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是一个爽快人,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把举起的帖子重新放在桌子上,用手压着,对苏婉茹直言不讳,我找她的目的:“我不想赫连决当世子。”
苏婉茹一愣,大概是想了千万种可能,我要什么开什么价,唯独没想到我会说不让赫连决当世子。
世间女子依附男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她们出生开始,无论是嫁人还是没嫁人,都希望自己父好,夫好,子好。
只有父好,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在婆家腰杆才能挺得直。
只有夫好,才能受别人的艳羡,日子过得美满。
只有子好,方能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不受蹉跎。
我不让赫连决当世子,苏婉茹显然不相信我:“我的耳朵最近不好使,是不是刚刚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我把手从帖子上拿起来,指向另外一边的肚兜:“婆母,你没有听错,我不想赫连决当世子,因为他的心上人,是我的妹妹,沈知意郡主的女儿,姜沁儿。”
苏婉茹一抖,直接脱口而出:“沈知意郡主的女儿,那是天之娇女,做皇子妃都绰绰有余,怎会看上赫连决?”
我知她不相信,示意她看我手指的肚兜:“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如此私密之物都送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苏婉茹走到桌前,嫌弃的拎起了肚兜,看了看,还是不相信的问我:“沈知意郡主的女儿,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知礼义廉耻,不可能随便把这些私密之物送人。”
“姜回,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你拿出了这证据,不值得让我相信你不想让赫连决当世子,你不想当世子夫人。”
我冲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婆母,你刚刚还规劝于我,按照我这个卑贱的身份,能嫁给赫连决以是高攀。”
“若是我的妹妹姜沁儿像她娘沈知意郡主一样,以后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沈知意爱慕我爹,在我爹拒绝她之后,我娘惨遭不幸,而后皇上赐婚于我爹,这一件事情哪怕过了十六年也不是秘密。
姜沁儿是沈知意的女儿,谁能用人头保证她不像她娘,为爱痴狂,想尽一切办法,嫁人,助自己的夫君一臂之力。
苏婉茹不敢去赌,也没那能耐去赌,别说她的家世,就是赫连侯府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镇国亲王府,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皇上。
苏婉茹一笑,把手中的肚兜往桌上一扔,对我和颜悦色:“我的好儿媳说的是,咱们女人啊,就是为了图一个安稳。”
“你不想大公子做世子,行,那你就和我一起,绝了大公子的世子之位,让大公子和你平平安安,相爱到老。”
谁要跟他平平安安,相爱到老?
我只不过要踩着他的身体,转变我的身份往上爬。
我把手一收,重新拿回帖子放在苏婉茹的手上,“婆母,我不想赫连决当世子,也希望婆婆把我当成儿媳对待,京城高门大户里谁请喝茶,看花,品酒,听说书,攒了什么局,还请婆母去的时候,带我去见识见识。”
“婆母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我跟婆母出去不是想得到什么,也不会惹是生非。”
“我只是想让京城高门大户的人都晓得,我是赫连决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婉茹拿着帖子,眼底深处一闪鄙视,她在鄙视我为情爱迷失了自己,变得如我的身份一样卑贱。
“你让我带你出去,不是让别人以为我喜爱你,大公子喜爱你,是想让姜沁儿知难而退吧!”
我浅浅一笑,大方承认:“什么都逃不过婆母的眼睛,我就是这个意思,谢谢婆母成全。”
苏婉茹自以为是的看透了我的内心,觉得我就是为爱痴狂,怕姜沁儿抢了丈夫的女人,让我的丈夫平庸,不做世子。
我们达成共识,苏婉茹拿了上雪先生的听课帖子,派人去接她的儿子回来,参加一个月之后上雪先生的讲课授学。
而后的每一天,凡是有高门大户,文武百官家,一些才女攒的局,苏婉茹能进的地方都带上了我,跟众人说:“这是我的大儿媳,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庶长女姜回,我家大儿赫连决很是欢喜她。”
“继母难做,我家大儿喜欢她,我这个做继母的,当然要带她出来见识见识,还请各位夫人们,多多包涵啊。”
女眷们都是正妻和嫡出小姐,她们除了眼红我这张脸之外,都懒得看我一眼,个个冲着苏婉茹呵呵一笑,算是给她面子。
我会时常听见这些名门贵女,高门贵妇们,讨论我:“赫连夫人,脑袋是不好使,一个庶出儿媳妇不够丢人现眼的,还带出来见人,怪不得赫连家会落魄,当家主母不行,还想怎么望门!”
“可不就是,瞧瞧那个叫姜回,那一张脸哦,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谁家正经人,长成那样。”
“还左都御史家的庶长女,姜无恙就因为有了她这个庶长女,在朝廷中走了十六年才到正二品左都御史。”
“就是就是,要不是有她这个污点存在,凭姜无恙的才学,办事的能力,镇国亲王府做后盾,皇上的信任,早就到一品大员了。”
听到她们这样说,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怎么说,切不可逞一时口舌之争,让别人有所防范,我们要记着,记在心头,回头得了机会,还回去便是。
连续一个多月不到,京城的高门大户女眷们都晓得赫连决爱我如珠如宝,拜托他的继母苏婉茹带我出来见识。
苏婉茹这个继母也是大气,对自己的继子儿媳视如己出,其贤惠程度堪比沈知意郡主。
我边安然快活接触着高门大户内宅的家眷们,边给赫连决亲自熬制不举汤药混在治疗他外伤的药给他喝。
赫连决从祠堂出来,比之前变得白些,身上的肉多些,下巴上的胡须都不长了,整个人多了几丝阴柔的美。
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享受着我的追捧,我的呵护,我的满心欢喜,对我越发的温柔。
温柔的洗漱穿戴整齐之后,借买笔墨纸砚见先生的名头,从我这里拿去一百两银子,离开了家。
我知道他拿了我的一百两银子,去找姜沁儿了。
在他看来和姜沁儿私会被我爹逮到也只不过是打了一顿,说明他只要牢牢的抓住姜沁儿和我就能掌控我爹和镇国亲王府。
我爹是天子近臣心腹,姜沁儿外祖父家是权倾朝野,两方只要共同助力他一个人,什么高中状元,都没有他这个捷径走的好。
姜沁儿这些时日在家里,因为沈知意给她灌药,造成了她出血,鲜血淌了两三天,差点把她淌了过去。
就算这样,沈知意为了颜面,也没有给她叫太医,硬生生的用名贵药材,把她的命给救回来,听说伤了根基,以后不好怀身孕。
姜沁儿恨她,怨她,与她反目,在姜府后宅里摔盆子摔碗,差点与她刀剑相向。
沈知意认为姜沁儿之所以跟赫连决干出不体面勾搭之事,皆是我这一只白眼狼推波助澜,精心算计。
就连姜沁儿爱上赫连决,非他不可,她也算在了我头上。
姜沁儿有多恨她,怨她,她就有多恨我,怨我,要毁掉我。
毁掉我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男人,她借高门贵妇云裳之手,弄了一场赏梅宴,邀请我和赫连家的四房夫人。
特地为我准备,针对我的茶水和点心混合一起吃下去,浑身发热,骨头发痒酥麻,想被人抚摸,想被人抱着,想脱衣裳。
我中了药,眼神迷离涣散,浑身没劲酥麻,被云裳身边的两个强壮的婆子拖进了房间里。
像扔破布一样,扔在了沈知意面前,她穿着华丽的袍子,带着漂亮的珠翠,像看脏东西似的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姜回,你无情,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无义,所以我给你找来三个男人,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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