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将你贪污的赃款,以及白家全部人头,如数奉上,本太子就让白元虎解甲归田,给你白家留一根香火,如何?”
赵衡非但不接招,反而笑着问道。
白敬斋眼神先是一厉,紧接着尽是苦涩。
当朝丞相,三朝元老,居然被这个小畜生逼进了绝路?哪还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赵洐突然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江南几十万灾民,可不能不管啊!”
“只要释放周阁老,就能得到五十万两巨款,解江南之灾,何乐而不为?”
赵洐故作真诚的出着馊主意。
你小子不是已经出任,鸿胪寺卿了吗?
只要周阁老那个搅屎棍子一出,必定闹得鸡犬不宁,八国使者集体施压,看你这厮如何收场。
赵洐暗自窃喜,以为抓住了夺嫡精髓,只要一切都跟赵衡反着来就行了。
“小兔崽子,你腿脚又利索了是吗?”
赵衡眉头一挑,直接出言嘲讽。
赵洐强压心中的羞愤,故作镇定道:“怎么,心系百姓也有错?”
“不然咱们就进宫,找父皇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赈灾重要,还是你党同伐异重要。”
白敬斋也没想到,赵洐这个货,居然会给自己送上助攻。
他连忙借坡下驴:“只要释放周阁老,老夫就将五十万两银子,尽数上缴朝廷,赈济灾民。”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衡也就不再纠结。
他欣然接受了这笔交易。
“那就一言为定,周阁老出山之时,就是五十万两银子,上缴朝廷之日!”
赵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说完,赵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好了!这家伙恐怕还不知道周阁老的厉害,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
望着赵衡的背影,赵洐窃笑不止。
“爹,周阁老真会救我们吗?毕竟……梁成叛国罪名已经坐实,只怕周阁老不肯逆天下而为。”
陈慧珍一脸担忧的问道。
白敬斋眼神深邃,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必须放手一搏。
否则以赵衡的手段,且不说白家无望振兴伟业,恐怕还会被他斩草除根。
“我一早就已经派虎儿,前去拜访周阁老,将赵衡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
“只要周阁老出山,必定报答当年的恩情!”
见白敬斋如此笃定,陈慧珍也就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后宫西花厅。
“什么?释放周阁老?绝对不行!”
听到赵衡的建议,元武帝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现场没有外人,元武帝也不必伪装。
他直截了当道:“那个老家伙,当年以笔为刀,险些将朕骂退位,天下文人,无不对朕群起而攻之。”
“若不是忌惮他大儒的身份,朕早就将他杀了!”
提起周禹那个老混蛋,元武帝就恨得牙根痒痒。
祝卿澜也眉目微颦:“周禹乃是一介文人,出身卑微,却凭借才高八斗,考取一甲进士。”
“先帝时期,北狄围困当阳城,几十万百姓岌岌可危,周禹视死如归,单枪匹马奔赴当阳城,靠着一张嘴,将北狄大军喝退。”
“这般履历,简直是天下文人之楷模,别说大炎文人,即便是北狄文界,都对周禹推崇备至。”
祝卿澜言下之意,周禹乃是一介文人,坏就坏在他是文人这一点上。
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
一旦周禹搞事,即便是朝廷,也只能规劝,拿他毫无办法。
见父皇和母后,提起周禹,都如此大惊失色。
赵衡也明白,这老家伙,不愧是大炎第一骂街圣手。
不过赵衡非但不虚,反倒笑着问道:“父皇没有直接废了白敬斋,心里肯定也明白,白敬斋是个巨贪,直接宰了他,恐怕无法逼问出赃款的下落。”
“大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江南洪灾,不可不赈。”
听到这话,元武帝坐了回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朕又岂会不知百姓疾苦?可是八国使者进京在即,你在飞雁关闹出这么大动静,北狄也必定会改变谈判方针。”
“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了五十万两银子而冒险,不值得。”
见父皇谈周禹而色变。
赵衡知道,必须上点强度了。
“儿臣可以担保,释放周禹,对朝廷未必是坏事。”
元武帝疑惑道:“此言怎讲?”
赵衡嘴角上扬:“驱虎吞狼!只要周禹肯将矛头指向北狄,必定在北狄国内掀起舆情,哪怕解决不了战事,也能再拖延些时间。”
“呵,谈何容易?”
元武帝摇了摇头,觉得这小子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周禹是何许人也?
出了名的滚刀肉,自诩文人领袖,向来一意孤行。
就连吴文渊那头倔驴,都是周禹的学生,可见一斑!
“儿臣可以立下军令状,如果计划失败,儿臣愿意自掏腰包,赈济江南灾民,另外卸去鸿胪寺卿一职。”
见赵衡如此笃定,元武帝叹了口气:“既然你非要铤而走险,那朕就再支持你一次。”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玩砸了,朕也不要你辞去官职,你便将玻璃产业,尽数上缴朝廷即可。”
闻言,赵衡的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老子就知道!
这个渣爹,对自己的玻璃产业,甚是眼红。
离开皇宫后,赵衡便直奔周禹的住处,准备会一会,这位所谓的骂街圣手。
……
京都,长青村,一户平平无奇的民宅。
“阁老,赵衡不顾我白家劳苦功高,趁着大炎局势初定,便要兔死狗烹,将我白家斩尽杀绝。”
“求阁老出山,为我白家主持公道!”
白元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在他面前,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穿着汗衫的老者。
老者靠在藤椅上,优哉游哉,随手拿起早已冷透的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父亲里通外国,死不足惜,老夫又岂能为奸诈叛徒说情?”
周禹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令白元虎心里凉了一半。
然而下一秒,周禹便话锋一转:“老夫也不是知恩不报之辈。”
“当年,你爷爷对我有救命之恩,老夫保不了你们白家化险为夷,充其量,只能让你们安全离京。”
闻言,白元虎眼神骤亮:“这就够了,谢阁老!”
就在这时,坐在门口的牛童,突然喊道:“老爷子,太子来了。”
白元虎脸色一僵。
周禹却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你去屋里避避,由老夫会会这个暴戾无道的太子爷。”
“那就有劳阁老了。”
白元虎一拱手,不敢迟疑,连忙躲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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