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怡一边哭一边往外走,一边脑子里盘旋的全是裴靳白今晚对她冷冰冰凶巴巴的态度。
委屈的想要原地离婚。
她本来是牢记自己不喝酒属性的,只是因为输了游戏不想真心话泄露两人那方面隐私,又知道裴靳白今晚有应酬不愿意大冒险去打扰他,所以才拼了一把喝了。
结果她这么一心为他着想,一心舍己为人,换来的却是在家睡着觉都被掀起来,又凶又粗暴,还嫌她喝多了臭。
好在还没有办婚礼。
再去扯个离婚证就可以了。
顾书怡呜呜呜地往外走,铁了心一般,裴靳白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赶紧从后抱住摇摇晃晃的顾书怡,又听她说不结婚了,收拢胳膊眉头紧皱:“胡说什么呢?”
“你放开我。”顾书怡醉后像只软体虫子胡乱地扭动挣扎。
手机还响了。
裴靳白本来是不想接,结果看到来电显示是裴灵舒,于是只能一手抱住挣扎的人一手接起来。
裴灵舒是打来问顾书怡到家了吗,然后每一个字都透着这把好像玩大了的心虚,说她们玩游戏,因为那些朋友老是真心话大冒险八卦关于你的事,嫂子不想打扰你,所以就选择喝酒。
谁知酒量那么差,一杯就倒。
裴灵舒听着电话那头顾书怡隐约的声音,确定这会儿喝醉的人已经安全交到裴靳白手上,知道迎接自己的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于是不等裴靳白开口,解释清楚立马挂了电话。
裴靳白握着手机听完裴灵舒的解释,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今晚是真错怪了顾书怡。
被错怪醉醺醺的人现在还正在他的另一个臂弯里掉眼泪试图逃跑。
裴靳白只觉一瞬间心好像都被揪了起来,赶紧扔掉手机把怀里人掉了个方向面对他,用手去给她擦眼泪,赶紧不住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顾书怡也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委屈,小脸更是通红:“没用!我要离婚,我不跟你结婚了!”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残暴不仁刻薄寡恩的丈夫。”
裴靳白:“……”
她说着赌气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我臭的很,你别挨着我,也别碰我。”
裴靳白已经无比后悔刚才回家看顾书怡醉的七荤八素没搞清楚情况就话说重了些,她身上除了些酒气也根本没有任何味道,就算是有他又怎么会嫌弃。
“哪里臭了,”他试图拉住赌气的人,“一点味道都没有。”
只是顾书怡显然较起了真,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裴靳白终于意识到就算再解释自己此刻面对的也是个一根筋不会思考的醉鬼,于是索性一把拉过来,吻上去。
“唔唔!”
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顾书怡一开始还呜咽着试图挣扎,只是力量悬殊太大,唇瓣的摩擦带来些许的刺痛,男人找到机会舌尖抵开她齿关,探了进去,
哪有任何的嫌弃,只有不停搜刮掠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是等结束的时候,裴靳白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已经软了下来。
两人唇齿分离,距离却未拉远。
裴靳白一手握着顾书怡后脑,揉了揉掌心长发,看到顾书怡神情微怔愣,双唇因为充血更为艳丽饱满。
他再开口,目光嗓音皆是柔软:“都是我不对宝宝。”
“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不可以说不结婚,更不可以说离婚。”
顾书怡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
“残暴不仁刻薄寡恩的丈夫跟你道歉,”裴靳白又把人揽到怀里,发现她形容词还挺多,又想起什么,“已经放过我一次鸽子了,不许再放第二次。”
顾书怡放鸽子这句应该是听懂了,突然在怀里“噗嗤”笑了一声。
....................
