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第 58 章 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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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反复

小说: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作者:蒹葭是草
第 57 章 再尝← 快捷键 回目录 快捷键→第 59 章 双标

    康熙十六年大封之后,宫里才设敬事房,在此之前皇上召幸嫔妃只在彤史上记档。

    若是哪位妃嫔被诊出有孕,彤史也会被翻出来查阅,以防有人给皇上戴绿帽子。

    皇上前脚去上朝,彤史后脚便送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气得用拐杖杵了好几下地,很想骂一句臭不要脸,到底忍住了。

    皇上对人家早有心思,反而是那女人一直推拒,这一句臭不要脸骂出来,搞不好骂的是皇上。

    心里窝火,嘴里应景似的长了一个燎泡:“事已至此,想把她赶出宫是不能够了。”

    又吩咐苏麻喇姑:“派人去告诉钮祜禄家一声,就说亲事黄了,让他们不要去赫舍里家提亲。”

    此时,钮祜禄芙玉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听说幼弟与赫舍里家的亲事黄了,顿时脸色一变:“太皇太后要将她留在宫中吗?”

    如果当年没有鳌拜专权,如果当年她的阿玛不曾左右逢源,伤了太皇太后的的心,那么当今的元后必然出在钮祜禄氏门上。

    可惜造化弄人,让名不见经传的赫舍里家钻了空子,皇后易主。

    直到皇上扳倒鳌拜,阿玛才反应过来自己站错了队。太皇太后也很给面子,帝后大婚之后,将她的姐姐接进宫养在身边,也算是在后宫里给了钮祜禄家一个高位名额。

    后来仁孝皇后难产薨逝,额娘还以为自己跪拜的各路神仙显灵了,以为自己的女儿会是继后。

    她的姐姐芙心十岁跟在太皇太身边,有幸得太皇太后亲自教导,可以说深得真传,谁知一朝侍寝并不令皇上喜欢。

    可那又怎样,当初仁孝皇后也不得皇上喜欢,甚至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最后还不是与皇上举案齐眉,接连生下两个嫡子。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仁孝皇后没了,可那个让仁孝皇后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的女人进宫了。

    她不但进宫了,还顺利接手了太子。

    莫说是从小顺风顺水的姐姐,便是自己也会着急吧。人在着急的时候难免会乱了章法,再加上被人设计,原本前途一片大好的姐姐稀里糊涂被皇上一撸到底,打入冷宫。

    若不是太皇太后怜惜她,给了恩典,对外只说暴毙,让额娘将她秘密接出皇宫,姐姐这辈子就完了。

    到底是“已死”之人,额娘也不敢让她长期住在家中,隔天便命人将她送回了盛京老家。

    因姐姐曾经侍寝过,太皇太后给了恩典,这个恩典也是有条件的,那便是不许再嫁。

    十几岁的姑娘,注定一辈子守活寡。个中滋味,在她看来,也只是吃穿用度上比住在冷宫好些。

    即便是这样,太皇太后的恩典,他们全家也是感恩戴德。所以当太皇太后流露出想从钮祜禄家再选一个姑娘进宫的时候,额娘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只是这一回,太皇太后说想选个年纪大些,稳重的。可家中嫡出的姑娘没嫁人或者没订亲的就只她一个了,额娘将她领进宫给太皇太后请

    安,太皇太后问过几句话,也将她留在了身边。

    太皇太后问的话,她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太皇太后问:“皇上爱吃橘子,可吃橘子上火,还是吃梨对身体好,你会怎样规劝?()”

    姐姐刚被接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热,天天哭,抱着额娘说她是被人陷害的,还说那个女人与皇上不清白,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设计害自己。

    当时芙玉就在旁边,等姐姐把心里的苦闷都哭出来,病也好了,额娘这才将她送回盛京老家。

    芙玉对宫里的事并非全然无知,所以太皇太后问起时,她立刻就明白了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斟酌着回答:皇上爱吃橘子,不爱吃梨,臣女不会规劝,但臣女会想办法不让橘子出现在皇上面前。?[(()”

    太皇太后追问:“把橘子扔了吗?”

