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 第 120 章 番外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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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番外二十四

小说:小寡妇 作者:屋里的星星

    ==卫柏&云晚意的番外==

    云晚意被关了三日,才被放出来,除了第一晚云二哥给她送了晚膳,后来都是盼雪偷偷送来的。

    院子中,云晚意坐在床榻上,裙裾被掀到膝盖上,盼雪跪坐在她跟前,见她膝盖上都是青紫,不由得红了眼,盼雪忍不住低声:

    “夫人怎么这么狠心!”

    说罚跪就罚跪,还罚了整整三日,真不怕姑娘膝盖跪费了。

    说不许送饭,就真的不让厨房给姑娘留吃的,且不说姑娘惯来娇气,就是少爷那般身子也禁不住不吃不喝地跪上三日三夜!

    说错话,给个教训也就罢了,至于如此严苛么?

    盼雪替她擦着药油,药油要揉进去才能有用,所以很疼,云晚意闭着眼,咬牙忍住膝盖上不断传来的的疼惜,跪得久了,仿佛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她额间溢出涔涔冷汗。

    许久,她低声说:

    “别说了。”

    盼雪偏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她闷声:“早知道,姑娘还不如留在京城不回来。”

    至少表姑娘会对姑娘好。

    闻言,云晚意轻扯唇,笑她单纯:“她只是我表姐,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岂能一直留在京城麻烦

    否则,外人的闲言碎语都能把她和表姐淹没。

    盼雪不由得想起那段时间和姑娘纠缠不清的卫大人,她张了张嘴,但那日离京时姑娘黯然的模样划过脑海,她终是选择噤声不语。

    云晚意膝盖疼得不行,至少这段时间不能再出去了,她躺在床上,盼雪去厨房端来午膳。

    简单的膳食,三菜一汤,和一份米饭,还有一盘玫瑰蜜糕。

    云晚意瞧着那份玫瑰蜜糕,有片刻的安静。

    盼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夫人不疼姑娘,偏偏她记得姑娘喜欢什么,玫瑰蜜糕做工复杂,需要的东西也难寻,若非夫人特意吩咐,厨房不会特意做这个糕点。

    云晚意低头咽下糕点,她吃得很小口很小口,淡淡的甜味腻在舌尖,竟被她尝出一点涩味。

    涩得她眸底也难受,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掉下一滴泪来,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

    除此外,室内再没有一点声音。

    夜色浓郁,云府内格外安静,云晚意却觉得这份安静好难熬,她闷在被子中,许久,瓮声瓮气:

    “盼雪。”

    盼雪一直守着她,立即应声:“我在呢,姑娘。”

    云晚意头也没抬:

    “我想去姨母家。”

    许是人受了委屈,便想要安慰,偏偏诺大的云府对她来说都是冷清,她寻不到心安之处。

    盼雪哑声,忽然,她擦了一把脸,说:“奴婢这就去和夫人说。”

    云晚意没有拦她。

    云二哥今日又在外胡闹,云母至今未曾歇下,得知盼雪来意后,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室内蓦然安静了下来

    (),嬷嬷叹息地看向夫人(),许久,云母沙哑着声道:

    “她就是想去,也得看看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拍桌而起,怒视盼雪:“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

    盼雪恭敬地垂头不语,但偏她这样的态度,让云母心底堵得慌。

    等盼雪离开后,她闭着眼,身子却忍不住地颤抖,许久,她瘫坐在位置上,心底不断发酸闷堵,许久,她颓废扯唇:

    “她到底是和她姨母亲。”

    嬷嬷说不出安慰的话。

    明明她们才是亲生母女,却是有着难以化解的隔阂,让二人仿佛是只有着母女名义的陌生人一样。

    翌日,云晚意就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姨母家。

    云母得知了消息,沉默了许久:

    “随她去。”

