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薄静时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自己都感到极其不可思议,他居然说出来了,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
实际上这是他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后的言论,脱口而出,以至于现在他反应过来,这场意外让他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薄静时没有抬头,他不敢看虞澜的表情,更害怕虞澜接下来的反应。
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薄静时手忙脚乱,连帮虞澜穿袜子这件小事都没办法顺利完成。
虞澜说:“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
华叠的心提到嗓子眼!
薄静时大气都不敢喘。
廖游随意地看了一眼这边,低头抿了一口豆浆:“瞧把你得意的,谁不知道薄哥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只喜欢跟你玩,看到别人靠近你就会生气。”
虞澜和廖游的反应都很平静。
华叠算是明白了,在他们眼中,薄静时喜欢虞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这种喜欢是朋友之间、又或是兄弟之间的喜欢。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种喜欢已经变了质。
这场乌龙被一笔带过,薄静时像正意外跳下去蹦极的游客,以为接下来面临的是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结果跳下去才发现,原来下面还有一块阶梯。
虚惊一场。
薄静时抬头看着虞澜,虞澜微弯下腰:“哥哥,你们是不是缺钱?”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你们最近肯定缺钱,是不是想找我借钱,但是不好意思?”
薄静时:“?”
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什么?”
虞澜:“之前华叠学长发了一个照片,位置在你的工作室,接下来他还一直发类似的图片。你最近还一直加班,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比如缺投资?”
“哥哥你就直说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好兄弟,为好兄弟两肋插刀很正常。”
薄静时沉默。
他帮虞澜穿完一只袜子,拍了拍虞澜的小腿,“换脚。”
虞澜还在不断追问,他认定自己没有猜错,说得好像薄静时要破产了一样,把廖游都吓了一跳,连忙说自己也可以出点私房钱,帮忙救济一下。
薄静时无奈极了:“加班是为接下来的合作做前期工作,不是遇到困难。你放心,我的资金链很充足,只要你不去赌/博,我都供得起。”
虞澜狐疑:“真的?”
薄静时:“真的。等会带你去验我的资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穷光蛋。”
虞澜终于信了。
薄静时来了个电话,是送衣服的人到酒店楼下了,他决定下楼亲自去取,顺便冷静一下。
华叠跟了出去。
薄静时:“我等不及了,我真的等不及了。你帮帮我,我想和他谈恋爱。”
“……”华叠无语,“我怎么帮?我怎么帮!你刚刚是怎么想的?
突然表白?你真要把我吓出心脏病了你知道吗?我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折寿……兄弟你可能真的找错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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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叠:“……”
又来。
华叠以前以为薄静时是那种高冷酷哥,谁知道居然这么有心机和手段,一眼就看出他特别想做出一番事业让家里改观。
现在薄静时就利用这一点拿捏他,让他心甘情愿成为薄静时求爱之路上的工具人。
华叠咬咬牙:“成交。我感觉我们得先确定,他究竟是不是gay。”
在酒店的vip休息室内,薄静时坐在沙发上,弯腰将手肘搭在大腿面上,十指交叉抵在鼻尖。
“我不知道。”薄静时说,“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从小就喜欢很多东西,新鲜感没得也快,但他最喜欢的那几样东西都不会变,比如乐高、拼图……尤其是他睡觉都要握着的小熊公仔。”
“他从小就很受欢迎,长大之后更是。我看过很多人和他表白,男男女女都有,但他都没什么兴趣,他好像……对爱情没有一点需求,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类似爱情的情感。”
华叠:“这真的难。”
虞澜是公认的难追,他脾气很好,人缘也好,但如果想和他谈恋爱,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不给一点希望。
华叠是个擅长搞浪漫的,突如其来的惊喜最容易打动人心,但前提是对方对你有好感,不然只是突兀。
而且惊喜也不适用于虞澜。
想要讨好虞澜真的很困难,他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他见惯奇珍异宝,用奢侈品去讨好他,只是班门弄斧。
追求常人的方法肯定不能用在他身上。
华叠:“其实……我给虞澜发过一个小黄文。”
薄静时抬眸看向华叠,眼神带着明显责怪。
华叠急忙解释:“也不能说是小黄文,就是内容18+了一点,就一点。”
他又说,“是兄弟骨科文……”
“……?”薄静时沉默片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说,“发我看看。”
华叠:“等会我去翻一下聊天记录……不是,关键不是这个。虞澜能看下去,说明他确实像他说的不那么排斥,但文字和现实又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要不要一步步来,和他来点视觉刺激?”
