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团子们知道了竹内大人很喜欢折腾她的术式玩后,她们也被开启了奇怪的开关。
美美子喜欢从自己的玩偶中抽出绳索来和大家翻花绳;
菜菜子喜欢拍下照片后,用P图技术大肆涂鸦具现化到照片人物身上进行恶作剧;
真依喜欢构筑出香蕉皮,让总是一脸正经的拜尔摔跤;
真希依旧喜欢使用天与咒缚的绝对优势进行食堂抢饭。
面对下属们哭唧唧的抱怨,竹内星耸了耸肩:“这是对你们的额外训练。”
——《摘星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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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大黑。别闹了。”
竹内星皱眉看着两只猫猫肉垫沾上墨水后,在她的文档上走来走去留下了一个个梅花印的爪印。
“喵喵”
似乎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叫它们大白大黑表示不满,它们今天也不怎么配合。
竹内星无奈的抱起两只猫,放在了地上。
“没办法,文件脏了。不是我不批,是真的没办法批。”
竹内星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声,合理找到摸鱼理由后这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伏黑甚尔带回来了一个头发炸炸的像极了海胆的小男孩和一个看起来乖巧到没话说的女孩。
“不介绍一下吗?”
竹内星有些好奇的看着几乎和伏黑甚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大概也猜出来了这是他的孩子。
“他叫伏黑惠。”伏黑甚尔拍了拍伏黑惠的脑袋,随后又拍了拍伏黑津美纪的脑袋:“她叫伏黑津美纪。”
简短,没有多的信息。
竹内星听的一头雾水,她缓步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儿子和女儿吗?”她敲了敲手中的烟斗,刚想点燃想了想又放下,有孩子在影响不好。
她开启卦瞳随意扫了两眼,随后眯了眯眼,有些沉默下来。
这两个孩子......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惠是我的孩子,津美纪是我入赘的那家的女儿。”
竹内星了然似的点了点头,那这样就说得通了。津美纪并不存在和伏黑一家有着血缘的因果链接。
两个孩子过于安静,到办公室这么久基本就没说过话,但是坐得端正很有礼貌。
竹内星手托着下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气氛并没有宁静太久,伏黑甚尔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瞥了两个孩子一眼:“这次回去倒是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看着伏黑惠嘴角勾起了一丝有点恶劣和想要看好戏的表情。
“禅院家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你知道吗?”
他的儿子还真的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受到家族歧视的他,却有一个继承了禅院家一脉相承的十影儿子。
竹内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墨发绿瞳的小团子一眼:“你是说...”
御三家的术式,其实在咒术界都很透明,基本大家都清楚遗传下来的术式会是什么。
如果说伏黑惠继承了这个术式,禅院家倒是会很想认领回去。
“你现在怎么打算?”
“如果是之前,卖给禅院家做个交易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大小姐。”伏黑甚尔挑眉,满脸写着“做好准备,我要敲竹竿了”的表情。
当着孩子面前说要把他卖掉什么的,这个爹当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屑啊。
竹内星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想开价?”
她并不想用“买”这个字来定义一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再小也要给予尊重。
伏黑甚尔轻笑了两声:“十五亿。”
十五亿吗,竹内星思考了一下。
其实按照十影的珍贵程度来说,并不贵,她也支付的起这个价格。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竹内星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支票,洋洋洒洒的签下十五亿的款项后盖上公章。
她指尖夹着支票晃着。
伏黑甚尔一愣,但是又不怎么在意的询问:“什么要求,太过分我可不乐意。”
竹内星看着旁边墨发绿瞳的小男孩,温和的笑了笑。
“去试着换一种活法,或是去试着做一个好父亲吧,甚尔。”
她眉眼带着笑意,把支票递给了他。
竹内星并没有打算真的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温馨到不行的答案,她向他们伸出手:“走吧,姐姐这边还蛮大的,可以带你们玩玩。”
两个小孩也没拒绝,眼前这个姐姐身上的气息很平静温和,很值的人信赖。
惠和津美纪对视了一眼,伸出小小的手,搭上了面前这双瘦削苍白透着病态的手。
他们跟着她的脚步向门口走去。
即将出门时,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在他记忆中已经快要淡忘的“父亲”角色。
在被丢下中长大,好像被卖掉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可以和津美纪好好的生活下去现在是他唯一的愿望。
但是,其实他内心也是渴望的吧。
伏黑惠垂着眸。
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伏黑甚尔坐在办公室看着离去的三人,抿了抿唇,看向了手中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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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bsp;早就蒙尘的良心忽然有点隐隐作痛。
他有些硬邦邦的低嗤了一声:“掌握所有人心的‘首领’吗...”
