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晏鹤清回到家,客厅灯火通明,只是不见陆凛身影。
他换上拖鞋去了阳台。
果然陆凛在修剪坏枝。
阳台没封,比起公寓的超大露台,养花条件却也还是差了不少,他们度蜜月的时间,家政每天会来浇水,还是死了几盆月季。
“种几盆会爬藤的月季怎么样?”陆凛突然说,“等你回来,满阳台都是花。”
晏鹤清走到他旁边蹲下,拿起铲子填土,“我只去不到三个月——”
又停住了,买几盆打了花苞的回来好好养,8月开花,花期能到明年。
他10月底回来,月季开得遮住整个阳台不是没可能。
晏鹤清放下铲子,歪头和陆凛提要求,“那我要蓝色阴雨。”
陆凛捆好坏枝装进塑料袋,摸出手机搜了蓝色阴雨,名字叫蓝色阴雨,却更像紫色,他笑了声,“好,给你种。”
旋即收起手机,提起塑料袋要下楼,“你洗完澡早点睡,明天9点飞。”
却不想晏鹤清跟着他起身,双眸晶亮望着他,陆凛心脏蓦地柔软,刚修剪了坏枝没清理手,不便摸晏鹤清的头,他就牵住他手,“跟我去倒垃圾?”
晏鹤清回握住他手,“嗯。”
下楼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只属于两人的宁静,倒完垃圾回家,两人又一起洗了澡,明天要飞十个小时,陆凛只压着人儿亲了会儿,就抱住他盖好被子,“晚安。”
晏鹤清也惦记着明天的飞机,点点头就闭眼休息了。
第二天醒得比往日还要早,晏鹤清五点就醒了,时间太早,他不想打扰陆凛的睡眠,轻轻亲了下陆凛的嘴唇,悄无声息起床洗漱,早餐也没吃,给陆凛留了条便条,就拖着行李出发了。
到了机场,时间还早,安检处却已大排长龙,过完安检,晏鹤清捏着飞机票和票夹去找登机口,中途抬头望了眼挑得极高的天花顶,突然升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很想陆凛。
晏鹤清摸出手机,8点,陆凛还没联系他,是还没醒?
晏鹤清难掩失望,望了会儿手机才收起。
陆凛订的是头等舱,晏鹤清没去贵宾休息室,就在外面坐着,不时触亮手机屏幕。
陆凛还是没联系他,微信也没有。
这时广播提示他这趟航班登机,晏鹤清就直接关了机,用力摁了下关机键。
上了机,晏鹤清胸口还是不舒服,和空姐要了薄毯盖住脸睡觉。
没一会儿旁边有人坐下了。
晏鹤清睁开眼,快起飞了,该不能打电话了。
他不知道这趟飞机有wifi,想想还是掏出手机。
生气归生气,还是想在起飞前听一听陆凛的声音。
刚拉下薄毯,便有雪松气息袭来,“不叫醒我是想偷偷跑?”
晏鹤清惊讶看着陆凛,“你怎么会来?”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陆凛看得喜欢,低头亲了口,嗓音带笑,“三个月不能见面,怎么可能不送你。”
晏鹤清要去实验基地封闭学习,三个月不能离开,也不能碰手机。
晏鹤清这才反应过来,陆凛是故意要给他惊喜。
这一两小时的郁闷便消散了。
他嘴角上扬,“来回要一天一夜,别折腾了,回去吧。”
有其他乘客登机,陆凛拉过毛毯,将他俩隔绝进毯子里。
米白色的薄毯,絮絮的光亮透进来,陆凛额头抵住晏鹤清的额头。
离得很近,温热呼吸夹杂着好闻的薄荷味,“月底开始上班,等你回来想接你也没时间了。让我送你?”
有了毛毯的遮挡,晏鹤清就抱住陆凛,安心闭上眼,“嗯。”
飞机在深夜落地,实验室派了人来接晏鹤清,送晏鹤清上车离开,陆凛买了最近的航班当夜回国,登机前,他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陆总,陆老先生中风了。]
陆昌诚中风后,陆翰第一时间就想通知陆凛,现在陆家只剩他,他又做不了主,再不想联系陆凛,都希望陆凛回来主持大局,没想到陆昌诚见他掏手机,大半身体都不能动了,吐字也不清晰了,还是从床上摔下来,用力拉住陆翰的裤腿。
拼尽力气都要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准传出去……”
他就算中了风,也绝不让陆凛,晏鹤清,还有任何其他人看他笑话!
……
陆凛沉默片刻,回复助理,“不用再监视了。”
*
学习的时间总是很快,只是深夜回到宿舍,晏鹤清想到陆凛,又会觉得时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快,他给桌上的多肉浇了水,累到不能动,也是去快速冲了澡,才上床睡觉。
忙碌又充实地学习了三个月,转眼就到了10月27号。
晏鹤清提前定了机票,送他到机场的是团队里的一个副教授,也是同胞,今年才29岁,这三个月全是他在带晏鹤清,他算是晏鹤清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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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nbsp; 路上堵了车,到机场只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了,晏鹤清取了行李箱,和副教授礼貌告别,“沈教授,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沈教授微笑,“回国请我吃顿火锅就行。”
晏鹤清有些意外,“您要回国?”
