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 64 章 (含3000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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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含3000营养液加更)

小说: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作者:画三春
第 63 章 二合一← 快捷键 回目录 快捷键→第 65 章 二合一

    既是女儿特意留出的地方,时序如何也说不出不好来,甚至只要一想到这是女儿对他的独一无二的殊待,他心里就止不住地荡漾,连着看这间寻常又普通的屋子时,都不觉带上笑意,越看越是喜欢。

    时归追在他身边,边走边说:“虽然我将这座小院单独留出来了,但也稍稍做了一点改动。”

    “这不马上就要到夏天了,京城的夏日又一向炎热,我便把阿爹的床给换了,换成砖砌的炕,左右做空了出来,这样就能在空洞里放冰块,既不用担心受寒,又能感觉到凉意,到了夏天肯定舒服。”

    “若是碰见阴雨天或冬天了,那就从外面把炕头烧起来,连着屋里的地龙,保管让阿爹冷不着一点!”

    缘聚园里也有冬暖夏天的四时屋,但里面都是现成的木床,时归只管交代下去,就交给下人去做了。

    唯有时序的这座小院,从设计炕头到砖砌,她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看,实在腾不出工夫了,就让空青和竹月轮着监工,容不得出现半点疏漏。

    时序不喜繁琐,屋里就没添新的装饰。

    但从小院后面另开了一道门,从内里锁着,开门就能直通桃园,疲倦时方便放松,素日里也不会太吵闹。

    为了能让阿爹满意,时归可谓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嘚啵嘚啵说完,便眼巴巴瞅着对方。

    “阿爹觉着可还好?”

    时序轻笑一声,依着她的意思:“很好,处处满意,阿归用心了。”

    “好诶!”时归高兴极了,歪头又问,“那阿爹可要出去看看?就是今日人多,恐不怎么清静了。”

    她虽没明着说,可眼底的期待是掩不住的。

    时序来之前就做好了吵嚷的准备,更是不忍心叫女儿失望,只思考了一瞬,就果断点头:“那就辛苦阿归带我四处看看了。”

    时归给他掩饰了如何打开院后的门,又带他走了一趟通去桃园的捷径,桃园那边多是些大人,偶有高声吟诗作对的,但好歹没有大吵大闹。

    时序无意到众人面前刷存在感,就没有往人前走,而旁人虽知晓有人从不远处经过,但也只当是同样受到邀请的同僚,并未追根究底。

    最终时序也只将一些不太闹腾的地方观赏了一遍,另有开辟给孩子玩乐的区域,他就直接避开了。

    等回到小院,时序望向时归的目光已多了几分暗沉,垂眸盯着她的发顶,半晌不见言语。

    时归对他的打量一无所知,尚沉浸在给阿爹展示的欣喜中,不料一转头,正与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撞上。

    “哎呀!”时归轻呼一声,“阿爹……看我做什么?”

    却见时序勾起唇角,似在斟酌,声音也不甚明朗:“我是说……阿归打理着晨庄,可有力不从心,或是力有不逮的感觉?”

    时归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眼中闪过茫然,半天才说:“是有一点辛苦,但也没有很费劲就是了。”

    “呐,我好歹也是管家

    管了一年多的人了,不过打理打理庄子,肯定没问题的!阿爹不要担心啦!”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又重新飘起来,随口举了一二旧例,又说经她的聪明才智,没什么问题能难住她。

    看着她肆意张扬的模样,时序眼底笑意愈深。

    就在这时,时序说:“那不如把家里的所有产业,都交给阿归打理吧,阿归觉着呢?”

    “当然没——啊!”时归说了一半,猛然惊醒。

    因惊吓太过,她连话都说不清了:“什什、什么?”

    时序又重复了一遍:“便是说,不如把整个时府都交给阿归,往后我们便全仰仗阿归的鼻息了。”

    时归惊魂未定,磕磕巴巴道:“时、时府啊……那我不是已经在管着府上的内外了,阿爹记岔了吧。”

    她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阿爹到底说的什么,只并不敢承认,甚至还想扭转阿爹的想法。

    可若时序这样容易就被改变主意,他就不是能让百官众臣忌惮畏怯的掌印大人了。

    他寻了个圆凳,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又冲着时归勾了勾手,直将她哄到身边,才继续说道:“咱们时府啊,可不止京城那一小块地方。”

    “就说京南的新宅和商铺,又或者京郊这些庄子田地,就不能称作时府了吗?”