薄静时:“你让我去他面前裸.奔?”
华叠:“这个太刺激了。我的意思就看个电影,看个电影刺激一下。先确定他会不会有反应,直男可不会对男人有反应。”
薄静时确实没有听虞澜说过这方面的事。
哪怕在青春期荷尔蒙最躁动的时期,虞澜依旧心如止水,有一次,他的朋友拉他看限制片,他居然打起了瞌睡,说还不如多写两道数学题。
虞澜不会真的是无性恋或者是无爱者吧……
虞澜今天没有课,他
() 和薄静时一起回到家中。
他给薄静时报了一串菜名,都是他今天想吃的菜,薄静时一一记下,就出门买个菜的功夫,他就已经把头和澡洗完了。
昨天虞澜意识不清,虽洗过澡,但他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尤其是头发还有点酒气,他爱干净,早就无法忍受这个味道了。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跑到卫生间里。
虞澜和薄静时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柜里,他随手拿了一件,有些大,应该是薄静时的衬衫,但无所谓,他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呢?
他忘了拿睡裤,衬衣下只有内裤。他正要回房间,却没注意看门。
虞澜打不开这扇门,他这才发现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房间,他又试着推开,失败。
房间上了锁。
为什么这个房间要上锁?
而且薄静时从来没和他提起过这个房间。
虞澜控制不住产生好奇心,他和薄静时从小一起长大,薄静时从来不会锁着什么东西不让他看,连上厕所都不会锁门。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他们真正信任对方。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一次意外走错方向,虞澜才发现房子里多了一个上锁的房间,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道他和薄静时没有以前那么要好了吗?
薄静时也有事瞒着他,不准备让他知道吗?
虞澜想不出这个房间里能有什么,也不知道薄静时究竟能藏着什么,虽然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空间,可这个人变成薄静时,他有一点委屈。
薄静时刚推开门,就看到虞澜满身水汽地站在客厅。
虞澜身上穿着明显大一个号的白衬衫,身体水珠擦干净了,但头发还很湿,水珠蓄在发尾滴落在雪白衬衣上,透出隐约的肉色。
一双雪白笔直的腿微微分开站在那儿,膝盖精致粉红,腿根隐没在衬衣下摆。
虞澜正在擦头发,听见开门动静,微偏过身:“哥哥你回来啦?()”
“?()_[(()”
他把菜放到餐厅桌子上,迈着步子往客厅走,“我帮你吹头。”
虞澜:“不用啦,你去做饭吧。”
薄静时让虞澜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沙发后方帮虞澜吹头。
双腿分开跪坐在沙发面上,虞澜身子前倾,一只手按在膝盖中央,另一只手按遥控器。腰肢自然下塌,衔接着被衬衣下摆紧紧包裹着的圆润弧度。
薄静时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虞澜突然扭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被这样澄净单纯的眼睛注视,他顿感浑身火辣辣,耳根直接红透了。
虞澜没发现薄静时的异常,而是很严肃地说:“哥哥,你有事瞒着我。”
薄静时尽可能保持平常:“我又成穷光蛋了?”
“不是这个,这一次我肯定没冤枉你。”虞澜的眉眼蔫巴下来,“你有秘密了,你把房间上了锁,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居然上锁,
() 不想让我看到!()”
“?[(()”
“上锁我了,我没有钥匙,我进不去。”虞澜语气不明,“哥哥你有秘密了。”
薄静时是真没想到虞澜会突发奇想去开门,里面的东西……好像能让虞澜看,但是好像又不行。
其实里面没有违禁物品,更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真正见不得人的,是他害怕被发现的心思。
他费劲想要隐藏的东西,似乎总会被虞澜不费吹灰之力地发现。
薄静时打开茶几下的抽屉:“钥匙给你,你想看就去看。之前你还在念书,我没有住这里,让阿姨来打扫的时候,有人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从那之后,我就把房间上了锁,自己打扫。”
虞澜刚伸出小手去接钥匙,又收了回来:“真肯给我看呀?我真的能看吗?”
