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疼这个孩子

    张婉婷在这一刻紧紧握住了拳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问道：“院长，我想问一下，这个孩子已经十岁了，为什么会来到孤儿院？”

    院长看着两人渴望知晓真相的眼神，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当时这个孩子在街上遭遇了车祸。他被送到医院后，我们才发现他是个孤儿，我便把他带回了孤儿院。”

    听到这些，张婉婷和张思琪的心头都是一紧。张婉婷的手再次用力握紧，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她的情绪中既有后悔也有惋惜。

    院长继续说道：“这孩子应该是在外流浪的，那段时间一直在网吧过夜，通过给那里的年轻人跑腿来赚一些微薄的生活费。”

    这时，张思琪带着疑问的口吻说：“那种充满烟雾和污浊空气的网吧，他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

    尽管院长心中有些不悦，但她还是用一种平和的语调对张思琪说：“张医生，你自幼生活在富裕之中，衣食无忧，可能很难理解那些贫困孩子的艰难处境。”

    “当一个孩子连基本的食物都难以获得时，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食物。他们没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没有机会享受童年的娱乐时光，甚至在生病时也不敢寻求帮助，更不用说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院长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虽然我们下海市的冬天并不寒冷，但寒风依旧刺骨，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外面是无法找到一处温暖的避难所来度过寒冷夜晚的。”

    这时，张思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为什么会问出那样显得自己无知的问题？她连忙向院长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情况是这样，我太不应该了。”

    院长以一种近于平淡的声音回应道：“张医生，我希望你以后在孩子们面前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只是希望能为那个孩子解释清楚，让你明白他们的困境。”

    张婉婷此时也开口说道：“抱歉，院长，我回家后会好好管教一下我妹妹。小时候对她的宠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现在能去看望一下孩子们吗？”

    院长回过神来，面带微笑地回应：“当然可以，张小姐。现在就去看看吧，看到你带来这么多礼物，孩子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她们穿过客厅来到后院，院长手中提着的玩具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目光，他们欢快地跑了过来。

    院长温和地指示一些年纪稍大的孩子拿着玩具去分发。

    这些孩子接过玩具后便开始逐一分发给其他小朋友，但他们特意从众多玩具中挑选出一件最好的放在了一旁，而且那个地方已经摆放了许多崭新的玩具。

    当有一个孩子伸手想要拿那件被挑选出来的玩具时，几个男孩立刻阻止道：“不准拿那个玩具，那是留给子墨哥哥的。”

    刚要拿那个玩具的男孩儿失落地说：“子墨哥哥不会回来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人，不会再管我们了。”

    另一个男孩坚定地反驳：“你胡说，子墨哥哥绝不会不管我们。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两个孩子的争论逐渐升级，变成了一场小争吵，而其他年纪更小的孩子因为感受到了情绪的变化，开始哭了起来。

    这时，院长急忙走了过去，一边抱起哭泣的小孩子，一边安抚着大孩子们。

    她连忙解释说：“你们的子墨哥哥现在正在忙着准备高考，等他考试结束后，他就会来看你们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哭，子墨哥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一个小女孩擦去眼泪，拉着院长的衣服，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道：“院长妈妈，如果小暖不哭了，子墨哥哥真的会在考试完后回来看我们吗？”

    院长妈妈坚定而温暖地回答：“是的，小暖。院长妈妈向你保证。”

    张婉婷和张思琪也加入了安抚孩子的行列，她们轻声细语，用温柔的话语和拥抱来安慰那些泪眼汪汪的小脸庞。

    在这温馨的场景中，院长妈妈转向张婉婷和张思琪，微笑着夸奖她们说：“张小姐和张医生看起来都这么年轻，没想到这么会哄孩子，真是让人意外。”

    张婉婷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道：“院长，您说笑了。我家里也有很多孩子。我下面有六个妹妹和……两个弟弟，由于我和思琪是最大的两个，所以从小就经常放学后在家照顾他们。我家以前也是天天这样热闹。”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怀念和对家庭的眷恋。

