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中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连廊里的下人们忙忙碌碌,身影在光影中忽暗忽明。
厨房里,炉火旺盛,蒸汽升腾。传出铁锅与铲子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的金属声,刀刃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阁楼中穿梭的身影正忙着晾晒衣物,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大院中有些在打扫落叶,扫帚划过地面带走落叶发出沙沙声。
视线所到之处每一个角落,都如同一幅恬静又生动的画卷,夜阑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胳臂。
解婉剥出一碗葡萄放在夜阑的面前:“尝尝这个,很甜的。”
夜阑束着袖子捻起一颗,放在嘴中,明明很甜,清澈眸子里却很难掩饰一丝焦虑。
解婉笑而不语,心里好奇这小丫头片子究竟看上谁了呢?
夜阑忍不住发嗲道:“婶婶,你就让我出去转转不行吗?”
倒不是解婉和夜云龙穿一条裤子,城主府以外的,她不清楚,但到了城主府,夜阑的安全就是第一位的。
阑儿来的时候摆了那么大的阵势,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待在城主府外等着青云仙宗第一美女走出去露一面呢!
解婉摇摇头,同样也是嘟着嘴:“你不知道外面多危险?万一被人绑了去,那我可就不活了!”
这是真心话,以至于有些话又得重复唠叨:“你爹真是够粗心的,让你一个人来这里,要知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真出了事儿有他哭的时候!”
无数次的重复之下,大概是抓住了一些重点,解婉眼睛一亮:“阑儿,是不是有人送你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夜阑惊讶一声:“呀!”慌乱摆手:“没有没有!”
“哦?!”解婉恍然,指着她:“好你个小阑!”话音一落,那可真就是女人天上的云,说变就变!
立马梨花带雨的抹着眼泪楚楚动人的抽泣着。
夜阑慌了,赶紧搂着婶婶的肩膀,不停的问自己...我做了什么吗?
“婶婶,你这是怎么了嘛?”
解婉拿着手帕,抹着泪:“我当然伤心啦,你拿我当外人我不伤心哇!”
夜阑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婶婶呀,你听我说吗,他来不合适的呀!”
解婉放下手帕,脸色突然就多云转晴了,叉着腰指着夜阑:“好你个臭丫头!”
说着就动手,用手指轻轻地在对方的胳肢窝或腰间划过,双方笑得前仰后合。
一阵讨饶之下,解婉才罢手:“太不像话了!快说是谁家的臭小子,运气这么好?”
“婶婶你误会了,不是什么他不他的,是那个宗子余辰,是我爹安排的!”
夜阑和余辰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如果非要说出一种关系的话,大概属于彼此欣赏,认可的好朋友。
夜阑是不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大概应该这么说,结果一说出对方的名字。
“是他?”解婉脸色就变了,也不再说话,不停的吃着葡萄,一颗两颗....。
凉亭内的快乐气氛骤然变冷,夜阑的内心如同小猫抓挠:“怎么了嘛,婶婶?”
她撒娇着,摇晃着解婉的肩膀!
解婉表情严肃,抹了抹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告诉你啊!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是不能嫁的!一天天的喊着什么公正、正义,都是放屁!迟早有一天连你老爹都抓进去!”
夜阑尴尬不已,可不是嘛,现在已经在查叔叔的赋税问题了......。
站在家庭的立场上,夜阑是能够理解解婉的,因为她唯一的儿子就是死于肖正的道貌岸然,自以为是。
而现在余辰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另外一个肖正。
当然夜阑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她心里,余辰是发光的人。
这下好了,解婉直接划了红线:“我可告诉你,你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找他!还有不准再提出去的事情!”
夜阑无奈的呜呜长叹一口气捂着脸,没脸见他了。
再说余辰待在酒楼里着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抿了一口香茶,心里有点诧异,怎么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难道是来自龙小羽的诅咒?
这肯定不会的,第一不可能猜到是他,再说还是手下留情了嘛。
为何没有直接赶尽杀绝呢?他完全可以直接来个等级和功法彻底归零甚至咔咔删除!
平心而论,他是想这么做的。
但好歹也是一方廷尉掌握了正义与公平的执法者,那必须得具有一定底线。
这个底线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怒哀乐来去剥夺他人的喜怒哀乐。
龙小羽犯了什么罪?严格来说是属于诽谤、造谣的范畴,肯定罪不至死。
王国律法,凡诽谤造谣者,杖刑一百。诽谤王室、宗室罪加一等,驱逐流放岛。
这么看,余辰对龙小羽的惩罚还是轻的。
再把视线挪向城主府,他在心里说已经是第三天了。
实际上余辰当然有能力第一天就选择带着夜阑回去,但这三天以来,夜云龙以及城主府的故事更加立体化了。
看上去法外之地的啸天府,或许比其他地方都干净。
夜幕降临,城主府如同一幅神秘而深邃的画卷,缓缓展开。
微弱的星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而神秘的光影。
白天忙碌的连廊里,下人们穿梭的身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巡逻的侍卫,走动之间身上铠甲在星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阁楼中,夜阑没有睡意,思绪彷佛在黑夜中翩翩起舞。
她想着在那个寒风凛冽的高山上,一位少年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她轻轻地翻过身,婶婶解婉睡的十分香甜,犹如沉睡的仙子,这大概是这个静谧的夜晚最美的一幕了吧。
夜阑微微一笑又再次轻轻地翻过身,绝美的眸子轻轻一闭。
恍惚间、朦朦胧胧之间,似有人抓着、搀着她的手,身体猛地跌落。
夜阑睁开了清澈见底的眸子,噩梦使她心率超速,又在确认是个梦后瞬间恢复原状。
紧绷的肢体缓缓舒展,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只是下一秒落入肺腑的熟悉气息让她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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