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汤二虎和刘香香和离了,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几天,村里的人都还对此时抱有无限八卦之心,可他们找人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俩悄无声息的在族长那里签了契书,连汤家人都不知道。
还是刘香香收拾东西哭着离开家,这些人才听到一点风声。
找汤二虎打听不可能,这人就是个据嘴的葫芦,平时都不太喜欢聊八卦,现在被聊的那个成了他自己,他更不可能说任何东西。
以往刘香香还能聊,结果这次事件人物就是她自己,她没脸聊,直接回了娘家。
汤二虎去老宅那边跟爹娘说了关于汤旭身世的问题,还有刘香香做的龌龊事,又说不休妻是因为怕影响到汤瑞。
他被老娘怒骂一通,查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汤光亮这个当爹的却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最初听见这件事的时候惊讶了一阵子,后来就一句话没说。
他的沉默让吴桂枝更生气,又很心疼汤旭。
"旭哥儿咋说的?他知道不?"
“知道,他没说啥,就说以后还这样,我还是他爹。”汤二虎跪在地上抹了把脸,“我对不起旭哥儿。"
“二虎啊,你咋能这么忽视家里的事?你还让刘氏把银子都拿走,她配吗!”吴桂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可再重的话却也说不出口,“行了你起来吧,人都走了你才过来跟我们说,你现在倒是硬气了!"
从老宅离开后汤二虎就去接了姐弟俩回家,家中虽然有些凌乱但没到无法下脚的程度。
汤丽带着汤阳把屋里屋外收拾,又拿豆饼喂了家里的牲畜,那只猪吭哧吭哧吃食的样子一看就是饿得狠了。
第二天一早汤丽又带着汤阳在家里忙活一通,才算是彻底将整个家都收拾好。骡子大早上就自己跑在他家门前等着,汤二虎哪怕知道它认路,看见了还是很稀奇。吃上了闺女做的早饭,终于没饿着肚子出门干活,当然了,他是赶着骡车去田里的。
当那些想要八卦的男人们看到汤二虎赶着驴车都一脸惊讶,连问他为啥跟婆娘和离的心思都没了,只盯着那高壮的驴子瞧个不停。
汤二虎看到他们眼中明晃晃的羡慕,心里那叫个舒坦。
这两天他哪可能不知道这些
人的背后嘀咕,但因着这件事说出来肯定会影响到已经出嫁的汤旭,
所以汤二虎根本不可能掌出来说。
他听到邻居家的那两个总爱扒墙得婆娘说他心狠,说他是个连给他生儿育女的婆娘都能赶出家门的狠心人,还说他估计看上了哪个年轻小娘们,跟刘香香和离没准就是要给后来人腾地方。
反正啥猜测都有,估计村里那些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无所谓,爱说啥说啥吧。
他在自家哥儿那里学到了一点,别人咋说闲话都不用搭理,日子都是自己过。“二虎!问你话呢!咋还愣住了。”旁边的中年汉子推他一下。汤二虎回神,转脸看他: "问啥?"
“这驴车是你家哥婿的吧?咋还让你给赶过来了。”
“他俩怕我一个人收麦子担麦子累着,让我把车赶过来用用。”汤二虎咧嘴,拍拍骡子的脖颈,大骡子唾唾两声,甩了下尾巴。
“这驴子长得可真好,比那高头大马也不差啥,这不是驴吧?”
“不知道,没跟我说。"汤二虎把板车上的背签拽过来,从里边拿出镰刀, “行了行了,干活去,别跟这儿杵着。"
“别走啊,说两句,又不耽误啥事。”
"就是,你说说你婆娘咋回事,你俩咋就和离了?她咋没跟你闹?"汤二虎当作没听到,转身就走。
家中,汤丽将碗筷刷了,去猪和鸡喂了,又去屋前屋后的菜地看了看,最近半夜经常下雨,土地湿度够,不用额外浇水。
“阿姐。”汤阳手里端着木盆,里边放了几件脏衣服,“我去洗衣服吧!”“你去啥,我去,”汤丽把盆拿过去,很认真的看他:“阿阳,以后家里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汤阳愣了下,随后板着小脸点点头, “阿姐我知道的,阿哥已经告诉我了,娘以后都不在家了,我要帮着阿姐和爹做事情,我可以的!"
