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042

    【第四十二章：“危险性定义：高危。”】

    因为毫不反抗,橘真夜被请进异能特务科地下监狱。

    安吾亲自为他挑选了一个防御MAX的隔间，当然同时也防越狱MAX。

    橘真夜对此很满意，就像回到快乐老家那样熟练的进门,熟练的翻出架子上的绘画册,“居然还更新到了最新一册,我上次进来时做的笔记都还在啊，工作很不错啊安吾！”

    安吾立在敞开的门口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橘真夜翻动画册，看着他哼着歌在素描本上写写画画。

    “橘真夜。”

    划动的画笔停下,橘真夜抬起头。

    安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又见到京极夏彦了？”

    橘真夜璀璨的金色眼眸毫无负担的一弯，“没有……”

    安吾：“我已经将整件事传达给太宰了。”

    橘真夜：“……”

    安吾：“所以,你又见到京极夏彦了？”

    橘真夜：“…………”

    安吾不为所动：“四年之前,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案件——这一次我也使用异能调查了阅览室和几l个死者的死亡讯息,但和四年前一样，‘堕落论’下，阅览室只有你一个人，特工是在三秒钟内统一举起枪自杀的,这是你的异能能做到的事情吧。”

    因果置换的真理由橘真夜本人制定,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在他的规则范围内他可以强行敕令任何一个人杀死自己。

    没有辩解，橘真夜诚挚的点头：“虽然这种事情违背了世界运行的规则——你知道的,订立的真理越是违背世界运行规则，需要消耗的代价就越大，不过，我确实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安吾：“那么,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橘真夜没能克制住，轻笑出声。

    “安吾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虽然能调阅我的资料的人少之又少，但安吾你算一个吧。在你为了赎罪将需要洗白的阿治送到我身边时，你就已经知道我一个连蚂蚁都没有杀过的人吧，虽然不杀蚂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花园里不允许出现蚂蚁——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在你看来，我不杀蚂蚁是因为我的花园不允许出现蚂蚁，而我至今没杀人，是因为至今没有出现我想要杀的人？”

    安吾一顿，没有说话。

    “一个一直被监管的高危异能者能是什么好人呢——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符合上位者的合理推测，”橘真夜重新拿起铅笔，“不过，确实猜对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呢，一旦思想滑坡，就会造成巨大的危害哦~”

    安吾：“……”

    橘真夜：“不过，话说回来，安吾，这些绘画册怎么都是近现代的，就没有古代的吗？比如唐风鉴赏之类的。”

    “…………哈？唐风鉴赏，你还真敢说出来，你知道那种东西在拍卖会里要拍到什么价格吗？异能特务科哪来那么多预算？”

    愤怒的安吾大步踏出房间，厚重的隔

    离门在他背后缓缓启动，在将要合上之时，安吾侧过身：“真夜。”

    橘真夜没动。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京极夏彦都是一个不堪合谋的犯罪者——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声音落下，隔离的门重重阖上。

    从始至终没再接话的橘真夜抬起头，璀璨的金色眼眸任何时候都平静和坚决。

    与此同时。

    武装侦探社。

    如血的黄昏穿过窗台，但室内并不安静。

    暴躁的国木田在室内徘徊了两步，随即又不可置信的瞪着中岛敦：“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橘、橘先生被异能特务科抓起来了。”

    第三次重复的中岛敦已经趋向麻木，但还是依言又把事情重复了一遍，从他和橘真夜一起走进中华街，遇到抢劫案，橘真夜去买可丽饼，再到走进美术馆，每一个细节都被语言重现。

    国木田倒吸一口气：“他犯罪了？”

    “……应该没有，”中岛敦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亲眼看见橘真夜站在倒下的特工身边，但他并没有看见橘真夜动手，“不过，因为拒不交代，橘先生还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走了。”

    国木田：“……”

    谷崎润一郎挠了挠头：“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去和异能特务科交涉，把橘先生救出来吗？”

    毕竟只是嫌疑人，没有绝对的杀人罪证的情况下，仍然有保释的可能——作为同伴，他们也不相信橘真夜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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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齐看去，是跟着中岛敦一起回到武装侦探社的渡边纯一。