    时序的话语仿佛自带诱惑,一点点诱骗着时归说出答应的话来:“算、算的……”

    “那阿归总不好厚此薄彼吧?就像我跟你大兄他们,你给时一他们买了东西,总不能遗落了阿爹吧?”

    时归心想——

    她只有给阿爹买东西而遗落别人,还从没有遗落阿爹的时候。

    但到了嘴上,便只剩:“唔……不好的。”

    时序顺势道:“既如此,家里的大小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道理?阿归只念着京南的两间铺子和时府的家私,如今还多了一个晨庄,总不好不管其他地方。”

    “我之前便给阿归说过,京城附近有多少家产是阿归的,以前是念着阿归年幼不懂事,这才没放心全交给你,但现在不一样了。”

    时归问:“哪里不一样了?”

    “咱们阿归长大了。”时序温声说道,深邃的眸子里既有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长大的阿归已学会了看账、学会了管家,甚至还能做出轰动全京的游园雅集来,随便哪个说出去,都是能让人称道的。”

    “咱们阿归聪慧、善良、温和、勤勉……”

    他将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安在时归身上,且看他的表情,更是句句发自肺腑、出于真心。

    时归被夸得晕晕乎乎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断了:“真、真的这样好吗……阿爹。”

    时序的掌心自她背后抚过,沉声道:“阿归便是最好的孩子,也值得所有最好的。”

    “阿归想要赚银子,只凭两间铺子一座山庄,那可是远远不够,好在家里还略有薄产,能叫阿归施展一二。”

    “唔……好像是

    的。”

    至此,时序终于图穷匕见:“既然阿归说了是,想来就是不抗拒了,等这次回去后,我就叫人把各地的家产列好明细,再一同交给阿归。”

    “别害怕,随便你想做什么,哪怕败光全部,阿爹也能重新给你挣回来,尽管肆意随心就是。”

    他并非要给女儿施压,只是见她一手操持了缘聚园的开办,其间种种,不见丝毫遗漏,这让他发现了另一种可能,也愿意以全部身家,陪女儿堵上一回。

    若是成了,以后的时归自有立身之本,哪怕有朝一日他在朝中失势,女儿也能有其他退路。

    若是不成,就像时序说的那般,他就想法子把失去的这些重新挣回来,只不再辛苦女儿费心,而是提前找好能信重托付的人,交其打理,保女儿一世荣华喜乐。

    眼下的时归并不知晓阿爹的良苦用心,她只是目光发直,莫名有一种……被忽悠了感觉。

    而这份感觉,在她闭园回家后,终达到顶峰。

    时归捏着厚厚一沓纸,初时还以为是哪个地方的账簿,仔细一看,原来全是时府,或者说她名下的产业。

    除了她早就知道的京城附近的,越往后翻,列出的东西越显陌生,有些字她看似认识,可连在一起了,就实在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看到最后,她忍不住将纸摔在桌上。

    时归的声音又飘又虚:“爹,你可没告诉我,咱家除了在京城略有薄产,在江南还有那么一大片产业呢。”

    说到薄产时,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时序慢悠悠地抬起头:“这还不叫薄产吗?那阿归还是见识少了些,若见过江南富绅的家底,才知何为富庶呢。”

    时归:“……”不管她愿不愿意,总归家里的这一大摊子全交给她了。

    时序也是真的放心,说好了随她怎么打理,之后就真的一概不插手,甚至还给各地的管事去了令,以后一切事端皆以小姐为首,无需再向他问询。

    时一他们也是过去好些天才得知这一消息,震惊赶来时,时归也差不多理清了全部家产。

    而此时,距离缘聚园第一次开园已过去半月。

    因要照顾到上学的孩子,缘聚园开园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天。

    好多人根本没想着会在那里待足三日,可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是被园中的侍从请出来的。

    为了避免诸位大人老爷滋生不愉情绪,时归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伴手礼,一篮长自缘聚园,但由大人老爷们亲手摘下的瓜果。