他小大人一样的拍拍胸口,稚气的脸蛋上是少有的严肃。
汤丽鼻子一酸,红着眼睛嗯了声, “我也会把你和爹照顾好的,阿阳我肯定努力攒钱,给你娶个好媳妇!"
汤阳一撇嘴, "没有阿哥那么好的媳妇,我才不娶呢!"汤丽呼吸猛
地一顿,单手拍他脑袋, “你小子想得还挺美!”汤阳嘿嘿笑, “阿姐你去洗衣服,我去割猪草,你把阿哥给我做的那个捞鱼网拿上吧,正好多捞
些小鱼小虾养着给阿哥送去。”
“我哪能顾得上捞这些,你割完猪草去捞,不过你别跑太远,阿哥说不让去水深的地方。”“我不去远,我就在水沟捞。”汤阳撅撅嘴,去拿了背篓和镀刀,“走吧,咱俩一起走。”汤丽点点头,一手抱着盆,一手拎了个小木桶, "走。"
河边有不少猪能吃的草,长得挺丰茂,但是不能光给猪吃草,平时也得喂些其他的配着吃,汤丽跟汤旭要了不少豆渣饼,她打算学习阿哥平时那么煮猪食,肯定能把家里的猪喂得肥肥的。
河边洗衣服的人很多,大娘小婶的三五成群,瞧见汤丽端着盆过来,眼睛全都亮了。
汤阳那边也围了不少平时一起玩要的小伙伴,不过他们不关心汤阳爹娘和离的八卦,他们关心的是其他的!
"汤阳你不帮你阿哥卖串串啦!"
"那个串串真是太好吃了,我娘特别抠门,只给我买过一次,才买了四串。"
“就是,我娘也抠,说啥东西太贵不让买,我看她自己偷愉给我大哥拿了铜板,大哥回来的时候满嘴的油,我都闻着味了,她就是偏心!"
“你娘也这样啊?我以为就我娘这样呢,给我大哥和小弟买,就不给我买,说贵叭叭的一个哥儿吃啥吃,还把我骂了顿。"
“我阿爹最好,不偏心,给我和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买了,我喜欢吃凉皮!那个芝麻酱特别香!”
“那不是芝麻酱,是芝麻花生酱,”汤阳把背篓放下,看那个说话的小哥儿,“是我和阿姐一起磨的。"
“哇!汤阳你好厉害呀,你能推动石磨!”小哥儿眼睛亮亮的捧脸,石磨那么大,汤阳居然能推动,力气好大!
汤阳脸红红嗯了声,心里说了句,我推的是小石磨,不过我也很厉害!
“汤阳你是回家住了吗?那你阿哥那个串串摊还开不?”
“肯定开呢,那么赚钱咋能不开。”“我没问你,我问汤阳呢!”
汤阳挠挠头,也不太确定开不开,不过他没听阿哥说不开,所以道: “开呢
,不过只有小西哥哥一个人穿串的话,可能没那么多串串了,你们要是想吃得早点过去排队,后村去买的也可多了。"
“太远了,要是你们能在这边开一个就好了,天气这么热走过去一身汗。”"对呀,我上次走过去差点晕倒了,不过能吃到串串就很开心。"
汤阳听他们念叨,也认同的点头, “我也想阿哥在这边开,不过肯定不行,我家没那么多东西,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割猪草,还要去捞小鱼小虾。"
他拎着背篓往高草丛走,手里拿着镰刀,不太熟练的割草,割的可仔细。汤丽那边就不像这边那么和谐,几个大娘婶子瞧见她,互相看看挤挤眼睛。“丽姐儿咋自己来洗衣服,你娘咋没来?”
