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家的因果力量非常强大,用咒术界的话来说,他们族人的血脉联系更加强大,只要有一人出现意外,所做的恶果或者善果都会反馈到其族人之中。
同时,与之深交者,也会受其影响,遭遇大小不一的天罚或好运。
总而言之,是一把双刃剑。
这样的家族,千百年来只出现过一位咒术师,即产屋敷千里。
加茂枫的眼神冷了下来。
加茂家看重了产屋敷家血脉的力量,为了那种血脉的共鸣性,为了能诞下有可能继承赤血的孩子,竟然愿意朝这么可怕的术式出手,怕不是真的疯了。
只要有一人出问题,就会影响整个家族,难怪要控制她立下这种束缚,必须完全听从家族的指挥。
她就说,不管是因为封建思想还是其他什么,这群人未免有些紧张过头了。
就这么想要力量吗?
加茂枫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回想着族谱内对那份术式的讲解,看着指尖的蚂蚁。
【逆转因果之线】并非是用于战斗或者辅助的术式,而是一项基于产敷屋家血脉特点,演化出的一种为了自救的力量。
具体来说,它可以改变过去或者未来。
比如说,改变无惨作恶什么的......?
不过听起来有些鸡肋,因为关于梦境究竟会出现在什么时间段,完全是随机的。
要不然,她们两个早就改变自己在加茂家的命运了吧?
又或者,只是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发动的条件?
加茂枫敲击着折扇,她还记得脑花和加茂家主提到过有关“线的术式”这种问题,基本上就是在说母亲的的术式没跑了。
加茂家主无非是想利用母亲的术式,去改变一点什么。
可是拜托,当初将母亲杀掉,完全是因为他的决策,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蚂蚁的触角点在加茂枫的手腕上,她垂眸看了一眼,躺回床上。
如果自己继承的术式也是【逆转因果之线】,没道理她还会操血,毕竟改变过去和操血完全沾不上边。
至今为止,她从未遇到过拥有两种以上术式的人,他们血液的流转是有规律的,如果想要同时拥有两种术式,咒力和血液会混乱到开始打架的。
最直接的结果是把□□直接撑爆什么的,又不是贴纸,想用的时候贴上去,不想要就撕下来。
就连六眼,充其量也和自己的构建一样是特殊天赋,而不是术式。
自己觉醒术式是什么时候来着......是母亲怀孕的那个夏季,从那个夜晚之后,她就可以抓住每个人体内的红线,只要自己想,就能随时与之相连。
唯有母亲的红线是链接在自己的胸口之处的,它就像一条输送养分的血管,将她的血液送到自己体内。
全部输送给自己——
加茂枫动作一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你的
术式和毛线一样缠在一起,我分辨不出来。】()
少年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冷不丁在脑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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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因果的红线覆盖在咒力表面,遮盖了她真正的术式,想用自己的术式时,它就被掩盖,需要它时,它就出现。
它可以被随时撕下来,贴上去,撕下来,贴上去。
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贴到别人身上去?
加茂枫被自己的想法吓愣了一下,在原地放空了两秒,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她知道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为什么加茂家主明明需要加茂未来,却又下令杀死她,为什么自己身为他的孩子,又被他如此憎恨。
如果逆转因果的术式是可以转让的术式呢?
产屋敷千里没有选择把术式给他,加茂未来也没有选择把术式给他。
而这个完全被封建荼毒的男人也很确定,自己这个残疾又不得宠爱的女儿,也不会把术式留给自己。
所以......他才会和脑花有所交集?
能夺取他人身体的咒术师,说不定也会有夺取他人术式的能力。
加茂枫缓缓合上双眼。
那年夏天的夜晚,并不是自己觉醒术式的时间,而是加茂未来将自己的未来转交给她的时间。
已经没有术式的主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所以还是留下孩子吧。
“依存啊......”加茂枫长叹一声:“她也选择爱你了。”
*
关于这项因果术式的具体,加茂枫不好说,但只要她再尝试下去,肯定能确定的。
蚂蚁咬住她的手腕,眩晕感袭来,面前的场景再度变化。
第二次入梦。
侍女们端着清酒和花束,忙碌地在无惨的宫殿里穿梭,有的还在整理华服和头冠,有的还提着热水往浴池方向跑去。
吵闹的景象与之前大相径庭。
加茂枫刚看清眼前的景色,立马就被人往后推了一把。
“准备祈福的阴阳师已经来了,无惨少爷和裕介医生怎么还没准备好?”貌似侍女长的人推了她一把:“我们这里快忙不开了,你去催催无惨少爷。”
加茂枫往前踉跄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又回头看了看。
“快点!”那人催促道:“再不走老爷该发怒了!”
这确实是无惨的居所,祈福仪式......已经到了祈福仪式的日子了么?