    随后问及反响意见,众人着实挑不出一点不好来。

    受邀者中不乏翰林学士和官学的教习侍讲们,只从缘聚园回去第二日,就为这次游园雅集赋诗写作,将其夸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诗作画作一经流出,缘聚园的名声再被炒热,很快就在京中掀起新一波热潮。

    没能受邀参观的,一边嘴上唾弃,一边心中较劲,暗下决心,等后面正式开园了一定要亲

    身体会一番。

    囊中羞涩的,就早早祈祷,能抽中红签。

    外面的诸多情况,时归虽有了解,但已经不是很上心了,她既知晓缘聚园得人喜欢,自然也就安下心来。

    她又记着之前忽悠卓文成,说要带他一起赚钱。

    这次缘聚园能宣扬出去,卓文成功不可没。

    时归看他又是斗志高昂的样子,索性将接下来的接待交给卓文成去办,还说好:“等后面正式开园了,你替我照顾着庄子,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分成可好?”

    此话一出,卓文成吓了一跳,回神后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要你钱!”

    “为什么不要?”时归不解,“之前我们不就说好了,一起合伙开雅集,那我出庄子,你出人,你我都有付出,既有所得,当然也要公平分账了。”

    “还有湘湘她们,她们也帮忙宣传了,等后面赚到了钱,也要分给她们一部分才是。”

    卓文成却坚持:“我出的这点儿力,与你相比实在微乎其微,再说我也不缺钱,要你的银子作甚。”

    “你就当我是来找成就感的,只要心里舒坦了,那就目的达成了,而你也能赚到钱,岂不两全其美。”

    不光是卓文成,周兰湘她们听说也要分给她们钱时,几人也是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这让时归极是苦恼,左右劝不动他们,也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只叫缘聚园的管事将账目做好,日后到了分钱时,也好有账可依。

    第二次开园时,威武镖局的车队姗姗来迟。

    这次回来的就是全部了,车上大箱小箱摞了许多,都是独孤王后的回礼。

    在板车之后,另有几十头牛羊,据说是独孤王后亲手挑出的羊羔牛犊,只这一路走的时间太久,羊羔牛犊死了一部分,剩下的也都长大了。

    从北地来的回礼中多是皮毛乳酪,前者被时归塞进了时府库房,后者则随牛羊一起被送去缘聚园。

    若问做什么?

    当然是吃了!

    大周有保护耕牛的政令,耕牛禁止宰杀,便是买卖都要去官府备案,每只牛犊一出生,都是记录在案的。

    但从北地来的牛就不一样了。

    这些牛不在官府记录中,本就是北地养来吃的肉牛,被宰杀入腹,也算遵循了它们原定的命运。

    牛羊中出现了几只怀孕的母牛母羊,只有这几只逃过一劫,被妥善安置到了桃园中。

    至于剩下的——

    清炖小羔羊肉、烤牛肋条、乳酪烩肉……

    有幸抽中红签的百姓可是有了口福,一连三日顿顿有肉吃,甚至还吃到了牛肉!

    等他们离园后将此事一说,顿引来无数艳羡。

    这次开园后,缘聚园正式开园,就要等到七月了,届时官学的中班考试结束,定少不了宾客。

    随着第二批人从缘聚园离开,今春的殿试也落下帷幕,圣上钦定三甲,游街当日个个意气风发。

    恰逢官学

    月假,时归他们也跟着凑了个热闹。

    几人就近找了一家酒楼,随便在一楼寻了个位置,又因空青和竹月跟着,旁人见他二人浑身不好惹的气势,顿时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但不多看,并不代表着也不会多说。

    时归他们坐下没多久,就听邻桌有人说起这次殿试,被再三提及的,是一个叫赵思钰的考生。

    原来那赵思钰年过而立,早早过了乡试,只因没有盘缠,硬是拖了十余年,才得以入京参加会试。

    “听说那个姓赵的书生,会试场上就晕过去一回,考官叫来巡场的御医,诊断出其昏倒皆因饥饿,是被生生饿晕过去的。”

    “监考官好心给他为了水食,却也耽搁了不少作答的时间,据说赵书生只答了一半,考试就结束了,然即便如此,赵书生还是凭借这一半的作答,得以进入殿试。”

    会试场上的考生,基本都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

    也不知那赵书生有何本事,试卷只答了一半,还能压过这么多人去,得进殿试,虽只是个吊车尾,但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是不容小觑的。

    听着邻桌的攀谈,时归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后来呢?我瞧官府张贴的告示里,赵书生可是最后一名,他若真有本事,如何会落最后?”