“哎呀,你不知道吗,刘香香跟汤二虎和离了!”
“和离?真的假的,为啥呀!”
“哎呦,我哪知道为啥,你想知道不会自己去问!”"刘香香又不在,我问谁去,还能去问汤二虎啊!"“问丽姐儿,丽姐儿肯定知道的。”
汤丽听她们几个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觉得特好笑。
也不用她们问,转脸就道: “我也不知道为啥,婶子们想知道问我爹去,问我干啥?我阿哥说了,当小辈的别操心长辈,多操心操心自己。"
她说完端着盆往旁边去了,找一处阴凉地把盆放下,开始洗衣服。
那几个妇人被她两句话说得都愣了,反应过来这是怼她们呢,一个两个都惊了。这还是那个内向的丽姐儿?
咋突然变了呢!
“丽姐儿你看你说的,我们不也是关心你娘么!这女人年纪大了没了夫家倚靠,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哟!"
“就是,你这丫头咋能不管,你娘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我们关心关心而已,看你说得是啥呢!”
汤丽冷笑,手上捶打衣服的动作没停,只道:“哦,那就谢谢婶子们的关心了,我还小,管不了那些。"
几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跟汤丽这儿打听不到啥消息,便有人想问问别的。
"丽姐儿你不知道你娘咋回事,那你阿哥那边你肯定知道吧?这事儿你阿哥就没说啥?"
“不知
道,没听说。”汤丽烦死她们了,只想赶紧洗完衣服回家,下次再也不来河边洗衣服,打了水就走,宁可来来回回多打几次水。
"旭哥儿那个买卖挺赚钱吧,我瞧着可多人去吃了。"
"那肯定的,不赚钱谁还干,这么热得天呢!"
“可不是么,我都瞧见了,一筐一筐收铜板呢!”
汤丽翻了个白眼,哪就一筐一筐收铜板了,一筐得多少铜板,他阿哥要是能赚一天就赚一筐铜板,她都得替阿哥乐死!
“真的嘛,那得多赚钱!”
“哎哟,也是没看出来旭哥儿有这手艺,以前还真没听说。”
“可不是咋的,你们去吃过没?我家小子馋的不行,非要吃,天天都跟我要铜板,我是没吃出来有啥好吃的。"
“我吃了,挺好吃,就是贵。”
“丽姐儿,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婶子还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去跟旭哥儿说一声,给算便宜点,我也多买点。"
汤丽呵了声笑出来,把手里捶洗好的衣服扔到盆里,换了一件继续捶打,边砰砰砰,边道: “婶子这话说得我可没法接,价格都是我阿哥定的,你要是嫌贵就别去买,你少买了别人还能多买几串。"
“你这小丫头咋说话这么冲呢!那我多买点你阿哥不就能早点卖完了。”
汤丽撇她一眼,满是嘲讽道: “你不买,他卖得也挺快,你嫌贵别人可不嫌,再说我阿哥手艺好,串串不愁卖,守着家门口的摊子,晚点收摊也累不着。"
她说完,捶打衣服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赚了铜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呢!"
“算啦算啦,人家看不起咱,咱不去买就得了呗。”“那么热的天,我还懒得走远路呢!”
“娘!娘!快给我铜板!汤阳说他阿哥那个串串摊可能没那么多串串卖,要吃得赶早去排队呢,你给我十个铜板,我要多买点串串,再买碗凉皮!"
"娘,我也要铜板!我也去买!"
"娘你赶紧回家,我爹说中午要吃酒,让你去买凉皮,要芝麻花生酱的!"
突然跑过来嚷嚷着
要铜板的孩子都是半大小子,刚才跟汤阳说了两句后,他们眼珠一转就跑过来找洗衣服的娘要钱了,他们不怕路远不怕天热,就怕吃不到串串和凉皮!