“给。”薄静时说,“你想看,就能看。把头转过来一点,该吹那边的头发了。”
虞澜把头转过去,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哥哥,我真的能看吗?真的可以吗?真的吗真的吗?”
薄静时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别乱动:“可以,我没有事瞒着你,也不会有秘密。”
除了喜欢你这件事。
虞澜心满意足道:“我也是。”
薄静时:“华叠给你发的小故事好看吗?”
虞澜的笑僵在那里,他低下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其实我也没有看特别多……”
“你成年了,看这些很正常,不用紧张。”薄静时摸着虞澜的头发,又说,“看这些有没有想谈恋爱的打算?”
想到小故事里稀奇古怪的普类,虞澜想想就吓人,他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看着玩,没有别的想法。”
果然,虞澜看这些只是图个新鲜感,并不能代表真正的性取向。
就像很多直男也会因为好奇搜索一些同志片,但他们并不会对里面的剧情或人产生反应,只是单纯好奇。
虞澜下午约了廖游和欧阳。
他睡了个午觉,又赖了会床,被抱起来洗漱完毕后,欧阳和廖游也差不多到了。
虞澜找他们来似乎是要商量点什么,具体做什么,薄静时不清楚。
客厅里十分热闹,薄静时去厨房帮他们准备水果拼盘,他用刀切出各种卡通图案的水果块,将可爱小巧的水果块放在虞澜的专属小碗里。
至于剩下来的边角料,放到另外一个不锈钢盆儿中,废物利用,给廖游和欧阳两个人吃。
廖游在贱嗖嗖地调侃欧阳被gay纠缠不清的这件事:“要不你从了他算了,你们住一个宿舍,谈起恋爱还方便,大半夜还能睡一个被窝。在孤独寂寞的夜晚,相互拥抱慰藉。”
虞澜笑得肩膀发抖,廖游说话的语气太贱了,表情模仿得也很搞笑。
欧阳抖了抖手臂的鸡皮疙瘩:“你大爷的滚蛋,别消遣我,我肯定不是gay啊。”
“
() 你们全部变成gay,我都不可能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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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马上狗腿道:“薄哥,说的不是你,你怎么可能是gay。”
薄静时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
薄静时把不锈钢盆儿放到他们面前,又端着一个精美的玻璃小碗,坐在虞澜身边,叉起一块爱心形状的哈密瓜,喂到虞澜唇边。
欧阳和廖游看了看他们的水果拼盘,全他大爷的是边角料,就连碗也敷衍得很。
算了,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们也不挑。
欧阳把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你们看看,这是我改过的方案……上次我们讨论过后,我把我们的想法结合了一下。”
虞澜咽下一口水果,眼巴巴地看向薄静时:“哥哥,你也来看看吧?”
方案?薄静时坐得靠近了一些,简单过了一遍后:“你们要做慈善事业?”
虞澜:“对,我们想专门成立一个公司做慈善事业,走一条慈善化的生意路线。我们先招募尽可能多的残疾员工,对他们进行免费的培训,再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一层楼只有聋哑人员工,一层楼只有腿部残疾的员工……每层楼都会为他们提供专业设施,准备专门的急救室。”
“企业雇佣残疾人会有税务上的优惠政策,但如果企业只雇佣比较少的残疾员工,优惠力度不大,并且残疾员工在许多身体健全的同事面前,很有可能会感到自卑。同事会处处迁就他们,又可能会帮助他们完成工作,大部分残疾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他们不希望成为社会的累赘,更不希望给别人带来麻烦。还有一点很重要,残疾人能够选择的工作有限,给出的工资也很低,大部分企业都不会配备残疾人专用厕所又或是专用设备,他们的生活和工作都很不方便。”
虞澜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说,“所以企业把网络客服等线上工作外包给残疾员工,企业可以降低用人成本,并且得到税收优惠和政策扶持。残疾人可以获得体面的工作,周遭都是与他一样的残疾人士,环境也是为他们提供的专业设施,他们的心理健康得到保障,他们收获尊严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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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静时问:“你们从哪里找那么多残疾员工?”