    芙玉摇头:“分赏给别人便好。”

    而后轻笑:“正好臣女的幼弟也爱吃橘子,太皇太后这里若是有好吃的橘子,不如分给他一些。”

    太皇太后大笑,直夸她聪明。芙玉却很有自知之明,她并不比姐姐聪明,她只是晚些进宫,知道的更多。

    于是在太皇太后一力操持下,钮祜禄家最近正在准备与赫舍里家议亲。

    之前听姐姐说赫舍里如月与皇上之间不清白,原本额娘还有些犹豫。

    赫舍里如月失贞是小,万一皇上不肯放手,恐怕会连累幼弟的名声,甚至因此丢了性命。

    毕竟先帝就干过这事,不得不防啊。

    当额娘隐晦问起时,太皇太后言之凿凿,说赫舍里如月并未侍寝,两年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额娘这才放下心,低眉顺眼说幼子的亲事,全凭太皇太后做主。

    芙玉也放下心,送额娘出宫时小声叮嘱:“弟弟年纪小,便是以后续弦,也是好找的。”

    额娘让她放心:“只要橘子分到咱家,管保让她有来无回。”

    阿玛早年好色,每年都要新纳几房妾室,若不是额娘有手段,府里光是小妾和庶子女都要挤不下了。

    况且那女人害了姐姐,等于生生挖了额娘的心头肉,以额娘的性格,必然要报复回来的。

    听过姐姐的哭诉,芙玉知道赫舍里如月简在帝心,皇上偏心偏得紧。再加上对方能扳倒太皇太后护持之下的姐姐,可见其心机手段。

    她可不想一进宫就对上这样一个狠角色,所以才想尽办法,在自己进宫之前扫平障碍。

    天可怜见,在这一点上她与太皇太后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饶是对方再有心机手腕,再如何简在帝心,细胳膊终究掰不过粗大腿。

    自她进宫之后,原本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才过了几日,居然生出变故来。

    此时听太皇太后说完,钮祜禄芙玉瞳孔地震,震惊地看向太皇太后。明知不合礼数,还是问出了刚才那句话,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却见太皇太后沉沉叹了口气:“橘子让皇上吃了,再没法分人。”

    芙

    ()    玉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皇上可给了她名分?”

    “不曾。”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太皇太后欣慰的了,皇上比先帝强些,还没有色令智昏到破格册封那个女人。

    芙玉暗暗松了口气,心说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也就那样了。

    钮祜禄家后院挨挨挤挤住着的那些小妾,随便拎出一个都曾是阿玛的心头好,如今还不是乖乖在额娘手底下讨生活。

    病了就扛着,扛不过就埋了。再加上流产的,难产的,每年都能腾几间屋子出来给新人住。

    前几日还承宠的小妾忽然消失了,阿玛从来不会过问,因为这一个没了还有下一个,下一个总比这一个更新鲜。

    从前那个女人之所以简在帝心,不过是因为她懂得如何拿捏男人,让皇上看得见吃不着。

    皇上对仁孝皇后心有愧疚,亲口说要为发妻守制三年,大约不会在这三年里碰皇后的妹妹。

    就更给了那个女人施展的机会,让她牢牢将太子捏在手中。

    也是先帝的前车之鉴,也是对方作孽太多,树敌无数,太皇太后洞若观火,岂容她在后宫搅弄风云,一出手便是指婚。

    饶是赫舍里如月再有心机再有手腕,听说之后恐怕也慌了。

    想到这里,芙玉又问:“太皇太后,那女人侍寝是什么时候的事?”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昨夜。”

    “是皇上召幸?”木已成舟,芙玉震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只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以便做出判断和反应。

    这个太皇太后没来得及关注,转头看苏麻喇姑。苏麻喇姑还真打听了:“听说是赫舍里女官主动求见,带着太子陪皇上用了晚膳,然后就……”

    太皇太后闻言看向芙玉,芙玉立刻支棱起来:“求太皇太后这几日安排臣女侍寝。”

    她想借此探一探皇上的虚实。若皇上喜新厌旧,自然会临.幸她,若无动于衷,事情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太皇太后看她一眼,忍不住泼冷水:“皇上惦记了七八年才终于得偿所愿,如今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便是我来安排,皇上也未必肯,你何苦自讨没趣?”

