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肌肤雪白娇嫩,像个瓷娃娃般惹人喜爱。
虽然衣着寒碜浑身湿透,却难掩其精致的容貌。
小星星看着小女孩,欢喜道,
“小妹妹好可爱呀,粉雕玉琢的,太可爱啦。”
完颜察察搂着小星星的纤腰,凑近她耳边坏笑,
“你这么喜欢,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哎哟喂,要是本王能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一定做梦都会笑醒。哎嘿嘿……”
长欢对丁香使了眼色,丁香连忙跑进后舱,将大家中午吃剩的饭菜端出来递给男子,
“中午只剩下这碗剩饭,还有些菜汤,您将就着吃点。”
男子见长欢挽着发髻,有礼貌地对长欢和东方玄夜拱了拱手,双手接过饭碗,感激道,
“谢谢夫人,谢谢大人。有吃的在下便感激不尽,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第一口却是喂给女儿慧慧吃,第二口才是自己吃。
父女俩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便将一盘剩饭吃的精光。
一粒米饭都未剩下,显然饿得狠了。
男子将大部分饭喂给了女儿慧慧,自己却吃得很少。
可见男子对女儿极其疼爱。
男子吃完饭,扶着女儿慧慧站起身。
整了整身上湿漉漉的寒碜衣袍,再一次对东方玄夜和长欢行了个大礼,
“感谢大人夫人救命之人,左迁没齿难忘。”
“左迁略通笔墨,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当个账房先生,不知大人夫人是否缺人手。”
长欢观此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虽衣着寒碜,然容貌端正眼神清明,举止优雅文质彬彬,颇有一股孤傲清高的气质,看上去倒像个文人。
周旺远挤过来,指着左迁,吃惊问道,
“你是左迁?那个能诗会画,不为五斗米折腰,闻名天下的江南大才子左迁?你为何落魄到如今这般地步?”
左迁羞愧地点了点头,苦笑,
“正是在下,如今混到这个田地,让大人们见笑了。”
长欢和东方玄夜对视了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为五斗米折腰?左公子不如先去后舱换身衣裳,再回来详谈。”
亦初带着左迁去后舱换了一身衣裳回来。
慧慧没有衣裳可换,小荷贴心地将她带去后舱。
让她在床上盖着被子躺下,帮她将衣裳细心烤干再为她穿上。
东方玄夜居高临下打量着左迁,淡淡说道,
“听闻左迁出身贫寒,擅长作诗作画,自幼聪明过人,为人颇有风骨。”
“曾高中乡试第一名,然则因得罪南疆土司家族,发誓不为五斗米折腰,从而隐居梁县荒山,靠卖诗文当先生为生。”
“堂堂七尺男儿,只因别人仗势欺人便自毁前程,发誓不参加殿试,不入朝为官,可笑至极。”
“这些年,你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吗?看看你如今混成什么模样?你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来人世走一遭吗?”
“那些陷害你之人不但不会同情你,只会更加看不起你。难道你从来未曾反省过自己?”
“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自毁前程,看来,你不但不够聪明,且愚蠢至极,不值得同情。”
左迁羞愧难当,一张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站起身对东方玄夜拱了拱手,
“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教训得极是,让左迁幡然醒悟。”
“左迁定要去参加下一届科举考试,有生之年为百姓尽点绵薄之力,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东方玄夜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
“那还要看你殿试能否高中,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只是夜郎自大罢了。”
“这样吧,你先留在本王身边做个打杂的幕僚,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几分真本事。”
“机会只有一次,能否把握,看你自己表现,否则,便还是回你的梁山隐居。”
左迁面色变得激动起来,眼底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您,您是夜王殿下?那么,您身边这位夫人,定是名闻天下救死扶伤的楚神医太傅大人,我大容国的神医圣手夜王妃。”
“感谢夜王爷和夜王妃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兢兢业业,为夜王爷和夜王妃尽绵薄之力!”
“嗯。”东方玄夜冷淡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并未因他是江南才子,而高看他一眼,
“本王的属下,皆靠实力说话,有实力者留,无实力者滚蛋。”
“你若有真本事,便施展出来给本王看看,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是,在下遵命。”左迁拱手应答。自觉站起身,垂首和亦初等侍卫站在一起。
经过许多挫折后,他也领悟到,若一个人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何尊严呢?
长欢见这左迁看上去并非那么迂腐,似乎还有药可救。
倒是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
完颜察察摸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左迁,本王很好奇呀,你到底因何得罪南疆土司,混到如今田地的?”
“听说南疆土司乃是南疆土皇帝,恨不得将南疆变成南疆国。”
“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也敢得罪,本王敬你是条汉子。”
长欢也好奇地支起耳朵,想知道左迁当年到底是如何不为五斗米折腰的。
左迁对完颜察察恭恭敬敬拱了拱手,
“尊下一定是骁勇善战的完颜小王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来话长,三年前,在下听闻土司王爷的长子东方祭要收几个账房先生,便前去相试,被东方祭录用。”
“哪知在下做了一段时间,时逢土司王爷大寿。”
“东方祭听闻在下颇通诗文,便要求在下为之写一首诗祝寿。”
“在下听闻土司王与南帮勾结,对南北来往船只收取重税,闹得百姓苦不堪言,心中十分不忿,因此拒绝为土司王作诗。”
“东方祭扔了十两银子给在下,说用银子买在下的诗文。”
“在下说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坚决不写。”
“东方祭便将在下撵了出来,并放言此后都不让在下入朝做官。”
“在下心灰意冷,此后便隐居山林,不再求官……”
“前几日梁县堤坝缺口,梁县县令提前一日逃到定州,数万百姓一夜惨死。”
“在下抱着一根横梁,带着女儿在水上飘荡几日,今日才承蒙各位所救。”
他们乘坐的大船慢慢接近定州城外的码头。
眼前大船小船排得密密麻麻一望无际,只留中间一条宽阔水道进入。
几个兵士撑着一条羊皮筏子,在中间水道上行走如飞,大声吆喝,
“要上岸的报上来,交足船料费方可上岸。大船五百贯,小船一百贯,不交船料费的不要堵在此处,退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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