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觉得,那些枝条会好心的主动放她出来。
顺手从还在燃烧着的营火中抽出一根木柴,顾不上烫,挥舞着木柴不断的逼退着那些靠近的枝条。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枝条在虞思莹拿起燃烧着的木柴时,就已经主动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
虞思莹见状,这才有时间回头看去。
梅玲的身边也是围满了枝条。
虞思莹见状表情严肃,伸手又从营火中抽出了一根木柴,左右手各一个,警惕的向着梅玲的方向退了过去,但是却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被枝条偷袭。
虞思莹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那些枝条们几次尝试后,都没有找到任何机会,还被虞思莹用燃烧着的木柴烫了一下。
就这样,虞思莹慢慢地退到了梅玲的身边。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梅玲满脸惊恐,瞳孔几乎已经完全扩散开来。
虞思莹心中暗道不好,看样子梅玲应该是被那低语声缠上了。
但是现在还有不少枝条在一旁虎视眈眈,虞思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她现在只能够保证这些枝条不会靠上来,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枝条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被低语声控制了以后,持续的时间越短,对人体造成的影响越小。
虞思莹不知道梅玲已经被那些低语声影响多长时间了。
但是,看梅玲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好不到哪去。
只能希望这群枝条能够快点离开吧,不然的话,虞思莹也不敢保证,梅玲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是虞思莹的内心却越来越焦急。
身边梅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如果梅玲跟她一样,会不管不顾的四处攻击的话,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最起码还能够证明,梅玲没有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看来,虞思莹真的怕梅玲自己想不开钻牛角尖,就这么直接死了。
她现在就在梅玲的身边,也知道梅玲就在身旁坐着,可是那状态几乎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
虞思莹手中的柴火不知道换了多少根,此时的她虽然很困,但是也知道,绝对不能够现在就休息。
那些枝条们似乎也意识到了,继续这样耗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缓缓地退了下去。
虞思莹终于松了一口气,见那些枝条彻底退去,这才连忙来到了梅玲的身边。
“梅玲,梅玲,你怎么样了?”
虞思莹的叫喊声梅玲根本就听不见。
此时的梅玲,只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手臂的感染害死了,已经有些生无可恋。
与其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梅玲耳边的低语声渐渐地都变成了这些,劝她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就轻松了。
梅玲最开始还有些抵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然觉得,耳边的低语声说的有些道理。
“梅玲?你听不见吗?”
“梅玲,你清醒一点啊。”
“梅玲,我是虞思莹……”
虞思莹依然坚持不懈的呼唤着梅玲,但是梅玲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虞思莹急了,伸出双手把住梅玲的肩头,不断地摇晃着,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这可怎么办啊……”
虞思莹也犯了难,现在梅玲的状态,她以前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哪怕之前她被低语声找了上来,但是几乎每次都是自己救了自己。
她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老镇长有句话说得好。
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只要命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无奈,虞思莹也是发了狠。
为了救梅玲,虞思莹一手揪住梅玲的衣襟,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左右开弓,疯狂的开始扇梅玲嘴巴。
“啪啪……”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道扇了多少下,梅玲那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色彩。
虞思莹顿时狂喜,这是有效果了?
“梅玲,梅玲你快醒醒,我是虞思莹啊。”
虞思莹又打了两下,然后继续开始摇晃着梅玲的肩膀。
梅玲的耳边低语声也逐渐减弱了许多,从众多低语声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梅玲。梅玲你快醒醒,我是……”
梅玲先是一愣,然后有些诧异。
梅玲?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是谁呢?
梅玲……梅玲……
我好像就叫梅玲吧?
那叫我名字的人,又是谁呢?
梅玲开始思考的同时,耳边的低语声再次减弱了许多,意识开始回归,同时一丝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了过来。
“嘶……好疼啊……”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虞思莹却听的一清二楚。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梅玲终于说话了。
“太好了,梅玲,你醒了?”
