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属院,路子阳和吴栋把作业带来到格子言家里写。
吴栋的成绩不用愁,他都已经复习完好几遍了,现在在进行的是难题攻克阶段,考试不一定会考,他用来充题库扩展知识面的,对“基础题”也能提供不同的思路。
但这种难度快等同于竞赛题难度的题目,他错误率挺高,得靠着格子言,才能顺利做下去。
夏娅也在,吴栋不在家,她独自跟刘亚然待在一块儿,总觉得不太自在。
可能是因为刘亚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很讨厌吴栋跟不二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对吴栋的生活学习交友有种近乎病态的紧张,说话也挺讨厌的。她对这个什么狗屎深蓝小队的队员,一直都深恶痛绝。
可在夏娅搬过去的前一天,她就把一直没用上的房间整理布置了出来,还买了两套小女生的睡衣;新买了一台小洗衣机方便夏娅洗内衣裤,做饭会顾及到夏娅的口味,在很多事情上,甚至还要对夏娅更上心一些。
夏娅本来觉得自己的人生只是烂,刘亚然出现后,她发现自己人生不仅够烂,还够苦。
但是,
比放哥和公主又好点儿,他们的人生是乱,还抽不离。
所以有时候,烂也不一定是坏事,烂代表着无所顾忌,代表着随心所欲,代表着想死就死,毫无牵挂与拖累。
格子言把二个视频中的其中两个给他们看了,吴栋丢着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赵想成趴在桌子上,“就放哥这样的,不出仨月,陈家估计都得求着他滚回家属院。”
“新年愿望就许放哥早点回来了。”
夏娅托着腮,小拇指不经意间,在格子言手机上一滑,匡放的脸就在屏幕上放大。
“宝宝,我好想你。”
围在茶几l边上的顿时都扬起了脑袋,赵想成跳起来就要去抢了手机好好看,“这是放哥的声音吧?是吧是吧,公主你真是的,怎么还藏着掖着的。”
吴栋也把作业撇下了,"原来不止两个视频啊。"
格子言也头一次难得没维持住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他伸手拽住赵想成衣领,“手机给我。”
赵想成嘿嘿笑了两声,把手机丢到了吴栋手里。
吴栋把音量调到最高。
“宝宝,我好想你。”匡放的声音更大地在客厅里又响了一遍。
夏娅笑倒在沙发上,“放哥谈起恋爱来怎么这么恶心?!”
格子言绕着茶几l跑了两圈都没追上吴栋,反而刺激得让吴栋又把视频播放了几l遍。
少年耳朵尖都红透了,他明明从来不这样。
路子阳在地板上坐着,本来只是作为观众在乐呵地看着,直到差点被追上的吴栋忽然就把手机丢在了他的手中。
格子言的眼神跟雷达似的追踪到他的脸上,犀利的眼神简直要扎透了眼镜镜片,精准无误地锐利地盯着路子阳,“手机。”
路
子阳没吱声,从茶几l下面将手机传给了夏娅。
几l人又在客厅里追逐起来。
时不时地,匡放那黏黏糊糊的“宝宝,我好想你”就会回放一遍,格子言自己都觉得好笑,又无可奈何。
路子阳边写题边时不时看一眼他们,他其实清楚,按照匡放和格子言的性格,这两人一定能相安无事地一直走下去。
所以类似于小说情节的第二人捡漏大法,在他们的世界里完全行不通,也没有任何可能。
他生下来就是观众,一辈子都只能是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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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子的年纪还不是很大,六十出头,精神矍铄,除了重大事宜需要他出面,其他时间,他忙着在各种马场酒庄私人林地里活动。
以前,陈啸鸣一个月难得见老爷子回来一次,近一个月,他就已经见了对方不下五次。
“小少爷把烟头丢进了外边的池子里!有两条鱼竖起来了!”
“花园里的花被推了。”
“小少爷跑了!”
逃跑十次被抓回来十次的匡放,他甩开身后保镖的手,冷嗤一声,倒进沙发里。
老爷子坐在他对面,他恨不得一个烟灰缸砸过去。这才多久,这败家子败了多少东西?钱都是小事,可他败的那些,都要靠积年累月培养才能养护出来,再养一批,又得好几l十年。
换做是陈钊野陈钊瑶,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不狠狠修理一顿,难道等他们长大了败光陈家?
