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香弥漫

    王霖皱眉走近门边，深夜来访，究竟有何变故？

    吱呀……

    门扉开启，门外之人瞬间愣住，面露紧张。他还没来得及敲门，门竟然自行打开了。

    “施主深夜造访，必有急事，大师命我请你进去。”王霖行礼道。他瞧此人约莫四十岁，面容憔悴，泪痕尚存，想必在这场妖兽侵袭中承受了极大的悲痛。

    那人迟疑片刻，答道：“多谢小兄弟，我确实有事要找大师帮忙。”随后，他谨慎地步入屋内。

    王霖随即关门跟进，可没走几步，无颜已从内室缓步而出，神情淡然庄重，身披淡红僧衣，仿佛佛陀自彼岸踏步而来。

    那人一见无颜，立刻跪下，“法师，我是松山村的张大力，有难事前来求助。”

    "多亏法师出手相助，其实我所讲的事情，就连我自己都满腹疑虑。"张大力话至中途，稍作停顿，重新整理思绪。

    "尽管说出来吧。"无颜平静回应。

    张大力过了片刻，才咬牙切齿地继续："前些时日，村里安宁如常，别说像人类的怪物，就连凶猛的野兽都不曾出现。可昨天午后，妖兽突然大批降临，它们闯入村子，并未立即攻击，只是四处搜寻，一家家地排查。直至最后无果，它们才狂性大发，打算将我们聚拢来发泄怒火。"

    讲到这里，张大力又是一顿，下面要讲的才是关键。

    无颜和王霖闻言，面色皆变得严峻，显见这些妖兽来此并非偶然，必定是某种事物引诱了它们。"接着呢？"王霖问。

    张大力犹豫了一下，答道："妖怪出现前，我去林中砍柴，无意间闻到村边古井飘出的香气。那井位于村子边缘的松林内。起初我并未在意，但那香气弥漫得如此广泛，连耕田归来的人也提及那天闻到了奇特的气味。我想，只有我知道那香气源自井中。那香气出现和消失只在瞬息之间，可没过多久，妖兽就来了。"

    提到妖兽，张大力心有余悸，声音不由得颤抖。

    "你的意思是，那些妖兽是为了追踪那股异香而来？"无颜认真地说，他觉得此事恐怕不简单。

    "法师，我也是这么猜测，但不敢肯定。我思量着，若是因那异香所致，往后或许还会引来更多的妖兽。而那时，法师你们可能已经离开，那我们岂不是面临灭顶之灾？所以我鼓起勇气来向法师求助。"张大力说完再次下跪，如果他说的是实情，无颜他们离去后，妖兽再来袭，他将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在这次袭击中，他已经失去了挚爱，他不愿再看到其他人遭受同样的悲剧。

    "这样吧，你带我们去那个井边瞧瞧，若有妖兽追寻之物，贫僧自会设法收服。"见张大力无法提供更多线索，无颜如此提议，至少能让张大力暂时安心。

    "多谢大师指点。"张大力答道："现在就去，还是等到明日？"

    "现在就出发吧。"

    "大师，我能一同前往吗？"王霖开口询问。虽是深夜，但有无颜在身边，他觉得并无大碍。这种充满神秘的事物，他也想亲自见识一下。

    "一起去吧。"无颜对他点头示意。

    张大力转身开门外出，无颜和王霖紧随其后。

    夜晚，天空晴朗，星河璀璨，皎洁的月光高挂天际，洒下万丈光芒，照亮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法师，那古井就在那边的松林深处。"跨过小桥，穿越了几片村边的田野，张大力指向农田之外那片幽深苍老的松林。

    实际上，这片松林与村庄仅由几片稻田相隔，几乎与村庄融为一体，村内还零星点缀着不少松树。从某个角度来看，村庄仿佛坐落在松林的怀抱之中。难怪那些怪兽没有直接闯入松林，而是选择了进入村庄搜寻。

    ……一阵风拂过，带起路边荆棘丛的沙沙声。接近松林，松涛阵阵，伴随着松香，本该让人舒畅，但在月光与黑夜的交织下，却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路边，黑暗中昆虫和鸟类的低语让王霖心中不安，他不安地环顾四周，总感觉黑暗中潜藏着什么。

    张大力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王霖则紧随其后，努力跟上无颜。在黑暗中，一双直立的眼睛突然显现，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黑红光芒，没有一点白色。那双眼睛毫无感情波动，扫视了一下周围便消失了。

    三人踏入松林的脚步变得模糊，张大力的眼神瞬间迷离，只是一味地加速前行，最后甚至跑了起来，恨不得一步跨到古井边。王霖则开始昏昏欲睡，周围的松树在他眼中似乎在旋转，天空中的月亮也变得多个，都在催促他进入梦境。无颜只是微微皱眉，伸出手抓住即使被提在手里仍在奔跑的张大力，他的目光在四周搜索。

    无颜的步伐也开始明显慌乱，他试图引出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片刻后，王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无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了他，此刻，无颜的双手都被占据了，一手提着失去意识却仍不停奔跑的张大力，一手提着眼皮低垂、虚弱无力的王霖。

    “观世音菩萨，深入般若波罗蜜，照见五蕴皆空，超越一切苦难。”无颜一边寻找，一边轻声诵读《心经》。“心经”全称为《大乘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佛教深奥的经典，蕴含着无法估量的力量。

    时间流逝，无颜的步伐越来越虚浮，行进路线也偏离了。“心经”的诵读也进入尾声：“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最强的咒语，最明亮的咒语，至高无上的咒语，无可比拟的咒语。”

    黑暗中的潜伏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它知道面前的僧人有着非凡的能力，于是制造幻象，试图消磨他的意志，同时让那两人成为他的负担，等待他心智松懈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唰的一声，无颜身后的黑暗中，一个微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利爪带着刺眼的白光猛然朝无颜的头顶抓去。

    毫无疑问，一旦被这利爪击中，即使是坚硬的岩石也会瞬间破碎！

    然而，无颜正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突然转变，不再低沉地吟诵《心经》的最后一句，而是以洪亮激昂的声音诵出：“能消除一切痛苦，真实不虚！吒！！”刹那间，无颜身上佛光大盛，仿佛有无数仙佛在虚空中环绕着他。

    "哎哟……"一声痛苦的尖叫刺破宁静，空中的巨大爪影瞬间消散。一团黑影从虚无中坠落，重重地摔在无颜面前。

    无颜一声低喝，张大力和王霖瞬间从恍惚中惊醒，迷茫的眼神转为警觉，喘息间心有余悸。若非无颜在旁，他们恐怕连自己的死亡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