第二天酒才醒。
顾书怡早上醒来头不疼,昨晚裴靳白给她煮了醒酒汤让她喝下才睡的。
然后想起自己昨晚因为裴靳白几句话就哭着喊着要离家不结婚了。
喝醉了的顾书怡不能理解裴靳白的行为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清醒状态下的顾书怡本人倒是社死更多些。
她明知道不能喝酒还醉着回家倒在床上裴靳白在不清楚缘由的前提下看到她那副模样说两句情理之中,只是顾书怡自己都不知道,她喝醉了竟然还可以那么作。
明明一直以来形象都很稳重大方的。
好在喝过酒唯一好处就是,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事,可以装断片儿。
假装无事发生一般地过去。
春天到来,婚礼终于要来了。
顾书怡年后已经轮转到了cloud组,因为要结婚请了几天婚假,提前给组里新同事们带了喜糖,发喜糖的时候听大家笑着说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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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裴家并不崇尚铺张浪费的奢靡,但毕竟是那样的家庭,婚礼排场极为盛大,光花都几万朵,都是当天采摘地新鲜空运。
顾书怡是结婚才知道原来婚礼还要提前彩排的。
那么重要又盛大的仪式,要提前排练好婚礼上的流程,包括怎么走,怎么说。
按照常规来讲的话进场时一般是由新娘父亲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上,裴远峰本来说他代替顾书怡父亲的位置完成这个环节,只是顾书怡听到原本的安排后想了想,问能不能她自己走过去。
不用谁牵着她的手,也不用谁把她交到谁手上,她可以一个人,一步一步,朝裴靳白走过去。
她是一个人走向他的。
所有经过的一切,都变成路上盛放的鲜花。
顾书怡问的时候心里是忐忑的。
因为知道裴远峰愿意代替父亲这个位置,在宾客面前,是给了她多么大的重视和肯定。
裴靳白听到顾书怡这个提议之后停了几秒,然后一口答应下来,跟司
仪改流程。
“叔叔,”因为还没敬过茶所以顾书怡一直也没改口,“会不会不高兴啊?”
裴靳白笑了声,揉揉她后背:“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一个流程而已。”
顾书怡知道裴靳白素来了解裴远峰的心思,这才放下心,又一起看着婚礼的流程安排。
到了结婚前一晚。
顾书怡从酒店出嫁,所以头一晚要住在酒店里。
明明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订婚也订了这么久也该结婚了,只是不知怎么,当婚礼真正要来的时候,顾书怡发现自己还是紧张。
前所未有的紧张。
明明都领证了。
她和光面试都没这么紧张过。
做完婚礼最后的准备和彩排,天色将晚,裴靳白送顾书怡去酒店。
顾书怡看了眼手机,聊天群里唐田和裴灵舒正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们已经在房间等着了。
她回了个马上。
裴灵舒和唐田最近一直在计划安排结婚当天该怎么阻挠来接亲的新郎,唐田还有些面对权势的慎重怕自己以后跳不到和光,倒是裴灵舒,长了这么大好像第一次有可以光明正大给裴靳白使绊子的机会,大有一种“你有一天也会落到我手上”的扬眉吐气之感,整个人鸡血的不行,恨不得立马魂穿婚礼当天。
裴靳白一直把顾书怡送下电梯。
是顶层套间,门此刻关着。
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顾书怡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转头看看,似乎正等她进去的裴靳白。
她没有立刻进去。
裴靳白发现顾书怡的不对劲,低头柔声问:“怎么了?”
顾书怡动了动唇瓣,终于开口吐出自己的心情:“小白,”
“我紧张。”
“我以前没结过婚。”她缓声,解释的语气。
裴靳白本来在顾书怡说她紧张时正想安慰别害怕一切都准备好了,结果一听后面又乐了。
眼中笑意更多些,无奈问她:“谁以前又结过?”
顾书怡又才想起她跟裴靳白都是第一次。
什么都是第一次。
“那你不紧张吗?”顾书怡问眸中蕴笑的裴靳白。
裴靳白向上弯了弯唇角,牵起顾书怡的手,诚实告诉她:“还好。”
比起紧张,即将进入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忐忑,责任感更多些。
新年被姑父拉着说了一晚为夫之道,他当时觉得他跟顾书怡都已经同居知道该怎么当丈夫,但此刻望着即将待嫁的顾书怡,好像才突然有了另一种实感。
就算已经同居,但订婚和结婚,终究是不一样的。
裴靳白握着顾书怡的手。
两人没有再说话,在一起久了,这样静静握着手,一切都尽在不言。
裴靳白最后低头亲了亲顾书怡。
很缱绻的吻,彼此用舌尖细细描绘轮廓,亲吻时纤长的睫毛轻拂过脸颊,丝丝的痒意。
分开时,顾书怡发现自己又在紧张明天婚礼上司仪说可以亲吻的时候该怎么亲。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一切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跟着去做就好,感受到手机又在震动估计是两个伴娘的催促,面对裴靳白:“那我进去啦。”
裴靳白:“嗯。”
他站在门口,看顾书怡进了房间。
回手关门时对视,第一眼就难忘的女孩消失在视线。
裴靳白微微笑着。
他知道明天出来时,会是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