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佳做完饭出来,发现菲尔德闭上眼睛,再次睡着了。
他皱起眉,有点担心是发烧。上将的身体太好,好到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人居然会生病。
他吩咐机器人将菜送上桌,随后轻手轻脚地来到上将身边。
这样的程序,他居然都没有醒。
宁远佳解开铐在沙发上的锁链,弯下腰,手臂伸过腿弯,将他腾空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菲尔德才猛然转醒。
见他目光虽然朦胧,但并不萎顿,温度也没有异常,宁远佳略略松了口气:“昨天晚上背着我做了什么,今天这么嗜睡。”
被后辈以这种姿势抱起来,菲尔德也不羞恼,毫不在意地揽上宁远佳的脖子。
“久不行兵带仗,有些惫懒罢了。”
宁远佳把门踢开,抱着这么个沉甸甸的军人就往屋里走:“看来你还是惦记着回边疆打你那仗啊。”
菲尔德揪住他的脸,挑眉:“你不想让我去?”
宁远佳莫名其妙被扯了把脸,扭头要把上将的手甩掉,但是还没开始,菲尔德的手就离开了,转而往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你不喜欢我就不去。”菲尔德凑在他耳边道,“我可以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一辈子当你的枕边人——喜欢我这么说吗?”
“……”宁远佳一把将他丢在床上,“你从哪里学来的?”
菲尔德耸耸肩:“那本言情小说里。”
宁远佳:“……说这话的人兑现承诺了吗?”
菲尔德思考状:“没有,他死了。”
宁远佳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死人的话不能随便说吗?”
菲尔德从床上直起身,浑不在意:“迟早都是死人,趁现在活着,有话直说。”
宁远佳都无语了,懒得理他,说道:“趁还没变成尸体,赶紧让机器人检查一下。”
一番检查下来,发生了很奇怪的事,那就是菲尔德什么事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
看得出来,菲尔德本人并不在意身体状况,“现在是吃饭的点,你把我带进房间,是想做什么?”
宁远佳看了他一眼,本来只是想让菲尔德休息一会儿L的,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我能做什么?”宁远佳好笑道,“我看你发热期发的脑子都没了,成天到晚想这些事情。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吃饭。”
没等菲尔德回应,宁远佳一扭头,自顾自便走了,就连锁链也没给菲尔德套上。
菲尔德在房间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L,转而跟上了宁远佳的背影。
吃完饭,今天就轮到“带”了。宁远佳兴致并不高,更奇怪的是,菲尔德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要不说宁远佳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见菲尔德一反常态,他反而看不惯起来,把人压在床上,看着那双灰色的眸子逐渐被打湿,变得朦胧而深远。
*()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半个月,就在恐怖的虫族大军连破联邦几座城池后,约旦的电话终于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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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当开门见山:“菲尔德还好吗?”
宁远佳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树叶随着凤摆动:“能吃能喝。”
约旦沉默了一会儿L,又问:“他身上的旧伤严重吗?”
宁远佳一时也无言,他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每一个字都会成为被高层拿去审计的筹码。
“将军性情刚烈,起初不肯听从‘治疗’,所以我用了些药物,现在他很乖,身上的伤口也都愈合了。”
约旦松了口气,十分满意:“好。这段日子,先不要随意离开家。”
宁远佳口头称是,关闭通讯后,敏锐地发现自己家周围又多了一批士兵。他站立了一会儿L,转身回去。
菲尔德陷在客厅的沙发里,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粗重的锁链了,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皮肤让他身上的伤口都变得久远而微不足道。此时他精神饱满地看着新闻,坐姿笔直,只是在宁远佳出现的时候,目光便转移过来。
宁远佳默不作声地在他身旁坐下,中间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他打开一瓶汽水,仰头喝了一口。
菲尔德给他递了一张纸:“你似乎并不喜欢喝汽水,为什么家里还要准备?”
“家里会来朋友,为他们准备的。”宁远佳下意识接过他的纸巾擦嘴,忽然侧向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喝?”
