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云晚意的番外==
云晚意在云家待了数日,就准备收拾物件去姨母家,她一年中有半载时间都是住在姨母家,盼雪都习惯了于此。
表姐夫去世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云晚意整个人惊呆。
云母也不由得皱紧眉,免不了惋惜地嘀咕:
“好不容易当了官,怎么还能招惹出这种祸事?你表姐岂不是成寡妇了?”
成为寡妇对于女子来说,相当于一件天塌了的大事。
云母和姜母是一母同胞,姐妹关系向来亲昵,对这个唯一的外甥女,云母也是怜惜和疼爱的,消息传来后,她不知把周渝祈骂了多少次,但事已至此,再是后悔和恼骂都是无济于事。
云晚意听见寡妇二字,有点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在她看来,她表姐温柔可靠,才情双全,无一不好,那周渝祈有了表姐还出去沾花惹草,得到如今下场,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死了也是活该!
可怜的是她表姐,嫁了一个非人,还得饱受周渝祈死后的流言蜚语。
云母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和云晚意道:
“你表姐势必要回来送你表姐夫下葬,到时,你去陪陪你表姐,不要让她有什么自轻的想法。”
当朝向来支持女子二嫁,云母虽然替外甥女头疼,但凭借外甥女那副长相,云母打心底不觉得外甥女会难嫁。
闻言,云晚意点了点头,但依旧嘀咕:
“什么表姐夫。”
她才没有这样的表姐夫。
云母听见了这话,白了她一眼,但没有说什么阻拦她的话,显然,在云母心底不是不埋怨周渝祈。
她妹妹一家拿出不少资源给周渝祈念书科考,是让他成才后去沾花惹草的么?
出了这等事,云晚意很快收拾了行囊去了姨母家,她家都是这么义愤填膺,可想而知,姨母现在有多难过。
说到底,对于云家来说,外甥女再是亲近也是隔了一层,而姨母是表姐的亲生母亲。
果然,云晚意踏入姜府时,姜府一片死气沉沉,离得主院近了,云晚意还能听见两声压抑的哭声,云晚意心底一惊,忙忙掀开提花帘进去。
屋里的人看见她,哭声一顿,妇人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挤出一抹笑:
“淙淙来了。”
云晚意怔了怔,她难得见到姨母落泪的时候,唯独一次还是在表姐出嫁的时候,她来时急躁的情绪褪去,变得有点手足无措:“姨母……”
她呐呐地喊了一声姨母,没了下文,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姨母。
倒是姜母看出她的来意,心底不由得熨帖,她拉过云晚意的手,替她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压着情绪道了一句:
“瞧你,来就来,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云晚意瘪了瘪唇,她闷声说:“表姐不在,我怕姨母难过。”
姜母一顿,苦
笑一声,实话实说:
“我这心底的确不好受,你表姐这眼看着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做了官夫人,但这才多久?居然落得这个下场!”
她这心底仿佛刀割一样,她现在就是后悔,怎么就让姑娘嫁给了周渝祈?!
情急之下,姜母也不由得说出难听的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老子爹就是发迹后管不住自己,把家底都输完了,他也是管不住自己,把命都丢了!”
只是,两人成亲前,那周渝祈明明看着也是个好孩子,对她家姑娘也是一心一意,怎么才得势,就有了那么多花花心思?
姜母想不通,却又忍不住地觉得男人是不是都这一个德行?
云晚意没有对周家做什么评价,她站在她的角度上,轻哼了一声:
“要我说,他死便死了,对表姐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姜母不由得看向她,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云晚意故意哎呦了一声,才继续说:“周渝祈才得势就变心,根本不是什么良人,他这个时候去了,表姐还是大好年龄,膝下也没有子嗣,凭借表姐的容貌和才情,想要再嫁也不过是简简单单。”
“要是周渝祈活着,就他这种薄幸之人,表姐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呢!”