    这丫头揣着什么心思,她何尝不懂,若将皇上当成寻常男子来对待,恐怕要吃亏呀。

    钮祜禄家适龄的女孩儿虽多,脑子灵光的却没有几个,太皇太后扒拉了半天,才勉强挑出一个能看的,可不想让她“出师未捷身先死”。

    谁知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丫头大约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总想在皇上面前比划两下。

    太皇太后心里叹气,也好,开局太顺往往会飘,比如她的姐姐。

    与其今后掉坑吃大亏,还不如先让她比划两下,也好认清局势。

    都说宫门深似海,殊不知宫里的水再深,也没有皇上的城府深。

    到今日,便是太皇太后都有些摸不准皇上的脾气了,想做点什么都得投石问路。

    于是决定将钮祜禄芙玉当

    成一颗小石子投下去,打发苏麻喇姑亲自跑一趟慈仁宫,让太后出面与皇上说。

    今天可给她气够呛,这几日都不想再看见皇上的脸。

    郝如月昨夜侍寝,别说皇后之位,便是一个名分都没捞到。

    对于自己被白.嫖这事,她很看得开,至少能留在太子身边,不会被太皇太后随便打发出宫了。

    除了身上有些疼,心里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

    战略目标没达成也不要紧,往后有的是时间,她有的是耐心。

    侍寝之后,连着几天没见到皇上,郝如月告诉顾问行她想搬回慈仁宫,翌日便得到了皇上同意,准她带着太子搬走。

    “皇上这几日批奏折批到深夜,用膳都是草草了事。”顾问行不但带了皇上的话来,还额外透露了一些消息。

    想着自己尚未达成的战略目标,郝如月磨着后槽牙,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了一些补气血的灵药,亲手炖了药膳拿给顾问行:“让皇上趁热喝了,能解乏。”

    顾问行问她:“你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

    前段时间,多少小主带人拎着食盒都走不进乾清门,赫舍里女官才侍寝,又有地利优势,怎么还把食盒给他了?

    要是搬回慈仁宫,可就没有这个地利优势了,再想进来也难。

    “皇上准我搬走,我就该立刻搬走,能把这碗药膳做完,都是托了你的福。”

    郝如月也曾协理六宫,自然知晓宫规森严。皇上翻脸无情,在她预料之中,得到便不会珍惜,也不是第一回遇见了。

    若不是为了太子,她才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可既然势在必得,便要做足姿态,这才亲手做了这碗药膳,只求皇上不要忘了她。

    “若皇上问起,求你带句话,就说太子想皇上了。”

    送走郝如月和太子一行人,顾问行去给皇上回话。皇上看见那碗药膳果然问起,顾问行原话说了,皇上用过药膳才道:“下午派人去慈宁宫把钮祜禄氏接来安置了,晚上由她侍寝。”

    顾问行低头应是,心里却为赫舍里女官感到不值。

    下午他磨磨蹭蹭还没去接人,梁九功先去慈宁宫宣读了册封圣旨,封钮祜禄氏为僖妃,赐居长春宫。

    还未侍寝,先行册封,这在后宫也是绝无仅有的,太皇太后看着僖妃笑靥如花的脸,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等梁九功离开,太皇太后问苏麻喇姑:“芙玉的封号是哪个字啊?”

