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黯公主刚被放进木箱里不一会儿,阮朱琪就隐隐地听到一声轻响,紧跟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出现了,她被一些枝叶挡住了视线,并不能看到阮朱琪他们,也许她是有点心虚,所以根本就没想到,树上早就潜伏着其他人,她手里提着一个水桶,找准了位置然后就将木桶里的水倾倒进木箱里了。
“你安排的?”
阮朱琪有些讶异地悄声问闫千傲。
闫千傲摇头,眼底却闪过一抹异样的精光。
那个倒水的黑衣女子是紫霞身边的婢女小彩!
很显然,她这是奉命行事,给她命令来将水倾倒在木箱里的人该是紫霞了。
而紫霞这样做,也一定是因为知道了宣十度专门为阮朱琪打造的18号落纱装的秘密了。
她摆明了是想让阮朱琪当众出糗吧!
从闫千傲的眼神里,阮朱琪明白了,安排往箱子里倒水的另有其人!
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了,那个人一定是紫霞圣主。
眼见着得逞后的婢女小彩偷偷地猫着腰,从树冠的另一端消失了,阮朱琪也准备溜下去,却被闫千傲一把给拽住了。
“小七七,别下去啊,在这里看戏更清楚!”
呃?
谁愿意和你一起看戏啊?
“离我远一点,不然……”
阮朱琪指了指旁边的树杈,那意思让他挪过去。
“坐的近点,不是更方便交流吗?”
闫千傲在桀桀地笑,耍赖不肯挪。
“你不挪,是不是?”
阮朱琪瞪眼。
“不挪,坚决不挪!”
“……那我挪!”
阮朱琪悄悄挪过去两根树杈,坐在距离闫千傲不远不近的地方。
“你又不是母老虎,本太子又不怕被你吃,你躲什么啊?”
某太子有点小小失望。
“我怕你,行了吧!闭嘴看戏!”
阮朱琪这话刚说完,下面戏台上的宣十度就已经在洋洋得意地说倒计时了,“下面本太子就准备打开这个木箱子了,大家可知道我们的阮七小姐在里面做什么呢?三、二、一……”
随着那个一字喊出来,木箱子就应声被打开了。
啊?
一阵惊嘘声在全场响起。
宣十度是面对着场下的观众们的,所以他正好就背对着木箱子,木箱子被小德子打开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眼看到箱子里的情形。
但下面的观众们却是看清楚了。
那些人个个都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珠子看着戏台上,那样子好比是见了万分诡异的情景似的……
“怎样?本太子就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宣十度看大家惊讶的样子,顿时就以为自己的谋划成功了,不由地笑得更得意了。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很是奇异的声响,而这个声响却是来自木箱里的。
“美人儿,快点……来……”
“唔唔……哦……”
这种声音按理说该出现在一种特定场合下,那个场合里应该有一男一女,然后男在上,女在下,或者两个人颠倒过来,也没问题……
由此,在这种特别的姿势下,就会有一些特殊的声音发出来,正如此刻。
宣十度一听这个声音就更为窃喜了。
事情进展很顺利,一旦闫千傲看到度世晖那个家伙侵犯了阮朱琪,那他一定会暴怒,会让父皇给他一个交代,还有阮沂源,他也会恼怒的,只要有这两个人在一边闹腾,那父皇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处置度世晖的,最起码也得将他流放了!
“太……太子,您……您回头看看吧!”
小德子的声音似乎像是被门缝挤扁了,怎么听来很是怪异。
“小德子,你哆嗦什么,本太子自然是要看……”
宣十度应声转身,却在看了一眼那木箱中的情形,顿时就傻眼了。
怎么可能?
明明他是亲手把阮朱琪关在箱子里的啊?
现在她怎么不见了,而箱子里出现的却是美黯公主。
她的眼罩在和度世晖纠缠的时候已经被弄掉了。
此刻,她身子不能动不能言,但却是满面泪水啊泪水流……
宣十度惊悚得汗毛都倒竖起来了,按照计划喝了加了催情粉的酒,度世晖这会儿该抱着肆意侵犯的人正是阮朱琪啊!
却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度世晖和美黯公主的清爱大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木箱子都关得严严实实啊,阮朱琪怎么会不见了?
他刚在懊悔,戏台下面的阮沂源却不干了,“炫太子,我家七妹呢?现在,请你把我家七妹交出来!”
这话可是命令式的,丝毫没有给他一点当太子的面子!
