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嘿嘿一笑,端起茶杯,感叹:“啊,这个茶真不错,汤色清亮,入口回甘。谁拿来的。”
李文军:“唐先生。”
陶光明点头:“难怪,他是有不少好东西。”
李文军:“啊,对了。我叫你去打听那块地,怎么样了?”
陶光明:“唉,那个地是林业局的。”
李文军笑:“要是林业局的,不是挺好办的吗?一块荒地,按规定走流程申请租下来不就好了吗?你叹的什么气。”
陶光明:“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本来这块地都荒了这么久了,也没人理。结果林业局说,有人已经抢先一步租下来了。而且一租就七十年。”
李文军微微皱眉:“谁啊?”
陶光明摇头:“打听不到。林业局不肯说。”
李文军抿嘴,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那块地除了矿区红线以内的,就只剩一条二十米宽的狭长坡地,租来干什么?种橘子树都种不了几棵。
陶光明笑得直抽抽:“额额额,说不定又是那个看上了你的钱袋子的村长呢。你个大冤种。”
他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说:“好茶,我拿走了。”
然后不等李文军反应就把剩下的茶全揣在兜里,走了。
其实唐先生的原话是:“这个茶泡出来跟潲水一样,没见得哪里好,孔家人还像个宝贝一样拿来给我。我也不会欣赏,留着只能喂猪,给你吧。”
陶光明会欣赏个屁,只是觉得李文军和唐先生一起欺骗了他,要找补回来而已。
李文军哭笑不得:“可不就是喂猪了吗?这家伙拿回去用大茶缸子泡一缸,再灌凉茶一样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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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还在猜到底是谁租走了地,租地的人就自己来找他了。
孔予祯又跟之前一样,大大咧咧长驱直入,一大早就进李文军办公室,也不管人来人往,只管泰然自若地坐着,等着李文军来招呼他。
李文军其实挺佩服他的情商。没有三尺厚的脸皮,哪里坐得住。再说他父亲刚刚遭遇车祸,他却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不是太冷血,就是掩饰得太好,不受任何情绪影响。
等找他签字请示的人都消停了,李文军才问:“孔予祯同志有什么事吗?”
孔予祯说:“我知道你想建别墅,选好了地。”
孔予祯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拿出一份协议,是他跟林业局签的租地协议。
白纸黑字,大红印章盖着,不会有错了。
李文军微微挑眉:这块地原来是他租了。
想学袁家村的人来要挟他?
关键他也不是一定要那块地,可以换个地方修房子。虽然有点可惜。
孔予祯淡淡地说:“我不是来敲诈你,说服你高价租回去的。我可以一分钱不要,给你签个七十年转租协议。不过我要你满足我两个要求。”
李文军不出声:孔予祯的要求绝对不会简单。他能不能答应也未必。
孔予祯说:“第一,我要你说服唐先生,两边到此为止。第二,你修好了别墅,我要一栋。你要按照给陶光明的价格给我。位置我要第一个选。”
李文军轻轻点了点桌子:“第一条我答应不了。只是能说尽量尝试。第二条,我可以满足。如果答应不了第一条。能不能改成我把房子送你算是租地费。”
孔予祯站起来:“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除非你不想去做。所以,我就把话说明白一点,做不到第一条,任何条件都没有用,不用谈。”
李文军皱眉:“我们实在是不对付,就算我满足了你第一条,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住在一起。”
低头不见抬头见,让大家心里都多不舒服的。
孔予祯笑了笑:“看来你不是做不到第一条,而是不想去做第二条。我不是想跟你住在一起,而是看好你的眼光和发展。以后这里的地价会成倍的翻。我就算攥着这块地,也不会吃亏,但是我想吃到这块地飞涨的红利,所以就只能勉强跟你做邻居了。”
以后修好的房子一半在矿区里,一半在矿区外。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李文军怎么都会想办法保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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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进来看见孔予祯的车停在外面,觉得奇怪上来找李文军。
恰好孔予祯出去了,两人打了个照面。
孔予祯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径直出去了。
陶光明低声问李文军:“他来干嘛?”
孔家好像已经认输了,从湘省撤出,回去华东五市专心发展那边的生意了。
陶光明实在是想不到,孔予祯还有什么事情能来找李文军谈。
李文军轻轻叹气:“那块地,竟然是他抢先租了的。”
陶光明一脸茫然:“哈?他要敲诈你。”
李文军摇头:“不是,他只是想自救。让我说服唐先生到此为止。”
陶光明表情呆滞,明显是在脑子里消化这件事,然后忽然叫了一声:“我去。原来是这样。”
他又立刻摇头:“算了,别要这块地了,你说服不了唐先生的。那天晚上多危险,我们两个都知道。别说是唐先生,就算是我被人这样算计,我也要十倍找补回来。”
李文军拧眉:“可是我太喜欢那里。”
重生前,他曾无数次梦见自己没有拿钱离开,家人也都还在,然后他在这里修了三栋大房子,一家人住在这靠山面水的神仙地。
即便是重生回来以后,他都常梦见这个场景。只不过醒来时的心痛后悔和怅惘,变成了对未来向往和努力的动力。
陶光明说:“放弃吧。你信不信,你说太多,唐先生被逼急了,会把你算作他们一边,一块打。”
李文军想了想,说:“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值得冒险。”
李文军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港城的号码出去。
陶光明扑上来按:“卧槽,你还真的试啊,你不怕死啊。”
李文军眼疾手快,拿起电话机让陶光明扑了个空。
那边已经接通了。
唐先生张狂到略显粗鲁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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