    苏麻喇姑随口答:“就是之前僖嫔的僖。”

    说完两人齐齐愣住。

    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僖嫔,因皇上的陵寝才开始修建,僖嫔的尸身都不知埋到哪里去了。

    太皇太后捻动佛珠:“你去告诉僖妃一声,让她晚上侍寝的时候安静些,少说话。”

    苏麻喇姑应是去了。

    僖妃此时忙极了,又要搬家,又要准备晚上侍寝。因提前封妃,还得在侍寝之前先谢恩,要准备的可太多了,简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苏麻喇姑过去传话的时候,僖妃满脑子都是皇上,都没听清就说知道了。

    是夜,僖妃沐浴焚香,赤着身子被一床红被裹了抬到乾清宫西暖阁的床上,等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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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上要侍寝了,僖妃心里又激动又惶恐,还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听说赫舍里如月侍寝的时候,是皇上亲自抱上龙床的,她却没有这个待遇。不但睡不了龙床,还是走流程让司寝太监抬进来的。

    躺了这么久,也不见皇上进来,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在慈宁宫时,早有司寝嬷嬷教导过她了,整套流程烂熟于心,不过她不打算严格按规矩来。

    赫舍里如月都不用守规矩,她堂堂僖妃,在宫里仅次于贵妃的存在,生下皇子便可母仪天下,又怎会被一个女官比下去。

    如果说在赫舍里如月刚侍寝那会儿,她心中还有些不安,后来见皇上并没给赫舍里如月位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今天皇上也为自己破例,还没侍寝便封了妃,可见皇上对她的看重。

    这时候再看赫舍里如月,简直就是草籽儿一般的人物了,给她提鞋都不配。

    于是在皇上进屋的时候,僖妃只是忍着羞跪在拔步床上谢恩,并没下床,更没有按照流程从床尾钻进皇上的被子,皇上倒也没说什么。

    “臣妾听说赫舍里女官侍寝了,皇上为何不给她一个名分?”各自躺好之后,僖妃怕等会儿被司寝太监打扰,便抓紧时间试探。

    “提她做什么?”皇上懒懒地,似乎并不想说话。

    司寝嬷嬷诚不欺她,皇上在床上的时候果然不爱聊天,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可见对她有多看重。

    僖妃被鼓励到,打蛇随棍上:“本来臣妾还想给赫舍里女官保媒来着,臣妾家正好有个幼弟到了适婚的年纪,品貌才情都与赫舍里女官很是般配。”

    皇上转头看她,声音依旧懒懒:“哦?原来是你做的媒。”

    僖妃一脸遗憾:“可惜她侍寝了,再无法出宫。”

    皇上不以为然地笑笑:“门当户对,品貌相当,倒是一桩好亲事。”

    僖妃眼睛“唰”地亮了:“皇上若能允准,臣妾自会与娘家说项,将来必会善待于她。”

    结果下一秒,皇上忽然翻脸:“僖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僖妃自知失言,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羞了,手脚并用跪在床上请罪。

    大约听见了里头的动静,侍寝太监在外头例行公事地问:“皇上,留不留?”

    皇上起身,冷冷丢下一句“不留”便走了。

    僖妃听见“不留”两个字,额上沁出了汗,她还没侍寝呢怎么就不留了?然而接下来被抬到偏殿之后的一番折磨,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浑浑噩噩被抬回长春宫,这里显然还没收拾好。

    谁都没想到僖妃第一次承宠,又极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看重,还能大半夜被打包送回来。

    当看

    清僖妃脸上豆儿大的汗珠时,太皇太后指给僖妃的老嬷嬷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僖妃是太皇太后属意的继后人选,与皇上说好了的,等僖妃诞下皇子,便将她立为继后。

    皇上嘴上答应得痛快,转头就让人揉了僖妃的肚子,把什么都揉出去了。

    这样一来,如何能受孕生子?

    “娘娘在乾清宫可是喝过避子汤了?”为了印证心中所想,老嬷嬷压低声音问。

    不等僖妃回答,负责押运的顾问行已然道:“僖妃在侍寝的时候冲撞了皇上,皇上念在遏必隆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便没有治僖妃大不敬之罪,只以御前失仪,将僖妃贬为僖嫔。”

    “什么?!”僖嫔强撑着坐起来,身上的红被滑落都没觉察,亏得身边宫女眼疾手快,才没在人前出丑。

    顾问行别开眼,怕僖嫔没听清楚,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僖嫔这才落下泪来。

    送顾问行出去的时候,老嬷嬷塞了荷包过去,向他打听僖嫔到底说了什么惹怒皇上。

    想起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顾问行将荷包推回:“这个小主自己最清楚,嬷嬷不如去问她吧。”

