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想着东方玄夜讲述的群芳阁之事,不由很是感慨。
难怪群芳阁的女子,容貌都很美艳。
她们原来也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后裔,并非生来低贱。
不知复紫衣是否也是前朝皇族后裔?
为何他一个男人,却要男扮女装跑到青楼?
这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只顾听东方玄夜讲故事,而忘了和他结算剩下的银子。无奈地拍了拍头,自责地叹息,
“唉,果然美男误事。长欢啊长欢,你怎么一见到他就变傻了呢?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你也是时候搬出去搞事业啦。毕竟,你还有弟弟和爷爷要养呢。”
长欢心里正牵挂着楚天赐,没想到他下午就来了。
楚天赐依旧一身国子监童生学子服,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
他看见长欢十分高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却隐隐带着一丝忧愁。
见过东方玄夜后,姐弟俩一起来到长欢的卧室。
长欢为天赐倒了一杯茶水,小荷又去端了几碟糕点过来。
长欢伸出袖子帮天赐擦去额头的汗水,又帮他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将糕点摆在他的面前,
“赐儿,这几日为何不来看望姐姐?祖父身体怎样啦?饿不饿?赶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待会留下来和姐姐一起用完晚膳,姐姐再送你回去,也顺便回去看看祖父。”
天赐勉强吃了几口糕点便停了下来,看了长欢一眼随即低下头,红着眼圈嗫嚅道,
“祖父身体还好,已能下地走路了。姐姐,你什么时候搬出去住?我想和你一起住,我不想住在将军府了。爹爹不喜欢我,总是骂我没用。姨娘也不喜欢我。若雪姐姐和若蝶姐姐都骂我是野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姐姐,我不是爹爹和娘生的孩子吗?她们为何骂我是野种?”
小家伙说着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委委屈屈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长欢心疼极了,连忙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将他轻轻搂在怀里,伸手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赐儿,你是楚将军府的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整个楚家家业的。而楚若雪她们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她们才是楚将军府的外人。所以,不管她们如何说你,你都不要理会,她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
“赐儿,别人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有姐姐喜欢你。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儿有志在四方,你的眼界不应该局限于那座小小的楚将军府,而应是整个天下。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让自己变得学识渊博,变得强大有底气。你要记住,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让别人尊敬你,不敢再随便欺负你。记住姐姐的话了吗?”
楚天赐泪汪汪地望着长欢,可怜无助的模样,看得长欢心疼得不行,
“赐儿,姐姐过几日便出去找宅子,等姐姐买好了宅子,你便搬来和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天赐含着热泪,坚定地点头,
“好。天赐记住姐姐的话了,天赐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姐姐买宅子。”
长欢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打趣他,
“这才对嘛,楚将军府女人多是非也多,你一个大男人,何必去理会后院那些嚼舌根乱七八糟的破事?等你以后出息了做了高官,她们只有仰视你的份,哪里还敢欺负你?巴结你还来不及。你现在还小,主要任务是学习,一定要多看书尽量拓宽自己的知识面。除了学习书本知识,还要学点功夫自保。等姐姐搬出去后,便教你一些数理方面的知识,再帮你请个先生教你武功好不好?”
楚天赐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终于破涕为笑,
“好,天赐一切都听姐姐的。”
他肉嘟嘟的小脸在她手臂上亲昵地蹭着。
仿佛回到被娘抱在怀里时,那种幸福而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让他觉得既依赖又有安全感。
以后的道路再难,受到再多委屈,都能让他坚持走下去。
楚天赐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却猛然将小手藏在身后。
长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拉到眼前。
袖子褪上去,他嫩白的手臂上露出几条紫红色的肿胀鞭痕。
新伤交叠着旧伤,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挨打,而是多次挨打了啊。
长欢眼神一缩猛地站起身,压抑着心底的愤怒沉声问道,
“赐儿,这是谁打的?是姨娘还是楚若雪姐妹?”
楚天赐被长欢吓了一跳,眼神躲闪一脸委屈,却低着头不说话。
然而,眼泪再次啪嗒啪嗒掉下来,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长欢又气又痛,一把拉住他的小手,耐心地问道,
“赐儿,有姐姐为你撑腰,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赶紧告诉姐姐,姐姐去帮你讨回公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渣爹打的?”
楚天赐黯然地摇了摇头。
“难道是姨娘打的?”
楚天赐继续摇头。
长欢急得不行,伸手抬起楚天赐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赐儿,到底是谁干的?你不说,对方以后还会继续欺负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个人在适当的时候,要有点自己的锋芒。要是这一次不解决好这件事,以后对方还要继续欺负你怎么办?难道你要一直受委屈?你愿意,姐姐也不愿意呀。”
楚天赐眼泪汪汪地望着长欢,支支吾吾道,
“是,是国子监的夫子打的。”
长欢愣了愣,疑惑地问道,
“国子监的夫子?他叫什么名字?为何打你?他除了打你,还会打别人吗?”
楚天赐垂下长长的睫羽,瘪着小嘴哽咽起来,
“夫子名叫苏思远,为人向来苛严,但并不经常体罚人。他除了打过我,并未打过别人。以前打我,乃是因为我和他辩论,他觉得我说得不对,于是打了我几次。此次打我,乃是因为他用你来举例诋毁你说你坏话,我气愤不过顶撞了他,他便再次打了我。”
长欢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火,不屑地冷笑,
“赐儿,他不过欺负祖父病重渣爹不管你,走高踩地罢了,真是势利小人妄为人师。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你以前和他辩论的是什么内容?此次,他又说了我什么坏话?你一一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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