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升快醒醒,该吃饭了。”
“建升?”
这些小闺女们,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都六十多了,不过平日里一个个都很乖巧叫他陆爷爷,今天稀奇了,
只是这声音隐隐约约有些熟悉,想不起来……
陆建升是江城大学女寝室的看门大爷,是个五保户,没有老婆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
然而,事实上陆建升有过妻子,也有过孩子,而且,还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只是四十年前他的妻女都死于一场意外!
陆建升出身于光州县来龙乡柳里沟子村那里山多,地少,人穷,
而在八三年的时候,家家户户更是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陆建升也不例外,一家四口,只分了三亩地,还要交公粮,粮食根本不够吃。
他妻子白若曦是城里来的知青,七八年在大队农场干活认识的,当时她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不仅十分漂亮,而且知书达理,陆建升第一眼便惊为天人,再一眼更是见色起意,
那个年代的女孩单纯好骗,再加上陆建升虽然是个农家小子,但勉强也算是个俊后生。于是七九年年初的时候陆健升娶了白若曦为妻,当时是没有一分钱彩礼的!
同年年末他们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糖糖和西西。
本来陆建升的家里就穷的快揭不开锅,更不用说突然一下又多了两张嘴,现在两个孩子已经三岁半,每日吃不饱,有时候更是饿的嗷嗷大哭。
陆建升和白若曦不得已,想要把其中一个孩子送给乡里一个稍微算的上富户的人家。
结果白若曦送孩子的路上不小心掉进河里,等陆建升见到的时候只有三具尸体,妻子和女儿的死让他一辈子愧疚痛苦之中,之后他一个人便离了家乡,一生都在在外漂泊!
………………
“妈妈,糖糖肚肚饿,想吃饭。”
“妈妈,西西肚肚也饿!想要吃饭饭。”
“糖糖西西乖!咱们等爸爸醒了就可以吃了。”
白若曦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后她又把西西拉到怀里嘱咐道:
“西西,等会吃完饭妈妈就送你去刘姨家,以后你就能吃饱饭了,西西到了刘姨家要好好听话知道吗?”
她红着眼眶,蹲下身子,纤细的手在西西的脑袋上摸了摸满脸不舍,但是家里真的养不起,如果有办法,她哪里舍得把女儿送人。
但是糖糖和西西这回三岁半了,一年到头也尝不到一点油水,身体营养不良,头发黄的像是一盆枯草,这样下去,只怕两个都养不活。
“妈妈,西西不饿,呜呜~西西哪里都不去,西西只想和妈妈和姐姐在一起,西西不饿了!妈妈别哭。”
西西的声音又软又糯,却懂事的让白若曦心疼。
“糖糖也不饿!妈妈不要把妹妹送人。”
糖糖奶声奶气,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红彤彤。
“傻丫头,妈也没有办法。”
白若曦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瓜,看着两个女儿这么懂事,又愧疚又自责。
…………
这会躺在家里破旧木床上的陆建升这会已经睁开眼了。
他的脑袋有些发疼。
看着还在用土坯建的昏暗小房间,连床下铺得都是稻草麦秆,这让他感觉仿佛来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只是这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间,隐隐约约让他感觉有点熟悉。
“怎么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陆建升来到这破破烂烂土坯房的堂屋,只见堂屋内只有缺了一条腿的破旧木桌,以及两把破破烂烂的椅子,
就在陆建升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时候,突然门口三道身影,却忽然撞进他的脑海,
他看着面前一大两小三道身影,陆建升的脑海中早已回忆千遍万遍的身影
居然就这样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这不是做梦吧!
“白~白若曦,糖糖西西……”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是老态龙钟,而是青春活力。
陆建升一低头,飞快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上。
他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衣,连鞋子都是带着许多补丁的老式布鞋,鞋里同样塞麦秆做的鞋垫。
这~这不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穿着吗?
怪不得他感觉这这么熟悉!原来这里是他四十年前的家。
他重生了!
“哈哈~”陆建升笑着笑着热泪却如决堤一般,瞬间将他的双眸淹没。
他豁然的朝着白若曦走去。
这会白若曦已经听见陆建升的声音,她擦了擦眼泪道:“建升你醒了,饭已经做好了我端上来。”
陆建升还没来得及握住白若曦的手,她便已经走进了厨房,只留下糖糖和西西两个小家伙。
此时两个小家伙看着陆建升向她们走来,立刻屁颠屁颠跑到门后面,两个小奶团子伸出手,
扒拉着门,探了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出来。
“糖糖,西西~”
他喊着女儿的名字,喊出这个两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名字。
“到,爸爸这里来,爸爸抱抱。”
此时此刻,陆建升只想好好抱一抱这两个孩子。
然而两个小家伙。
哇哇大哭。
“爸爸,不要打糖糖屁屁!”
“呜呜~爸爸!西西会乖乖的。”
陆建升不由一愣,他这才想起,这个年代是重男轻女,棍棒教育孩子
陆建升也免不得俗,再加上陆建升为了养家糊口,在乡里给大队挖沟渠,
干的都是力气活,久而久之脾气并不是多好,更何况整日奔波在外他也顾不上两个小家伙,因此两个孩子都很怕他,但是打心里他也是爱孩子的,只是~
正准备开口解释,白若曦端着两个搪瓷大碗走了过来。
搪瓷大碗到处龟裂,而且不少搪瓷已经掉了,裸露出黑色的碗体。
然而看到饭菜陆建升看见眼睛更是一红,哪有什么饭菜,搪瓷碗里只有褐色的番薯米,这种食物是用番薯刨成丝,水洗做番薯粉,番薯条就晒干成番薯米,
这种食物比粮食廉价,但是却不是很好保存,容易发潮发霉。这碗里的番薯米就有些发霉的气味,
另一个装的是野菜糊糊,算是比番薯米好的东西。
然而看到看到糖糖和西西看着番薯米摸着咕咕叫的肚肚,看到野菜糊糊更是流出口水,陆健升心疼到了极点,在这以后根本没人吃的东西,但是现在在这个家却是好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