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一皱,脱口问玄之:“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了,来找我做什么?”
玄之双手一摊,反问我:“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修道之人,又不会掐指会算!”
瞧着他明明在我面前掐指算,转瞬之间又不承认了,我撇了禾苗一眼。
禾苗立马上前,变成了我的嘴,对着玄之骂出口:“你这个臭道士,刚刚是谁在这里掐手指头,一副老子知道天下侍寝的样子?”
“现在又说自己不会掐指会算,合着孬话好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你在这里耍着别人好玩呗?”
玄之啧了一声,不气也不恼,张口回着禾苗:“你这个小苗苗,怎么这么凶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禾苗哼唧一声:“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天天嘴上没把门的,说话像放屁一样,前面说后面忘,惹人生厌。”
玄之被骂的连忙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下次我说话三思而讲,绝不像今天一样,噼里啪啦。”
“小禾苗,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福主,你也是,别跟我一般见识,当我说话在放屁。”
玄之最大的优点,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我对于他的恶意,通常他都会一笑了之化解,当不存在。
没事喜欢往我这里跑,我可不认为他真的把我当成趋害保命的吉祥物。
我笑道:“我倒想把你说的话当成放屁,可是你的屁放的太响太臭,让我无法忽略,来吧,告诉我凤九负怎么和揽月公主搞在一起来找我?”
“天机不可……”
我打断玄之,威胁他:“少跟我说天机不可泄露,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卖给凤九负?”
玄之声音戛然而止,瞬间妥协:“好吧好吧,我就冒着天机泄漏,天打雷劈,被祖师爷怪罪的风险,告诉你,他们两个怎么搞在一起。”
我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说。”
玄之清了清喉咙:“其实这个很简单,不用掐指会算,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夕夫人被叶小侯爷弄成了人彘扔在玄武大街上,她的兄长们得到消息在回来的路上,闹市纵马弄死了六个人,皇上惩罚他们,皇后去求情,皇上盛怒,拿掉皇后的六宫之权!”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没有六宫之权,等同于废后,在这紧要的关头,十七皇子已经死了,皇太子不可能再动,他动就是错,所以他只能趴在原地不动。”
“现在能帮助皇后的只有揽月公主,揽月公主就出宫,借用她姨娘案子的名义,找到了我师弟。”
我大惑不解:“她找到你师弟,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能让你师弟来找我?”
玄之用手点了一下我:“福主,瞧你就是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变得傻乎乎,脑子转了呢?”
“揽月公主找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之前做的事儿,不然他怎么不找我?”
我自己之前做的事?
我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儿?
我跟沈揽月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唯一的接触就是她伤害禾苗。
但我更倾向于她扒着凤家,想借着夕夫人之事,把我弄死替凤长宁报仇来讨好凤家?
玄之见我不语,站起身来,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谁让你半个多月从皇宫里出来之后,为了给你的小苗苗报仇转角就去了叶侯府?”
“谁又让你昨天没事儿跑到玄武大街上去,忘了一条街,买了一车子的东西,如此,怎么不让人怀疑?”
就这?
好吧!
我出现的的确挺巧合,让人怀疑也是正常,但是玄之不但尽掌我的行踪,对宫中的事情还了如指掌。
他这个修道之人,我可不觉得掐指会算就能算的如此细。
玄之像看见了我内心的想法,伸手再一次往我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一次比之前弹的还要重:“别在你的脑子里想我,我只是举一反三,用蛛丝马迹去分析。”
“你,学着点,别一天到晚觉得别人聪明一点就能掌控一切,我要是能掌控一切,灵源观又成为天下第一大观了,我师傅和师弟师妹们就不会远游修行去了。”
要不是我知道他师傅师弟师妹们去逃命,我就信了他所说的话了。
玄之挥手赶我,一点都没有男女大防,“行了行了,你的屋子是整个皇子府最暖和的地方,我也不想挪地方了,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儿,你去招呼我师弟和揽月公主吧!”