    “造化弄人,实在是造化弄人啊!”其中一人知晓最多内情,不禁感叹道,“你们肯定不知道,殿试上发生了什么,那赵书生又做出了何等逾矩之事!”

    “殿试可是有陛下亲临的,大多学子为了避免场上失态,提前一两天就会禁水禁食,那赵书生有样学样,也是两天没吃没喝,可就他那体质——”

    毫无疑问,赵思钰又饿昏了。

    殿中有志学子无数,皇帝当然不会过多关心一个失态的考生,当即叫人将其拖了出去。

    只因入了殿试的,就没有落榜一说了。

    赵思钰最先出场,当然也只能排在最后。

    “这不应该啊……”另一人道,“寻常举人老爷,一经高中就会有当地富户攀缘,如何那赵书生没人资助,还蹉跎了这么久?”

    “那就不知道了,那赵书生也不知从哪个偏远地方来的,既是偏远,岂是我等能知晓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科考结束了,不管那赵书生是真有才学,还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一切也定了。”

    大周科举三年一届,每届的三甲同进士出身不知凡几,二甲的进士尚有许多等着分配差使的,真有什么差使,不论好坏,总归轮不到三甲去。

    当然也有家中富裕的,帮孩儿运作一番,且先寻个乡镇做几年县令,再寻出路。

    而赵思钰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攒了数十年才出来,必然不会再有四处疏通打点的钱。

    更甚至,他在皇帝面前失态,不说为皇帝所厌弃,至少也没留什么好印象,便是有朝臣拉拢新科学子,肯定也不会挑中他,不管怎么说,他的路基本被堵死了。

    邻桌的

    食客惋惜长叹,就此打住了言语。

    这番话不止时归听到了,周兰湘他们也有听见,只是几人听完也就过去了,并未多想。

    时归托着下巴多有沉思,被唤了好几声才见回神。

    周兰湘问:“你在想什么呢?()”

    时归说:啊……没什么。?()”

    “好啦别多想了,探花游街的队伍马上就要过来了,听说今年的探花长得极是俊俏,快叫我出去瞧瞧,到底有多俊俏!”

    几人兴致勃勃,结了饭钱后,赶紧跑出去。

    可惜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时归他们个头又有限,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被拥挤的百姓挤到后面去。

    自然,据说极是俊俏的探花郎也没能瞧见。

    晚上回家后,时归用过晚膳却没离开,而是等阿爹吃好了,探头探脑地问了一句:“阿爹,今年的殿试可有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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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看过来:“又听说了什么?”

    时归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道:“其实也没什么唔……就是听说有个姓赵的书生,会试昏了一回,殿试上又昏了,也没能取得一个好名次。”

    这次的科举有司礼监参与,考场上发生的大事小事,皆事无巨细地放到过时序的桌案上。

    且又是这样一个接连晕倒,偏能入殿试的考生,他难免也会多注意一些。

    出于职位之便,他对赵思钰的了解更多一些。

    “赵思钰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位寡母,拼死拼活供他读了出来,本以为能享福了,谁知那赵思钰穷清高,中举后概不接受外人援助,还说什么……”

    凭他自己,也能入京赶考。

    都说穷书生穷书生,可真能读到举人这一步的,基本很少会有一贫如洗的了。

    时序总听人说,书生迂腐,不懂变动。

    只因他也曾念书,对此并不赞同。

    直到得知了赵思钰的经历后,他才知道,原来真有人迂腐至此,为了所谓的清名,任由十年大好时光从指尖流走,宁愿跟着寡母浣衣挣钱,也不肯接受援助。

    在时序眼中,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清高,正相反:“赵思钰此人,实在愚蠢至极。”

    只可怜了他的老母亲,孤身一人把儿子供养出来,没能享受什么好日子也就罢了,还要继续艰苦下去。

    只是谈了几句,时序就无可避免地露出嫌恶之色:“不提他了,没什么好说的。”