    当初皇上默许钮祜禄家将“死人”从景阳宫接走,便是看在已故的遏必隆大人面上,和钮祜禄家对朝廷的一片忠心。

    今日召僖嫔侍寝也是如此,这便是用后宫平衡前朝的道理了。

    谁知这位僖嫔娘娘居然蹬鼻子上脸,想把刚刚侍寝的赫舍里女官也接到她娘家去,就是自己找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事他可不敢沾。

    荷包都送不出去,可见皇上发了多大的火,老嬷嬷无法只得将人送走,回去问僖嫔。

    起初僖嫔只是哭,问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哭累了,才说出真话,老嬷嬷一听就知道没救了。

    在宫里混久了的,谁不知道赫舍里家二姑娘是皇上的逆鳞,谁碰谁倒霉。

    钮祜禄家已然在这上头折了一个姑娘,僖嫔怎么还敢!

    除了钮祜禄家的姑娘,再往后数,还有曾经的安贵人、敬贵人、僖嫔……

    不对呀,从前宫里有过一个僖嫔,坟头草都多高了,皇上怎么又封了一个僖嫔?

    是不是浑忘了?

    不可能,皇上记性极好,所以……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老嬷嬷也不敢管了,胡乱安慰僖嫔几句便回了屋。只等明日去慈宁宫交差,向太皇太后求个恩典,赶紧出宫养老。

    昨夜太皇太后做了一夜噩梦,早晨起来便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用过早膳听说自己派给僖妃使唤的老嬷嬷有事求见,眉头便蹙了起来。

    听完老嬷嬷的禀报,太皇太后差点把手上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扯断,生平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当年太宗皇帝薨逝,豪格与多尔衮对皇位虎视眈眈,她在两人当中果断地选择了多尔衮,然后踩在多尔衮的肩膀上,托福临上位。

    福临二十四岁没了

    (),玄烨继位⒋[((),她又力排众议默许鳌拜专权,这才又一次携孤儿寡母度过难关。

    回首从前,她看男人的眼光有多准,看女人就有多糟糕。

    当年在选秀的时候,福临一眼便看上了董鄂氏。可那时候大清才入关不久,很需要蒙古的支持,于是她选了自己的侄女做皇后。

    她知道福临对董鄂氏的心思,也怕自己的侄女进宫受到冷落,索性狠心将董鄂氏指给了博果尔。

    博果尔与福临一起长大,两人意气相投,关系很好。

    谁知福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最好的兄弟也不要了,罔顾礼法召董鄂氏进宫做下不.伦的丑事。

    博果尔得知闯到乾清宫找董鄂氏,之后没过几日忽然暴毙了。

    博果尔尸骨未寒,福临便迫不及待地将董鄂氏接进宫封了妃。

    这回轮到玄烨,她害怕玄烨重蹈先帝的覆辙,再一次棒打鸳鸯。

    难道又错了?

    太皇太后闭眼半天,将佛珠放在身边,听老嬷嬷说想要出宫荣养,便挥挥手让她退下,算是准了。

    “苏麻喇姑,你去告诉太后,就说赫舍里如月已然侍寝,让太后做主给她一个名分。”

    想了想又道:“给个一宫主位吧。”

    就是嫔位的意思。

    见太皇太后终于想通了,苏麻喇姑长长吐出一口气,欢欢喜喜去慈仁宫报信。

    此时慈仁宫的早会刚刚结束,因荣嫔有孕,太后免了荣嫔早起请安,荣嫔便托了惠嫔带着三格格到后殿陪太子玩耍。

    因为宫里闹天花,各宫都在关禁闭,两个小孩子孤独了太久,这会儿有了玩伴,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惠嫔和郝如月在旁边看着,一边看孩子,一边闲聊,惠嫔朝郝如月眨眨眼:“听说你侍寝了?”

