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吐着蛇信子的蛇,在空中直奔皇上。
皇上在高座之上脸色大变。
下面的文武百官,包括我爹在内,所有的人噌的一下子站起,直呼护驾护驾。
眼瞅着凶残的巨蛇就要碰触到皇上,千钧一发之际,下方的皇贵妃冲了出来,挡在了皇上面前。
凶残的巨蛇直接撞击到皇贵妃身上,犹如火树银花一般,消失在空中。
皇贵妃捂着被巨蛇撞到的地方,闷哼了一声,噗呲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发软,向地上倒去。
皇上连忙伸手抱住皇贵妃,大喊道:“来人,把贤妃拿下,叫太医!”
皇上话音落下,二皇子直接上前,一脚踹在怔怔望着自己的手,不敢自信,面色惨白的贤妃。
二皇子一个成年男人的脚力,揣在贤妃的身上,直接把她这个深宫妃嫔踹趴在地。
贤妃的儿子四皇子立马出来:“二皇兄……”
二皇子一个扭头,厉声斥喝:“来人,把这个企图谋害皇上罪妇压起来。”
四皇子吓得哆嗦了一下,立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因为讨好父皇而被宫中禁卫压了起来。
太医迅速的进来,给皇贵妃把脉,扎针。
过了好大一阵儿,稳住了皇贵妃。
太医向皇上禀报:“回禀皇上,娘娘心脉受到撞击,若是撞击在深上三分,必然把娘娘心脉撞断,娘娘会吐血而亡。”
“线下微臣已经稳住贵妃娘娘病情,贵妃娘娘吃药十天半月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皇上压了一口气,抱着皇贵妃挥手。
太医退下。
皇上招来太监宫女,让太监宫女把皇贵妃送回宫。
皇贵妃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之下,面若纸白退下了。
皇上锐利的眼神看向被压住的贤妃:“贤妃娘娘,你是要谋害朕吗?”
贤妃娘娘头上的簪子已经在被压之下落地了,漂亮的裙摆被踩在禁卫的脚下。
她的呼冤枉:“皇上,臣妾没有要谋害皇上,臣妾只想在这元宵佳节,给皇上献上火龙,祝大晋来年风调雨顺!”
皇上闻言冷哼一声:“火龙,贤妃,你拐刚刚那一条直奔阵命门的凶残吐着信子的蛇,叫火龙?”
贤妃浑身发抖:“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臣妾明明学的是火龙,怎么会变成了蛇?”
“是…是…是教臣妾的江湖玩把戏之人弄的鬼,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弄的鬼,请皇上明鉴,明鉴啊!”
贤妃害怕的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直呼冤枉,让皇上去查,去查江湖玩把戏的人。
皇上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死人。
贤妃根本就不敢抬头,把头磕在地上都磕出了血,死活不认,自己想谋害皇上。
皇上派人去查江湖玩把戏之人,来人去的很快,回来的时候抬了三具尸体。
三具走江湖玩把戏人的尸体,尸体脖子上都有勒痕,都是被勒死的,死亡时间,没有过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宴请开始之前,他们被勒死的,而且三具尸体是藏在贤妃的宫中的。
贤妃压根就不知道有三具尸体藏在自己宫中,她看着那三具尸体,听到禁卫的禀报,瞳孔一紧,身体一晃,直接撅了过去。
四皇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母妃昏倒在地,被皇上让凤九负拖到大理寺去,他自己也被叫到了大理寺。
好好的一场宴请,在皇上的盛怒之下无疾而终。
文武百官让他们的家眷们先走,他们三五成群,在后面慢慢走。
我和我爹带着禾苗莲姨银砾像另类一样,提着灯笼,慢慢的走在宫道上,听着其他人小声的议论:“皇上是真龙天子,贤妃娘娘太大胆,竟然弄一条毒蛇想刺杀皇上,其心可诛啊。”
“火花银树好看,火花银树里的巨龙更好看,但是是一条凶残的毒蛇,就不好看了。”
“四皇子,学业,能力,都还可以,我本以为……哎,这要查出来与四皇子没关系,还能保全四皇子,要是查出来有关系,贤妃和四皇子凶多吉少了。”
“皇上真龙天子洪福齐天,一些毒蛇,难以近身,就是贵妃娘娘,遭了罪呀!”