“小七,她……”
她去哪儿了啊?
宣十度后背有冷汗开始不断地流了,就是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了。
但这事儿光阮沂源对他发飙要人还没完,因为第二个愤怒的人就是大成国的二皇子骆颠了!
他这次速度比阮沂源要快。
一个箭步就掠到戏台上,然后随手就将傻站在旁边的小德子身上的外套给扒下来了,直接用那外套把自家皇妹美黯公主的身子就给裹住了。
他不裹能行吗?
看官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被穿在美黯公主身上曼妙多姿的落纱装竟变成了透明的羽翼般,所以,美黯公主此刻简直就是狼狈无比地被台下的观众们看了光景了!
而那个抱着她的东岭国二皇子度世晖就更过分了。
在她身上一通乱来,直接就让场面变得无比混乱起来。
“宣十度,你们兄弟两人联合起来愚弄我家皇妹,这是想要挑衅大成国的底限吗?”
骆颠气得两眼暴突着,一手忙着给美黯公主解开穴道,一手由掌变拳,分分钟挥向正满脸烧红,攀附在美黯公主身上的度世晖!
啊……
度世晖被一拳打中,立刻和只布袋子似的飞了出去,掉在了戏台下面,人登时就给摔晕了。
“二哥,我不活了啊!”
解开穴道的美黯公主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威仪了,放声大哭。
被人看光光了啊,这次是真正的嫁不出去了啊!
她那张布满了麻点的脸更悲催,更丑陋了!
众人皆低下头,不敢直视。
“宣十度,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戏台上只剩下一个呆滞在原地的宣十度了。
“本……本太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很好玩的一个魔术啊!”
宣十度自然不能说,他本来谋划是想让度世晖当众侵犯阮朱琪,那套专门为阮朱琪打造的落纱装有一个非常的特点,那就是沾水了就会变得透明无比。
这个特点美黯也是知道的呀,布料都是她提供的呢!
在他的计划里,度世晖侵犯阮朱琪,阮朱琪的落纱装沾水走光,这两个条件一个不能少,他要的就是让闫千傲颜面尽失,他口口声声说阮朱琪是他的太子妃,可他却没看住自家太子妃,这种羞辱会让他恼羞成怒,继而找东皇理论,要度世晖好看!
而阮家就更不可能会算完了。
于是,度世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跟上次他明晃晃地逼着自己跳崖比起来,这次宣十度用的是脑子,是幕僚向坤给他想出来的一举两得的好点子。
这个策略一旦成功,那他宣十度不但去掉了度世晖这个眼中钉,而且闫千傲一见阮朱琪出糗走光,是绝对不会再要她当太子妃了,到那个时候,他就以救世主的嘴脸出现,勉勉强强地将名声更加狼藉不堪的阮朱琪收过来,阮家将会对他不嫌弃阮朱琪的举动感激涕零的,也因此更会出兵协助东岭国抗击西蒙国。
计划似乎是很完美的。
但失败却是很惨烈的。
在骆颠对宣十度质问,想要与他动手的时候,东皇得了信儿急急地赶来了。
一来,皇帝大人就看到自家 的两个儿子,一个趴在地上满脸是血地昏死过去,另一个则被人逼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顿时恼怒,国家正值有难,你们不知道为抵御外辱而努力,却在这里招惹了外国使臣,简直是混账!
“二皇子啊,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来给朕听听,有朕给你做主……”
“哼,东皇你来正好,本皇子和皇妹美黯那是受父皇委派作为友好使臣来到东岭国的,本来也是一番好意,来了之后就几乎没有一天是太平的,之前发生在皇妹身上的事儿也就先不提,今天呢,炫太子说什么举行游园会,非让我等来参加,谁知道,他在魔术中戏耍美黯公主,将她点穴后放入那个大箱子里,任你家二皇子度世晖侮辱,美黯可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这种被人羞辱的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她还能嫁人吗?”
骆颠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直接就把东皇给问住了。
他冷厉的眸光掠过一边坐着的容甄皇后。
容甄皇后一脸窘迫,“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炫儿……他就是想要表演一个魔术,可是……”
“哼,堂堂太子当众表演魔术,你还有点当太子的尊严吗?”
东皇立刻就光火了。
宣十度被训斥的低下了头,他能说,若不是想算计度世晖,他怎么会自降身份给这些人表演什么狗屁魔术吗?结果可好,度世晖被算计了,而自己呢也没脱离干净,成了和他联手戏弄美黯公主的同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