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狐明共练

    四人一路谈笑风生，笑声驱散了旅程的疲惫和对未知的彷徨。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他们穿越一片开阔的草地，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跋山涉水。草地的尽头，一条清澈的小溪自北向南流淌，如同白玉般的丝带穿越山野。溪中肥美的鱼儿穿梭，水草轻轻摇曳。

    "好了，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难得遇到一条小溪，你们可以去洗个澡，这几天流了不少汗呢。"无颜停下脚步，望着缓缓下沉的夕阳说。

    "太好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总算能洗个澡了。"王霖兴奋地回答。

    龙仙也欢呼雀跃，连续几天在烈日下赶路，她早已不堪重负，每次闻到身上的气味都会皱起眉头。

    只是环顾四周，只有她一个女孩，要在荒郊野外独自去陌生的溪流洗澡，想想就让她感到害怕。她瞥了一眼王霖，脸上既害羞又纠结。

    狐明倒是满不在乎，他知道无颜大师这么做一定是为这两个年轻人考虑，他自己都不觉得这段路有多累，大师肯定也不会。不过既然大师说了要休息，那就休息吧，毕竟现在他寄人篱下，也猜不透大师的心思。

    反抗的想法，狐明已经不再有，除了乖乖听话，他找不到其他办法从大师那里得到反血果。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接受吧。狐明被王霖拉去溪边一起洗澡。

    溪水清澈见底，水深仅及腰部，他们在一块满是石头的河段舒适地洗了半个时辰。

    王霖回来后，发现龙仙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似乎有话要说但又难以启齿。

    "龙妹妹，你在干嘛呢？太阳快下山了，再不去就只能等到天黑了。"王霖问道。

    "那个，我..."龙仙的小脸涨得通红，说不出口。

    "她是害怕啊，一个女孩子在这种荒郊野外怎么可能独自洗澡呢！"狐明瞪了王霖一眼，解释道。

    龙仙听了，脸色更加绯红，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让狐明变回原形陪你去吧，反正他是一只黑狐狸，不用害羞。"王霖爽朗地说。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龙仙已经知道狐明并非人类，而是一只狐狸。虽然起初她很害怕，每次见到狐明都显得不自在，但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甚至主动要求看狐明的原形。

    当然，魅力四溢的少女的要求，很少有人能抗拒，就连狐狸也不例外。龙仙初见狐明的真实面貌，都不禁惊叹其娇俏。这让狐明一阵尴尬……

    "霖，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听见王霖提出要狐明陪她沐浴，龙仙立刻面带愠色。

    若狐明仅是一只寻常的狐狸，倒也罢了。可这些天，狐明常以人形示人，即便变回原形，龙仙在洗浴时也会想起这是个"人"，只是形态不同而已。

    "你是傻吗？"狐明也看不下去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子的智力底线如此令人担忧？

    目睹两人的反应，王霖一脸无辜地问："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样？"

    "行了，龙仙姑娘。我们俩陪你去吧，那儿有个隐蔽的小溪，我们在外面等你，有事你就叫我们。"狐明接着说："我陪你去，我自己都觉得不合适，让这小子陪你，我更不放心！"说着，狐明莫名其妙地瞥了王霖一眼。

    王霖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感觉如此错综复杂。

    龙仙脸颊微红，思考片刻，只好答应。在这荒僻之地，无人陪伴确实不妥，但也不能随便让人陪同。狐明的提议算是最佳方案了。

    稍后，龙仙前往那隐秘的溪流沐浴。

    王霖和狐明则躲藏在不远处的巨大岩石之后，尽管周围宁静开阔，但在这样的荒野之中，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什么。

    这几日有无颜在旁，虽然林中时常有动静，却没有任何胆敢冒头拦路。王霖认为是无颜的存在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生物。

    此刻他们在上游，无颜独自去了下游，王霖内心略感紧张。

    "黑狐，我们来切磋一下吧，我觉得这几天我又有所提升。"王霖望着狐明，忽然提议。

    实际上，这些天赶路途中，王霖每晚入睡前都会全神贯注地思考如何进入脑海中的泥丸宫。那次虽只经历了寻常草木与小虫的一生，但自那以后，王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显着增强。

    通过每晚修炼《慈悲手》，他感觉自己进步显着，于是每晚都尝试突破泥丸宫。

    终于在昨夜，他再次踏入了识海，这次《万灵图》依然以灰调为主，却生动逼真，图中的火鸟、玄龟似乎都在凝视着王霖，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

    之前因王霖融入而变得空洞的四周，现在多了一圈彩色区域，上面仍是些不起眼的植物和动物。王霖再次与其融为一体，重历那些无意识的生命历程，他的本体在月色下微微发光。

    无颜微微皱眉，看着陷入沉思的王霖。

    "有意思，竟敢向我发起挑战，想活动筋骨就直说，我乐意奉陪！"狐明听到王霖要和他对练，嘴角挂着冷笑应战。

    王霖站定，右手握拳贴腰，左手手掌遥对狐明，宣布："我要开始了。"

    "那就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所谓提升。"狐明淡淡地说。说实话，他对王霖的进步并不在意，一个初涉修行的凡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挑战他呢？

    "待会儿得找个怎样的角度让他躺下才好呢？"狐明心中暗自玩味地想着。

    看到狐明的轻视，王霖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想："大师前几天就说，我的实力已接近后天初期了。昨晚又修炼了《万灵图》，你现在虽封印了大部分力量，但还能傲视我吗？"