    “唔——”时归也不想这样关注对方的,实在是赵思钰这个名字……她表情纠结,十指都拧在一起。

    早在会试之前,时归就有回忆书中剧情,生怕会碰到了重要剧情点,再惹什么事端。

    然她千防万防,到头来还是没防住。

    时归并不知赵思钰的经历,甚至也不知道他是在今年入京的,对他唯一的印象,便是背叛者。

    书中的赵思钰出场时就已是司礼监掌印走狗,官居五品,品阶不高,只因有司礼监支持,在朝中也算

    ()    得上横行霸道了,他明明科举出身,偏要攀附阉党,也不知早年经历了什么,心思之阴毒,比司礼监掌印尤甚。()

    而就是这样一个依附司礼监、狐假虎威的小人,到最后却凭借向主角投诚,揭发掌印多年罪证得以洗白,甚至在司礼监倒台裁撤后,还捞了个外地郡守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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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看书时,时归就不喜赵思钰的角色。

    如今知晓他会背叛阿爹,更是从生理到心里皆厌恶起来,纠结半晌,终忍不住问:“若那姓赵的书生要来投靠阿爹,阿爹可会收下他?”

    “投靠?”时序面容古怪,“阿归是说……他也要做太监了?”

    可不是嘛,司礼监的人,除甲兵就是太监。

    以赵思钰的体质,必然是与甲兵无缘了,那剩下的,可不就只剩太监一条路。

    时归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

    “才不是呢!”时归哭笑不得,“人家好好的三甲,怎么会想不开净身入宫。”

    “我是说,就是、就是……若赵书生给阿爹示好,阿爹可会帮他留京做官,当个心腹培养?”

    闻言,时序忍不住露出嫌弃:“我司礼监是多缺人,才会留这么个人做心腹。”

    “如赵思钰这般迂腐刻板之人,必然不会舍弃他那所谓的清高,与宫中内侍亲近,便是真的亲近了,也必然没安什么好心思。”

    “对!没错!”时归仿佛找到了共鸣,一时没克制住情绪,大声应和起来。

    直到瞧见阿爹疑惑的目光,她才收敛几分。

    而只几句话的工夫,时序已有感觉:“阿归……好像不怎么喜欢那赵思钰?”

    时归连连点头,又掩饰道:“阿爹都说了他不好,那他肯定就不好!阿爹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

    这一刻,她对阿爹的袒护私心已压过良善去,恨不得当场祈求阿爹将他赶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别进京城才好。

    可她也知道,她对赵思钰的过分关注已引起了阿爹的注意,不好再提要求。

    最终她只能说:“那万一赵书生找阿爹,阿爹可千万不要搭理他哦。”

    时序心有疑问,但也没多问,只浅浅点了点头。

    虽得了阿爹的肯定,可时归的心还是没法儿彻底放下来,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是什么契机引得赵思钰投靠司礼监,可书中没写,现实又未发生。

    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端倪来。

    好在几日后,她又得知赵思钰已离京返乡,时归这才算放心下来,又不忘叮嘱空青一句:“若赵思钰回来,你们记着告诉我一声。”

    空青垂首:“是。”

    有关科举的议论渐渐淡去,官学的孩子们也忙碌起来。

    眼看距离升学考试只余半月时间,课堂上再不认真的,也难免感到几分紧张,时归更是放下一切俗务,专心备考。

    这时候,京南的新宅就体现用处了。

    几人正愁寻不到适合温书的地方,去哪家都有大

    ()    人在,孩子们待着也不舒坦。

    找来找去,也就只有京南新宅没有人住,离着几人都不算远,就是周兰湘出宫也方便些,索性就把温书的地点定在京南新宅了。

    考试前三日,官学放了假。

    也不知周兰湘是如何求的,竟把太子给请了出来。

    自送大公主出关后,时归再没见过太子,只从阿爹和兄长们口中得知,太子殿下已正式参政,朝中大小事都会经手,常常忙得连午膳都顾不上吃。

    如太子殿下这般大忙人,竟还能记挂着他们几个小孩的功课,还专门空出半日来,为他们辅导答疑。

    太子之学识,几人皆有听闻。

    又慑于对方清冷面孔,连最调皮的周兰湘都不敢造次,更别说旁人了。

    见几人都不问,周璟承便不等了。

    他挑了些他认为重要的讲解一番,没等众人回过味儿来,便当堂考问起来。

    众人:“!”