汤丽在旁边蹲着,就见那几个刚才嘴上说不买串串的妇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表情那叫个精彩。她噗嗤笑出来,捶打衣服更有劲儿了。
该,谁嘴贱,谁嘴馋,谁知道。
那几个妇人骂骂咧咧把自己小子轰跑,再没脸往汤丽跟前凑。
汤丽洗好衣服端着盆,左右看了看,发现弟弟在不远的小河沟,扬声喊道:“阿阳~回吧!”
汤阳抬头朝她挥挥手,应了声,“来啦!”
姐弟俩往家走,到家汤丽准备午饭,汤阳去晾衣服,还去把猪圈扫了,又去鸡窝里摸了三个蛋。
“阿姐,咱家母鸡昨天就没下蛋,今天才下了三个,肯定是饿着了。”
"没事,喂两天缓缓应该就好了,咱家还有蛋,等会儿我炒一盘,你去帮我拽两根黄瓜,再砍颗白菜,炖个白菜土豆汤。”汤丽说完,看弟弟,有些局促的问他, "行不?"
“行啊,阿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阿哥。”汤阳笑眯眯看她。汤丽抿了下嘴唇也笑了, “我没有阿哥做饭好吃。”
“没事,咋也比娘弄的强。”
汤二虎赶着骡车回家,板车上推着一捆一捆的麦秆,这要是放以前,这些麦秆他得担六趟才能全运回家,
"二虎,有板车就是方便啊!"
“也帮我拉一趟啊!”
汤二虎一摆手, "自己挑担子去,我哥婿这驴子可不能给累着了。"
他说完拿手轻轻拍拍骡子屁股,吆喝一声, “回家!”
大骡子迈开腿,哒哒哒往村道跑,汤二虎一看方向不对,赶紧再拍它, “错了错了,去我家,不是回你家。"
大骡子打了个鼻响,转方向往回跑。
汤二虎抓着麦穗点点头,这畜生正经挺聪明。
板车到家门前,院门敞着,汤二虎进门一看,汤阳正在菜地里拔草,听见动静一抬头,父子俩对上眼了。
“爹!”汤阳把手里的草一扔,跑过去,“阿姐马上就做好饭了,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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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丽听见动静从灶屋出来,擦擦手也过来帮忙, “卸了车就能吃饭了,阿阳你把割的猪草和豆渣饼给大骡子喂了,再给它两根萝卜,阿哥说它爱啃萝卜。"
“知道了阿姐。”汤阳摸摸骡子肌肉健壮的大腿,笑眯眯道: “辛苦你啦大骡子!”
汤二虎带着两个孩子把板车上的麦子杆都搬到大平地,这边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留了晒粮的地方,一捆捆麦秆堆在地上,等吃了饭就开始晒。
午饭后汤二虎都没休息,又赶着车出门,汤丽带着汤阳把麦子铺在地上晾晒,他俩正忙活,就听见有人推开院门进来。
姐弟俩回头,一愣。
刘香香看到他俩在家,扑过来搂住汤阳就开始哭嚎。
"阿阳你爹不要娘了啊,你可算回家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爹把娘赶出家门了,你以后就没有娘了啊!”汤阳都傻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回神。
汤丽也被吓一跳,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把弟弟用力拽出了娘得怀抱,还将他挡在了身后。"娘你把阿阳吓到了。"
刘香香眼神一戾,抬手就往汤丽脸上扇, “你个白眼狼赔钱货,我是你娘,你咋跟我说话呢!”这一巴掌打的实实在在,汤丽被打惜了一瞬。
汤阳也惜了下,不过他反应快,一把就推开刘香香,“你别打我阿姐!”
刘香香没想到小儿子会推自己,脚步踉跄地退了两步,尖声叫嚷:“小兔患子你造反啊!你居然敢推我!你这是不孝!"
“我不孝咋了!”汤阳扯着脖子喊了回去,别看他身高不够,气势却不矮。“你推我就是不孝!我是你娘!”刘香香上手就要打他。
汤丽赶紧把弟弟往怀里搂,背过身去, “你是娘你也不能随便打人!你就是趁着爹不在家才跑回来的!"