“喝第一口的时候,你的眉头皱起来了。”
宁远佳顿了顿,神色有几分复杂:“将军还真是擅长……察言观色。”
菲尔德漫不经心答道:“不是擅长,只是格外关注而已。”
宁远佳一时又没话说,罐子在手中发出被捏紧的咯吱响声。
“你不高兴。”菲尔德几乎立刻看出他的情绪,“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宁远佳呼了一口气:“我没有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蝴蝶效应,菲尔德要被提前完好无损地召回去了,系统布置的“任务”也算有了曙光,宁远佳怎么会不高兴呢?
宁远佳每天还是会对菲尔德进行检查和观测,但不同的是,他已经停止给菲尔德注射任何药剂了,而对方的oga特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占据了原本属于alpha的身躯——换而言之,菲尔德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oga了,不需要进行任何引导。
宁远佳同时完成了联邦的任务,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强行改变菲尔德的轨迹,让他背负本不该属于他的磨难,即使这并不出自宁远佳个人的意愿,可他还是参与其中。区别在于,他只是代为执行命令罢了。
从前没有细想过的事情一股脑涌上来,宁远佳的太阳穴传来一阵酸胀的剧痛。
菲尔德当机立断叫了机器人,并将他揽进怀里,用指节温柔而不失力道地替他按揉。
() 疼痛只有短短几瞬,宁远佳恢复意识,抬头见菲尔德正蹙眉不赞同地看着自己。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沉声道:“宁远佳,不要钻死胡同。”
这是菲尔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宁远佳额头抵在他肩膀,慢慢平静下来:“是老毛病了,没想到会再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二岁那年。”宁远佳轻声道,“那时我父亲刚刚去世,我爸差点哭瞎了眼,为了让他高兴,我很用功地复习竞赛,在市里和省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得了第一,拿了奖杯。当时家里没钱,又是冬天,我半夜起来学习冻的不行,应该就是那时候的毛病。”
菲尔德沉默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宁远佳这回没有骂他。
也许是对方宽阔的肩膀以及身上温热的香气让人生出一种难能可贵的安全感,他渐渐丧失了恶语相向的斗志,缓缓回抱住菲尔德。
在这个时候,宁远佳就已经清楚了解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
三天后,宁远佳和菲尔德被一辆漆黑低调的车辆带向了一栋威严高大的建筑。
菲尔德戴着锁链,没有最初那样厚重。脖子上的锁链被藏在衣领下,宁远佳眼睁睁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军官在他的项圈上注入了一种化学物质。
只要启动开关,这种物质就能直接扎入菲尔德的大动脉。
宁远佳默默无言地与菲尔德上了悬浮车,菲尔德先上,宁远佳后上,但在跨上悬浮车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菲尔德探出手去扶他,宁远佳反握住他的手,镜片反射出一丝光芒:“谢谢。”
菲尔德感觉到有什么薄如蝉翼的东西被宁远佳传递到手心中。
他并没有声张,而是默默收起,将宁远佳拉上车。
路上他们并没有交谈,不断有密探通过车中的监控,希望看出什么异样来。
可什么都没有,他们太安静了,像是互不相识一般。
这种诡异的氛围持续到他们被带到会议室。
一进门,菲尔德就被人反手扣住,带到正中间。
宁远佳在这里见到了他的老熟人:“约旦先生。”
约旦冲他点点头,微笑着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得意门生。”
宁远佳在内心冷笑,谁他O是你的门生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除了约旦,还有几名中年alpha,身着军装,佩戴徽章,站在桌前,向他们投去警惕的目光。
其中军衔最高的那名alpha露出笑容:“菲尔德上将,别来无恙,听说你在宁先生的手下过得挺好?”
菲尔德眼皮都懒得抬一个。
军官自找没趣,耸肩笑道:“看,你们创造出了一个最会摆架子的oga。”
他还想继续说,宁远佳冷冷道:“这位陆上将,你平时废话就这么多吗?”
