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步上前,靠近那恢弘的作场,对门口守卫的护卫道:
“请问你们管事在吗?我想定做一批……”
“滚滚滚!”
话还没说完,右边那护卫直接不耐烦地挥赶。
来这儿的人物哪个不是大富大贵,八抬大轿。
可此刻的人老头装扮,穿着粗布麻衣,就像落魄的清贫老人。
护卫看都不将她看在眼里,拽得二五八万地抱剑站着。
云惊凰皱眉,耐着性子把话说完:“我是想见你们管事,谈一批物事的定制。”
“就你?定制物品?你有商号吗?你哪个世家派来的?哪个家族的人?有没有引荐信函?”
一连串的问题咄咄逼人。
护卫说完,还冷哧一声:
“你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阿猫阿狗都能进吗?
看到上面的招牌没有?登峰造极!
这是辅国公府三公子名下的登峰造极作场!低于几万量的货,一概不接!”
那嚣张狂妄的姿态,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
云惊凰打算再说两句,可护卫十分厌烦地挥手:
“赶紧滚吧!这年头老头子都出来跳腾了?
一大把年纪还活得了几天?要想定制寿衣和棺材,就去棺材铺子,别在这儿晦气人!”
云惊凰脸色一冷,若是平常,高低得教教他做人。
但现在的她需要隐瞒身份,低调行事,重生一世,也学会了冷静。
她只能极力控制着脾气,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长长的竹筒递给他:
“你将这竹筒交给你们管事的就行,我就在这儿等着。
管事看了,一定会见我。”
她苍老的身姿间却带着一种笃定、风骨。
护卫伸手一扯,“什么鬼东西?就这破玩意儿还想让我们管事的见你?
你当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哟?滚一边去,浪费老子时间!”
护卫边说边嫌弃地将那竹筒一扔,看都没看半眼。
旁边另一个护卫想劝说阻拦,可都来不及。
那竹筒顿时“咻”的一声飞远,落到了远处的一个棚子里。
而那棚中,拴着一只巨大凶猛的黑犬。
黑犬看到竹筒还以为是骨头,立即去扒拉着开始咬。
云惊凰眼皮顿时一跳。
那是她辛辛苦苦绘制了一个月的图纸!
“不准咬!”
她大步走过去,准备制止狗。
可护卫却一把拽住他:“哟呵,让你滚没听见吗?
老子守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死皮赖脸的玩意儿!”
他扯着云惊凰用力一甩。
云惊凰单薄的身体顿时被摔出去,“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昨晚阿懿才给她包扎好的手肘,指不定又蹭破了。
她眸色顿时一凛,抬眸看向那护卫,眼底已有杀气腾起:
“确定要如此嚣张?”
“我就这么嚣张又如何?又怎样?有本事你跳起来打我啊!”
这护卫的表哥是作场里的队长,向来狐假虎威惯了。
他嚣张傲拽地笑:“一个老匹夫,老货,还爬得起来吗?”
“来啊!爬起来打我啊!打我这儿啊!你敢动我一根头发吗?”
边说还边朝着她走近,伸手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膛。
云惊凰眸底冷意凝结,正要动手之时、
忽然!
“等等!住手!”
一道愤怒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云惊凰扭头看去,才见刚才另一边的护卫趁他们没注意,捡了竹筒跑进去。
此刻正领着一个身穿锦衣的肥胖中年男人出来。
动手的虎哥看到他,一改嚣张的气焰,连忙谄媚上前:
“周管事,您来得正好!这老头子今日跑到我们作场闹事,赶也赶不走,还想出手打人!”
“啪!”
周管事忽然一巴掌甩在虎子脸上,冷声命令:
“给我跪下!向老先生道歉!”
虎子刚站稳,脸颊火辣辣地痛,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管事。
周管事……打他?还让他跪?
他捂着脸道:“周管事,您是不是弄错了……是这老货闹事!死皮赖脸不肯走!”
“啪!”
又是一个巴掌甩在虎子脸上,他两边脸都升腾起鲜红的巴掌印。
周管事愤怒地道:“让你跪就跪!立即给我跪下磕头!”
说话间,还一脚踹在虎子身上,硬生生将他踹得跪在地上。
还有护卫上前,摁着他的头就逼他磕头。
周管事这才十分热情地上前,搀扶起地上的云惊凰:
“老先生,实在抱歉,是我们养的狗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我们计较。
您想怎么处置他,尽可说,别动手脏了您的手!”
众人看得惊诧无比。
向来掌管整个作场的周管事,竟然对一个贫酸的老人如此点头哈腰?还用敬词?
云惊凰站起身掸了掸灰,她幽幽瞥了眼跪地的虎子:
“不和你们计较也行,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
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一只手就行!”
不敢动他一根头发?
那就直接见血!
跪地的虎子身体一怔,怒不可遏地看向他:
“骂你几句就要拔我舌头,你当你是……”
“够了!给我闭嘴!”
周管事打断他的话,命令他带来的护卫:
“听到老先生的话了么?赶紧拖下去,舌头拔了!”
如此护卫,对客人动手,还嚣张跋扈,拔了舌头也在情理之中。
那虎子还来不及求饶,就被人拖了下去。
后院,很快想起凄厉的嚎叫声。
云惊凰有些惊,没想到她随口一说,周管事竟然直接照做?
都不兴讨价还价的么?
周管事又如同笑面佛般地看向云惊凰:
“老先生,现在可否入内详谈?”
云惊凰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想到今天的正事,她跟随他一同往里面走。
进了大门,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起来宛若一个偌大的王府府邸,恢弘大气。
四处还根据景色布置着水车、木马流牛、雕花座椅等,令人耳目一新,又雅致非凡。
周管事一路恭敬地为她引路,还弯着腰。
领着她进入正厅后,有人立即沏上上等的普洱茶。
周管事也没坐主位,反倒在她对面桌下,十分亲和、又试探性地问:
“敢问老先生是哪儿来的啊?可是哪位大世家或者是哪位高人派您来的?”
云惊凰蹙眉:“我就自己来的,不行么?”
周管事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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