刘香香被说中心事,手下力气更狠,"让你胡说,跟那个搅家精都学坏了!那个白眼狼我白养他这么多年!"
“阿哥不是白眼狼!”
“阿哥不是搅家精!”
姐弟俩同时朝她吼了一嗓子。
刘香香愣了下,捂脸就哭。汤
丽和汤阳看着她哭,谁都没动。
“他咋不是搅家精,要不是他,我跟你爹就不会和离!”
“他都出嫁了还不想我好过,当初我就该把他掐死!我有一口饭倒了也不该喂给他!”
“这回他开心了,他满意了!”
"咱家都因为他散了!你俩个白眼狼,给你们两口吃的就对他掏心掏肺,小心他把你们给卖了!"
“他就是个野种!是白眼狼!是短命鬼!”
汤阳气得不行,呼哧呼哧喘粗气,朝她吼道: “我阿哥最好!我阿哥才不会把我卖了!我的命都是阿哥救得!你不许这么说他!"
"好啊,你个小兔惠子,你还为了那个野种吼我!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算了!"刘香香抬手就往汤阳身上打,不过这一巴掌还没挥下去就被卫东握住。
她吓了一跳,转头去看,顿时瞪圆了眼睛。
汤阳和汤丽看到高大的卫东,没忍住都红着眼圈喊了声哥夫。
汤阳更是扑过去,抱大腿哇哇哭, “哥夫,你要是不来我跟阿姐都得被打死!娘疯了!哇哇嗷呜呜呜!"
卫东眼皮一跳,垂眸扫他一眼。汤阳立马哭的小声了,不过抱大腿的胳膊没松开。
刘香香挣扎两下没挣开,恼羞成怒连卫东也骂,不过她刚张嘴,却发现卫东扭脸朝向自己,眼神异常冰冷。
她瞬间就怂了,所有的言语都憋了回去。
卫东一甩手,刘香香身体就像块破布似的,一下被甩到地上。
“唉哟!”刘香香吃痛叫了一声。
“你,你翻了天了!”她一手扶腰一手指着卫东,抖了半天手, “我教训我儿子,你谁啊你插手!你还敢打我!真是没王法了!谁来管管啊!"
她扯着嗓子喊,可喊了半天,门外并没有任何动静。卫东冷眼看着她嚎,态度漠然。
刘香香转头往外看,就见院门外露出一双脚和半截腿,不过那姿势应该是躺倒的。
她吓得一惊,顾不上跟卫东叫嚣,转身往外跑, “大哥!大哥!大哥你咋啦!你快醒醒!”她嚎丧似的推人, “杀人啦!杀人啦!”汤丽和汤阳也跑出去,看到了几乎没见过面的,刘家大舅。
br />刘铁树被他亲妹子嚎醒了,挣扎着坐起身,一手撑地一手抚上后脖颈,吡牙咧嘴道: “疼疼疼,谁打我!"
其实刚才不少人都听见刘香香的吵骂声,各家各院都有出来看热闹的,有人看见倒地的刘铁树还想上来帮忙,却被拦住了。
“要死啊你,没看见那站着的是谁啊!”
“谁啊?”
"旭哥儿他相公,卫东!"
想去帮忙的人马上收回脚,又不是认识的人,死不死得也没死他家门前,卫东可不是他能惹得,看热闹也得不怕被揍才行。
所以刘香香喊了半天嚎的嗓子都干了,愣是没人出面来帮衬一嘴。
卫东实在没啥心情听她嚎,扫了眼刘铁树,冷声道: “这人鬼鬼祟崇扒我岳父家大门,我还以为是个贼愉,没一刀砍了已经不错,咋得,你跟他认识?那你俩就是一伙的呗?"
他扭头,对汤阳道:“去,把爹从地里喊回来,让他看看家里丢没丢啥值钱东西,丽姐儿,把村长和汤家族长也找来,让他们做个见证,万一人家说我们冤枉他可不好了。"
汤阳和汤丽点点头就要往外跑,刘香香吓得脸色惨白,赶紧伸手去拦, “要死了你们,这是你们大舅,是我亲大哥!咋可能是贼!误会,这是误会!他跟我一起过来的!"