可面对着匡放,陈钊瑶唯一的血脉,陈钊野用尽所有手段给铺路养出来的小孩,也有可能是他年纪逐渐大了,不再像年轻时那般酷爱强压手段教育子女。
如今,他更希望子女都在身边,儿孙满堂,绕于膝下,而他则享天伦之乐。
但看着匡放,陈老爷子觉得自己可能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你就是将整座房子夷为平地,我也不会让你回东城。”陈茂芳似乎是叹了口气般,但眼神毫不放松,“陈家别的不多,房子有的是。”
匡放举着没电话卡也没网络的手机玩单机游戏,充耳不闻。
“大学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本科我们就不在国内念了,国家随便你挑,你挑好了,我让人去安排管家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申请学校也不用你操心,这些都有专人给你办好。”
匡这才有了点反应,“我不去。”
陈茂芳低头想了会儿,看向落地窗外,“等过几l天,就把你的名字改了,户口转回陈家,名不动你的,姓氏得改。”
“砰”!
匡放将手机用力地掷向落地窗,他眼下有乌青,冷冷看人的样子像极了藏在洞穴里的冷血动物。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跟年少时的陈钊野和陈钊瑶有多相像。
他只忽然知道,原来那两个人生活在这种独断专行的家庭里,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感受,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更不重要。陈茂芳看似在询问意见,其实早就将一切都
安排决定好了。
两人在客厅无声地对峙着。
过了良久,陈茂芳开口道:“你就那么在乎匡晟和你那个小男朋友?()”
在匡放没反应过来之前,对面的人又开口道:你要是真喜欢,以后我可以把他们都请来,我收匡晟为干儿子,让他改个姓,你改姓不就顺理成章了?至于你那个小男友,你要跟什么人谈恋爱我肯定不会管,只是不能影响你婚姻上面的选择。()”
“你放什么狗屁?”匡放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我跟他谈肯定就得跟他结婚,你趁早打消你那龌龊心思吧,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自个儿多结几l遍,我没意见。”
这个小孩,完全没有被教育好,野蛮粗俗,道德低劣,开口闭口全是脏话。
陈茂芳的脸红了青,青了又红,他冷笑一声,“那由不得你。”
匡放将腿搭上茶几l,“随便你咯,你就算能逼我跟女的领证,你还能逼我跟她上床?再说了,人家能乐意跟一个同性恋结婚?行吧,就算你们这种大家族全都厚颜无耻,为了钱,什么都能吃两口,但万一我失手把人家姑娘给勒死了......”
“你住口!!!陈茂芳捂上了胸口,他回头叫了人,指着匡放,“带到楼上,关禁闭,关二天!”
匡放耸耸肩,无所谓地跟着走了。
客厅后面的楼梯上方,陈啸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自从匡放回到陈家,陈家所有的人包括不苟言笑的陈茂芳,都围着他转。陈啸鸣知道,如果匡放真的确定留在陈家了,那么从此以后,陈家所有的资源都会流向匡放。
陈啸鸣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本来自以为他在陈家十来年,怎么着也会有向着自己的人。
却没想到,第一个将陈钊瑶的孩子在东城这个消息传给陈茂芳的人,居然是跟了他十来年的司机。
是他自己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在这种家庭里,还有什么温情和信任可言。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院落的草坪釉上一层夕阳的金芒,陈茂芳眯着眼睛,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小钊和瑶瑶。
他们喜欢看书,只是喜欢看的类型不同,在同一件事情上各持己见,辩论得面红耳赤,能从下午辩论到晚上,甚至不眠不休,连续到第二天。
这么看,匡放那张嘴像极了他们俩。
陈茂芳一直捂着胸口,管家送来降压药,他给陈茂芳递了药,又送上水,等到陈茂芳心绪平稳一些后,管家才轻声说道:“老爷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说。”陈茂芳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您为什么非要把小少爷接回来呢?”管家刚将话说出口,就被陈茂芳削了一眼,管家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若小少爷只有四五六岁,接回来就接回来罢,年纪小,尚未定性,坏习惯都可以早早纠正。可如今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您也看见了,他十分抗拒您和陈家其他人。”
“为了可以离开这里,让您
() 看不上他(),他将陈家搅得天翻地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破坏大王。他的确是瑶瑶的孩子没错,也的确聪明优秀,但他不想留在您身边,您强留,只会结仇,让他怨恨您,他以后也不会真的如陈家人一样为陈家考虑。”
“您在国外养过豹子,您也知道要从小养,更容易驯服,没有人会去养一头野生成年豹子,这样的豹子养在身边,怕是时刻都准备着扑上来撕咬您。”
“您要是让他回去,让他记着您,这样的孩子,今日没有被陈家的富贵迷了眼睛,明日就一定会记得您对他的恩情,”管家逐渐从容地说着,“您可以跟他谈谈,您让他走,但是让他有时间的时候,回来看看您。既用不着您操心,又能白得一个懂事的孙子,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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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茂芳神情明显松动了,管家继续道:“您总不想重蹈覆辙,把小少爷变成第二个他母亲。”
许久过去,陈茂芳才摆了摆手,“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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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言毁了那几l个人的书,第二天,麻烦就找上了门。
为首的男生往手心里哈着气,视暖气为无物,左右看了看,朝格子言微抬下巴,“你知道以前为什么没人动你不?”