    “作为一个从小照顾橘君长大的人，虽然我也很想，但这是不可能的。”渡边纯一道，“如果是别人，或许有可能保释，但是橘君是不可能被保释的，甚至可能会被更严密的关押，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性。”

    涉及司法机关局和异能特务科的权力对峙，渡边没有细说，但侦探社的大家对视一眼，也都猜到了一些。

    “在两年之前，这样的事情其实经常发生，橘君总是莫名其妙卷入一些危险性极高的案件里，然后被当做嫌疑人关押——司法机关局推测，这些案件都是由犯罪者京极夏彦设计的完美案件。虽然那些案件最终被证明和橘君无关，但也依旧带来恶劣的后果，那就是：频繁被暴露的橘君在每年一度的危险性定义持续走高，已经由稳定变成高危。”

    危险性定义，是司法机关局对监管的异能者的一项综合评定数据，这个数据会由司法机关局内部几l十名专家进行评定，一旦危险度高于阈值，司法机关局就会采取必要的干预防制手段。

    “橘君今年的危险性定义在一个月前刚被定下来，纸面报告显示是：高危。”

    也许是因为想到那份定义报告，渡边纯一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他的凝重的表情让不明白报告代表的意义的侦探社众人有些莫名，一直以来，从橘真夜带着委

    托走进侦探社开始，虽然围绕着橘真夜的恶性案件层出不穷，橘真夜的坏心眼也一个接一个，但总体上却并没有给人会失控的感觉。

    “抱歉，这些事情没能提前告知你们——将他送到侦探社，准确的说送到太宰君的身边，算是我们司法机关局的干预手段之一。异能特务科虽然不同意，但依旧配合我们行动，只是没想到的是，情况并没有好转，甚至恶化了——这就是我说橘君不可能被保释的原因之一。在二十一名特工被证实死亡的半个小时内，已经有超过三名高层下达指令，要求裁决橘君。”

    “裁决？！”

    “是的。当然，我们司法机关局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我现在代表司法机关局正式的向你们侦探社下达委托，请务必在有限的时间内，在这起和四年前几l乎一模一样的案件里洗清橘君嫌疑人的身份，拜托了！”

    渡边纯一站起身，弯腰鞠躬。

    因为还要返回司法机关局召开紧急会议，渡边纯一很快起身道别，国木田和中岛敦将他送到楼下。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如墨的颜色笼罩大地，显得随处可见的霓虹都暗淡了。

    接下委托的国木田神情也很凝重——虽然事态还不明朗，但仅冰山一角就能看出，这是一件需要调动整个侦探社的委托，他想了想，掏出手机，调出太宰的电话号码按下拨出键，但铃声刚响，就传出甜美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

    “这个混蛋太宰又入水把手机弄丢了吗！！”

    鹤见川的水流涌动。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水下，被漆黑但安宁包裹着太宰仿佛受到牵引那样，缓缓的睁开。

    折射的微光将鸢眸点亮，倒映在眼底，就像铺满星光的夜空。

    夜空啊……

    夜空应该是璀璨的金色才对吧。

    不找边际的猜想在心里升起又散开。

    三分钟后。

    水流拍打着堤岸，发出如同奏乐的声响。

    “真是的，又没能去到想要到达的黄泉比良坂啊……”

    凝望着真正的夜空，明亮的北斗星遥挂，被水流推到岸边的太宰叹了口气，他颓丧的坐起来。

    “嘛，算了，那就先去吃顿饭吧。”

    重新打起精神，太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迈着随意的脚步走进一间坐落在居民区的偏僻咖啡厅。

    咖啡厅内点着温馨的灯，仅有的另一个客人朝他举起手。

    “好久不见了，太宰君。”

    鸢眸缓缓抬起，但没有一点惊诧。

    “确实好久不见了，费奥多尔君。”

    与此同时。

    某个不知名的暗巷里。

    霓虹的光照入暗巷的一角，银白的发丝在空气中扬起又落下，血腥的气息散布，耀眼的红色宝石倒映在猩红的眼眸里，但下一秒又被毫不犹豫的捏碎，宝石粉末在空中闪动着，跌入无尽的黑暗里。

    “也不是这个。”

    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出来。

    “唉，再珍贵的宝石也无法再提起兴趣，我想要找的东西到底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