梅玲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仰起头,看向了身旁的虞思莹,狐疑的开口。
“我是梅玲?”
虞思莹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对啊,你不是梅玲是谁啊?”
“我是梅玲,那你是谁啊?”
虞思莹又是一愣,这梅玲怎么回事,怎么连自己都记不住了?
但是转念一想,梅玲被低语声影响了这么久,可能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于是也只好耐着性子回答着梅玲的问题。
“我是虞思莹啊,咱们一起出海来着,从大渔镇开始,到亚博利尔峡谷,在那里帮助一位退休的老捕鲸人的弟弟,寻找家族徽章,然后我们又来到了这片红树林中,还记得吗?”
虞思莹的话,让梅玲眼中的色彩更浓郁了一些。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梅玲忽然捂着自己的手臂呜呜哭了起来。
“想起来有什么用啊,我的手臂已经感染了,在这里也没有药品,我活不长了。”
虞思莹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梅玲想起来了。
但是,看现在的样子,应该还是被低语声影响着,只不过相比于刚才来说,要好上许多。
“手臂怎么了?给我看看,兴许我还能有办法呢。”
虞思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但是被烈酒烧灼过的喉咙,声音却依然沙哑,与温柔几乎不沾边。
虞思莹也是无奈,但是为了活着,她也别无选择。
撸起梅玲的袖子,虞思莹也看到了梅玲左手手臂那被枝条划破的伤口。
一阵阵腐烂的恶臭气味从伤口中散发出来,让虞思莹皱紧了眉头。
虞思莹知道,梅玲身上的伤口都是那些枝条的功劳,但是她没想到,那些枝条上面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不然的话,梅玲的手臂也不可能仅仅只是被划伤,就感染成现在这副模样。
轻轻压了压伤口周围的红肿部位,一股股散发着恶臭气味的黄色脓水就从伤口处涌出,顺着梅玲的手臂滴落。
虞思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其实有一点,梅玲说的不错,在这片红树林中,伤口感染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人丧命。
可是,她的手里面没有药品,船上也没有药品。
那些药品只有在中心城市的大医院中才能够买得到,像她们这些附近小镇子的居民,向来得病都是靠土方法治病的。
能挺的过去是最好的,挺不过去的话就听天由命了。
虞思莹也是去过一次中心城市的大医院,这才了解了一些基础的伤口处理知识。
想到这,虞思莹拍了拍梅玲的肩膀。
“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也不管梅玲听没听到,就立刻向着小船的方向跑了回去。
顺着绳梯爬上了船,直奔驾驶室。
虽然没有药品,但是她的手里面有高度的烈酒,这东西应该也是可以消毒的。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试一试。
能够遏制住感染是最好的,如果遏制不住,为了挽救梅玲的生命,哪怕梅玲子再不愿意,虞思莹都会选择另外一种极端的方式帮助她。
带着烈酒,虞思莹再次下了船,跑回了营地。
顾不上休息,虞思莹从贴身的兜内掏出了那柄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小刀,将其放在营火上烤了烤。
虽然她不清楚这么做的作用,但是听中心城镇的大医院里面的医生说,这样做完之后再去处理伤口是正确的。
只要是正确的,她就会这么去做。
将小刀烤的有些微微发红,虞思莹这才将小刀从营火上拿了下来。
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勒在梅玲手臂的上方,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梅玲,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虞思莹立刻用那柄烧的有些发红的小刀,将梅玲手臂伤口处向外翻着的烂肉削掉一块。
刀子刚刚一接触到梅玲的皮肉时,顿时发出了嗤嗤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混杂着烤肉味道的恶臭气体就从梅玲的手臂上飘了出来。
奇怪的是,梅玲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也没哭,也没喊,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虞思莹见状,虽然不解,但是大致能够猜测的到。
那块烂肉可能梅玲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这样一来的话,后面的操作就都方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