卫东抱臂斜靠着大门框,懒散的嗤笑一声,嘲讽道: “哦,特意挑着我多下地干活不在家的功夫,带着你大哥,背着空竹篓,上门对着他们姐弟俩又打又骂,咋,你俩不是来偷,是想明抢的?
是觉得和离给你留了脸,你还能支棱一下呗?我夫郎是个好性儿的,我可不是。"他伸手将刘香香一把推开,朝明显吓呆的姐弟俩瞥了眼, “去,叫,人。”一身煞气,显然刘香香在院中对汤旭的咒骂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汤阳一个激灵,拉着姐姐就跑了。
刘铁树心里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贪那头半大的猪和那几只母鸡,他也不会被刘香香说动跟着过来走一趟。
结果现在倒好,事没办成不说,自己惹了一身骚!“我们马上走,马上走。”刘铁树拉着刘香香往身边扯。卫东冷声道:“我让你走了?你以为这还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刘香香身体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卫东, “你想干啥
!”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卫东看向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热闹的众人,那些人接触到他的视线后马上缩回脑袋。
“老天啊,卫东也太勇了,都不给刘香香一点儿面子的!”“她活该,一看这次回来就没安好心。”“咋说也是旭哥儿他娘,这么下面子旭哥儿咋整。”
“这事儿还真不一定,我刚才好像听见刘香香骂谁是短命鬼,你想想她那性子,估计这话就是骂旭哥儿呢。"
“怪不得卫东生气,你说刘香香咋就逮着旭哥儿骂呢,人家对她够孝顺了,还想咋。”
"嘘嘘嘘,别说话,汤二虎回来了。"
汤二虎赶着骡车回来的,板车上还有三捆麦子。
还不是汤阳过去喊得,是有人看到刘香香带着她哥往这边走,好心跑去地里叫的汤二虎。
汤阳坐在板车上,已经跟汤二虎把事情说了。
这会儿,中年汉子脸色难看得不行,过来一把拽住刘香香,怒道: “你有完没完!家里银子都让你拿走了,你还想干啥!"
“猪和鸡都是我喂得!都得给我!”刘香香伸手去抓他, “我没跟你分家,我只拿了二十两银子,我伺候了你二十年,难道只值二十两银子!"
汤二虎气得胸疼,抬手就往她脸上扇,怒火冲头, “和离?我真是后悔听了阿瑞的鬼话,我就应该把你休出门去!"
“你是真不要脸,我难以想象这二十年到底是跟个啥玩意睡在一起,你这个疯子!”
刘香香尖叫着冲向他,再次被汤二虎一巴掌打倒。
族长来的比村长更快,因为住的近,瞧见汤二虎在院门外打刘香香,赶紧过来拦, “二虎,二虎你冷静些,你想打死她吗!"
“对!我就该打死她!”汤二虎双眼赤红,气喘如牛。
汤氏族长今年七十高寿,或许是因为常年下地干活的关系,老爷子身体很硬朗,只是脸上皱纹印子比较深。
他在汤二虎夫妻俩和离的时候已经知道原因,此刻看到刘香香真的是满心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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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村长今年六十七,家住村里最中心的位置,过来的时候是坐他儿子赶的牛车,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着不少跑过来看热闹的。
"丽姐儿咋回事?谁打你了?""出啥大事了,咋还把村长叫去?"“丽姐儿你说话啊,这孩子咋又不出声。”汤丽垂着头坐在牛车上,一声不吭。
卫村长坐在她旁边,叹了口气,对那些打听的人道: “你们都挺闲啊,赶紧下地干活去,别跟这儿凑热闹!"
没人离开,反正现在大太阳怪热得,他们下地也要再晚些才去,不耽误。
卫村长看汤丽,轻声问她: “好闺女,你爹娘和离的事儿我听说了,不是已经都分完家了,你娘咋又来闹了?"