那名姓陆的上将呆了呆,似乎没想到宁远佳这么一个人也敢和他呛声:“什么?”
宁
远佳双手插在兜里,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约旦见状,拉了陆姓上将一把:“好了,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很快,有侍从将侧门打开,穿着与联邦军服截然不同的帝国军装的军人出现,看见角落里的菲尔德,为首的军官悲怆地叫了一声:“上将!”
这一声情真意切,菲尔德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嗯,我在这。”
这位军官明显是菲尔德亲信,见到菲尔德,他先是松了口气,想要过去却被士兵拦住,开始以脱口秀般的速度咒骂起联邦来,骂得约旦一众人神色铁青,直到陆上将喝止:“够了!”
联邦这边的人开始睁眼说瞎话,说菲尔德是他们在边境所救,救下时已经身受重伤,连腺体都保不住,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给菲尔德做了手术,这才保住他的一条命。
由于他们颠倒黑白的话术实在太过无耻,宁远佳听不下去,冷笑了一声。
联邦想要拿菲尔德做筹码,在帝国那里交换核心的技术与丰富的财产,由于过于狮子大开口,帝国那边坚决不同意。
“难道你们不想要自己的上将了吗?!”联邦谈判官厉声道。
帝国使臣们面面相觑,那位军官都快要冲上来了,如果不是还有联邦的枪口架着,他恐怕早就把菲尔德抢走了。
宁远佳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对于他来说,这场拉锯战谁输谁赢没有任何区别。
联邦人这时已经口不择言,忽然指着菲尔德说道:“猜一猜你们上将的项圈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这话一出口,宁远佳抬头,想起项圈上的不知名化合物。他站在最后面不显眼的角落,抬起手,五指合拢,朝菲尔德捏出一个拳头。
他站在角落,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注意到,可宁远佳相信,菲尔德一定能看到,那种相信没有什么理由。
在帝国人苍白的脸色下,本应该启动的药剂忽然卡住,菲尔德毫无反应地站在原地,就在联邦人痴愣的时机,帝国军官猛地挣脱了士兵的控制,一枪打在菲尔德的项圈边缘。
钢铁项圈瞬间发出“滋啦啦”的电流声,奇异的是并没有启动自爆程序,菲尔德一脚踹向控制住他的士兵,单手一扯,项圈像破烂一样被他扔在地上。
他手里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卡片,那是宁远佳上车前递给他的干扰器。
“不好!”终于有联邦人反应过来,“他们要劫走人质!快!!”
然而先机被抢占,为时晚矣。帝国军官高高掷出一把手枪,被菲尔德准确无误地接住。
现场一片大乱,宁远佳默默退到门后,菲尔德似乎在联邦遗落了什么东西,还想再冲过来,却被副官一把拉住。
“快走!”帝国军官神色焦急,菲尔德回头看了宁远佳躲藏的方向一眼,眼中罕见地露出犹豫的神色。
宁远佳心脏异样地跳了起来,他撤回门后,彻底与菲尔德的视线隔绝。
快走啊!
不要回头!
他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默默数着秒数。
五分钟后,一切尘埃落定。
宁远佳刚从门后走出,双手便被反剪在身后。
“菲尔德逃走了。”约旦沾着血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阴沉道:“作为他的研究员,麻烦你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
这次的劫狱早有谋划,副官一路杀红了眼,才突破重重围困,协助菲尔德登上飞船。
“终于……”他红着眼,看着菲尔德脖子上残留的oga颈环,“上将,都怪属下无能,让您受苦了!”
在往常,菲尔德早就说一系列“不能怪你”之类的话安抚人心了。
但现在,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飞船的一角,有些出神。
“上将?”副官小心翼翼地凑近他,他一路杀了太多人,身上沾满了血腥气,菲尔德一闻到便不适地皱起了眉。
“我没事。”菲尔德这才反应过来,缓缓捂住口鼻,“你们先去安顿,我要休息了,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许靠近。”
“啊?是、好……”
副官一头雾水地看着菲尔德走进卫生间。随后,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