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油杰分开后,坂田银时重新回到了地下。
也许是方才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打斗弄出的动静太大,不止是地上巡查的人,很多在地下待命的人也快速武装、结对去宇宙飞船终端站查探情况,一时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看起来对这件事关注度很高。
坂田银时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的人都知道五条悟的存在,并且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严肃的原因。
因为几年前,五条悟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曾引起过一场不亚于最初席卷全世界的那场大灾变的暴/乱。
很多人会死,就是因为那场灾难,比如他,比如近藤勋,比如将咒具普及化的平贺源外,比如活跃在前线的西乡……被重伤的人也很多,就好像那个全身被改造成机器人的山崎退、为了救人而瞎了一只眼的土方十四郎、失去一条腿的东城步……
不过那人……不,应该说那咒灵也就短短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不见踪影,如果不是企图去终端站内部查探情况的小队死伤惨重,活下来的人证实了那咒灵还活着、就待在那里的话,估计大家都以为那家伙消失了。
介于大家都不想悲剧重演,所以这些天忙忙碌碌的人。
而这些忙碌和坂田银时没多大关系,毕竟他只是一个四五岁小孩,就算想帮忙也有心而无力,除非他恢复本体。
想着,坂田银时看看自己的小手,没什么老茧,又小又软,单手状态根本握不住一把刀。伸手又捏捏自己的胳膊和肚子,都软软的,没有肌肉,根本不存在哪怕身体变小、实力还是一样强大的可能。
看了眼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坐在屋檐上的坂田银时摸着自己软乎乎的肚子,往后一倒,就这么懒懒散散地躺在屋顶上发呆。
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道:“小玉,你说这种乔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挂在太刀上充当刀穗的小玉挂件轻轻颤了颤,发出清冷的机械音。
“为了避免银时大人被发现。”
“但现在应该都发现了吧。”
可能一开始他还会觉得自己这个乔装多多少少能骗一些人,但那些家伙对待他的态度显然没拿他当小孩,甚至还联合起来整蛊一个身高都没有超过一米的小豆丁,如果不是有虐待儿童的癖好那就是早就识破了他的伪装,故意的。
既然当初说伪装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让这里的人发现从而引发不好的连锁反应,那至少应该选一个和‘坂田银时’这个身份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身份,而不是选这么一小豆丁的形象。
这种操作,看起来倒是想希望大家知道他是他,但又不希望他的本体出现在这里。
这一回,小玉给了真正的解释。
“其实并不是为了避免银时大人的友人们发现,而是不被诅咒侵蚀。”
“什么意思?”坂田银时听了,视线转到躺在自己身侧的拿把刀的刀穗上。
“银时大人你应该知道了,人会变成诅咒之物的条件
是什么。一个是被带有诅咒的咒灵所杀(),一个是来自那个世界。银时大人你在这个世界是被咒灵杀死的▍(),所以虽然严格意义上那个死去的你和过去的你不是同一个人,但无论哪个你都是你,所以从那边过来后,你其实也会想那些亡灵一样被这个世界的诅咒污染,然后变成诅咒体。那颗药的真实用途,其实是帮银时大人阻隔诅咒的,变小只是它的副作用。”
听了小玉这番话,虽然出乎意料了但坂田银时并没什么表情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哦,还真是讨厌的设定啊……”
说着,又问道:“所以说只要我一直不变回来,可以在这里一直待着?”
“不,那种药的效果最久只能维持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月后,银时大人没有离开这里的话,就会在这个世界变成怪物。”
“那可以提前变回本体吗?”
“可以的,只要银时大人你想就可以。但是回去的能量小玉还没恢复好,没办法保证在银时大人失控前将银时大人送回去。”
“那你恢复的时间还需要多久?”
“至少还要十天。”
“哦。”
坂田银时应了声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习惯性抠抠鼻,在所有人都忙碌的时候,依旧躺在屋顶上发呆摆烂,不关心其他人的情况。
毕竟就算他想帮忙也帮不了什么,他只是个握刀都有点吃力的小孩,安安稳稳不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更何况他那实习证明表交上去了也没等到后续批准的通知,没资格跑去前线查探情况。
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不会做一些无证上岗的违法事情。
坂田银时是这样给自己找了个偷懒的‘借口’,结果一周后没等来实习合格的通知,反而等来了——
一场新的大灾难。
砰——!