“是啊,是啊,今日若不是贵妃娘娘,怕是皇上要遭罪,贵妃娘娘千岁。”
我和我爹旁若无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对于其他文武百官讨论的,我们没有插任何话。
走出皇宫,快上马车的时候,我爹被人拦住了。
来人是贤妃的兄长,他在寒冷的正月里,满头大汗,向我爹拱手行礼:“姜大人,诸某人,恳请姜大人……”
我爹直接打断他:“诸大人,皇上今日宴请,你也在宴请之内,看清楚了贤妃做了什么!”
“皇上是真龙天子,贤妃却拿一条蛇来献技,还让这条蛇攻击皇上,此等大逆不道,铁板钉钉之事,本官无法去帮你们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你有这个时间恳请本官,不如出去找证据,找出贤妃娘娘被走江湖卖艺玩把戏的人给骗了,或者找出有人利用走江湖卖艺玩把戏的人陷害娘娘。”
诸大人不死心:“姜大人所言极是,这些我都会去查,只是贤妃娘娘和四皇子都是千金之躯,娇贵的很,进了大理寺,我怕……”
“所以恳请姜大人,能否去一趟大理寺……”
我爹神情冷淡,再一次拒绝:“诸大人,此案是皇上亲自交下来的,无论娘娘和四皇子是什么之躯,进了大理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本官是皇上的官,只听皇上的,你这种让本官去大理寺讨人情的事儿,本官做不出来,你另请高明,告辞……”
诸大人不死心的叫喊:“姜大人……”
我爹平静的问道:“你想让本官参你一本吗?”
诸大人声音戛然而止,慢慢的让出了位置。
我爹抬脚径自从他面前走过,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起来,我爹回到了家中,直接进书房,写了一本参书,参得是诸大人让他行个方便,让他去求凤九负照顾贤妃和四皇子之事。
我没有回三皇子府,就在姜府住下了,本以为今天可以消停一晚,不用见玄之。
没想到,我刚洗漱好,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准备叫禾苗睡觉的时候,玄之带着一身的冷气,翻窗进来了。
我瞧见他,眉头一皱:“玄之道长,你是狗皮膏药吗?我走哪你跟哪?”
玄之笑着对我拱手:“我不是狗皮膏药,我只是来向福主感叹一声,福主好手段。”
我假装没听懂他说什么:“什么好手段?”
玄之笑容不减:“还跟贫道装傻,贫道已经知晓贤妃娘娘因为一条蛇,被打入大理寺,一经查证,贤妃娘娘,就是谋害皇上罪名成立。”
“罪名一旦成立,贤妃娘娘的母家,四皇子,就算不死,也会边缘化,这京城怕是没他们的位置了。”
我眼睛一眨:“玄之道长,你说你一个出家人,是这么关心宫里做什么?”
“宫里发生那么屁大一点事,你在外面都闻到味儿,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这宫中全是你的人啊?”
玄之把手伸向我,会掐指会算的姿势:“福主,贫道修道小有所成,会掐指能算。”
“宫里发生了点事儿,都是贫道算出来,因为跟福主有关系,贫道格外算的仔细,如此而已。”
我想拆他的底,他就往我身上怼。
玄之啊玄之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头。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要抽手。
我早有料到一般,紧紧的握着,不让他抽。
玄之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笑嘻嘻的说道:“福主,虽说我是出家之人,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讲究,但终究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倒是不要紧,你,若是被人看见,就是有八张嘴,也无法向三皇子解释清楚啊。”
我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头,微微向后一掰。
玄之不敢硬抽,害怕弄伤了我,被我掰的嗷嗷直叫:“福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是小人!”