    半日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行。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尤其是心神的紧张。

    就连李见微这样的好学生,目送太子离开后,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劳烦殿下了。”

    时归忍不住问:“湘湘怎把太子请来了?”

    周兰湘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吐字不甚清楚:“哪里是我请来的,是皇兄不知从哪听说我们要考试了,直接找到我殿中,主动说要给我们补习的。”

    “苍天啊——”她张开双臂,仰面望天,“求求把皇兄的聪明才智分我一成吧!”

    余下几人被她的举动逗笑,紧张气氛终散去些。

    三日后,升学考试如期而至。

    这次考试足有两日,除却经义文章外,武学也要考察,最基本的骑马射箭总要合格的。

    十岁的孩子,在大周或已称不上孩子了,有些严格的人家,已经命其经事。

    同理,官学的考试也不会如下班那样简单。

    但不管是难是易,考都考完了,多想也是无益。

    考试结束后,官学会有整整一月的假期。

    孩子们刚经过紧张的考试,且不论结果如何,自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放松机会。

    有的趁机出京省亲,有的则跟家里求了又求,好不容易得到应允,能再去缘聚园玩上一阵子。

    只如今的缘聚园处处要钱,他们讨到的银两有限,好些东西就只能远远地瞅着,先紧着银子去住四时屋,再来便是相对便宜些的摸鱼采摘,等到将要离园回家了,方将余下的银子清点一番,抓紧时间玩个够。

    缘聚园那边有卓文成管着,时归可是省了一大心。

    休假后,她先是找来威武镖局的镖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车马交给对方,请其再给独孤王后送一趟。

    威武镖局毕竟走过一回,这次答应得极快,且这次也不再需要司礼监甲兵同行,只镖局的人就够了。

    处

    理完送东西的事(),时归安心在家躲了两日闲。

    好不容易等她想支棱了(),朝中却出了事。

    江南一带六月底出现水患,当地官府本以为能自行处置,谁知一入七月,大雨瓢泼,连下五日,引得堤坝直接被冲毁,受灾村镇多达百数。

    灾情仓皇传入朝中,皇帝当机立断,命户部准备灾银,另派钦差大臣前往南方赈灾。

    然钦差大臣出发没两日,南方的奏报又来了。

    之前遭遇水患的多是地势低洼的村镇,可水势多日未退,又逢地动,连崩三座水坝,直接淹了两郡府城。

    郡中官员自顾不暇,更是无法引导受灾百姓了。

    此事一出,满朝震惊。

    之前的钦差大臣已召不回来,但只派钦差前往,恐难以处理此等百年难见的大灾。

    正在朝中人人自危之时,太子请命,欲亲赴灾地。

    皇帝在考量两日后,允了太子的请求。

    但为了确保太子安危,除却随行官兵外,皇帝又命司礼监调派甲兵,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索性把掌印也给派出去了,与太子同行,并负责押送赈灾银。

    这事发生了好几天,时归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等她得知司礼监将参与此次赈灾后,府上的下人已在替时序收拾行装,时序更是足有五日不曾归家。

    不知怎的,时归心口直跳,莫名有些不祥预感。

    她生怕阿爹一声不吭就走了,已经准备好去闯司礼监,赶在她出门前,时序可算回来了。

    赈灾的队伍明日就要出发,时序也是忙了两日不曾合眼,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

    看见时归迎面跑来,他习惯性接了一把。

    不料他一时神情恍惚,竟往后踉跄了两步,吓得时归当场从他怀里跳出来,瞬间红了眼眶。

    “阿爹……”时归守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时序用力闭了闭眼睛,好半天才把脑中的混沌驱散,睁眼毫不意外瞧见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别哭。”他替时归拂去眼尾泪痕。

    时归不愿让阿爹徒增担忧,赶忙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竭力稳着音调,轻声问道:“阿爹是要走了吗?”

    时序点头:“明日清早就出发。”

    这一瞬间,莫大的恐慌将时归笼罩,导致她接下来的话脱口而出:“我也要去!”