哐哐哐哐……
也就是一周后的一天中午,坂田银时还待在书店看漫画打发时间的时候,上空传来一道巨响。
吉原这座地下城市的上空的天花板是由精密度和硬度都很高的高科技防护壁垒打造的,厚度足足有两米,无论是谁,哪怕是当初的夜王凤仙都不一定能将那壁板击碎,但眼下,某处竟不知被谁砸穿了一个洞,带着钢筋混凝土的石块从那个地方不断倾落,砸在地上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声响,外面的阳光通过那个巨口倾斜下来,照亮了这个地下世界。
但没人会为这束不请自来的阳光而高兴,就好像某个世界的人们曾经直视过半百米高墙上露出的那巨人脑袋、产生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里的人也一样。
在他们的视野中,此时那块直径近十米的破洞处出现的怪物脑袋严丝合缝地堵住了那个裂口,俯视着这座地下城市。怪物脑袋上长着很多只巨眼,一颗颗眼珠子快速转动着,似乎在锁定着目及之处的猎物。
与这一刻,伴随处于地下城市最中心钟塔处传来的刺耳警报声响起,人群之中惊慌失措的声音也随之炸开。
但那怪物还没
() 有下一步动作就突然膨胀,一颗颗眼珠子鼓出,等到一个临界点时整颗脑袋都爆炸了,飞溅而出的不明液和碎块体散的周围到处都是,不过那些东西都在很短的时间迅速蒸发,因为被祓除了。
当那模样恐怖的咒灵消失、阳光再度倾泻下来时,一个打着一把紫色大伞的长发女人站在那阳光之下、城市之上,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别慌,有我们在那些东西不会下去,听从指挥去避难。”
神乐是这里的驻扎部队的队长,有她的承诺,人群很快就安静下来,毕竟在这个灾难世界活了那么久,虽克制不住灵魂的恐惧,但也知道唯有恐惧是活不下来的,是以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着自己该做的事,避难的避难,做后勤的做后勤,武装准备上战场的上战场……
“小朋友,先去避难吧。”
书店老板收拾着东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手里拿着漫画书、抬头透过玻璃橱窗看向天空的小孩,以为对方被吓傻了,出声提醒道。
“好。”
坂田银时合上书,将书放回指定的位置,和将门锁上的书店老板一起离开了书店,只不过没和书店老板一起去避难所的方向。
“诶,小鬼,那边可不是避难的地方。”
“我想起我还有东西落了,得回去一下,老伯你就先走吧。”
说着,也不等那书店老板再说点什么,抬脚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书店老板在原地踟蹰了会,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着那小孩去看看,但就在这时他碰见了防卫部队的队长。
“老伯,你在这里做什么?”月咏询问,“去避难吧。”
看见月咏,书店老板眼睛亮了亮,而后着急开口,“月咏大人,有个小孩往那边走了。”
月咏顺着书店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了一个人的侧影,那人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只有那抹银发格外显眼,翘起不肯落下的尾发一看就知道其主人是个怎样的犟种。
想着,月咏那张原本紧绷的脸舒展开来,轻笑了下:“我知道了,交给我吧,你先去避难。”
“好好好……”书店老板得到月咏的承诺,脸上担心之色少了很多,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避难地赶。
而月咏呢。
她在原地站了会,拿着烟枪抽了口,吐出一缕白烟后并没有去找那抹身影,而是和其他防卫队的人一起救助需要帮忙的人。
至于坂田银时,他左拐右拐,拐到了登势居酒屋,拉开从来都不锁的门。
“欢迎光临。”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坂田银时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前台抽烟的登势。
两人四目相对皆有一点点惊讶,还是坂田银时先开口:“在这里等什么,不去避难么?我可不觉得你这把老骨头能上战场杀敌,除非变成大蛇丸召唤个万蛇什么的。”
“我在这里自然是做生意,做酒鬼的生意。”面对坂田银时那难听的话,登势只是笑笑,将烟从嘴边移开,反呛道,“
那你呢,一个身高连一米都不到的五岁小鬼估计连刀都握不稳,不去避难来我店里做什么。”
“来酒馆自来是来喝酒的。”
