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六米的距离就镶嵌着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狭长通道里,每一颗夜明珠所发出的幽幽的柔和光华均照射在了这条通道中的墙壁上、阶梯上,一眼看去,整个通道内均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柔和光华。
夜明珠虽光华幽柔,但如此多的夜明珠聚集一处,且每一颗夜明珠都有如拳大,到也明亮如月,堪堪照亮一方。
在众多夜明珠的幽柔光华之下,这条修建在清心殿右侧殿地下,本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也不再黑暗。
尽管王泉在与冷晴讲那些有关炎子明的过往时放慢了脚步,但他们脚下这条修建成阶梯形的通道是有长度的,即便王泉和冷晴走得再慢,仍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尽头。
随着王泉踏出这条通道尽头那扇长度约有两米上下,可供一个成年大汉通过的门洞,呈现在冷晴眼前的,是一间高约两米上下,总占地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房间四周长度均等的房间。
如同冷晴身后那条狭长幽深的通道一样,这间高约两米上下,总占地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地面为正方形的房间的顶部,同样镶嵌着许多用来照明的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只一眼冷晴便敏锐地发现,若将她眼前这间四四方方的房间的“天花板”用围棋棋盘的格局来划分,就可以发现,每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镶嵌点,均正好在每隔六米的纵横线的交错点上。
借着夜明珠散发出的幽幽的柔和光华,冷晴能清楚的看清这间房间内的摆设:
冷晴左手边那面墙壁下摆着一张高度约有成人膝盖那么高的木床,那张木床上没有用来遮挡灰尘的床帐,也没有床头床尾处的栏杆,连放在床边地上的脚踏也没有,就是一张十分简易的木床。
并且那张木床的体积很小,其长度约莫有两米左右,但是其宽度约莫只有一米。如此小的一张木床,连左侧殿和右侧殿里的长榻都比它宽大。
不过那张小小的木床上到是铺着几层厚实的棉絮和一张花白的羊毛毯。其厚度单是看着就十分暖和的模样。且那张小木床的一头还放着一条折叠整齐的淡黄色缎面棉被,棉被上又压着一个淡黄色的缎面圆枕,被面上和枕面上均绣着不少火和祥云的图案。
虽然那张小木床的做工十分简易,但是木床上铺的棉絮和羊毛毯。还有那条缎面棉被和缎面圆枕的做工都是极好的,可见睡那张小木床的人也是很注重其舒适度的。
而冷晴右手边的那面墙壁下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制小案几,虽然冷晴看不出那张案几的材质,但是光看那张案几灰不溜秋的颜色,冷晴约莫也能猜到那张案几既不是金丝楠木的材质。也不是红木的材质。
那张看不出材质的小案几的几面上摆着一把圆圆的大蒲扇和一个四十厘米高的土黄色小火炉,炉口上还搁着一个灰溜溜的小瓦罐。
单看那个小火炉和小瓦罐的大小,冷晴猜测那应当是用来熬药的药炉和药罐。
至于冷晴的正前方,空无一物,但是墙壁上有一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冷晴不用想都知道,要想见到炎子明,定然还需经过那道门形的轮廓。
在冷晴打量她眼前这间房间内的布局以及陈设时,王泉已经大步流星地横穿过这间正方形的房间,走到了冷晴正前方的那面墙壁前。随即,就见王泉抬手扶墙。稍稍施力便推开了那面墙壁上的那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
正如冷晴所想的那样,那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正是一道石门。
不过,与之前的那道机关门不一样,现在冷晴面前的那道石门是一扇“旋转门”,那道石门的移动轨迹完全是沿着那道石门的中轴线旋转的。
因此,当王泉在前进的脚步中将那道石门完全推开以后,那扇沿着中轴线旋转的石门的两边就都出现了一个可供成年人进出的空隙。
当然了,因为是“旋转门”的原因,那道石门左右两边的空隙都有些狭窄,王泉这样在男子中体形还算是有些纤瘦的人还能勉强直接通过那道石门。但若是体形再魁梧些的人,就要稍微侧身才能通过那道石门了。
站在通道出口处的冷晴见那厢的王泉推开了石门,冷晴也就举步朝王泉走了过去。只是让冷晴有些奇怪的是,那道旋转石门后竟又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另一边,站在那道石门一侧的空隙间的王泉也没闲着,就见王泉走出那道旋转石门,走在房间中,随后王泉举起左手,同时双脚微微踮起。王泉竟将他头顶上方镶嵌在房间“天花板”上的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摘了下来。
因为这些夜明珠颗颗有如拳头大小,颗颗都明亮如星月,以至若是站远些看王泉这一举动,竟颇有几分探手摘星的感觉。
当王泉将他头顶上方那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摘下捧在手中的同时,冷晴也走到了王泉的身边。
于是,就见左手捧着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王泉看向冷晴,如是认真地对冷晴叮嘱道:“冷姑娘,这道石门后是一个迷阵。与一般的迷阵不同,这个迷阵内有许多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机关、陷阱。时间太久,王泉都有些记不清一些机关、陷阱的具体位置了。
并且整个迷阵内部全然没有夜明珠照明,所以一会儿冷姑娘千万要跟紧王泉,莫要走丢了。当然了,只要冷姑娘跟着王泉手中捧着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亮走,到也不会走丢。若是万一冷姑娘不小心走岔了路,冷姑娘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王泉自会有办法找到冷姑娘的。”
王泉话音一落,冷晴就朝王泉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王泉。
于是,左手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王泉十分干脆地转身钻进了那道旋转石门后的一片漆黑中。冷晴随即紧跟而入。
这道旋转石门后的情况究竟复杂到了什么地步,冷晴是不知道的,因为正如王泉所言,这道石门之后。真是一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都没有!
