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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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小说: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作者:君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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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还有陆陆续续响起的烟花,唤醒了贺岁安。

    乍一听祁不砚问的那句话,她太过惊讶,以至于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贺岁安认为自己有必要再和祁不砚解释一下爱的含义。

    贺岁安一直都知道祁不砚是拿她当蛊来养的。

    而他对蛊的想法就是,它们被他炼成后,不得背叛逃走,另寻他主,要永远跟在他身边的。

    而祁不砚养她养习惯了,按照他的性格,应当会想继续养的,就像他炼蛊一样,想炼一种毒蛊就会炼下去,直到炼成为止。

    无论是养蛊,还是养人,都是要同对方待在一起的。

    在听完她说的爱的解释后,祁不砚怕是把二者给混淆了,他从小到大对人、蛊一视同仁。

    也不对。

    祁不砚是将蛊看得比人重。

    如此说来,祁不砚还“爱”他的蛊呢,念及此,贺岁安摇了摇头:“不是,你只是想像养蛊那样养着我,这不是爱。”

    顶多算是喜欢。

    还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大约只是喜欢养她的那种感觉,就如贺岁安喜欢猫猫狗狗的喜欢。

    “不是么。”祁不砚眸色如常,似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也没过多纠结这一件事,是与不是都不会对他有影响。

    她吃掉竹签上的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不是。”

    贺岁安想了想,道:“你以后不要只看蛊书,多看一些别的书,可能就会慢慢地懂了。”

    她自认为他们的那些亲密举动一开始也不是在爱的基础上产生的,而是源于他们双方都对人与人间的性产生了探索之心。

    *

    转眼间,到了拍卖当晚。

    沈见鹤特别准时地来到了贺岁安他们住的客栈。

    他没参与过拍卖,比他们还激动,让贺岁安再三检查那枚水玉玦是否尚在,别被人偷了,说客栈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儿。

    贺岁安哑然失笑。

    谁能在祁不砚眼皮子底下偷走水玉玦,不过她还是检查了。

    不是怕被偷,而是怕忘带,他们每晚皆要沐浴更衣一番,在沐浴前,会将携带的物件放到一旁的,有落下忘带的可能性。

    沈见鹤说这话的时候就在客栈的大堂里,掌柜抬头乜了沈见鹤一眼,然后,珠算被打得噼啪响,他这里可是长安最安全的客栈。

    否则收费也不会那么高。

    当着他的面,怕在他的客栈里被偷东西,掌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气炸了,拨动珠算的手指越来越快,小二在旁边不敢吱声。

    小二腹诽道,掌柜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对客栈一事却是小心眼,容不得别人说他客栈的半分不好,每每听见都会很气。

    见掌柜快要把珠算拨烂了,小二找个机会溜走。

    客栈收费贵,客人数量比其他客栈少,这个时辰的客栈大堂没多少人,只有他们几个人。

    沈见鹤说话的声音能传到掌柜的耳边

    ,掌柜使劲地拨动珠算的声音也能传到沈见鹤的耳边。

    他好心地提醒掌柜:“掌柜,你这也太用力算了吧。()”

    贺岁安闻声看去。

    只见掌柜皮笑肉不笑。

    她也有察觉到这个掌柜拨珠算的声音是非同一般的大。

    他拨动珠算的力度不减:我就喜欢那么用力算,听着这些声音啊,脑子清醒,不会胡言乱语,这位客官,您要不要试一下?()”

    沈见鹤摆手,随口道:“不了,还是适合您。”

    掌柜的脸更黑了。

    贺岁安觉得客栈大堂的气氛有着说不出来的怪,又见时辰不早了,道:“沈前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出发去拍卖行了。”

    沈见鹤没发觉掌柜的脸色有何不妥,见水玉玦还在她手中,朝外走:“嗯,是该去了。”

    他们从客栈出发到拍卖行需要两刻钟,是时候出发了。

    宜早到,不可晚到。

    两刻钟后。

    他们来到了拍卖行,晚上的高楼灯火辉煌,十八盏红灯笼随风轻晃,楼前来了一拨又一拨身穿华服的人,被人引着走进去。

    由于他们是拍卖品的委托人,走的通道与竞买者走的通道是分开的,拍卖行管事亲自领他们进去,让三位师傅再次核实水玉玦。

    水玉玦不是普通的拍卖品,核实的时间长了些。

    他们等了片刻。

    最终,三位师傅给出的结果都是真的水玉玦,管事拿出一个红色外皮的锦盒,小心翼翼装好这枚水玉玦,递回贺岁安手里。

    拍卖时,拍卖品主人要拿着拍卖品,或者站在拍卖品旁边。

    管事如此对他们说道。

    他们需挑一人上去。

    他们是一起来的,在管事眼里都是这枚水玉玦的主人。

    贺岁安不喜欢被众人注视的感觉,沈见鹤却非常喜欢,甚至蠢蠢欲动,这种感觉可太爽了,他也看得出贺岁安不太想上去。

    沈见鹤正要毛遂自荐,贺岁安肚子忽然有些疼,想去解决。

    拍卖行有侍女。

    在管事的吩咐下,侍女领贺岁安到后院的茅房。

    贺岁安不在了,沈见鹤无法向她毛遂自荐,转而问祁不砚:“祁小公子,倘若你们不介意,我可以替你们拿着水玉玦上场的。”

    祁不砚笑了笑,温良像是随着他那张脸而生,无论何时瞧着都会令人觉得他很好相处:“你真的想拿着这枚水玉玦上场?”