“下个月。”
和沈教授告完别,晏鹤清拉着行李箱跑进了机场。
到了安检处,晏鹤清总算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拨了陆凛电话,很快接通,他微喘着说:“我到机场了,明早7点落地。”
陆凛笑着问:“送你到机场的是谁?”
“我老师……”晏鹤清声音戛然而止,听到听筒里同样的喧闹声,他呼吸猛然一滞,握紧手机回头,就看到陆凛听着手机,微笑着站在他身后。
晏鹤清不说话了,陆凛的声音从前方,在听筒里低低沉沉的响起,“想我了吗?我太想你了,还是来了。”
周围是来往的行人,晏鹤清上前,张开双手就抱住陆凛,亲口在他耳边回他,“想,很想。”
……
回程是晏鹤清自己买的票,经济舱,这一趟头等舱满了,升不了舱,陆凛就和晏鹤清隔壁的乘客换了座位,乘客眉开眼笑同意了。
晏鹤清这段时间为了能多和这些业界大佬多学习,24小时是掰成48小时在用,整个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他三个月没睡过一次好觉了,落座就靠到陆凛肩膀,飞机还没起飞就沉沉睡着了。
等他醒来,窗外有着亮光,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到陆凛腿上了,他抬眸就对上陆凛含笑的眼睛,机舱内安静极了,其他乘客都还在睡觉。
晏鹤清抓着陆凛手臂起来,陆凛俯到他耳边低语,“饿不饿?”
久违了睡超过五小时,晏鹤清很是满足,他摇头,“不饿,就是想快点回家洗澡。”
陆凛帮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笑了声,“快了,还有20分钟落地。”
20分钟后,飞机准时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陆凛的迈巴赫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取了行李上车,陆凛走的高速,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到了家属区的房子。
推开门的那一瞬,晏鹤清第一眼就看到了阳台的“花窗”。
陆凛做到了。
阳台外面新做了方格木框,清晨的阳光从花叶缝隙钻进来,在木地板上打出了斑驳的光圈,紫蓝色的大朵月季开满了整个阳台,客厅玄关都充斥着淡淡的花香,晏鹤清惊喜回头,刚要开口,陆凛就关上门,放下行李箱压着他到门板,狂风暴雨一样亲吻着他。
晏鹤清也圈住陆凛的脖子,热烈回应他。
直到门外传来上楼声和说话声,陆凛才松开晏鹤清,吻了下他鼻尖,“你先去洗澡。”
晏鹤清嘴唇被亲得滚烫,进了浴室,才发现两片嘴唇都有些肿,晏鹤清耳垂烫得厉害,在柜子里找了一个白梅香的浴球,洗完澡又去泡了15分钟的浴缸。
三个月没见,晏鹤清是有些情动的。
他没换家居服,披着浴袍出来了。
只是他出浴室就愣住了。
门外的地板上,错落摆着大小不一的光之立方,阳光从纱帘透进来,光之立方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斑,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梦幻的光影里。
晏鹤清缓缓走到客厅。
陆凛就在客厅里,他脚边堆满了大大小小,各色彩纸包装的礼品盒,还有一个多层蛋糕。
每一层蛋糕上都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鲸,和蛋糕的大小相对应。
晏鹤清数了两秒,一共19层。
礼物也是,19份。
陆凛拿着一个金色生日帽过来,戴到呆住的晏鹤清头顶,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笑意,“生日快乐宝贝。”
晏鹤清心脏酸酸麻麻的,像是被丢进了一杯夏日柠檬冰水里泡了很久,很酸,又很甜。
陆凛抱住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你前18年的生日我都缺席了,现在补给你行不行?一岁的晏鹤清生日快乐,两岁的晏鹤清生日快乐……”
……
“十八岁的晏鹤清生日快乐,十九岁的晏鹤清生日快乐。”
晏鹤清很感动,旋即回抱住陆凛,轻声说:“今天不是我生日。”
陆凛眼皮猛然起跳,他快速松开晏鹤清,神色极为复杂,“什么?”
“身份证上的日期是晏胜炳乱报的,我生日是11月8号。”
“……”
陆凛顿口无言,五官都凝结了。
浅色的瞳仁里一寸一寸描绘着陆凛的轮廓,晏鹤清似乎看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他唇角扬起了灿烂的弧度。
“可我喜欢今天的生日。”
“往后的今天,你都给我补一次生日吧?补到你和我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你也要给我补。”
“可以吗陆凛。”晏鹤清郑重问。
陆凛总算回神,他抬手,很轻、很温柔地揉了揉晏鹤清的发顶。
同样的郑重。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