    郝如月苦笑,惠嫔便用胳膊肘拐了拐她:“皇上说没说给什么位份?”

    郝如月不说话,惠嫔自己猜:“怎么也要封妃了吧?”

    本来立后也是有可能的,怎奈太皇太后又从钮祜禄家挑了一个姑娘,这事就不好说了。

    毕竟赫舍里家出过一位皇后,为了平衡前朝势力,赫舍里家想要再出一个皇后恐怕有些难度。

    不过此前皇上都让如月协理六宫了,给个妃位应该不难。

    见如月仍旧不搭腔,惠嫔睁大眼睛:“不会要立后吧?”

    “越说越离谱了。”郝如月是真不想提,“皇上什么都没说。”

    “哦……啊?”惠嫔眼睛比刚才瞪得还大,“不能吧,便是宫女侍寝,隔日都能得一个答应或者官女子什么的,更何况是你?”

    感觉自己说话有些刺心了,惠嫔转而给郝如月出主意:“许是皇上忘了,不然想办法提醒一下?”

    郝如月摊手:“提醒过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惠嫔替郝如月抱不平,“新来的那个钮祜禄氏还未侍寝便封了僖妃。”

    说起这个封号,惠嫔又笑了:“僖字固

    ()    然好,可上一个用过的人早没了,挨得又近,多少有些不吉利。”

    继而安慰郝如月:“正好错过这个封号,等皇上想起你来说不定能有个更好的。”

    郝如月接受了她的善意,只是笑笑,其实她的目标是皇后。

    送走惠嫔和三格格,太子也被保姆哄睡,郝如月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想一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正如惠嫔所说,便是普通宫女被临.幸,只要不是太糟糕,都能捞到一个官女子或者答应。赶上皇上高兴,直接封常在也不是没有。

    前天晚上侍寝的时候,她可没有忸怩,完全是老司机与老司机之间的巅峰对决。只不过闹得太晚折腾得太凶,她有些体力不支,这才掉了链子。

    难道是她太过热情,像个情场老手,让皇上觉得不够矜持?

    郝如月托腮摇头,在床上皇上是个典型的闷骚金牛男,嘴上说着喜欢矜持的女人,被人握住命门的时候也是心脏狂跳,掌握主动之后花样更是一套接一套。

    事后对她爱不释手,睡觉都要抱着。

    完全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脑中一帧一帧回放皇上脸上的表情,就在郝如月快要放弃的时候,画面忽然定格。

    停留在皇上居高临下看她,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

    当时她心里就是一咯噔:梦里都有是吗?

    不对,要往前倒。于是往前倒了一帧,皇上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那时候还是笑着的,笑意直达眼底。

    然后她耍了个心眼,逼出几滴眼泪回答:“皇上,臣梦见堆秀山了,梦见皇上与臣站在堆秀山上俯瞰皇宫。”

    几乎同时,皇上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换成标准的帝王脸,居高临下看她。

    那时候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当然是为了提醒皇上兑现之前的承诺,立她为继后。

    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

    是因为她揭了皇上的短,还是因为她暴露了自己野心,而皇上不喜欢有野心的女人。

    也许,两者都有。

    郝如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拿起茶杯又放下。

    罢了,不能一击必胜,那便曲线救国。

    所以当太后对她说起太皇太后的意思时,郝如月收敛锋芒,学别人腼腆一笑,低着头说全凭太后做主。

    然太后一向就不是个能做主的,尤其郝如月情况特殊。

    找过郝如月,太后又派人去禀报皇上,紧接着又找到郝如月,一脸惭愧地说:“早知皇上不肯给,我便不让人去问了。”

    其实太后是觉得嫔位有些低了,想让皇上抬到妃位,谁知皇上连嫔位也不肯给,只说再等等,也不知要等什么。

    好好好,曲线救国也行不通是吧。

    男人心,海底针,郝如月又被扎了手。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坏消息之后还有好消息,太后告诉她:“皇上这几日脾气怪得很,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僖妃昨日才封了妃位,夜里第一回侍寝就冲撞了皇上,已然降妃为嫔了。”

    郝如月: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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