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夏王,皇上现在正在策问考场里面监考呢,说了没有他的亲令不许任何人进来。”士卒苦笑着说道。
“什么考试需要考这么久?”刘义恭有些急切又有些不解问道。
“这,江夏王,这小人就有些不知道了,这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呐。”士卒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罢了罢了,你且快些让开便是,耽误了军机要务你可担待不起。”刘义恭不耐的说道。
“江夏王,这皇上有旨意,大王您还是不要让小人为难了。”士卒有些为难,却又不好直接驱赶这位朝廷重臣。
“让开,让开。”刘义恭见状也不想等待,准备直接强闯,却看见听到动静的萧思话从考场中走了过来。
“江夏王,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还需要强闯考场,什么急事不可以等会再说么?”萧思话不解的问道。
“老萧,你且先让我进去,真是有军机要务,否则本王也不会如此失态。”刘义恭皱着眉头道。
“好吧,你们放江夏王进来吧,出了事我来担待。”萧思话抬手示意道。
士卒听到这话不敢怠慢,赶紧将刘义恭放了进去。
“出了什么事了?”萧思话走到刘义恭的身边,沉声问道。
尽管他与刘义恭向来不和,但是相处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所以一反常态的靠了过去问道。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刘义恭摇着头叹息道。
“那益州刺史朱修之报告说北魏境内的秦州那边发生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还向他派了信使请求增援。”
“那有什么,鲜卑人不干人事,三天两头造反的事情多了,前几年不是还有那个盖吴起义么?咱们不也都见怪不怪了。”
刘义恭话还没说完,萧思话就打断道。
“等等,那朱修之不会出兵了吧?”萧思话一拍脑袋,不可思议的说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急什么?”刘义恭无语的摇头道。
“他不仅出了兵,还直接拿出了一半守军去增援。”
“什么?一半守军?那里不就只有区区两万兵马吗?万一有个闪失益州不要了是不是?而且私自出兵,他朱修之莫不是想要谋反不成?”萧思话听到这话顿时目瞪口呆。
“益州这边倒暂时不用担心,信是从荆州那边由宗悫发过来的,他说他为保证益州安全从自己这边调了一万兵马过去,来填补益州的空缺。”刘义恭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继续说道。
“那倒还好,但是这说到底也是私自动了兵马。”萧思话摇了摇头道。
“但他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荆州到书信到这边都过去了好几日了,真要一个来回过来再同意他出兵,万一那边真出了事益州没了谁来担责?”刘义恭反问道。
“是啊,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宗悫没有糊涂,不然事态最后不晓得会有多严重。这朱修之也真是的,根本不顾朝廷现在需要休养生息,厉行改革的国策,擅自出兵。”萧思话点了点头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策问考场外,却看见天色已晚,明月当空,巢尚之还在座中答题。而刘寒则亲自为他掌灯,立在了一旁。
二位宰相见到这个景象,不敢直接闯入,只是吩咐了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
此时的刘寒掌着灯,看着巢尚之的卷子出神,冷不防被侍卫拍了一下差点吓了一大跳。
“什么事?”刘寒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了一旁的何尚之,扭头问道。
“陛下,二位宰相有要事相见,您看?”士卒拱手答道。
刘寒抬头看向了门口两位心急如焚的宰相,知道出了大事,吩咐了何尚之给巢尚之掌好灯后就朝着两位宰相走去。
走出门外,不等刘寒反应,刘义恭直接将那封信塞到了刘寒手上,对着他正色说道。
“陛下,您看看,这朱修之真是无法无天了!”
刘寒拆开信件,仔细的阅读起了信上的内容,很快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反应并没有向刘义恭、萧思话二人那么剧烈。
“乱弹琴。”刘寒摇了摇头,收起了信件说道。
“朝廷现在急需要改革,恢复国力,怎么能擅自动兵戈,与北魏开战。”
“陛下,臣以为这不是什么擅自出兵的问题,这已经是谋反了。”刘义恭忿忿不平的说道。
“臣也以为江夏王所言不差,这种风气一旦不止住,那些封疆大吏以后还得了?到时候个个拥兵自重,不用魏国打过来咱们,咱们自己恐怕内部就反了。”萧思话也跟着附和道。
“有这么严重么?”刘寒看着难得如此团结的两位宰相,思索了一会后答道。
“朱修之不经过朝廷的命令就擅自出兵。确实有罪不假。但他到底也是为了朝廷。倘若他不出兵,岂不是寒了秦州百姓和天下心向我大宋的百姓之心?”
“你们说他是形同谋反,可是天下哪里有人会去为了拯救百姓而去谋反的。”刘寒反问道。
“这……”二人听了刘寒的话顿时哑然。
“可是这种事情一旦多起来,朝廷肯定会乱了套的。”萧思话摇头道。
“朕没说他做的对,朕最后还是会处罚他的,但是功是功,过是过。咱们要分得清是非。”
“而且现在难不成要直接砍了他不成,那样恐怕才会真的把人家给逼反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只能顺着他继续做下去。”刘寒喟然叹道。
“这样吧,会试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改卷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没有官职的儒生吧。你们把这件事情情况总结一下,明天朝会之上咱们召集众臣商讨。”
刘义恭和萧思话二人对视一眼,也明白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纷纷拱手,轰然散去。
而也就是在此时,巢尚之终于写完了题目,将卷纸交了上去,在当下卷纸的那一刻,透过门口看到了刘寒和几位满脸愁容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