我一点都不在乎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我握着他的手指头问道:“玄之,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直接说吧,我能给的,我都给。”
玄之嘿嘿一笑:“福主,贫道就是觉得你是有福之人,跟着你以后能享福,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哎,凤九负跟着我身后来了……”
我心头一惊,扭头看向窗子。
玄之趁此机会,用力一抽手,把手抽了回去。
我手空空如也,把头又扭了回来,看着玄之甩着手指头,寒意凛然:“玄之,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目的跟在我身边,现在请你立刻马上滚。”
玄之甩手的动作一停:“我们之前相处的很愉快,你睡床,我打地铺,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谁跟他相处的很愉快,是他一厢情愿的愉快。
我一抬手指着窗子:“滚!”
玄之不气也不恼:“真凶。”
我静静的望着他。
玄之被我望得有点心虚:“好吧好吧,滚滚滚,我这就滚,滚去找我师弟。”
“对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从我师弟那里打听来告诉你!”
我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抬脚一步逼近他:“玄之道长,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你掐指能算,你就应该知道,贤妃娘娘想当皇后,想在元宵节让皇上知道他是真龙天子,她是真凰后命。”
“奈何玩脱了,把龙弄成了蛇,火凤凰还没有弄出来,就被压下打入大理寺了。”
贤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要做皇后位置的心思,更不该利用江湖的把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请人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再多的银子跟命比起来,别人还是要命的。
皇贵妃用命来威胁那些走江湖玩把戏的人,那些走江湖玩把戏的人就把原先弄好的火龙火凤凰,变成了一个凶猛无比的蛇,让贤妃玩出来,直逼皇上。
江湖把戏幻术,根本就没有什么实体,一切不过是障眼法,提前弄好的。
贤妃自以为学会了把戏,参加元宵佳节之时,把那些江湖玩把戏之人让人送出宫去。
没想到,皇贵妃之前是用命威胁他们,之后是让人把他们给杀了,再重新抬回贤妃宫中。
皇贵妃是后宫之主,她可操作的东西太多,别说弄三具尸体进来,就是弄三十具,只要她想都能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皇贵妃吐血,那就更简单了,嘴里放着一个小血包,拿捏住太一的把柄,太医自然向着她,
然后就变成了江湖把戏,一条腾空而起的凶残的蛇,是谋杀皇上而来,皇贵妃为救皇上,深受重伤。
贤妃的算计,变成了皇贵妃的一心为君。
皇上的心会向着谁,一目了然。
玄之盯着我,眼神平静而又深远:“皇贵妃此人,城府极深,擅忍气吞声,揣摩君心。”
“她与废除的皇后,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一年嫁给皇上的,在皇上登上大统之前,娘家也出了不少力。”
“而后论功行赏之际,她的娘家人主动向皇上请缨,远离京城朝堂,不在京中做官。”
“如此上道之人,皇上龙心大悦,册封她爹为江南省监督史正三品。”
“江南省自古是富足之地,江南省的正三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与他对视,暮然一笑:“意味着有钱。”
玄之重重的一点头:“对,皇贵妃母家的高明之处就是,让皇上知道他们家忠心耿耿,一心只为他,不是为了什么封侯拜相。”
“皇上见他们这么听话,不给他惹事,不给他搞事,自然而然高看一眼皇贵妃,对她好几分。”
“再加上皇贵妃此人也争气,从来不为自己家人谋得一官半职,有的时候,皇上册封她的侄儿,她百般推脱,觉得恩德太大。”
我眯着眼迟疑了一下:“你跟我说这些事是何用意?”
玄之嘴角轻扯:“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想要得到皇贵妃的信任,外人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你的丈夫三皇子沈青临娘亲还是被她杀掉的,虽然她解释不是她,你们维持着表面的互相利用,实则,她一边利用你,一边想着如何弄死你,你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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