    只是从院子到府外这一段距离,就让云晚意走得格外艰难,但云晚意没有一点犹豫,她每走一步膝盖都传来针刺一样的疼,所以,她走得很慢很慢,但再慢,她也没停下来。

    云母不知何时出了院子,她站在游廊上,看着云晚意的背影。

    她忽然有点恍惚,她看着云晚意的背影,蓦然有一种错觉,她的姑娘好像就是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她。

    云晚意杯盼雪扶着上了马车,马车动了起来,盼雪低声说:

    “奴婢刚才看见夫人了。”

    盼雪知道姑娘的心病是什么。

    云晚意安静地垂眼,一言不发。

    许是顾忌着她的伤,马车走得很慢,一路晃悠晃悠,仿佛幼时的摇篮,让马车内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

    等到了姜家,盼雪摆好木梯,准备扶着她下马车,但云晚意膝盖本来就有伤,坐得久了,不由得僵硬,在曲膝时就觉得一疼,在听见盼雪的惊呼声时已经晚了,整个人身子一歪,她脸色骤白,做好了从高处跌下的准备。

    便是这时,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一带,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不等她回身,已经落入某人怀中。

    她膝盖疼得她唇色发白,但在她仓皇抬头,看见扣着她的人时,却仿佛被敲了一下闷棍,脑海中倏然一片空白。

    但来人没有愣神,皱眉:

    “下个马车也能摔倒?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云晚意倏然回神,她也不由想,她怎么总在他面前这么狼狈?

    盼雪一声“姑娘”让云晚意想起她身在何处,她下意识地推开了卫柏,卫柏一怔,绷紧了唇线,但下一刻,就见女子脸色倏然一白,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同一个错误,卫柏很少会犯第二次。

    他立即意识到女子身上有伤,他眼底一冷,眼疾手快地伸手,他臂力着实厉害,一只手将女子打横抱起,云晚意惊呼了一声,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落在他怀中,当即又气又恼,但卫柏视线只落在她膝盖上,声音没有掩饰冷意:

    “怎么回事?”

    ()    云晚意推他,但她的力气实在是难和卫柏做比较,根本推搡不动,她恼羞成怒地瞪向卫柏:

    “放我下来!”

    卫柏置若罔闻。

    云晚意气得半死,这是在姜家府外,谁知什么时候就会有行人路过,大庭广众下,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云晚意提声:

    “卫大人!”

    卫柏头一次觉得她喊他卫大人时竟然有点刺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nbsp;她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抬头和卫柏对视,语气平静而疏离,仿佛和在京城时判若两人:“这和你有关系么?”

    卫柏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差距。

    他倏地沉默下来。

    云晚意见他还不放她下来,气得眼都有点红了,她咬牙低声:“你到底要做什么,让外人看见这番场景,你让我日后怎么嫁人?!”

    卫柏扣住她腰肢的手蓦然有点收紧,云晚意也有察觉,她一怔,就听见卫柏语气不明地问她:

    “你想嫁谁?”

    四目相视,云晚意蓦然想起两人纠缠时的场景,不论何时,只要二人在同一场合下,她总是能扑捉到他的视线。

    他也同样如此。

    二人在大庭广众下,却又秘而不宣地视线纠缠。

    云晚意忽然有点喉间堵涩,她偏过头,避开了卫柏的视线:“和卫大人无关。”

    她说:

    “卫大人,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她有自知之明,她曾数次问他要不要她,都被他拒绝。

    如今,她也不觉得卫柏是为她而来。

    卫柏扯唇,短促地冷笑了一声:“云姑娘当初邀我一同乘坐马车时,怎么不说我败坏云姑娘的名声?”

    云晚意不敢置信地看向卫柏,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没有风度。

    她咬声:

    “你疯了么?!”

