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的骑兵几乎全部是轻骑兵,尽管由于人数众多有些拖慢了速度,但还是在中午之前抵达了历阳城外。
不出庞孟虬所料,在大股骑兵抵达城外之后,魏军骑兵便开始沿着壕沟开始绕城,并且拿起弓箭开始向城墙上的宋军开始射击。
骑在战马上的魏军凭借着战马的速度,射出的箭矢威力极大,好似卷着狂风一般,射到城墙上时竟能钉出一个深坑,不用很大的力气恐怕连拔都很难拔出来。
不过好在城墙上的宋军都被颜师伯特地安排了双层的甲胄,弓矢射到身上最多只能将第一层甲胄击穿,很少有箭矢能够威胁到宋军弓箭手的性命。反倒是宋军居高临下,又碰上魏军只穿了皮甲,虽然命中率委实低了一些,但到底是造成了不少杀伤。
下面正在指挥的窟坏公看的一头雾水,这宋军是开了挂吗?怎么防御力这么强,根本打都打不穿。
可正当他在心里默默骂娘时,战马突然一个踉跄将他和周围的几名骑兵一起栽了入深坑之中。
而那个深坑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里面装满了铁蒺藜和竹签,掉进去的骑兵顿时被摔的人仰马翻,倒霉的直接被铁蒺藜和竹签给扎成了筛子,还被后面掉下来的骑兵摔成肉泥。窟坏公本人也是摔的不轻,所幸眼前先掉下去的骑兵为他垫了背,才不至于被那些竹签刺穿身体。
窟坏公刚刚想要喘口气,却发现又一名骑兵刹不住战马,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背上。
“不要,啊啊啊……”
窟坏公惨叫一声,他感觉自己背部的骨头被这一人一马给压成了齑粉。
“天杀的宋人,良心被狗吃了,想出这么阴间的招数!”窟坏公感受着背部传来的剧痛,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非止是窟坏公自己这边,宋军起码在这里挖上了数十个这样的大坑,并且做好了隐蔽工作。更要命的是魏军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城墙上的宋军弓箭手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坑,以至于前方有人摔进了坑里后面的人还没有发现,直直的就摔了进去。
而且由于魏军骑兵在不断的移动,有些士卒即使发现了前方的情况也来不及反应,不一会一个不大的坑里就填满了七八名魏军士卒。
“颜将军,你这心也太黑了,这种恶心招数你怎么想出来的?”庞孟虬看着城下被摔的人仰马翻的魏军,哭笑不得的对颜师伯问道。
“兵不厌诈嘛。”颜师伯坏笑着说道。
“擂鼓,趁现在魏军惊慌失措,通知下面埋伏好的士卒从暗门杀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颜师伯对着身旁士卒命令道。
此时城门外的魏军骑兵见到主帅和众多士卒摔了进去,赶紧停下战马,下去援救。可却忽得听到城中鼓声大作,众人望向城门,却见得部分城墙垮塌,露出了隐藏的暗门,大股宋军从暗门里涌了出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此时的魏军正忙着救人,上万人堵的水泄不通,战马反而成了他们行动的阻碍,魏军只好从马上下来,结成阵型应对宋军的冲击,其余人再前去营救那些掉进深坑的魏军。
两军相交,魏军身上只有皮甲,又不善步战,顿时便被全副武装的宋军杀的连连败退,而他们之前的马匹被喊杀声惊的长嘶不止,开始不停的躁动,不断有周围的士卒被马匹踢伤,人喊马嘶。
而随着宋军不断前进,那些马匹已经近乎癫狂,开始没有目标的乱撞。而宋军见到这种情况,一面向前继续掩杀,一面开始有意识的将马匹往魏军的方向驱赶,从而引发更大规模的混乱。
后方的士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抢在宋军杀到眼前之前将摔在坑里的主帅窟坏公给救了出来,此时的他一脸狼狈,头发被扯断了一大把,一身的铠甲也在巨大的压力下变了形。
“将军,您还好吗?”士卒怯生生的问道。
“好个屁,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好吗?”窟坏公骂骂咧咧的说道,突然感觉自己屁股上一股剧痛传来,他赶紧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根细长的杆子,他用力一拔,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摔下去时被一根竹签刺中了屁股,而他的屁股上顿时血流如注。根本是连止都止不住。
“嘶,哎呦我的屁股呦。天杀的宋人,等我回去非把你们全部活剥了不可!”窟坏公又痛又气,这不仅是让他惨败了一场还在众人的面彻底社死了一回。
“将军,眼下不仅是宋人设置的坑,宋军现在还趁咱们军中大乱,从暗门那里派出了千余规模的宋军往咱们这边猛攻,宋人甲胄齐全,咱们这边的马匹不仅阻碍了行进,还被宋军驱赶过来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咱们留在此处讨不到便宜,要不撤吧。”士卒有些小心的说道,因为他着实怕窟坏公冲动继续发动进攻。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或许是剧痛的作用下,也或许是心疼骑兵的损失。窟坏公冷静了下来,对着士卒吩咐道。
“让阿杨带着一千士卒堵住宋军,其余士卒全部撤回去。”窟坏公忍着剧痛吩咐道。
“那,那些马匹呢,咱们这么仓促,恐怕撤不走多少马匹,如果杀恐怕一时间也杀不完。留给宋人的话……”
“不要管,把士卒撤出来是正经,咱们到时候把城池攻下来宋军也留不住这些战马。”窟坏公摆了摆手说道。他清楚再留下来恐怕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是造成的士气损失也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军令既下,前线拼命的魏军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在指挥下有序的向后方开始撤退,只是那些留下来殿后的魏军士卒就倒了血霉,在阵型齐整,甲胄齐全的宋军面前战场变成了宋军单方面的屠杀,但是在窟坏公亲信阿杨的指挥下还是勉强挡住了宋军的进攻,直到阿杨本人战死,魏军才开始渐渐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