汤丽摇摇头, “我不知道。”
卫村长到的时候,汤二虎家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不过主角不在。他跟着汤丽进了院子,屋里的哭喊声很响,不用站在正屋门前就能听见。刘香香真像疯了一样,又叫又骂,吵得族长头疼。
听见开门声,屋里几人都扭头看过去,见是村长过来了,族长松了口气。“村长来了,刘氏你闭嘴!”
刘香香现在已经啥也不在乎了,她就是要把她的东西都带走!
“谁来了也没用!”她顶着一脸红肿,朝汤二虎喊道: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把猪和鸡都带走,我就吊死在这!"
汤二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着刘香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香香洋洋得意的看他,一转身就对上卫东阴狠的视线。
她愣了下,强撑着朝卫东挺起胸脯,咒骂道: “你和那个短命鬼一样!都不是啥好东西!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把他养大这是有养恩在的!以后我老了,他得给我养老!不然我就去告他,告他不孝!让县太爷打他板子,打死他!"
卫东挑眉,突然笑着问她, "你刚才说,不给你猪和鸡,你咋的?"“不给我就吊死在这里!”刘香香朝他梗着脖子尖叫,满脸狰狞如同疯魔。
卫东点了下头,转头看了看,没在屋里找到绳子,他开门出去,把晾衣绳一把拽下来。
站在门边的族长和村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都没来得及问,就见卫东进屋直接将晾衣绳往刘香香脖子上绕
了一圈,双手交叉用力一勒。
“呃!!!呃呃呃呃!!!”刘香香瞬间呼吸困难,脸色胀红。
村长吓得要死,扑过去抓着卫东的胳膊怒声道: “卫东你干啥!你这是杀人!你把她杀死要给她偿命的!"
卫东充耳不闻,问刘香香, “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啊,我给你偿命也没问题,反正我不在乎。"
刘香香蹬腿,眼睛翻得厉害。
汤二虎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拍卫东肩膀,“东子别这样,你给她偿命旭哥儿咋整,他得伤心死!"
卫东唔了声,"也是。"
他松了手。
刘香香身体一下就软倒在地,捂着脖子坑坑咳嗽阵阵干呕。
卫东弯腰,凑近她笑问:"舒服不?还想拿死威肋谁?本来你老老实实的跟爹和离,旭哥儿还说这样挺好,起码保住名声了,以后想再嫁人不难,看来你是不想要名声,猪和鸡也不会给你,喏,"他把手里的晾衣绳扔到刘香香面前, “吊死吧,赶紧的,你吊死了我们还能赶回家吃炖羊肉。”
刘香香都被他吓傻了,除了咳嗽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见她半天不动,卫东又把晾衣绳捡起来,朝她晃晃,抬手往头顶指,”用帮忙不?你挑挑哪屋的横梁招你喜欢,我帮你把绳子挂上去。
刘香香啊啊啊的尖叫,刘铁树已经被双腿打颤,动都不敢动,他怕一动,下个被勒住脖子的就是自己。
村长和族长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叹气。
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跟卫东面前威胁耍狠,那是他几年前都玩过的,你狠不过他就得被他拿捏。
卫东从腰间挂的钱袋里掏出三两碎银子扔到刘香香面前,顺便把晾衣绳再次扔了过去。
“这些银子就当你养了汤旭这些年的补偿,以后只要你和你家里的任何人敢进村,你再敢找这个家里其中一个人的麻烦,让我知道了,我就去你家找你们,听懂了吗?"
刘香香和刘铁树连连点头,他们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般,抖若筛糠,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漆。”卫东冷冰冰转身,将汤阳和汤丽招呼到跟前,指了指抓着地上碎银子站起来就跑的刘香香,说道:
“记着,你们的娘死了,你们没有娘了,以后只有爹和阿哥,还有哥夫,明白了吗?”
姐弟俩白着脸狠狠点头。
呜呜呜,明白了,阿哥救救,哥夫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