    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卫柏一言不发,只沉眸看着她,见她左顾右盼,便知她在担心什么,他敛眸,打横抱着她进了姜家。

    卫柏曾在衢州待过一段时间,那时他和云晚意就有纠缠,自然知道云晚意在姜家住在哪个院子。

    姜母已经得了消息,等赶过来时,就听说卫柏已经抱着云晚意去了她的院子。

    姜母瞪大了双眼,扶额头疼道:

    “怎么又来……”

    她还记得去年时,她家姑爷也是这样不请自来,现在仿佛旧日重现。

    姜母耽误不得,立刻往云晚意的院子赶去。

    云晚意气急败坏,她阻止不了卫柏的举动,挣扎也只是徒劳,最终只能嘴上不断斥骂着卫柏:

    “混蛋!无耻!流氓!”

    但这番话,显然对卫柏不痛不痒。

    等到了她的院子,卫柏直接踢开房门,跨过门槛,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他单膝跪下来,就想像上次一样替她察看伤势,云晚意意识他要做什么,瞪大了双眼,口不择言

    :

    “卫柏,你疯了么?!”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再是凶狠骄纵,骂人的话来回也就那些。

    云晚意再顾不得什么,一脚踹上卫柏胸膛,她当真一点没有留情,卫柏被她踹得狠了一点,踉跄地朝后倒去,他皱眉抬头,却是倏然一愣。

    女子红着眼看向他,浑身紧绷,毫不掩饰对他的抗拒和抵触,眼泪无声地掉下来,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她咬着唇,声音都在颤抖:

    “卫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么?!”

    卫柏被她踹了一脚的胸口好像迟顿地传来疼痛。

    许久,他哑声说: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云晚意闭着眼,眼泪从脸庞滑落,留下一道泪痕,她颤声说: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卫柏呼吸一轻,这句话仿佛顺着血液嵌入心脏,柔软的血肉传来一阵难言的疼痛,叫他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仿佛沉入深渊。

    眼前女子哭得浑身颤抖,脸和唇都透着股病态的白,让人触目惊心,也让人直观地意识到她现在格外难过:

    “我是纠缠过你,但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再是不喜我,也不该轻贱于我。”

    卫柏想说他没有。

    他没法否认,他曾经总是对她百般挑剔,但他从未轻贱过她。

    云晚意仿佛看出他的想法,自嘲地扯唇:

    “如果今日在这里的是别的女子,你也会这样对她么?也会如此孟浪怠慢么?”

    卫柏抬起头看向她:“不会。”

    云晚意觉得莫大的讽刺:“就因为我纠缠过你,我的清白就不重要么?就可以被你随意对待么?”

    卫柏忽视心底骤痛,他闭了闭眼,冷静下来,试图找回思路:“不是。”

    云晚意心灰意冷,她闭着眼,不想再说话。

    卫柏站了起来,他垂眼,看向某个不愿看他一眼的人,声音沉沉:

    “云晚意,你的假设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别人再如何也和我无关。”

    如果是其余女子,再是狼狈可怜,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云晚意指尖不着痕迹地轻颤。

    “但你不是别人。”

    二人从一开始就不清白,又怎么能单纯地以世俗礼教去定义?

    他说:“你觉得这是不尊重,日后我便注意,但云晚意,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关心则乱?”

    云晚意哑声,她觉得震惊,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事情走向有点不对,思路也不由得变得卡顿。

    她有点招架不住,头脑都有点昏昏:

    “等、等一下……”

    怎么会是关心则乱?

    ……他关心她?

    卫柏问:“为什么要等?”

    云晚意找回声音,试图拿出适才的气势:

    “那你也不能掀我裙摆。”

    卫柏没有一点迟疑,他冷静道:“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云晚意倏然哑声,她有点晕乎,仿佛在今日看见他时一切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他怎么会道歉认错呢?

    她沉默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卫柏是究竟为何来衢州了。

    室内安静了许久,云晚意抬起头和他对视,她话音清晰,没有给别人留下一点遐想的余地:“但我不想原谅你。”

    “在我离开京城时,你我之间那段纠缠就结束了。”

    她说:“卫大人,你不应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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