这个问题虞澜早就和朋友讨论过了:“现在网络很发达,我们会专门做账号引流。其次我们会找到一些经销商,只要经销商能为我们拉到人头,他们就能获得报酬。只要我们发展够多的线下经销商,就会有很多人为了赚钱,帮助我们找到愿意来工作的残疾人士。等我们招到足够的人员,就会联系各个企业是否愿意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为慈善事业做出一份贡献,我想没有人会不愿意。”
虞澜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说,“所以企业把网络客服等线上工作外包给残疾员工,企业可以降低用人成本,并且得到税收优惠和政策扶持。残疾人可以获得体面的工作,周遭都是与他一样的残疾人士,环境也是为他们提供的专业设施,他们的心理
() 健康得到保障,
他们收获尊严与自己的社会价值。我们的线下经销商可以通过寻找残疾人为我们工作,
获得报酬,而我们也能通过慈善事业赚取财富,并且再将这笔钱投入到慈善事业之中。”
薄静时问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虞澜摇头:“不是突然。”
虞澜从小就很善良,且富有同理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想着尽他所能帮助别人,长大之后更是如此。
他被养得很单纯,但并不是不知社会,他知晓他的帮助始终有限。
“之前我看过一个报道,一个筹集善款的app,居然是诈骗软件。在里面捐的钱,很少落到实处。”虞澜说,“在这之前,我每个月都会在里面捐钱。”
从那时候虞澜就意识到了,他捐出去的钱可能根本没有到达需要帮助的人的手里,他的善意也没有帮助到任何人。
受益者只有那些贪婪的、利用善意吞钱的恶人。
虞澜说:“其实很多人都愿意做慈善事业,愿意做好事,但每个人的能力和财力有限,就算是世界顶级富豪把所有财产捐出来,也不可能让所有穷人吃饱饭。每天受苦受难的人都在增加,像水龙头的水一直是开着的,光想着把水池里的水挖出来是不可能的。只有慈善成为一项事业,拥有成熟的运作体系,并且能够达到盈利,这项事业才能不断运转。”
薄静时说:“很好的想法。”
虞澜:“真的?”
薄静时:“真的。绝大部分人都到不了你这个层面,只有赚钱的慈善才是真正的慈善,只有赚钱才能一直运作,很多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被夸奖后,虞澜反而有一点难为情,他说:“这是我们讨论过很多次的结果……有些地方还是不成熟。就比如政府这边,我们在想,怎么才能让政府帮助我们……”
薄静时继续看着屏幕,看着方案里的细节:“放心,政府会帮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高质量就业惠普就业重点群体,上面不可能不帮。而且你们要做的事,是真正能为社会带来价值的好事,扶残助残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
虞澜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廖游和欧阳也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从初中开始,他们在门口看到卖馄饨的老婆婆,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想要帮助更多的弱势群体。
薄静时是真的没有想到,虞澜平日里看起来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实际上却在偷偷捣鼓这些。
虞澜不告诉薄静时是有理由的,一方面他是靠自己,不想靠薄静时,他知道薄静时会提供很多便利,但他不想。
另一方面,这个想法一直在脑海中很模糊,他不确定要不要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贸然告诉薄静时,最后却不了了之,他认为这很不负责任。
在上大学之后,这个想法逐渐定型,并拥有确切的想法与方向,确定这是可行的,他就马上告诉薄静时了。
薄静时:“这就是你选这个专
业的原因吗?你想为弱势群体设计出适宜的环境?()”
“()”
虞澜从小到大都很幸福,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但世上有太多人不幸,在看到一些新闻报道时,他总会因为过强的同理心,难过很久。
他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
可能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他的确想要改变世界,希望这个世界多几分美好,哪怕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
但想要改变世界的前提,正是先拥有改变世界的想法。
薄静时以自己的角度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建议,他们记录下来,准备之后再好好讨论一下。
既然薄静时说可行,那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
虞澜可能吃得有些撑,他委屈巴巴侧首看向薄静时:“哥哥,肚子涨。”
薄静时把虞澜抱坐在腿上,帮虞澜揉着肚子:“是刚刚吃撑了吗?”