    沈见鹤给出肯定的答案。

    他眼尾微抬起,似笑非笑:“即使拿着它会有危险?”

    “拿着它能有什么危险?”沈见鹤伸手过去,“给我吧,我就不信拿着它会有什么危险。”

    难道还有人想光明正大抢宝贝不成?沈见鹤偏不信那个邪。

    “好。”祁不砚将装有水玉玦的红锦盒给他,“这是你做出的选择,你想上去便上去吧。”

    沈见鹤接过红锦盒。

    ()    他信誓旦旦:“放心,它一定可以拍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少年抱臂倚在楼房里的柱子上,垂在身侧的靛青色衣衫擦过旁边栏杆,不置可否地笑道:但愿拍卖它,能得到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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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见他们确定好人选,走近提醒道:“麻烦公子您将身上的铲子、黑糯米、罗盘这些东西先取下来。”

    此话是对沈见鹤说的。

    拍卖行今晚会来很多贵人,这些物件不太吉利。

    但管事没别的意思。

    沈见鹤理解管事的用意,利索地取下铲子、黑糯米、罗盘等物,放到他们准备的托盘里。

    很快轮到拍卖水玉玦了,管事佝偻着腰走在前方,沈见鹤端着那个红锦盒,踩上通往悬挂彩色丝绸带的半空楼阁的旋转长木梯。

    贺岁安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怎么会是他上去?

    她是想自己上去,留祁不砚在场下观察周围是否有异样的。

    贺岁安早做好要和祁不砚冒险的准备,被人盯上也不可避免,尽管不是那么喜欢被人注视,但也不是大事,睁眼闭眼就过去了。

    没想到她上个茅房的功夫,沈见鹤居然上场了。

    若那个遗失水玉玦的幕后真凶在此,现在肯定会将目光紧锁在拿着水玉玦的沈见鹤身上。

    贺岁安朝祁不砚走去。

    “沈前辈他?”

    他离开支撑着楼房的红柱子,轻声道:“他说想去,我便给他去了,除了早已约定好的选择,我一贯不会干涉任何人的选择。”

    她知道祁不砚的性格是如此,没有说什么,拍卖行的竞拍者也看见沈见鹤了,无可挽回。

    贺岁安仰头看半空楼阁。

    高楼是以四方形为底建造的,内部亦是有四面,半空楼阁用铁索吊起,悬锁在四面之间,锁头深嵌进四面的墙根,固定住。

    半空楼阁便是因楼阁悬于半空而得名,它很稳,人走在上面如同行走在普通地面。

    沈见鹤站上半空楼阁时,管事在旁边敲响小鼓。

    管事说此次的拍卖品是世上仅有五枚的水玉玦之一,竞拍价五百两起,在下一声鼓响后可叫价,价格不封顶,价高者得。

    说罢,管事敲响鼓。

    场下之人瞬间议论纷纷。

    “我今晚就是听说有水玉玦才会来的,但见水玉玦迟迟未出,我还以为他们是打着有水玉玦的幌子多吸引些人过来呢。”

    说话的男子原是坐在椅子上的,听见这件拍卖品是水玉玦,猛站起来:“不成想是真的!”

    他眯着眼往半空楼阁看。

    有人插话道:“你也太不了解这家拍卖行了,若是经常来这家拍卖行的人都知道老板讲究诚信,从不会搞子虚乌有的事。”

    “竟真是水玉玦?我以前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呢。”一名随兄长而来的长安贵女探头。

    长安贵女见半空楼阁的黑衣青年面容俊朗,微红了脸。

    ()    沈见鹤即刻回以一笑。

    倘若不是怕摔了手中的红锦盒,他兴许还会朝人招手。

    大周的长安不太讲究什么女儿家就该足不出户的当待嫁闺阁小姐,身为长安贵女更是能随家中的父兄到处去,长长见识。

    今晚来拍卖行的贵女不少,不喜见外人的可待在雅间竞拍,不拘小节的会坐在外间竞拍。

    贺岁安眼皮跳了下。

    她终于知道沈见鹤为什么会想上去了,原因昭然若揭。

    祁不砚弯下腰,手肘撑在栏杆处,掌心托着下颌,发梢系有银饰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发间细辫子落到身前,很散漫随心的姿态。