    两人都在心底琢磨着，该如何让对方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倒下。

    远方飘来一阵微风，卷起地上稀疏的落叶。

    王霖动了，作为修行界的新秀，他理所当然地先发制人。

    王霖猛蹬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狐明，右拳笔直地向狐明心窝袭去。

    狐明却不躲不闪，仅伸出右手轻松地迎了上去，他要让这个年轻人明白挑战他的严重后果。

    但他小看了王霖的成长，《万灵图》在王霖的识海中是个谜，与王霖融为一体后，不仅让他体验到万物的一生，还转化为最原始的精神力滋养王霖，使他的灵魂更加凝实。

    精神力的增强不仅让王霖更加精神焕发，也使他对力量的掌控更为娴熟。

    "砰"的一声，王霖的身体在触及狐明右手的刹那被稳稳挡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王霖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看似瘦弱的狐明竟有这般力量，这还是在妖力大部分被封印的情况下。

    狐明也略感诧异，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抵挡不住，这小子非比寻常。

    "不错嘛，小子。"狐明戏谑道。

    "哼，多谢夸奖。"王霖冷哼一声。

    初次攻击无果，王霖左手直接拍出。狐明低头，同时抓住王霖右拳的手向侧边一拉。

    王霖脚步一乱，差点摔倒，但他立刻稳住身形，右脚抬起向狐明腹部撞去。

    狐明再次惊讶，这小子的反应速度相当快，但他依旧没把王霖放在眼里。

    只见他松开王霖的手，双手在王霖踢出的膝盖上一按，身体凌空而起，然后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优雅落地。

    "哼，继续。"落地后，狐明邪气地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朝王霖勾了勾。

    王霖满眼钦佩，尽管如今他的体能已远超从前，力量甚至能与被封印的化形妖狐明一较高下。然而，这种轻盈的身法却是他望尘莫及的。毕竟修习的时间尚短，连《慈悲手》的第一章都未曾掌握，更别提那些灵动的闪转腾挪了。

    即使狐明的身法再快，王霖自信加倍也难敌其锋芒。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不容许他认输，再次挺身而出，施展《慈悲手》的招式，或是锁喉，或是碎胸，或是击打要害。

    然而，狐明总能巧妙地避开，随即反击。他们偶尔会硬碰硬，双拳相撞，两人的身躯都会因反震之力而退后。

    王霖每次都多退几步，但这并不妨碍他，即使屡战屡败，他仍能迅速重振旗鼓，再次发起攻击。

    尽管王霖无法像狐明那样凌空飞跃，但他的坚韧仿佛成了本能，让他屹立不倒。

    一次，狐明跃起猛踹，王霖却在连连后退后稳住身形，如同磁铁般与大地紧密相连，始终不倒。

    还有那次，狐明单手撑地，双腿在空中连环踢向王霖的肩头，王霖虽如风中摇曳的草木，但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曾落地。

    “这小子真是古怪，力量与我不相上下，招式也不够灵活，但他的坚韧却令人难以置信。就像那个讨厌的不倒翁，无论从哪个角度攻击，都无法让他倒下。”狐明皱眉思索着。

    “再来！”王霖抖落衣上的尘土，坚定地说。

    正当王霖蓄势待发，准备向飘逸站立在巨石上的狐明发起新一轮挑战时，一声尖叫打破了他们的专注。

    两人立刻警觉，王霖奔向巨石背后，狐明则轻点足尖，跃至十几米外的另一块巨石，几次借力，优雅地站定。

    微风拂动狐明的黑袍，配上他无白的眼眸和邪魅的面庞，连秋风也为之倾倒。

    然而，狐明的脸色却冷峻如冰，怒火中烧。在巨石后面，一条深黑色的巨蟒，粗如水桶，正用足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仅露出头部在水面的龙仙。

    龙仙面色惨白，一边本能地后退，一边惊恐地尖叫，甚至忘了呼救。

    巨蟒紧随其后，它那未知的身躯在长河中隐匿，搅动着河水，使人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龙仙妹妹！！”王霖终于绕过巨石，来到河边。

    狐明落在巨石上，姿态轻盈，那石头比巨蟒的位置更高，因此它并未立即察觉到早已抵达的狐明。

    王霖见巨蟒朝自己投来目光，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前行的身体瞬间放缓，他直面巨蟒，心中充满了恐惧。

    然而，龙仙还在水里，王霖无法抛下她独自面对巨蟒的威胁。

    巨蟒瞥过王霖，目光又转回龙仙，此刻她已退至湖边，随时可以脱险，但巨蟒的凝视让她无力上岸。

    巨蟒仿佛锁定龙仙为猎物，双目凶光毕露，大嘴猛然张开，疾速向龙仙扑去，龙仙惊恐尖叫，面色惨白，紧闭双眼，似已接受命运。

    “卑微的妖兽，休想放肆！”狐明见龙仙危在旦夕，怒喝一声。

    话音未落，狐明纵身一跃，凌空飞起，双足直击巨蟒的头部。

    巨蟒没想到除了近处的诱人人类，巨石之上还有个实力强劲的存在。狐明的突袭让它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巨蟒被踢得倒退数步，痛苦嘶吼，盯着空中翻滚后稳稳落在巨石上的狐明，眼神闪烁不定，无法判断对方的实力，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而狐明踢中巨蟒的同时，王霖压制住恐惧，奔向龙仙，不顾男女之防，伸手将惊魂未定的她抱起，疾步向外逃离。

    巨蟒发出咆哮，时而怒视着救走龙仙的王霖，时而又抬头警觉地注视着巨石上镇定自若的狐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抉择。

    若继续追击王霖，高处的狐明必然不会放过再次攻击的机会，那股疼痛至今仍令它心有余悸。若与巨石上的狐明较量，它也并无必胜把握，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霖带着龙仙离开，发出阵阵嘶吼，与狐明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