我眯着眼看他,他说完就不搭理我了,垂下手,炉子下面,扒拉出红薯,扔进了炭火盆里,又扒拉出一个包子,在火盆上面烤。
他旁若无人的样子,就跟我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盘似的。
禾苗见他把自己藏的吃的都扒拉出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叫了她一声,承诺回头给她买更多,她才高兴的跟我一起走。
我不知道沈揽月和凤九负什么时候到,就在前厅煮了红枣汤。
等一壶红枣汤煮好,还没有倒出来,开门的门房进来禀报凤九负和沈揽月上门拜访。
一个是嫡公主,一个是大理寺卿,我这个三皇子侧妃只能亲自去迎接。
凤九负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官袍,沈揽月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
男的如谪仙俊美,女的俊俏富贵,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
我扬起最虚伪的笑,迎接他们两个:“不知凤大人和揽月公主大驾光临,我有失远迎,还请两位莫要见怪。”
沈揽月下颚微抬:“三嫂嫂,本宫今日到你府上是给你送东西的,正好路上遇见凤大人就让他和本宫一起来了。”
玄之说她是为了自己的母后,为了夕夫人特地找了凤九负才到我这里来。
现在她说给我送东西,路上碰见凤九负,玄学失算了?
我浅浅一笑:“揽月公主送东西给我,那我可得好好看一看,也请凤大人帮我看一看,免得像前些日子,我的丫鬟明明是懂规矩的,越被人说不懂规矩。”
“打了手,打了脚,经过这半个拉月,还没好全,天一冷,她就手疼脚疼,干不了一点活。”
沈揽月嘴角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的目光看凤九负,仿佛在害怕他误会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凤九负神情未变,对我拱手,应下我的话:“三皇子侧妃莫要担心,揽月公主碰见我,邀我过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夕夫人被人伤害的案子,差不多能结了。”
凤九负:“叶小侯爷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但为了防止他替别人背锅,我还是把他下入大牢,严刑拷打。”
我拿着帕子的手往胸口上一抵:“凤大人,他都承认伤害了夕夫人,你还要把他下大牢,还要严刑拷打他。”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你的言行拷打引诱之下,回头按照你们引诱所说,不是叫澄清自己,而是叫屈打成招,冤枉他人。”
凤九负还没有张口,沈揽月就像一个小凶兽,替他张牙舞爪:“三嫂嫂,凤大人办案自有凤大人的一套,他担任大理寺卿这么多年,可没有冤枉任何一个人。”
“叶继宗是十五六岁,但是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一个废物突然间伤害人,还伤害对他如血亲般的娘亲,他不得不让人去怀疑,他是不是受到什么人蛊惑!”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些人趁此机会屈打成招,诬陷他人,原来不是,不是就好。”
沈揽月重重的点头:“当然不是了,好了,大理寺办案也不是你我女子能操心,现在你跟本宫去拿东西。”
送东西不搬下来,她让我跟她去拿东西,她是不知道我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还是想把我的孩子吓掉。
我挺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提醒沈揽月:“揽月公主,太医说怀有身孕的人,不易搬重物,我无法跟您去马车旁边拿东西。”
沈揽月扬起嘴角一笑:“没关系,你不能拿没关系,你跟我过去瞧瞧就行。”
“你的这个小丫鬟不用跟过来,别等会又不懂规矩,冲撞了本宫,本宫教训她,你又不识好。”
我说她不分青红皂白对禾苗下手,她转瞬之间又还回来说我不知好歹。
我就说嘛,皇宫里养出来的怎么会是小绵羊,怎么只会天真烂漫?
我向她微微屈膝:“那就有劳公主在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公主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揽月嘴角一扬:“好说,请!”
我抬脚向前走。
沈揽月一改和我说话的语调,声音甜甜的对凤九负道:“凤大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给我三嫂嫂看过礼物就回来!”
凤九负声音冷淡:“公主请!”
沈揽月快速的窜了过来,把我引到马车前,让我靠近马车,拉开车帘门。
我踮脚向里张望,瞳孔一紧,踉跄后退一步,故作惊呼:“尸体,揽月公主,你把皇上赐给三皇子的美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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