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乐芙兰的保险措施

    盖伦和卡特琳娜走出电影院，又信步在街上闲逛起来。</br>两人肩并着肩，在那微妙旖旎的气氛中携手压着马路，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都市情侣。</br>但卡特琳娜看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br>“卡娜，你在想什么？”盖伦在意问道。</br>“我...在想刚刚那部电影。”卡特琳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释然地袒露了自己的心迹。</br>【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br>她问盖伦：“盖伦将军，如果你是那位斯维因将军，当你发现你的国家已经病得深入骨髓，你会怎么做呢？”</br>“...”盖伦一阵沉默。</br>他似乎没想到卡娜会从电影里看到这么深刻的问题，又似乎是在暗暗思考什么。</br>终于，他神色微妙地回答道：“如果德玛西亚跟诺克萨斯一样，被黑色玫瑰这样的阴谋集团给控制了的话，那我作为冕卫家族的继承人，国王敕封的骑士，当然要为国效忠，与这些阴谋篡权分子战斗到底。”</br>盖伦这话听起来正义凛然。</br>但卡特琳娜却听得出来，这家伙在避重就轻地逃避这个的问题。</br>盖伦也研究过领风者的理论，而且研究得很深。但他在回答里却依旧只愿意向黑色玫瑰等“阴谋集团”亮剑，而不愿意直指问题本质。</br>这实在是...</br>跟她太像了。</br>卡特琳娜望着盖伦那纠结无奈的眼神，只觉得同病相怜。</br>盖伦是德邦的贵族，她是帝国的贵族，他们如果想要追寻变革，就要先革自己，革除他们过去信仰着的一切。</br>好在...她过去信仰的东西，已经被刚刚那部电影给粉碎的差不多了。</br>“可是，盖伦先生。”卡特琳娜深吸口气，像是在问自己：“诺克萨斯从一开始就是黑色玫瑰创建的。这个组织在过去近1000年里，也始终牢牢控制着这个帝国。”</br>“也就是说...”</br>黑色玫瑰根本就不是什么地下阴谋集团，不是什么所谓的一小撮叛乱分子。</br>他们就是诺克萨斯本身，是诺克萨斯的皇帝，是这个伟大帝国的真正主人。</br>“反对黑色玫瑰，归根结底，就是在反对现在的诺克萨斯帝国。”</br>不管你如何用“尊皇讨奸”、“清君侧”之类的口号粉饰自己的行为，本质上，你做的事情都是...</br>“是在造反。”卡特琳娜不再逃避。</br>“盖伦先生。”她又问：“如果德玛西亚出现类似的情况，你真的有决心高举义旗，向你曾经宣誓效忠的国王挥剑么？”</br>盖伦一时语塞，像是不敢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br>许久之后，他才艰难回答：“我...应该会吧。”</br>“但我这并不是在背叛德玛西亚。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它变得再次伟大。我...”</br>说着说着，盖伦自己就心虚地不再说下去了。</br>因为他刚刚这番话的核心思想，说白了就是要“奉天靖难”——也就是在造反。</br>不管他是为了德玛西亚还是为了什么，不管他动机纯粹不纯粹，这种行为的本质就是在造反。</br>那么，问题来了...</br>“盖伦先生，既然你为了德玛西亚变得更好，都有决心造反了。”卡特琳娜问着盖伦，也在问着自己：“那你为什么不反得彻底一些，让领风者来领导德玛西亚呢？”</br>盖伦听得大脸一红。</br>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卡特琳娜给绕进去了——</br>斯维因的故事让他产生了共鸣，顺着反对黑色玫瑰的借口，让将自己代入斯维因视角的他，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对王权的愚忠。</br>而这就够可怕的了。</br>因为维系德玛西亚那套封建君臣体系的理论核心，就是骑士对国王、附庸对君主的绝对忠诚。</br>可他刚刚入戏太深，竟然连“清君侧”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了。</br>这还哪像是一个骑士？</br>而且就像卡特琳娜说的那样，既然他都敢造反了，既然他都可以放下对王权的忠诚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维护那个旧世界呢？</br>为了家族的特权和利益？</br>盖伦可不在乎这个。他从来没贪过钱，对钱也不敢兴趣。