云晚意觉得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是真的觉得表姐不难二嫁,要知道,且不说表姐容貌本就容易令人生出觊觎之心,只说表姐身后代表的财富,姨母家只有表姐一个孩子,姨父又没有过继子嗣的想法,整个姜家商行其实到最后都是表姐的。
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还附赠家财万贯的产业,世间男子多算计,他们自然是会算这笔账的。
姜母被她说得哑口无声,顺着她的话去想,居然也真的觉得现在局面不是最难的处境,姜母轻咳了一声,点了点云晚意的头,告诫她:
“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
她一个姑娘家,让外人知道她心底这般会算计,一条人命在其中,她也能仔细地算清利益往来,难免会落得一个狠辣的名声,对她来说,这不会是一个好名声。
云晚意是识好歹的,知晓姨母是在替她考虑,她一双眸眼不着痕迹地转动,但在姨母前,她依旧是乖顺地点头:
“我知轻重的,姨母。”
姜母没再说什么,云晚意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清楚这孩子是个聪明的,不需要她多加管束。
姜母和她说:
“消息从京城送过来,距离事情发生应该也有月余了,尸体要尽早入土为安,算着时间,你表姐至多还有一个月就要回来。”
云晚意没去过京城,只听着姨母的话,对京城到衢州的距离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她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见姨母问她:
“前段时间你二哥闹出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有没有牵扯到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谊都是相处出来的,云晚意经常来往姜家,姜母不得不
承认(),她也是偏心的(),相较于她那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外甥,她还是偏疼云晚意这个外甥女。
对于她那位姐姐,她其实觉得有点不理解。
是男是女都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即使有点偏心,也不能区别得这么厉害。
云晚意顿了顿,才摇头道:“没有,二哥被爹爹关了禁闭,我回去后没见过二哥。”
姜母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
“这段时间就别回去了,你的院子一直有人收拾着,恰好等你表姐回来,陪你表姐出去转转。”
云晚意弯着眸眼应下了。
姜府有她常住的院子,里面什么都有,和她表姐的院落没什么差别,几乎她表姐有的,姨母都会给她添一份,也许是因为这点钱财对姜家来说没什么,但这份心意,云晚意一直铭记在心。
摆在梳妆台上的木匣子中也装了许多碎银和银票,云晚意第一次看见时会觉得无措和不安,如今却是都习惯了。
她到底不是姜家的姑娘,姨母担心她不肯去姜家的账房领银子,平日中经常补贴她,总归是不会让她缺银子用的,像她表姐,在家中时每个月都是能拿五十两银子供自己琐碎花销的,她在姜家居住时,姨母也给她这个用度,但她从未去领过。
在云晚意心底,其实她已经很占姨母家便宜了。
她会和家中的两位兄长比较,但她不会和表姐比较,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云晚意在姜家住了下来,直到表姐将要回来时,云家又闹出事情,她不得不回去了一趟,期间,表姐从京城回来了,听说正在处理周渝祈的事情,云晚意有心去看望表姐,却是被家中琐事绊住了脚。
在府中看见二哥时,云晚意没有意外,见到二哥心怀鬼胎地朝她走近,云晚意立即猜到二哥心底打的什么主意,她先发制人:
“二哥,你手中还有银子么?我最近看中一匹苏锦,娘亲不给我买,二哥最疼我了,是不是?”
云二哥嘴角一僵,他被爹爹关了这么的禁闭,今日来找云晚意,就是想看看他这个妹妹手中有没有多余的银钱,结果他还没张口,云晚意倒是打起他身上银子的主意了。
云二哥干笑了两声,见云晚意一副不知茶米油盐贵的模样,不由得埋怨这个妹妹的败家,偏偏这个妹妹生得太好,尤其小时跟个糯米团子一样,实在讨人喜欢,云二哥装模作样习惯了,也不肯在她面前表现出落魄,心底都在滴血,还是得咬牙道:
“我只有十两银子了。”
云晚意笑眯眯地朝他伸手,她轻抬着下颌,眸眼都眯起来,甚是骄矜,似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满足她的愿望。
云二哥艰难地掏出银子递给她,然后憋不住道:
“你省着点用。”
云晚意向来知道怎么和她二哥相处,她轻瘪唇:“李家妹妹的兄长经常都会给她带礼物,真是叫人羡煞。”
云二哥脸一僵,但云晚意却是话音一转,话
() 音仿佛藏了甜意:
“不过我不羡慕她,我二哥也是天底下最疼妹妹的兄长!”
她眸眼灼亮,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说的一切,云二哥本来还在心疼那十两银子,结果被她这话一哄,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抬起头道:
“你是我妹妹,不需要羡慕别人,下次我也给你带礼物!”
云晚意笑着又捧了他两句,将人哄得屁颠屁颠的,许下几个承诺才转身离开,根本不记得自己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等人走了,云晚意才收了笑,她转身将云二哥给她的银子都收在了房间的匣子中,这里面全是她从云二哥手中哄骗而来的银子,她从未用过,全部被她收藏妥当。
云晚意看着木匣子中的碎银,许久,她才轻扯了一抹略微苦涩的笑。
好也不好,坏也坏得不彻底,所以,她才会对云家感观复杂。
盼雪见状,也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低声提议:“表姑娘回来有几日了,姑娘不如去找表姑娘?”
云晚意收敛了心神,她抬头,眼眸不再见颓色,而是抿出一抹轻快的笑:
“走,咱们去找表姐。”
云晚意在姜家见到了表姐,她有点意外,因为她隐隐察觉表姐似乎并不怎么难过,她有点惊讶。
她和表姐关系亲昵,自然知晓表姐在成婚前对表姐夫不过淡淡,会有这么一段姻缘,全是长辈曾经定下的亲事。
但即使如此,表姐嫁给表姐夫后,就努力做一个好妻子,按理说,即使表姐不喜欢表姐夫,遇见这种事,表姐也会难过才对。
云晚意忽然觉得,表姐在京城的半年也许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叫云晚意惊讶的是,表姐回来的路上还救了一个人。
宋谨垣。
京城人士,听说是商人,但却是户部尚书之子。
云晚意惊讶。
尤其是在察觉这位宋公子对表姐有意思时,她心底轻啧了声,转头就试探了表姐的态度。
表姐看出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给周渝祈下毒的人也姓宋,是他的三妹。”
简短的一句话,表姐没有解释再多,云晚意却是清楚,这位宋公子根本不会有机会的。
表姐最在意名声。
宋公子的三妹害死了周渝祈,在外人眼中,两家是不共戴天之仇,一旦表姐和这位宋公子有什么纠缠,外人少不得对表姐有什么揣测。
至于表姐不伤心的原因,依旧是个谜题。
云晚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姨母的嘱咐,拉着表姐到处散心,直到某一日,她终于隐约知晓在表姐身上发生了什么。
前一晚,云晚意找到表姐,和她约定好:
“明日去钟鸣寺上香,表姐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