加茂枫静下心,转身朝无惨的房间走去,不管怎么样,都先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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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认真说起来,无惨应该也算自己的祖先吧......虽然是个超级反派。
前有无惨,后有脑花,还是腐朽御三家的一员。
加茂枫觉得自己这种反派窝出生的孩子,不同流合污当个反派,真的浪费这种豪华背景了。
仔细想想,她不仅童年凄惨,还有颇为逆天的力量,即将拥有的杀人如麻的履历,四周也总环绕着乱
() 七八糟的大恶人,口中还总嚷嚷着“自由自由”的梦想——我烤,真是绝赞大反派!
但如果自己是反派,谁又是主角......那位六眼吗?
对方身上的味道确实很干净,力量也非常强大,但如果按照正常的王道少年漫来说,这种传说中秒天秒地的高人设定,应该是男二、或者男主的恩师那样的角色吧?
不过印象中这种白毛老师的设定,不管最后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好像都要先死一死给其他人成长的机会诶。
没错,说得就是你啊火○!
停下心里的自娱自乐,加茂枫在熟悉的门前站定。
夜晚的宅院和白天的宅院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无惨体弱的原因,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相比起晚上的空虚阴冷,白日则更加宽敞明亮。
加茂枫刚准备敲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钻进了鼻子。
又是那个咒胎的味道——不,不对,不是咒胎,也不是无惨的味道。
那还能是谁?
加茂枫眉眼一抽,立马想到了书中记载的,关于无惨一刀劈死那位医生的大手笔。
不会就是这个时候吧——?!
她猛地将门推开,裕介医生此刻正倒在血泊之中,四肢如失去头部的昆虫那般还在抽搐。
草药和药房散落一地,鲜红黏腻的液体在地面淌开,将垫子和地板完全浸湿,刺鼻的味道肿胀在空气中,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无惨趴在裕介医生不远处,身上纯白的里衣已经染上鲜红,惨白着脸,正抓着那只咒胎往嘴里塞。
加茂枫几乎是想也没想,冲过去掰开无惨的嘴,伸手就往里面掏那只咒胎。
无惨怒视着加茂枫,却仍然因为虚弱,没能及时躲过去。
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奋力挣扎着,却只能被压在地上,任由对方将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掏.弄。
“唔——”
口水顺着无惨的嘴角留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那双梅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加茂枫,恨不得当场将她挫骨扬灰。
绝对不能让他全部吃下去!
加茂枫丝毫没有留情,几乎要把整只手全捅.进对方口腔,终于才在无惨嘴里抢过来半只咒胎。
可怜的咒胎此刻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只有一点能动的边角料蠕动了两下,接着往加茂枫手里吐出了一根断指,似乎在讨好她。
“你...呼、呼......”
无惨额头青筋尽显,干呕了几下后,面色狰狞地怒视着加茂枫:“产敷屋家...没有叫小美的侍女,你究竟是谁......?”
当然没有小美,因为那是自己编的,总不好说自己是千年后他的后人,辈分差太多,显得自己有点掉价。
不对......就算不是小美,也不应该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主人信息是谁吧?
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朋友吗?没认识她的人吗?再怎么样也会有记录吧?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
加茂枫凝视着只剩半只的咒胎,又看了眼无惨。
算了,身份什么的另说......现在他只吃了半只,还会变异吗?
为了消除产敷屋家恶毒的诅咒,要不趁着无惨还虚弱,直接把他干死吧,说不定改变未来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
不不不,要是引发蝴蝶效应,自己消失了怎么办。
改变因果也不能直接让她去死啊?
“把它给我,”无惨丝毫没有对自己处境的自知之明,还倒在地上咳嗽,眼神几乎要剜掉加茂枫的皮肉:“只要吃了它,我就能完全痊愈——”
要不还是直接干死吧,把他胃里那一半也挖出来,就能合成一个完整咒胎,毕竟这玩意生命力应该挺顽强的。
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加茂枫一惊,手疾眼快地将咒胎藏进胸口。
“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仅在宴会见过一面的主人家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这次祈福的主持人——脑花。
加茂枫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对了,没记错的话,脑花手里是有半只咒胎的。
不会就是她现在胸口藏的这半只吧?
所以按照正常发展,如果自己不来,抢下这半只咒胎的人,就会是脑花了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主人家惊叫,在他身后,脑花先是瞥了眼裕介医生,和那早已空了的药箱,接着又瞥了眼无惨和加茂枫,眼里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加茂枫冷静地和无惨对视一眼,有意无意朝脑花的方向看去。
——这个阴阳师肯定不会放任这种邪物的,要是敢说出去,他俩谁都拿不到剩下这一半。
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
无惨好像终于从刚刚疯狂的情绪里回神,冷冷地回看了加茂枫一眼,里面的杀意还没完全掩盖。
蛇瞳尖细,像是一把淬毒的利刃。
“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裕介医生做了点错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无惨的目光转回加茂枫身上。
“我的侍女刚好进来,被吓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