    “阿爹,你带上我行吗?我保证不添乱,你让我也跟着吧……”时归把着阿爹的手,连声乞求道。

    时序的眉心皱了皱,又很快抚平。

    他半蹲下来,与时归平视:“阿归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将去的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这几年时序出京办差的次数不多,但并非没有,出门最久的一次,足有两月才回来。

    但即便如此,等下回他再出去时,也不曾听时归闹着要跟,最多只是多叮嘱几句,叫他多多注意安危。

    因此听了时归想要同

    ()    去的话,时序并没有将其视作乱来,而是悉心说道:“南方水患影响重大,谁也不知现在的灾地成了什么样子,陛下连发十二道诏令,也未能得知灾地最新情况。”

    “如今便是我与太子赶赴,也拿不准会碰到什么。”

    “或许我们会被直接拦在受灾地外,只能做些最基本的保障工作,也或许我们会深入其中,不知哪天碰见意外,被卷入洪水旋涡中也不是没可能。”

    “不会的!”时归听不得这种假设,抬手捂住时序的嘴巴,连连摇头,“不会的,阿爹不会有意外。”

    “你不要乱说话……”

    眼看她又红了眼眶,时序只好改口:“是我说错了,不会有事的,阿归别怕。”

    “你且在家里等我,只要南方灾情一解,我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样可好?”

    时归咬着下唇,半晌不语。

    片刻后,时序再问:“还是说,阿归一定要跟着了?”

    这一回,时归终于有了反应。

    她好像极是羞愧,可又抵不过心中所愿,便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阿爹失望的表情。

    时归声音破碎:“我、我想去……”

    “哪怕灾地艰苦,可能几日吃不上饭、喝不上水,这样也要去?”

    “要去。”时归的声音愈发坚定起来。

    她仍闭着眼睛,也就没有看见时序面上的凝重。

    又是许久沉默,时归恐被留下,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知怎的,眼泪紧跟着就下来了。

    她哽咽道:“阿爹,你带上我行吗?我肯定不叫苦不叫累,也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就远远地跟着你……”

    她想多做些保证,甚至连南方的家业都想到了:“我还一直没去看过南边的商街,这会就当我去巡视了行吗?我不往灾地凑,就在商街那边待着。”

    “阿归可能不知道,商街所在的地方,也在此次水患受灾的范围内。”时序温声道。

    时归一下子就僵住了。

    然时序下一句却说:“莫哭了,将你带上就是。”

    时归有些发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时序说:“回去收拾东西吧,无需携带太多,只三五件换洗衣物就好,灾地情况不明,带的东西太多,恐也不方便行动,去吧,我去书房等你。”

    “我——”时归说不出话,只知道重重点头,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不及答应,转身就往西厢小阁楼跑。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轻便的包袱返回书房。

    随后她才得知,时序虽答应她一起去南方,但并不打算让她跟着赈灾的队伍一起走。

    这也很好理解,赈灾毕竟不是什么轻快的事,携带家眷已是私心,若再添到队伍中,定会引外人不满。

    时序说:“我会安排时二带你跟在后面,因灾情紧急,多半会连夜赶路,但只要有停下休整的时间,我便到后面去找你,这样可好?”

    只要能跟着一起去,时归怎样都可以。

    她只是问:“那阿爹身边还有人吗?叫二兄跟着你吧,我身边有空青和竹月保护就好了。”

    “无妨,此番除时五留守京城,剩余五人都跟着,把时二留给你也不妨碍什么。”

    “阿归只需记住,我带你同去可以,但有一要求。”

    “是什么?”

    “不许受伤。”时序正色道,“若遇见危险,阿归只管往安全的地方躲,你只要知道,只有你安全了,我才不会心乱,才不会出现意外,可懂?”

    “我知道。”时归轻声说,“我知道大兄他们都会保护阿爹的,若真遇事,我一定点顾着自己。”

    “好。”

    转日清晨,外头天色刚出现朦胧的光亮,时归就被叫了起来,她夜里本就没睡着,一听见外面有动静,第一时间坐起来,匆忙整理了衣衫,便赶紧跑出去。

    时二已经提前等在外面,见到她后无声比划的一番。

    时归了然,乖巧地牵住二兄的手,只跟前面的阿爹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带去府外的马车上。

    寅时末,赈灾队伍启程。

    在浩浩荡荡的赈灾队伍后,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车上一片寂静,时归与时二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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