“好像吃。”虞澜靠在薄静时的胸口,“可能是刚刚吃太多,又吃了很多水果。”
再加上和薄静时说这些事,他的情绪过于紧绷,现在突然放松,肚子开始不舒服了。
欧阳:“我电脑里还有几部电影,有一个是我室友上次刚刚发我的,国外的文艺片,特别好看。我找出来投屏,我们一起看看……”
电影前段就是普通的爱情片,到了后半段,元素开始变得复杂,性向也很复杂。
前一秒,两个男生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下一秒,他们就打到了床上,开始脱起了衣服。
虞澜:“!”
薄静时:“……”
欧阳:“卧槽!这啥啊?”
廖游:“是不是只是在打架?打得热血上头,太热了,所以才脱衣服?”
欧阳:“不确定,再看看……”
很快他们都能确定,这不是单纯的打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虞澜觉得特别尴尬,因为他还坐在哥哥的腿上,在哥哥面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他总觉得很奇怪……
就仿佛是和长辈在一起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突然开始播放亲密戏。
虞澜尴尬得手指蜷缩,该放哪里都不知晓了。
突然,虞澜感觉肚子很烫。
他这才发现,原来薄静时还在帮他揉着肚子,因为他肚子不舒服,后来也没说舒服了,所以薄静时一直在帮他揉。
滚烫的大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揉着小腹软肉,衣料摩擦肌肤的轻微响声在电影暧昧的音效下几不可闻,但虞澜将耳边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那是薄静时的呼吸声。
薄静时的呼吸……以前也这么重的吗?
() 灼热的呼吸落在虞澜的耳畔,像蒲公英在耳边吹拂,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不自在地动了动,怎么……
怎么这么奇怪呢?
虞澜都不敢靠在薄静时的怀里了,小腰板挺得笔直,眼睛闪烁。
他悄悄看了一眼薄静时的表情,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张冷冷淡淡的脸。
虞澜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想继续坐在薄静时腿上,他感觉薄静时的腿也好烫。
“牛笔,牛笔,我靠?这都行?()”
“……⒇()_[(()”
廖游和欧阳看得目瞪口呆,都是他们的打骂笑声。他们都是直男,看这些就当满足好奇心了,反正他们又不是gay,看了也不会弯。
更不会怎么样。
虞澜的心情乱糟糟的,他根本没注意电影里演了什么,他不敢去看放大的屏幕,光是电影里的声音,就叫他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低哑的男声,“怎么一直动。”
虞澜小声说:“哥哥,好奇怪……”
“奇怪?”薄静时敛眸看他,“接受不了吗?”
虞澜:“不是的……我。”
他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好奇怪。”
方才还在条理清晰地和薄静时讲述想法的虞澜,脑中的各种思绪像被切割成万花筒,乱糟糟一片。
投屏五颜六色的光打在薄静时冷峻的脸上,让他的目光与神情看起来都有些温柔。
虞澜呆呆地仰头,听到电影里的声音,又匆忙别过头,面颊忍不住浮起一层粉红。
电影中的人在求饶,在喊哥哥,喊爸爸,后来求饶没有作用,干脆开骂,畜生,杂种,***,都是英文版的。
薄静时的掌心还搭在虞澜的小腹上,极其有存在感,虞澜的肚子热热的。
不,不仅是肚子。
“澜澜。”
“嗯?”
薄静时:“电影好看吗?”
虞澜哪有心情看电影:“我不知道……”
薄静时说:“我也不知道。”
虞澜愣了一瞬,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薄静时望着虞澜,说:“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他又喊,“澜澜。”
虞澜莫名紧张:“啊……?”