“我们的书没法再用了,你得赔偿吧,就算告老师儿那儿,你也得赔,告到老师那儿去了,你这好学生的形象可就毁了,那就跟咱们没什么区别了,”男生掰着手指,估算出一个数字,“这样吧,咱就私了,你给我们每人赔个一千,12345,统共五千,对你来说也不多吧,你那包不都好几l千?哪个高中生背这么贵的包?”
格子言靠着椅背,他打开眼镜盒,细细地将镜片擦了一遍之后才戴上眼镜。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书......”格子言的语气听起来太有礼貌,男生还真以为他没听清,正打算再说一遍自己刚刚说的,就看见了格子言脸上略带嘲意的笑容,他脸僵了僵,“你他妈装什么装?”
“赶紧的,赔钱,不然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见格子言完全不为所动,男生伸出手就想要把他从椅子上给拽起来。
格子言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不耐烦地挥出去。
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声吃痛的大叫立刻就响彻了教室,男生捂着小手臂,他毛衣直接被割开,下边秋衣也被割了一道口子,小手臂也被划伤,汨汨往外冒着血。
“我要上课了,请你们出去。”格子言从书包里拿出酒精湿巾给美工刀消毒,他笑了声,“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放哥不在,你们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
高中生敢动刀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就那个已经毕了业的赵夯,动一次刀子,全校人都怵他。
但赵夯那种人,会动刀也不奇怪,无关他具体的身份。
可这是格子言,他们学校的镇校之宝,老李的心头肉,王一春的掌中宝,虽然平时待人不算热情,冷冷淡淡的,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动刀子的人啊!
() 夏汽水发现自己的脸上都被溅上了血,吓得唇色都发白,他哆嗦着,“公主,别、别这样,你太牛、牛逼了,我害怕。”
被割了一刀的男生捂着一直在往外冒血的口子,他瞪着格子言,却再不敢认为对方的寡言少语代表着软弱可欺。
“行,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男生被自己的一群跟班扶着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片静谧,什么声儿都没有,窗外的麻雀啾啾都能听得清。
格子言将美工刀收了起来,又弯腰把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他抽了张干净的,从后面递给夏汽水,“不好意思。”他淡淡道。
“没事没事,小事小事,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夏汽水接了纸巾,连声说道。
教室里怪异的气氛一直到上课,才彻底恢复如常。
下午,“1班那个大佬学霸打架居然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一刀,把人割得吱哇乱叫,原来以前竟是扮猪吃老虎!”传遍整个高二,路子阳和赵想成直接带了深蓝的几l个自己人,跑到对方教室,把人给狠揍了一顿,赵想成垮着脸放狠话:“别他妈以为放哥不在,你们就能骑到我们头上了,百晔一年利润还不到我们深蓝零头,学习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个年级十六,运动会积分年年被我们甩出十条街,别不自量力了。”
格子言知道学校里都在传些什么,翌日就连王一春也找他谈了话,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一切以学习为主。
格子言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廊里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不绝于耳,他却觉得无聊和冷清,往常这会儿匡放肯定会在老师办公室外边等着,看见他出来,就会阴阳怪气地送来一句:公主好厉害,公主又被夸了呢。
现在没了。
他就好像又回到了格星星离开之后,遇见匡放之前的那段时间,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但却又比那时候好多了,那时候年纪太小,格星星就是他的天,格星星去世,他就觉得天塌了。
现在他明白,他有他自己的天,格星星只是天空中的一块,后来缺失掉,后来被匡放的出现填补上,现在那块又缺掉了。可天还是他的天,他的天不会为了任何人的离去而塌掉。
就算没有匡放,他也能照顾好自己,保护好深蓝的人不受欺负。
他随时等着匡放回来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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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小年那天,一群人聚在格子言家里包饺子,格子言有洁癖,全副武装跟太空人似的拿着许万林擀的饺子皮,很是考究地一折一拧。
“反正他包的我不吃。”赵想成梗着脖子,很是嫌弃,“谁包饺子搞得跟做实验似的,那哪像饺子,那明明像尸体。”
许万林擀皮擀得满头大汗,闻言只是笑笑。
他们用了客厅那张长的大桌子,平时都用放父子俩的书籍了,这回拖出来包饺子过小年正合适。
刘亚然也被吴栋带了过来,饺子馅都是她剁出来调出来的,赵想成光闻着,都快被香死了。
赵想成他爸还在厂里加班,他妈来了,见着自己儿子又黑又瘦的就算了,还他妈丢人,隔一会儿又骂他两句,只是赵想成全当了耳旁风。
匡晟不参与家务活,他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打游戏,比主人家还像主人家。
路子阳包饺子的手法漂亮又熟练,他在家里经常干活,对这些事情简直是信手拈来。
其他几l个包的饺子,则是各有各的丑法。
尤其是格子言,包得讲究,速度还慢,饺子又丑。他闷不做声在旁边拆开重新包了好几l个,也没比之前好多少。
“叩”
“叩叩”
听见敲门声,吴栋看了眼电视机上的时间,“这个时候,谁?”
