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对璧人宛如天作之合,令明堂心生由衷的赞叹。
余辰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铺垫:“对于明浩的案件,宗主您有何看法?”
若不是余辰提及,明堂或许真的已经淡忘了那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甚至也忘了金舟侯可是出自廷尉司。
他试图以平息事态的语气回应:“事情已经过去了,侯爷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言罢,他瞥见余辰老神在在地玩弄着少女那润玉白皙的柔荑,心中一凛,知道此事无法轻易遮掩。
提及逝去的孩子,老人的眼中满是岁月的沧桑和深深的思念。
“其实,明浩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他性格有些古怪,很多事情他都不屑于去解释,这样的性格容易得罪人。”
这段话和案情没有任何的关系,明堂只是说出了自己时常的唠叨。
“怀凤其实是东王国的人,我们两家有些渊源,二人自小算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随着孩子长大,两家,自然是喜闻乐见,两个孩子比翼双飞,怀明两家也就顺理成章的结成秦晋之好。”
提及往昔,明堂的双眸熠熠生辉,仿佛星辰在其中闪烁。
然而,当话题转向结局,他眼中的光就像是烛火,瞬间熄灭。
明堂的声音有了一丝沙哑。
"这一切的厄难,始于明浩在怀凤的居室中偶然发现的一封情书。经过他仔细辨认,他确信这封信出自怀凤之手,那字迹,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是这孩子总是心中藏事,对我们从不轻易流露。"
明堂满脸懊恼,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道:“若是他当初能够稍微表现出一些不满,哪怕只是稍微闹腾一下,也不至于发展到最后无法挽回的局面。”
凝珩轻轻的询问:“不会吧,就因为这个?”难道就因为一封情书,明浩杀了自己两小无猜的爱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明堂摇摇头:“自然不会,这之后,二人关系迅速降温,但毕竟从小感情摆在那儿,怀凤的最后一天,明浩喝了酒去了怀凤的房间,原本打算摒弃前嫌,可又在怀凤的枕头下,看到了一件男子的亵衣!”
“他就再也没控制住,对怀凤大打出手,然而,无论如何逼问,怀凤也是刚烈女子,硬是一句话也不说,明浩这个浑货,趁着酒劲,拿起一把刀....。”
说到这里,明堂停了下来,那些回忆,实在太痛苦了。
“他把怀凤杀了?”虽然这是众人知道的过程,但凝珩还是有些花容失色。
等了数息,明堂摇摇头:“严格说,明浩是拿着刀指着怀凤,二人在情绪失控的状态下,怀凤选择了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余辰和凝珩,乃至圣图空间内,众人们的心都沉了下去,果然和描述的不太一样,试想当初的那一幕是多么的惨痛。
明堂懊恼之极道:“这浑货到还有些骨气,说是自己杀了人。可怀家人不是好惹的,两家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为了平息事态,我也不再顾忌怀凤的名誉,这才将书信和亵衣,拿了出来,准备对质,可结果。
怀凤的大哥怀安,一语道破,书信中的字迹是他人伪造,甚至拿出平时的书信来往对比。”
接下来的话,是明堂把隐藏在心中最痛的地方,再次扒开了,他不停地喘着气儿,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余辰和凝珩也就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数十呼吸之后,明堂调整好了情绪,继续道:“当着怀家人的面,明浩也算一条汉子,没有辱没我们明家,他自裁了!”
故事说完了,老头子依旧有些不能自持的模样,眼里浮现一抹老泪。
凝珩不解道:“那...既然是另有隐情,为何没有继续查下去?”
“不可能不查!”明堂凄苦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犀利:“可明家上下,都查了一个遍,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这贼人,一定是手段高明,去无影来无踪呐!”
余辰忽然就来了兴趣,对于开挂的他来说,这天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明堂并不看好,但金舟侯办案的神迹早就脍炙人口,也是忽然回过神来了,他为何就从没有想过拜托侯爷查案呢?
想到这里,他尤为悸动地点了点头。
见明堂同意,凝珩凤眸弯弯:“那就找一件,明浩的贴身物品,不对,要怀凤的!”
提到这个,明堂面色为难,人都走了十多年了,哪里还有贴身物品。
倒是想想,觉得明易苑会有,于是特意过去一趟,带回来一只手镯,那是怀凤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然后,还是有了一些意外,当初明浩怀凤的院子早就拆了,现在成了泽天府的内湖......。
为此,明堂按照余辰的吩咐,特意找来一艘小船,余辰和凝珩坐上去,慢慢悠悠地朝着湖中心荡去。
秋风徐徐,小船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看着宛若仙子的凝珩,真的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若不是因为办案的严肃性,他一定会趁着如此美景好好的调戏一下小娘子。
拥有回光珠的两人,很快满载而归了。
二人先是找了一处房间,筛选了一些匆匆的光景。
只待真的找到一些片段之后,令二人大跌眼镜,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而一起围观的圣图内的众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余辰复制了流金石,在找到明堂后,也提出来一些疑惑:“明易苑十二岁就和朝昔年定了亲?”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明堂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好歹也活了千岁的人了,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朝昔年。
他忍住胡思乱想,带着一丝侥幸道:“也不知道我这孙女得了什么失心疯,自见到这个畜生后,就下定了决心!”
余辰叹口气,他有些忧心,忧心明堂看到这影像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给不给?犹豫了几个呼吸,还是将准备好了流金石,放在对方的手里,安慰了一声:“节哀顺变吧!”
言罢,拉着凝珩的手,缓缓朝着七十三号走去。
一枚带着温度的流金石,轻如鸿毛,抓在手中却重若千斤。
明堂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书房的方向行进,同时示意身旁的人去将朝锦请来。
而再等到朝锦走来,他奇怪的看到书房的门窗被厚重的帘幕遮挡,透出一种莫名的昏暗与压抑。
原本计划在两天后启程离开此地,此刻突然再次收到明堂的传唤,心中还真有点七上八下的。
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在离别前嘱托一番。
然而,当他踏入这昏暗的书房,一种莫名的心悸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明堂脸色发青,那双曾经和善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朝锦心中忐忑,但仍然鼓起勇气,向明堂打了一声招呼。
只是,他惊讶地发现,明堂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这令他倍感困惑与不解。只待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却只是冷冷地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朝锦吞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只能正襟危坐,等待着明堂接下来的指示。
其实究竟如何,明堂也不知道,当着朝锦的面凝重地将流金石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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