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外。
虽然那片苍松翠柏林的占地面积颇广,但在王泉和牧文二人的轻功面前,也不过就是一片小小的林子罢了。
就算因为王泉和牧文要避开林中可能有宫人出现的地方而特意绕了偏僻的远路,王泉和牧文依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抵达了清心殿。
不过因为王泉和牧文肩头都扛着人,不好在清心殿内施展轻功,且王泉的内伤越使用内伤便越重的缘故,故而王泉和牧文在看见清心殿的殿门后,二人一前一后地如翩飞的蝴蝶一般降落在了清心殿殿门前,徒步快步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清心殿中。
现在对王泉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内伤,不过只要不使用内力王泉就没什么问题。因此就见走在前方,肩扛不停扭动、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的王泉虎虎生风、步履稳健地踏进了清心殿中。
肩扛依然昏迷不醒的冷晴的牧文尾随王泉也踏进了清心殿的殿门。
不过,在踏进清心殿的殿门后,之前在听完王泉的话后便一直沉默的牧文却突然如此问到:“若爷真的发疯……暗室中的玄铁链能锁得住爷吗?”
牧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却带着明显疑惑的语气。然而牧文的疑问却没有得到答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那厢牧文的话音都未落,肩扛炎子明走在前方的王泉便头也不回地给了牧文如此回答。
王泉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跟在王泉身后的牧文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在牧文的沉默中,就听得王泉继续说道:“赤魅毒实在太不稳定,除了毒发后的时长还算稳定外,其毒发时的毒性强弱却完全无法预测。玄铁链虽是这世间最坚硬牢固的铁链,但若是爷体内修炼二十余年的内力在赤魅毒的侵蚀下一下子爆发……玄铁链也许锁得住,也许锁不住。一切……都只能看爷的造化了。”
王泉这番话说得语速极快,也就听不出王泉是个什么语气,只能听出王泉的答案依然是模拟两可、没什么参考价值的答案。
因此。与其说王泉这番话是说给牧文听的,不如说是王泉在说给他自己听。
但是牧文并不想追究王泉这番话究竟是说给谁听得,因为在王泉的话说完后,就听得牧文如此用带着几分犹疑的语调问道:“这一次我能跟着一起去照顾爷吗?”
牧文话音未落。肩扛炎子明一直快步走在前方的王泉闻牧文此问,却是脚步猛地一停。
虽然王泉停步得突然,但跟在王泉身后的牧文依然反应迅捷地也及时停住了脚步,没有造成撞上王泉和炎子明的悲剧。
于是,就见清心殿前殿中央靠近清心殿后殿的位置。肩扛双手被腰带反绑在身后、毫无危险意识、一直扭动个不停,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的炎子明的王泉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
王泉身后约一步开外的地方,站着同样身姿笔挺,左手提剑,右肩肩头扛着身穿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依然昏迷未醒的冷晴的牧文。
这样的站姿,这样的距离……若是王泉和牧文的肩头没有扛着炎子明和冷晴;若是王泉或者牧文中有一人是女性,那么眼下这幕场景,从王泉和牧文的背面看去,怎么看怎么像某部剧里一方恋人要离去。另一方恋人强烈挽留的场景啊……
须臾,就见倏然停步的王泉扛着一直扭动一刻也不曾消停的炎子明,慢悠悠地转身看向停步在他身后,肩头扛着昏迷未醒的冷晴的牧文。
视线落在牧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平静地与牧文四目相对,王泉微微阖动双唇,如此轻声反问牧文:“牧文,当初爷的吩咐你还记得吗?”
王泉的声音真的很轻很轻,轻得仿佛可以从人的心头拂过一般。可惜那厢的牧文闻言却丝毫没有被王泉如此轻缓的声音所打动,反而就见牧文面色一愣。一副摸不清状况的模样。
须臾,牧文才在王泉的注视下缓缓张口,仿佛有些底气不足地答了一句:“记得……”
“爷是如何说的?”不等他对面牧文的话音落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牧文的王泉就如此追问了一句。
就见那厢的牧文闻言下意识地抿唇。同时原本与王泉四目相对的视线下移,显然是为了逃避了与王泉的对视。
尽管牧文表现出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但牧文终究还是张唇,仿似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了王泉的提问——
安静且空阔的清心殿前殿中,就听得盯着他脚下那黑黝得能映照出他的身影的地砖的牧文如是声调平缓地说道:“爷曾吩咐,一旦爷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万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就算是我……”话音一顿,牧文又抿了抿双唇才继续声调平缓地说了下去:“也不得违背你的任何言行。”
那厢的王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王泉对牧文的回答还算满意。
紧接着,点完头的王泉看着依然垂眸看地,不敢与他对视的牧文,王泉虽心有不忍,却依然用坚定不移的语气回答了牧文之前的提问:“既然你还清楚地记得爷的吩咐,就应该能想到我的答案。牧文,虽然我理解你担忧爷的心情,但我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知道了。”带着明显挫败感的语气,肩扛昏迷不醒的冷晴,垂眸看着他脚下那黑黝黝的地砖的牧文在抿了抿唇后,如此接下了王泉的话。
眼见着牧文如此萎靡不振的模样,耳听着牧文那充满着挫败感的言语,站在牧文对面的王泉忍不住叹道:“牧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让你去照顾爷的原因的。”话音一转,王泉又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在那之前,还请你安安静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地守在清心殿的地面上,保护好爷还有我,让我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照顾爷。”
抬眸看向王泉,面无表情地与王泉四目相对。牧文缓缓张口,语气肯定地接过了王泉的话:“我明白的,你放心,爷的吩咐。我不会违背。”
“忠忠心耿耿”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词汇,“忠忠心耿耿”这四个字是要从心内衍生而出的。虽然牧文对王泉的决定仍然心有不甘,但对炎子明忠心耿耿的牧文一定会谨遵炎子明所有的吩咐与决定,绝对不会让炎子明对他有任何的失望。
得到牧文如此肯定的答复,了解牧文秉性的王泉知道牧文定然不会言而无信。因此,王泉朝牧文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将冷姑娘送回左侧殿去,好生照顾着,今日因为爷,冷姑娘也遭了不少罪。我带爷去暗室。”
如此说罢,王泉毅然转身,肩扛着一直扭动个不停,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头也不回地直奔清心殿的右侧殿而去。
一直目送着王泉和炎子明的身影消失在那扇用来遮挡殿门的缎面屏风后。牧文这才扛着昏迷未醒的冷晴朝着清心殿的左侧殿大步流星地走去。
**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
想到王泉,坐在床沿的冷晴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她那一阵疼似一阵的右手腕——
用左手微微撸起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冷晴这才赫然发现——她的右手腕上竟然裹上了一层白纱!
看着被白纱层层包裹的右手腕,冷晴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呐!王泉那个混蛋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捏的她的手腕啊!!
当冷晴的内心如此哀嚎时。冷晴同时想到了三个问题——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到这左侧殿的??炎子明现在又身在何处?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了。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
想到王泉,坐在床沿的冷晴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她那一阵疼似一阵的右手腕——
用左手微微撸起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冷晴这才赫然发现——她的右手腕上竟然裹上了一层白纱!
看着被白纱层层包裹的右手腕,冷晴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呐!王泉那个混蛋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捏的她的手腕啊!!
当冷晴的内心如此哀嚎时,冷晴同时想到了三个问题——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到这左侧殿的??炎子明现在又身在何处?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了。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