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渊浑身僵硬。
即便他曾经历过类似的画面,即便他已经体会过了众叛亲离的下场。
但此时,他仍旧紧张不安到了极点。
他能感受得到二哥和六弟正在看自己,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二哥和六弟会质疑他的身份。
但下一刻,他却听到燕二哥说道:“这女魔头是疯了吗?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了。”
燕六弟也道:“果然魔修都是狡诈的,她为了挑拨离间,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啊。”
燕临渊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他维持住冷静,道:“快走吧。”
兄弟三人加快步伐离开,这次不管英姬再说什么,他们都不曾再停顿过,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宫殿。
英姬放肆大笑:“蠢货!燕家的人全都是蠢货!”
杨绒绒没有发疯中的女人,她对岁红说道。
“那些失踪的年轻男人在哪儿?”
事已至此,岁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实回答道:“主人吸干了他们的精气,之后他们就死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听到这个结果,杨绒绒并没有多少意外。
那些男人失踪了那么久,还活着的可能性极低。
她现在最苦恼的事,如何处置英姬?
在已经知道英姬是临渊目前的前提下,杨绒绒不可能让临渊直接杀了英姬,倒不是因为什么身为子女理应逆来顺受的狗屁理论,而是因为她现在确信英姬还藏有后手,若是让临渊杀了英姬,肯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但若是放着英姬不管,肯定后患无穷。
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将英姬封印起来。
就像临渊被封印在无尽深渊里一样,强迫英姬陷入长眠,最好永远都不再醒来。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临渊听,想问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临渊笑了下:“这好办啊。”
他看了火焰巨蟒一眼,火焰巨蟒接收到主人的指示,立刻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将英姬整个吞下。
杨绒绒看得愣住了,她忍不住问道:“你把她给杀了?”
“没有啊。”
临渊说完就抬手打了个响指。
火焰巨蟒的腮帮子鼓了又鼓,然后拱起身子,张开嘴,呸地一声吐出个人。
被吐出来的正是英姬。
她在巨蟒肚子里待了一会儿,身上又增添了不少烧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萎靡和虚弱。
但她还能动,甚至还有力气骂人。
“你个逆子,你竟敢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杨绒绒放心下来,原来还活着啊,那就行了。
她表示自己没有疑问了。
临渊又打了个响指。
火焰巨蟒张开嘴,又嗷呜一口把英姬吞下去。
随后地狱烈火全部熄灭,火焰巨蟒迅速缩小,幻化成一只刻有火焰图案的血玉手环。
手环套到了临渊的手腕上。
旁观到这一幕的女魔修们全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她们知道主人的实力有多强,可面前这个男人却能将主人压制得死死的,足以可见他的实力远超她们的主人,哪怕她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魔族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女魔修们几乎都没怎么犹豫,就齐齐跪了下去。
她们向临渊表达了自己的臣服之意。
临渊没有搭理她们,他扶着杨绒绒走到枫树下,让她坐到了英姬先前躺过的软榻上。
<divclass="contentadv">他问杨绒绒还有什么要做的?
杨绒绒看向那些女魔修们,问道:“那些失踪了的男人,全都是被英姬杀害的?”
女魔修们都是一凛。
她们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最后还是岁红开口给出了答案。
“基本都是英姬杀害的。”
她现在都不称呼主人了,直接喊英姬的名字,阵营转换得倒是毫无心理障碍。
杨绒绒挑眉:“基本?也就是说并非全部死于英姬之手,你们也有动手杀人?”
岁红抿了下唇:“如果姑娘想为那些男人报仇,我愿意为此负责。”
说完她就抽出匕首,一刀捅进自己的心口。
如此干脆利落的动作,都把杨绒绒给看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我也没说要为他们报仇啊。”
岁红:“……”
这一刀竟然白捅了。
她僵了片刻,感觉此时的自己很像个傻瓜。
最后她只能默默地将匕首又拔出来。
杨绒绒看着她那不断冒血的伤口,犹豫着提醒道:“你要不要先止一下血啊?”
岁红问:“我能止血吗?”
杨绒绒被她给问懵了,下意识回了句:“当然能啊!”
岁红想止血就止血啊,干嘛还要特意问她。
岁红的思维方式很简单。
她现在已经换了个主人,做事情之前自然要先问过新主人的意思,这是身为下属的基本素养。
岁红从袖中掏出个药瓶,拔掉瓶塞,把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儿全部倒在伤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
她又拿出个小盒子,从中挖出药膏抹到伤处。
药膏融化后变成一层半透明胶状,将伤口牢牢封住。
这一连串动作非常流畅,显然平日里没少干。
杨绒绒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难道你也跟英姬一样,想要吸食那些男人的精气?”
岁红如实回答:“那些男人都是英姬的猎物,我们不敢觊觎,之所以杀人,是因为有人闹事,他们闹得英姬很不愉快,英姬变下令让我们把那两个男人都杀了。”
杨绒绒很好奇:“还有人闹事?为什么?”
“他们都想成为英姬唯一的男人,互相争风吃醋,谁也不肯退让,就闹了起来。”
杨绒绒呆住。
竟然还能这样?
那些男人都是被拐骗来的,他们到这儿后不应该想着怎么逃出去吗?怎么还会为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岁红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他们虽然是被诱拐来的,但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喜欢英姬的,哪怕明知英姬身份不简单,他们还是不舍得离开她,他们把这个叫做爱情。”
杨绒绒叹为观止。
多么炸裂的爱情观啊!
她心情复杂地说:“虽然不能理解,但我表示尊重,你带人去把那些男人的尸骸都找出来,送回他们家里,尽量小心些,别被人看到你们。”
岁红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