    场下。

    一人望着半空楼阁方向,抚须感叹道:“以前我有幸见过一眼水玉玦,此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玉玦,不曾想还能再看到。”

    “我今晚定要拍下它。”

    一名富家公子左手搂一美人,右手也搂一美人,扬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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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买下水玉玦的人都是带回去当藏品,精心藏起来的,很少置于人前,他们又不差钱,公然转卖水玉玦的事几乎不会发生。

    水玉玦渐渐成了有市无价之物,今日一见,众人好奇心起。

    竞拍价飙升速度极快。

    半空楼阁对面有雅间,一层薄纱垂下来隔开外边的视线,随着下面的喊价越来越高,一人从后面用扇子掀开帘子,走进了雅间。

    男子走进雅间不久,崔姨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崔姨虽然仍带着银面具,只露出上半张脸,但不掩眼中含的星点笑意,语调也轻快点,问男子今天怎么会有空来她开的拍卖行。

    她给他倒了杯茶。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男子佩戴在腰间的一枚玉玦,崔姨记起他很爱佩戴玉玦,怕不是听说拍卖行今晚要拍卖水玉玦,为此而来的。

    男子喝掉崔姨倒的茶,似无意地问起今晚的水玉玦:“这枚水玉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崔姨坐到他身边。

    她今晚身上这条蓝色罗裙是新买的,衬得人愈发风韵犹存。

    崔姨道:“前日。”

    男子牵过她的手:“怎么不提早派人去跟我说一声,叫人私下卖于我,你知道的,我喜欢收集玉玦,水玉玦更是罕见。”

    崔姨握过男子腰间的玉玦:“你也知道的,我开门做生意那么久,习惯尊重客人的需求,他们想拍卖便拍卖,想私卖便私卖。”

    “对方若知道我给出的价格,想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他道。

    归根结底,还是在怪她没有提早派人去同他说。

    崔姨怎么会听不出来,放开男子腰间的玉玦:“不会的,那位客人应该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祁不砚想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男子看着她,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位客人?”

    崔姨:“算是。”

    他面带微笑,没再问下去,似还想喝茶,便松开崔姨的手

    :“难怪你如此笃定那位客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原来是认识。”()

    她公事公办:你若想得到那枚水玉玦,可以参与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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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

    男子抿了一口茶:“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买下这枚水玉玦。”

    喝完茶,他说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崔姨没挽留男子,脸上的笑意随着人的消失而消失,拿起他喝过的茶杯,倒茶给自己喝。

    无缘无故,他不会特地亲自来一趟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崔姨掀开雅间的薄纱垂帘。

    她先是看了一眼捧着红锦盒站在半空楼阁的沈见鹤,又看了一眼站在三楼栏杆的祁不砚、贺岁安,慢慢将茶杯的茶水一干而尽。

    是因为那枚水玉玦。

    是因为手持水玉玦的他们?

    崔姨缓转动手中的茶杯,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

    被崔姨看着的贺岁安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眼想寻找视线来源,却发现正在看着他们的人是崔姨,她颇为不明所以。

    崔姨放下薄纱垂帘,仿佛刚刚只是偶然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贺岁安便没管了。

    这场拍卖持续的时间很长。

    拍下水玉玦的人是来自异国的一名豪爽富商,他平生最是喜欢收藏稀罕玩意儿,今晚一掷千金拍买下这枚略有小瑕疵的水玉玦。

    拍卖行内那些没能得到水玉玦的人礼节性地恭贺他,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花黄金千两买下只能供观赏的水玉玦不太值得。

    沈见鹤吃惊到合不拢嘴。

    他知道水玉玦很值钱,但不知道竟能卖出如此高价。

    说实话,沈见鹤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黄金,他挖古墓,见过的都是一些陪葬的首饰或瓷器,很少有人往棺材里放黄金银钱的。

    站在半空楼阁的沈见鹤使劲地朝贺岁安、祁不砚挤眉弄眼。

    他毫无前辈的正经样。

    贺岁安看向那名异国富商,心想会不会是有人派他来代拍的,她喊住拍卖行的小厮打听。

    小厮碰巧听说过异国富商,因为他有钱,一进来便是拍卖行重点关注的人,每个人进拍卖会前都要登记身份的,他们也不例外。

    富商是今天刚来的长安,得知此处有拍卖便顺道过来瞧了。

    不太像是代拍。

    贺岁安看向祁不砚。

    他没有往场下看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们的想法一致,贺岁安还在为另一件事发愁:“那水玉玦怎么办?被拍下后,我们是不能反悔的。”如何向落颜公主交代?