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呆呆地仰起头,神情无辜又纯真,还夹杂着几分迷茫。
发丝落在鬓边,有一根较长的头发黏在唇角。
薄静时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低下头,指腹缓慢地蹭了蹭唇角,将那一小块肌肤蹭得很烫。
薄静时看着虞澜的眼睛说:“你好漂亮。”
廖游和欧阳两个人还在嗷嗷叫,说这电影这牛真敢拍,又在说外国人就是猛。
突然,他们才意识到周围有些安静,好像一直只有他们俩的声音,另外两个人像
() 隐身了。
廖游漫不经心地回头看。
他愣住了。
虞澜正坐在薄静时的腿上,下巴被大掌捏住抬起,薄静时低头的幅度很大。
客厅的灯都关了,唯一的光源就是屏幕上的电影,电影中的呼吸声很重,虞澜和薄静时的身形在墙壁上投出两道阴影,模糊不清又有些暧昧纠缠的画面,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
他们马上就要接吻。
*
当夜,虞澜辗转反侧。
他满脑子都是白天时的画面,心脏像坏了似的疯狂跳动。
薄静时要抱他去洗漱,他也摇摇头说不用,快速洗澡洗漱完毕,他回到被窝,心跳依旧保持高频率的跳动。
虞澜被心跳吵得脑袋更乱,根本无法理清楚思绪,他把被子蒙到头顶。
黑暗环境下,很热,他又想到白天在客厅里,他坐在薄静时的腿上,薄静时低头离他越来越近……他们的鼻息缭绕交缠在一起,体温很烫,距离很近。
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最终指腹只是蹭按过下唇肉,有些重的力道,紧紧抓着他的灼热目光,让他现在都难以忘记。
当时的哥哥……是想亲他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脑海,虞澜的面颊连带浑身滚烫,他快速出了被窝,看到床沿坐着的薄静时,眼睛睁得大大的。
虞澜的头发凌乱翘起,面颊连带锁骨都是一片通红。
薄静时伸手摸摸他的脸,皱眉:“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没有!”虞澜又躺了回去,“我要睡觉了。”
虞澜在被窝里挺尸,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可见他此刻有多么紧张。
薄静时看出虞澜的反应很大,他猜想可能是他白天有些过火,他当时的确有些失控。
喜欢的人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看这种电影,他的自制力没有那么强。
在虞澜面前,他的自制力就是个笑话。
薄静时把空调打低了一度,又调了个定时:“那你先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学校。我去外头的卫生间洗澡,然后睡隔壁客房。”
“把被子盖好,别锁门,晚上我会过来检查,避免你踹被子。”
虞澜胡乱应了一声“好”。
薄静时走后,虞澜心乱如麻。
主卧带着卫生间,但虞澜很少会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澡,他喜欢去外头的卫生间,因为那个厕所有一个落地窗,玻璃是单方面可视的,他可以在洗澡的时候看窗外风景。
在高楼俯瞰城市美景的感觉实在美妙。
薄静时好像也很少在主卧卫生间里洗澡。
前不久,虞澜才刚刚在外头的卫生间里洗完澡,现在水汽估计还没散,薄静时进去……不对!
纤白柔软的手指捏紧被角,不出须臾,白皙的肌肤浮起大片的粉。
虞澜猛地坐起,他的换洗衣物还在淋浴间外。
这其实很正常,虞澜从来不洗衣服,反正薄静时都会帮他洗,有的会送干洗,有的放洗衣机,有的则是手洗。
按照薄静时的话来说,那就是薄静时洗自己的贴身衣物时,顺便帮他洗了。
只是顺手而已。
虞澜轻手轻脚地下床,他决定把自己的衣物拿走,尤其是贴身衣物。
他都这么大了,还让哥哥洗也太不像话了……他要拿回来自己洗。
卫生间门没锁,淋浴间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水流声中,虞澜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虞澜只想拿回自己的衣服,洗完再睡觉。
他悄悄蹲在衣篓边,他的衣服都在里面,一件白衬衫在最上头。
虞澜挑开白衬衫,边扭头观察淋浴间的动静,边将手往篓子里翻。
掌心骤然传来冰凉湿滑的触感,他被吓得差点叫出来,抬起手瞧,掌心湿润一片。
再看篓内,他的袜子和外穿的短裤一片狼藉。
同时,淋浴间的水流声下,传来薄静时有些急促的闷声:“澜澜……”
虞澜蹲在篓边,呆呆愣愣地扭头看。
爬满水雾的玻璃淋浴间内,勾勒出薄静时的大致身形。
薄静时手中捧着什么,正用力低头将脸埋进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