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旧友重逢

    朱高炽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他正凝视着魔法地图，计划明日出行，勘察北方边陲的地形，以期赢得即将到来的战争。

    听见门外的喧嚣，他按捺不住好奇出门查看。

    这一看，竟让他遇见了一位故人。

    王弼带领大军归来，得知皇孙殿下在此，他急忙偕同将领们进城朝见。

    朱高炽对他有救命之恩，若非对方，他无法挥剑跨马成为领军统帅。即使战争并未打得尽善尽美，但王弼心中已了无遗憾，甚感欣慰。

    “参见皇孙殿下！”

    王弼下马行礼，姿态谦恭。

    “王帅，快快起身！”

    朱高炽听到熟悉的声音，脸上洋溢出笑容。

    “远途劳顿，速去歇息，稍后还有庆功宴！”

    吩咐侍从照料功臣，朱高炽的目光转向王弼身后沉默的李景隆。

    微弱的门灯映照在他脸上，胸甲上沾染着泥渍与斑驳的血迹，摘下头盔，发梢还挂着汗珠，仿佛刚从激战中脱身。

    “殿下，微臣李景隆参见殿下！”

    李景隆瞥见朱高炽的身影，顿时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虽多次随蓝玉出征，但他实战经验匮乏，平日多藏身帐篷，仅在打扫战场时才会露面。因此，他的模样与其他武将截然不同，皮肤白皙，显得稚嫩，不似身经百战之人。

    此番北行，王弼不再对他过度庇护，李景隆亲身经历了战场的残酷。

    此刻他跪地，整张脸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眼中布满血丝，肌肤干瘪，唇角裂开，渗出血痕。

    长途跋涉，风吹日晒，他的肤色黝黑了许多，昔日眉宇间的贵气也被磨砺得无影无踪。直至此刻，他才真正像个军人。

    “好！”

    见其变化，朱高炽微微颔首。李景隆虽历尽战场磨难，但也从中成长，这对他的未来将产生深远影响。

    “许久未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

    朱高炽笑着率先开口。

    “先起来，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孤，来，天凉，进屋详谈！”

    “微臣有许多话想对殿下诉说！”。

    李景隆吞咽了一口紧张的气息，缓慢地站起，尾随在了朱高炽的身后。

    “微臣听说王储已抵达北境之地，心中仿佛有了磐石般倚靠，恨不得生出双翼，直飞而来。殿下，您是否知晓，在那铁血沙场，您就是微臣唯一的灵魂灯塔！”

    见室内无人，李景隆抑制不住情感，泪水沿着沾满尘土的脸颊滑落，勾勒出两条清晰的轨迹。

    他这个出身富贵的公子，历经数月战火洗礼，心灵早已遭受重创，此刻几近崩溃边缘。

    “如今好了，殿下亲临，微臣的心如同浸入宁静之水，终于安定了下来。殿下，您是要征伐妖狼之地吧，愿随您一同前往……”

    朱高炽揉了揉眉心，不知李景隆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奉承，但至少他视自己为依靠，这点毋庸置疑。

    望着男子痛哭失声，他摆摆手示意：“罢了，不过是场战役，心中委屈便说出来。堂堂男儿，怎可这般涕泪交加，若被他人瞧见，还不知会如何嘲讽。来，坐下细谈。”

    李景隆松弛了身上的铁甲，微微俯身坐下。

    “微臣只是情感涌现，面对战场的惨烈，内心的压抑唯有以泪洗面。”

    “燕王已夺下蒙古人的粮草要塞，按理后续之战应无大碍，怎地到了微臣这里，却成了这般光景。”

    朱高炽皱紧眉头，继续追问。

    “殿下，您所见仅是冰山一角，那些战报上的寥寥数字，实则是无数英勇将士以生命换来的。”

    提及战事，李景隆的神色立刻严峻起来。

    “蒙古人在得知退路被截断后，开始了疯狂的自爆攻击，这种舍身忘死的战斗方式，竟让大明勇士们心生恐惧。”

    “殿下，您或许不知，这些蒙古人如狂魔一般，竟将火药缠在身上，战罢，我军清扫战场时，他们会引爆自身火药，与敌共亡！”

    “真是骇人听闻，殿下，您看，这胸口的伤痕便是如此得来！”

    李景隆说着，揭开铠甲内衬，右胸被锦绸紧紧裹住，周围还留有火药熏黑的痕迹。

    目睹如此重伤，朱高炽轻叹，战争似乎永远残酷无情，每个士兵的立场各异，催生出极端的战斗手段。

    父亲直捣敌巢虽奠定了胜局，但也激起了所有蒙古人的愤怒，当他们无处可退，唯有背水一战。

    “孤记得，这次北征不是带了许多火枪手吗？难道无法远程制衡？”

    按下心中的思绪，朱高炽对火器在战场上的作用充满好奇……

    "殿下，炽炎虽锐，但也暴露了我们的软肋。蒙古部族曾数次潜行接近，用火灵符点燃我们的烽炎储备，不仅火炎损失惨重，守护的战士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朱高炽闻言，沉入冥思，烽炎库的覆灭难以避免，他不禁忧虑，携带的炎雷大炮能否展现应有的威吓力量。

    "然而，殿下的火雷炮已显神威。蒙古铁骑众多，炮声一响，它们的战马惊惧，纷纷抛下骑士，自乱阵脚！"

    李景隆目光一亮，忆起了那一幕震撼的画面。

    "太好了！"

    朱高炽赞同地颔首，高丽全境以骑射着称，拥有炎雷大炮，无疑降低了攻伐的难度。

    "好了，快去净身更衣，稍后还有一场庆功宴，为你接风洗尘！"

    了解完状况，朱高炽示意李景隆可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