坂田银时走过去,踮脚在前台桌子上放下五百日元。
“所以来一杯酒。”
说着踩着椅子的横杆费劲地爬到椅子上坐下,因为身高不够高胳膊没办法搭在高高的桌子,只能双手扒拉着桌子的边缘。
“麻烦来最好的酒。”
登势看见那五百日元,又好气又好笑的开口:“未成年可不能喝酒,我这里不做未成年的生意。”
“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棺材的老太婆都能抽烟,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不停换新、精力旺盛到可以十点都不睡觉的小孩喝口酒不过分吧。”
登势嗤笑了声,似乎是懒得和一个张嘴就是歪理的家伙扯皮,转身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酒:“现在的酒可是都很贵的,你那五百日元,只能喝点最劣质的酒了。”
说着,倒了一杯,将盛满酒的酒杯推到坂田银时面前:“五百日元,就这么一杯。”
“你这老太婆可真抠啊。”
坂田银时抱怨了一句,而后端起酒杯咕噜噜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是小孩子的缘故,原本对他来说味道不错的酒,此时最直观的感觉只有辛辣,辣得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一杯下去,舌腔之间也尽是让人不喜欢的刺激味道,害得人都猛咳了好一会才停下。
啪嗒。
坂田银时将杯子搁在桌子上,有些嫌弃:“果然是最便宜的酒,真难喝。”
说完再登势一脸好笑的注视下跳下椅子,抱着刀往酒馆的二楼走去了。
登势看着那上楼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又抽了口烟。
虽然这里已经不是歌舞伎町街上的那家店,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登势的这个酒馆还是按照原来那个格局建的,一楼是她的酒馆,二楼是一个空着的出租房。
坂田银时之前没来过这里,但因为布局没变,和回自己家没区别,穿过狭窄的玄关走到客厅,然后开门进了一个主卧。
主卧里和他原来的房间也一样,中间是睡觉的地方,边上的壁橱……嗯,也是上下两层,上面是某个人睡觉的地方,还残留着生活痕迹,下层是一个巨大的空柜子,放着宠物用的垫子。
坂田银时关上壁橱,转身去了另一边的衣柜,打开,清一色的蓝白云纹和服,只不过除了那些眼熟的和服外还有很多其他人的衣服,红色的旗袍、红色的练功服……灰蓝色武士袍、清洁用的罩衣……
坂田银时就看了看,拿下了一身衣服装进自己的包里,合上衣柜的门便走了出去,原本他准备直径下楼,但余光里瞥见客厅正中间的那张办公桌上堆着一些东西。
他走过去踩着椅子上去查看,这一看便是明显怔愣。
因为桌子上堆着一堆硬币和面额不大的纸钞,还有一把木刀。
木刀下压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
实习证明合格表
这个表的负责人签名处写着来岛又子的名字,但这张表上又不只有来岛又子的名字。
神乐、志村新八、动物爪印、志村妙、登势、土方十四郎、S、柳生九兵卫……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一种又一种不同的字迹爬满了整张纸,每个名字后面又跟着‘同意’两个字,密密麻麻地把这张表挤满了。
另一样是——
委托书。
委托内容空白,只写了委托书三个大字。
坂田银时在那里愣了好几秒,而后才将那两张纸塞进胸口衣服地夹层里,拿过那把木刀。
关门,下楼。
登势还在前台。
坂田银时看了她一眼:“还不走吗?”
“客人都还没走,作为老板怎么能走。”登势将香烟的烟嘴按进烟灰缸里,“所以你快点滚蛋吧,你走了我就可以关门了。”
这一回,坂田银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笑了下,背过身和登势摆了摆手,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离开了。
而在登势眼里,明明那个背着包抱着刀的小鬼是那么小,摆出的老成态度是那么滑稽,但在对方背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却恍惚看见了一个不好好穿和服、半边袖子垂在腰间吊儿郎当的天然卷家伙站在那里。
再眨眼,无论是那个记忆中的人还是那个四五岁的小鬼都不见了。
“可真是……一个讨厌的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