    祁不砚道:“我只要替她找到害死她兄嫂的真凶即刻,至于旁的,我不会作任何保证。”

    说的也是。

    只要能替落颜公主找到害死她兄嫂的真凶,水玉玦也就没用了,落颜公主当年又不是因为这一枚水玉玦值钱而留下它的。

    贺岁安还听出了祁不砚的言外之意,买下水玉玦的人

    ()    不是他们想找的人,但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已经达成了,不过需静待时机。

    沈见鹤从半空楼阁下来了:“贺小姑娘、祁小公子。”

    管事跟在他后面。

    拍卖完,他们要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拍卖行会跟进到底,直到他们完成交易。

    贺岁安望着一脸高兴的沈见鹤,想告知他可能会有危险,又见拍卖行管事还在,不好直言。

    等他们彻底完成这桩转卖水玉玦的交易,已是亥时了。

    拍卖行送了他们一辆马车。

    富商交付的大部分黄金都在上面,管事只拿走了属于拍卖行的一小部分,其余的皆归他们。

    他们三个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从拍卖行的后门离开。

    贺岁安和祁不砚坐在左侧,沈见鹤和黄金待一侧,他发出羡慕的啧啧声,过一把摸黄金的瘾。

    事到如今,她不想拉沈见鹤下水,都得拉他下水了,不告诉沈见鹤关于水玉玦的事,他是不会知道有危险,也不会放心上。

    也不怕沈见鹤会说出去,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贺岁安删繁化简地说了。

    沈见鹤听完,笑容逐渐凝固,摸黄金的手也缓慢收了回去。

    这千两黄金不是泼天的富贵,是夺命的阎王,假如黄金是沈见鹤的,他也就认了,偏黄金还不是他的,都怪自己爱出风头上场。

    心中懊恼得要死的沈见鹤努力地维持着前辈的尊严,不肯露怯道:“你们两个小娃娃都不怕,我怕甚,我不会有事的。”

    贺岁安:“……”

    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沈见鹤拍了一下黄金,疼得他掌心发麻:“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啊,别小看你沈前辈我,我行走江湖二十几年了。”

    贺岁安为维护沈见鹤的自尊,敛下怀疑的眼神。

    祁不砚单手撩开车侧帘子,往马车外看了看,左手取下骨笛,好玩似的放白皙指间转动。

    夜幕低垂,火树银花。

    不少行人与马车擦身而过。

    马车经过沈见鹤住的那条街,他喊车夫停下来。

    沈见鹤跳下马车,跟他们告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他们若遇到危险,可以来此处找他帮忙,他还会在长安住上几天再走。

    刚说完,沈见鹤看到祁不砚的骨笛,他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出于江湖道义,担心他们安危,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

    沈见鹤走了。

    片刻后,贺岁安回到客栈,车夫是拍卖行的人,送他们到客栈便回去了,那辆装有黄金的马车还在,她请小二帮忙牵下去照顾。

    小二是不会擅自打开客官的马车看的,只会给马车前面那匹马喂食,贺岁安随祁不砚上楼。

    她一回到房间就趴到床上,累到想不管不顾大睡一觉。

    绣花鞋被随意脱扔到床下。

    东一只,西一只。

    裙裾被贺岁安的腿

    压在床侧,她躺了半会儿,闭着眼解发间的丝绦,今天扎的还是麻花辫,只用了一条长丝绦绑,很容易解开。()

    解开麻花辫的丝绦,贺岁安随手塞进枕头下方,又翻身滚进里面,最近都是祁不砚睡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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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不砚坐在桌前,不急不慢地取下发梢的银饰。

    银饰在房间发出脆响。

    贺岁安听见轻微的银饰声,睁开眼睛往房中看,桌上点了一根蜡烛,祁不砚就坐在蜡烛旁,光影落在他脸上,形成漂亮的剪影。

    系银饰、取银饰这两件是祁不砚从小做到大的事,很熟练,没过多久便取下发间的所有银饰。

    微卷发梢坠在少年劲瘦的腰际,他抬手解开蹀躞带的扣子。

    蹀躞带和银饰都被放好。

    她以为祁不砚下一步就是回床上休息了,没想到他并没有回床,走到了衣柜前,打开包袱。

    难道祁不砚是要换新衣服再睡觉?贺岁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没必要吧,他们身上的衣衫又不脏,是傍晚去拍卖行之前新换的。

    贺岁安目光追随着祁不砚。

    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要换衣服,如果是,她就转过身去。

    却见祁不砚从包袱里取出来的不是衣服,是那本书。贺岁安看见后,立刻手忙脚乱爬起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看这本书了。”

    他看着连滚带爬朝自己走来的她:“你不是让我以后不要只看蛊书,多看一些别的书?”

    贺岁安哑言。

    可她想让他看的不是这种书:“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未落。

    祁不砚翻开了书。

    修长的手指恰好压在了页面那一幅活灵活现的插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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