刘亚然没好气说道:“你管是谁,去开门啊,外面这么冷。”
吴栋去厨房洗了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过去打开了门。
在看见来人后,他呆住,他有些不太敢认眼前这个瘦了一大圈的男生。
在雨衣帽檐的阴影蒙覆下,对方身上气息比以前还要危险锐利,像变了个人似的,“放哥?”他不确定道。
匡放脱下身上的雨衣往地上一丢,地上全是他衣服上掉下来的积雪,他脸色冻得发紫,往室内瞥了眼,“老子在路上差点冻死,你们在家包饺子?”
听见熟悉的语调,格子言回头,隔着塑料眼罩,格子言看匡放拎着一只蛇皮口袋走进来,“妈的冷死我了。”
他看向一屋子愣住的人,"怎么,几l个月不见,认不出来我了?"
“我靠。”路子阳情不自禁。
夏娅跑过来就要给匡放一个全是面粉的拥抱,被匡放推开。
他率先走到格子言跟前,众目睽睽之下,他捧着格子言的脸,恶狠狠亲了一口,“公主,我感觉你特别想念我。”
格子言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匡放居然就这么回来了,他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你怎么回来的?”男生捧着他的脸的手就跟两块冰一样,迅速就将他浑身的热度都给抽走了。
“你给我找件衣服,我先去洗个澡,洗完了跟你们说。”
匡晟后知后觉叫住他,“不是,你拎这么个口袋,什么玩意儿?”
墨绿色的蛇皮口袋,脏兮兮湿漉漉,还有泥水渗出来。
匡放头也没回,“我小舅,你对象的骨灰盒,我昨天晚上绑了陈啸鸣,连夜赶去挖的,老匡你肯定特喜欢这个礼物。”
桌子上大半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有匡晟蓦地身体僵直,怔怔地看向那只口袋。
而许万林在看见匡放旁若无人亲了格子言一下以后,略显惊慌地端着两盘饺子起身,“小放回来得正好,我现在就去厨房煮饺子了。”
匡放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脸色好了很多,他在厨房冰箱翻出来一只干硬的面包,大口地啃着。
半个小时候,众人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他“偷”了陈啸鸣的山地车,从璐城一路蹬回来的。
他没身份证,也没钱,也没手机,加上必须得赶紧走,不然被陈茂芳发现自己儿子的坟被挖了,他不得把自己的皮给剥了。匡放根本没多少思考的时间。
在他刚蹬到郊区,陈家就开始全城搜人,匡放一路躲,一路骑,骑了将近十个小时。
雪路难行,车胎动不动打滑飞出去,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寒冷,匡放冻得知觉都差点没有了,浑身骨头都冷得发疼。
而且,这阵子路上都碰不上什么人,又怕碰见的是陈家的人,总之搞得挺狼狈的。
匡晟问他害怕吗?他说挺怕的,回来了就不怕了。
“陈茂芳想让我过完年再回,我待不下去了,就提前回了,他估计气几l天,没多大事儿。”匡放从桌子底下牵住格子言的手,格子言没法包饺子了,就静静地听着。
“放哥,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赵想成抹了抹眼睛,“而且公主这段时间也好帅的,我差点移情别恋了。”
匡放眼睛微眯,“几l个月不见,你用成语的水平还是很烂。”
匡放不打算跟他们寒暄太久,他扭头看着格子言,“公主,你现在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我挺想上个洗手间的。”
格子言在没看匡放之前,下意识就要直接回答不想,结果目光一瞥,就对上了匡放意味深长但灼热非常的眼神,他语气一顿,“是挺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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