    张婉婷好奇地转过头，指着旁边的画，问道：“子墨就是那个画了这幅画的子墨吗？”

    院长妈妈微笑着点头回答：“是的。”

    察觉到两人眼中的疑惑，院长妈妈带着一丝喜悦和骄傲解释道：“在子墨来到我们这里之前，孩子们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哭泣和打架。毕竟这里位于城市边缘，生活条件艰苦，他们容易因为一些琐碎的事物起冲突。”

    “有时候，一场游戏玩到一半，只要有孩子开始想念妈妈，就会哭起来，然后一个接一个，最终所有人都哭了。”

    一提到子墨，周围的孩子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他的名字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平息纷扰。

    院长妈妈继续说道：“子墨刚来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去争抢，好像他内心渴望的东西远不止几件玩具那么简单。”

    “尽管身体小小的，但他拥有着远超出同龄人的智慧。”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对子墨的深深怀念和期待。

    经过短暂的沉思，院长妈妈又继续说道：“但是随着之后我家里的很多事情，福利院的孩子们也没有人去管。只不过当时子墨看出了我的窘境，然后子墨可能是为了回报我，默默地就开始帮我，慢慢地拉近了与孩子们之间的距离。”

    “慢慢地，子墨成了他们的中心。对于很多东西，子墨会公平地给他们分配好，如果有的孩子犯了错误，子墨还会严格地惩罚他们。”

    “子墨会带着他们玩许多他们从前没见过的游戏，也会领着他们出去找很多有趣的事情做。子墨还为他们制定了一系列规矩。”

    “首先就是不准哭，因为子墨告诉他们，哭泣只会让你显得懦弱，父母也不会来接一个爱哭的孩子回家，而且大家也不喜欢跟懦弱的人玩。”

    “渐渐地，其他孩子都离不开子墨了，不管大的孩子还是小的孩子，一旦有什么问题就会去问子墨，而子墨总是能给出最优的解决方案。”

    这样的变化不仅让孩子们变得更加团结，也让整个福利院充满了和谐与温馨。

    福利院院长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感慨，语气深沉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子墨这个孩子以前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经历一定充满了辛酸。尽管我将他带到了福利院，但我从未真正教会他什么，反而是他在不断地启发我。”

    院长此时也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他表现得越冷静、越懂事，我的心就越感到疼痛，我的内心就越是难过。我不敢去想象一个孩子究竟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变得如此坚韧。”

    过了一会儿，院长抬起头，目光转向旁边几个个头较高的男孩，缓缓地说：“这几个就是以前天天跟着子墨的孩子。当子墨被家人接走的时候，他们哭了好几天，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慰好他们。”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张婉婷向院长表示了感谢：“打扰了院长，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

    院长和孩子们送他们到门口，挥手道别，目送他们离去。在渐暗的天色中，福利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坐在车里的张思琪看着张婉婷，声音哽咽地开口：“姐，为什么在别人口中那么好的孩子，在咱家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目光落在手中那张画上，反复端详，每一次观看都似乎有了新的认识和感慨。“而且子墨的画画天赋真的是太惊人了，可是我们以前怎么就从未注意到呢？”

    张思琪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情感的波动让她无法抑制泪水的涌出。

    旁边的张婉婷虽然继续专注地开着车，面无表情，但她的眼泪也悄然滑落，显露出内心的动摇和悲伤。

    过了一会儿，张婉婷轻声而坚定地回答：“这个你我都明白，家中的情况让子墨在家里显得不同。作为家中的长女，我们对妹妹们以往的行为保持沉默，成了旁观者，我们又怎能责怪他人？”

    张思琪带着泪音说：“以后我们一定要对子墨弟弟更好。既然他喜欢画画，我们就支持他去艺术学校，让他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相信子墨弟弟将来一定能够取得非凡的成就。”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张婉婷继续开着车，两人都被深深的思绪占据，院长妈妈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引起了她们深深的反思。

    车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但车内的气氛却异常沉重，充满了自责与决心，以及对未来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