明明她也身在诅咒师的淤泥中,明明也身在烂透了的咒术界。
伏黑甚尔的眸光晦涩,话语中带着一点嘲讽:“不过是个小鬼而已...”
他对竹内星的看法其实很复杂。
最初,也单纯的只是因为遇到第一个除他之外的天与咒缚而感到好奇。若是论成长轨迹,他们是完全的天与地的差别。
竹内家对她的宠爱,在还未离开禅院家时就略有耳闻。与从小受到禅院家歧视慢慢长大的他不同。
可她也像持续燃烧的烛火,哪怕在各种各样的狂风呼啸中,却始终未曾熄灭。依旧执拗的燃烧着属于她的光芒。
哪怕遇到灭族这样的事,依旧认真努力的活着。
如此孱弱的身体,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又怎么做到如今的这一步的。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
靠着咒力支撑?还是靠在在他看来有些可笑的意志?
其实他的气恼多过良心的隐隐作痛。
一个没有多大的小鬼,又有什么权利来说出让他换一种活法这种话。
有一种不适感,好像灵魂被一双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的感觉。
伏黑甚尔站起身,慢慢走出了摘星。
冬日里的风吹的萧瑟,雪停了却更加的冷。
但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天与咒缚带来的绝对性身体优势,他从未感觉到寒冷或是病痛。
可是他今天却感觉到了有一丝“凉”,远没有达到冷的程度,可是偏偏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凉意”,就这样随着风钻入了身体,渐渐弥漫四肢百骸。
他忽然有一些好奇,他拿出了手机,给竹内星拨打了一个电话。
少女接起电话时,似乎有些不解疑惑。电话中,她的声音通过传输多了一丝电子的冰冷:“甚尔?怎么了吗。”
伏黑甚尔抬眸看向阴云笼罩的天空。
明明早已丢掉自尊心、不再尊重自己与他人,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丝疑惑感。
他又在疑惑和质疑什么呢?
“甚尔?”
电话那头少女又询问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似乎听到她在咕哝“信号有这么差吗?要不建个基站。”这样的话。
带着点低沉的笑就这样溢出了喉间。
“大小姐,我还有别的业务你要不要试试?”
“哈——?一顿饱和顿顿饱你算是玩明白了,甚尔君。”
竹内星有些无奈的吐槽了一句,伏黑甚尔这是小白脸职业病犯了吗。
伏黑甚尔也不急,只是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他靠在摘星的门柱旁,沉默了一阵后忽然开口问道:“喂,大小姐。你后悔过吗?”
竹内星脚步一顿,视线歉意的看了看身边的伏黑惠和津美纪,拿着手机稍微走远了两步。
“你是指叛逃吗?”
竹内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脚下朱红色的地毯红如血液。
这条路,曾经埋下了属于术师竹内星的眼泪。
电话那头只有属于男人的呼吸声,好像是默认了她这个疑惑。
“不后悔,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退路。”
“是吗。”
伏黑甚尔笑了笑,却没有挂断电话。
“你是后悔了吗?甚尔。”
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似乎也夹杂了好奇。
后悔?他又会后悔什么。
伏黑甚尔刚想开口否认,就听到她又说了一句。
“无论你现在是在后悔什么。”
属于伏黑甚尔的灵魂,早已伤痕累累。深陷淤泥却从未高举双臂请求救赎。
他不需要救赎,也不屑他人给予同情。
天与暴君,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我会是你永远的退路。”
“......”
竹内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了两秒收起手机。笑着走向了乖乖站在原地等待的伏黑惠和津美纪,她再次牵起他们的手:“走吧。”
她从未想过束缚伏黑甚尔留下,哪怕他的战力对于摘星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但是她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退路也好,同伴也好。
伏黑甚尔一向都是自由的。
虽然主动挂断了电话,但是伏黑甚尔却看着通话页面怔怔出神了好一会。
【我会是你永远的退路。】
明明是隔着手机,可是却好像看到她笑吟吟的眼睛,里面总是带着笑意。
还真是可怕的“首领”。
他蓦的哑然一笑,轻吐烟雾,靠着门柱抽完了这根烟。
然后迈着步伐又回到了摘星组织内。
无论是天与暴君,还是伏黑甚尔。
永远不会臣服于谁。
但是,活着的实感,如若可以多一些。
是否也能换一种方式活下去,又是否还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