除了走在冷晴前面的王泉手中捧着的那颗夜明珠在努力地散发出幽幽的柔和光华外,冷晴的四周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于从小就害怕黑暗的冷晴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王泉,你明知道牧文和你一样那么在意炎子明。你为什么还要剥夺了牧文照顾炎子明的权利?你不觉得你不让牧文去照顾炎子明的行为很自私吗?还是你觉得牧文没有你聪明,太过木讷照顾不好炎子明?”也许是为了驱散心中对于黑暗的恐惧,也许是真的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总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只听见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如此问到。
“冷姑娘此言差矣!王泉如此决定。并非王泉嫌弃牧文呆头呆脑,牧文只是性格有些木讷,人却并不呆笨。只是王泉觉得,相比于性格沉闷,不会自解愁苦,有什么事都闷在心中的牧文而言,王泉因为天性性格活泼,能更好地调节自身情绪、消化一切来自于外界痛苦,许多事情王泉都能一笑而过。
王泉做出此等决定,只是王泉觉得。与其让王泉和牧文两个人都呆在毒发的爷身边,都为爷而担心、痛苦、绝望,不如让王泉一人来承受这一切吧!至少这样,见不到爷,什么都不知道的牧文就不会为爷而感到痛苦、绝望了……
另外需要告诉冷姑娘的是,这个决定并非王泉一人的意思。在做出不再让牧文照顾毒发的爷这个决定的时候,王泉就向爷禀报过了,爷是同意王泉如此做的。爷与王泉一样,都不愿意看见牧文为爷而痛苦、绝望。”走在冷晴前方,左手捧着一颗夜明珠。上半身,尤其是面部被那颗夜明珠散发出的幽柔光华照射得有些诡异的王泉闻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如此回答了冷晴。
对于王泉的回答。冷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安静地跟着王泉的脚步朝前走。
其实冷晴并不是有多想知道王泉为什么不再让牧文去照顾毒发的炎子明,冷晴只是太害怕她四周的黑暗,想要找王泉说说话,分散一下她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就这样跟着唯一的光源——王泉走了一阵儿,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整个人都被黑暗所包围,浑身上下哪里都看不清的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个迷阵有多大?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这次冷晴的问题问完了许久,王泉都没有回答冷晴。
就在冷晴以为王泉没有听见她的提问,准备再问一次时,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却听见王泉那沉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当年建造这个地下暗室的时候,所有的图纸都是爷一手设计的,挖掘的工作则是牧文全权带人挖掘的,王泉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王泉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迷阵的具体大小,王泉只知道这个迷阵约莫有两到三个清心殿那么大。”
“你们在清心殿地下挖掘出这么大一个迷阵,就不怕清心殿会沉到地下来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当然了,这个问题是冷晴真的想知道答案的。
清心殿究竟有多重冷晴不知道,但冷晴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在清心殿地下挖掘出来的迷阵不符合承重力学的话,这里就随时都有可能轰的一声坍塌!
若是在清心殿的地面上也就罢了,在出事的那一刻,冷晴还是有机会逃出清心殿的。可现在冷晴是在清心殿地下!万一这些古人挖掘出的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冷晴就是想逃命都没地方逃啊!
不过显然冷晴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冷晴话音刚落,随即走在冷晴前方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王泉就用万分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冷晴:“自然不会!”
话音一转,就听得王泉十分认真地对冷晴解释道:“这个迷阵虽然庞大,但迷阵中许多地方的墙体上都埋有实心的铁柱,而每一根铁柱又均对应着清心殿内那些用来支撑清心殿殿顶重量的圆柱、以及清心殿每一面墙体的位置,因此冷姑娘根本无需担心清心殿会下沉。”
听了王泉的回答,冷晴那颗微悬的心算是放心下。
随即,沉浸在黑暗中的冷晴又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挖掘出这个迷阵的?挖掘出这么大一个迷阵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防止有人误闯进地下的暗室?”
冷晴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孜孜不倦地发问着。
“当初修建这个迷阵时,为了减小直接从清心殿开始挖掘而被发现的危险,牧文是带人从宫外朝宫内挖掘的。虽然如此反方向挖掘有些不好确定清心殿的位置,但因为有王泉在地面上与牧文用‘传音秘术’相互配合的原因,到也不是十分困难。
至于为何挖掘这个迷阵,的确有防止他人误闯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迷阵后面有一条直接通往宫墙之外的密道,而密道的出口就在距宫墙不远的都城中的一处民舍中。那间民舍也是最初开始挖掘密道的起点。
当初挖掘那条密道的时候,纯粹是因为时有不方便出宫之时,爷或者王泉、牧文可以经由这条密道出宫。但是因为密道的出口在宫墙之外,那间民舍又无人看守的缘故,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那间民舍并找到那条密道的出口进入密道之中,所以爷才吩咐挖掘了这个迷阵。
有这个完全漆黑,且遍布机关、陷阱的迷阵作为阻挡,无论外人从哪一端进入这里,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别说走出迷阵了,闯入者能否安全退出迷阵都是个问题。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密道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地方了。”走在冷晴前方的王泉对于冷晴的疑问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始终耐着性子认真仔细地回答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