</br>还是为了和嘉文皇子的友谊？</br>可嘉文皇子早投风了啊。那“大傻子”一上来就把家业卖了个干干净净，还天天撺掇他也跟着造自己家的反。</br>还是为了父母？</br>可他老妈都已经在拿着拉克丝两头下注，就等着追随大风向灵活调整立场了。</br>“我、我...”盖伦一阵心慌意乱。</br>卡特琳娜简直就像是领风者最好的政工干部，不过三言两语，就把纠结数月都不肯改变立场的盖伦给说破了防。</br>这时候，她又突然释然地叹了口气：“谢谢你，盖伦先生。”</br>“谢什么？”盖伦不解。</br>“谢谢你让我也找到了答桉。”卡特琳娜表情复杂，但眼神坚定。</br>而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正午12点的钟声响了。</br>这是祖安日常清理城市阴霾的时间。</br>卡特琳娜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br>祖安各个城区的领风者代表，会随着钟声御风飞上天空，飞到那遮天蔽日、仿佛不可撼动的厚重阴霾下面。</br>而在地面上，学生、工人、市民...祖安的几乎所有人，都会在这一刻抬头望天、驻足观看。</br>他们中间的领风者更会用信仰召唤来女神的缕缕神力，向天空中负责引导工作的领风者代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br>这每一份力量都很微薄，但如果汇聚在一起，那力量就足以改天换地。</br>“卡娜小姐，你....”盖伦讶然地瞪大眼睛。</br>只见卡特琳娜身周气流涌动，清风吹拂不息。</br>她青涩而认真地驾驭着这股气流，这股神力，又高高举起双手，将它贡献给了这片天空。</br>无数团这样的微风汇聚在一起，便在祖安上空掀起了一场不可阻挡的变革之风。</br>顷刻间风起云散，玉宇澄清，阳光照亮了这座曾经200多年未曾被太阳卷顾的城市。</br>卡特琳娜沐浴着这片温暖的阳光。</br>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神力，望着被自己召唤出的信仰之线，她终于确定了，也认同了自己的身份：“是的，盖伦先生——”</br>“现在的我，已经是领风者了。”</br>“这...太好了。”盖伦为她感到高兴。</br>然后卡特琳娜就像是终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神情认真地走到他面前，对他坦白道：“盖伦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br>“我...”</br>卡特琳娜刚想坦白一切，声音却戛然而止。</br>她这时才骇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br>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挪不动身体的任何部位，哪怕是一根手指。</br>可她的身体偏偏又正在行动——如傀儡一般，按照某个神秘人的意识行动。</br>“是、是谁？该死...兰芙，是你对吧？！混蛋...你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卡特琳娜在心中怒喝不止。</br>“能猜到是我，你还算有那么一点脑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乐芙兰的声音，竟在她的脑海里凭空出现。</br>“你问我对你做了什么？呵...我只是采取了一些必要的保险措施。”</br>“而事实证明，这样做很有必要——”乐芙兰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果然叛变了，卡特琳娜。”</br>“你？！”卡特琳娜还想再骂几句祖安话。</br>“不过，这样也好。”乐芙兰说：“成为领风者的卡娜小姐，比卡特琳娜会更有用，不是么？”</br>“你想做什么？”卡特琳娜有些紧张。</br>“放心吧，我也做不了什么。”乐芙兰拥有蛊惑人心、操控意识的能力，但她并不能完全控制一个领风者。</br>也就是说，她可以控制一个领风者的所有行动，但她没办法控制这个领风者使出神术，召唤出信仰之线，骗过领风者的信仰测定。</br>这一点，不仅乐芙兰做不到，全世界都没人能做到。</br>天神来了都不行。</br>因为信仰之力维系存在的前提，就是这个人的灵魂是不受法术控制，且拥有独立意识的。</br>毕竟，一个人如果连独立的自由意识都没有，那他的灵魂又怎么可能诞生真正的信仰呢？</br>这是“游戏机制”问题。</br>一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