬的鸟给捷足先登,第一时间门就闹着要去后山踏秋,大清早的就来敲响了穆雷的帐子大门。
时间门是大家头一天晚上就商定好了的,商宁秀此时也已经梳洗完毕整装待发了,她是非常畏寒的,穿了加厚的绒裙还又再系了一件烟青色的披风,她的头发是穆雷给重新编的绕珠蝎子辫,夹了穿着珠子的棉绳,编好之后每一股头发的交错处都坠了一颗小巧圆润的蓝红珠。
自从在盘城出事之后,商宁秀一直保持在日夜想着怎么逃跑和受惊吓的过程中,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出门游玩的轻松状态了,即便现在仍然身陷囹圄,但身体好了能出门骑马,心情也还是比整日在帐子里从天亮无聊到天黑要好些,总归是有些期待雀跃的。
部落的马厩很大,从东边一直到西边整整三条大通长廊,古丽朵儿和维克托都是有自己专属坐骑的,很快就牵出了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的动作十分潇洒利落。
这些天晚上不管熬到多晚,穆雷都在坚持自己亲手给商宁秀上药,是以他十分清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骑马了,男人摸着桑格鲁的鬃毛,看着她道:“自己能上吗,我抱你上去?”
昨天晚上,穆雷就已经以出门踏秋为要挟,哄着她进行了半个时辰的脱敏治疗。男人仅仅只是站在身后用手臂将她虚虚环在怀里,都没有怎么碰到胸膛,就让她呼吸缓慢出了一身虚汗。一直到时间门结束后他将人松开,商宁秀才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般的活了过来。
商宁秀看着那成排在马厩里吃草的骏马,稍微犹豫了一会,试探着商量道:“我想自己骑马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