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子言拖着一身疲惫回到荆宅。
“幼惜,这几日,我都在看衙门里的卷宗,这个焦震,还算勤勉,上任一年来,致力于将这些挤压的案件审理完,算得上是一个亲政爱民的好官。”荆子言沉沉的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此人是个可用之才。”幼惜小心翼翼的回答。
荆子言摇摇头,“如今,先把眼前的事情查清楚,我在提刑司的衙门的卷宗里,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银质面具的记载。这银面具,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公子无需着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幼惜轻轻安慰。
“静颐那边怎么样了?”荆子言缓了缓语气。
“公子您先用膳吧,夫人已经备下晚膳了,奴婢一会去请静姑娘来给您请安。”
荆子言点点头,继续问道“这几日的药材生意如何?”
“回公子,一切正常,奴婢一会儿把这个月的账簿拿来给您过目。”
荆子言摇摇头“姑姑,以后药材生意就由您来打理,我如今也是分身乏术。雪儿一向对这些事情不上心,这药材生意,就依赖您了。”
“以后,静颐那边的医馆,还是按原来的规矩,让她每个月往账上交三分之一的利润就行。这个医馆,也算是我给她准备的一份财产,这孩子自幼容貌尽毁,只能多给她备一份财产傍身。”
“是”幼惜说道“奴婢记下了。”
幼惜退出正厅,“一会儿,你让静颐去书房等我。”
荆子言穿过屏风,来到东花厅,夫人柴若雪早已等候在此。荆子言急忙走上前:“让雪儿久等了,我自罚三杯,这几日衙门事务繁多,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哎,静姑娘说了,你不能饮酒,你就以茶代酒吧。”柴若雪阻拦。
“子言,我。。有件事我憋在心里,一直想问你。”柴若雪眼神分外担忧。
荆子言疑惑,扶她坐在凳子上,为她斟了一杯酒,戏谑道:“夫人有事尽管问,为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荆子言那有些戏谑,甚至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柴若雪又急又气:“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荆子言放下酒杯,一把拉过柴若雪,让其坐在自己腿上,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柴若雪的口中。
“夫人,我们眼下,最大的正事就是再生一个孩子,我们如今就这一个孩子,太少了,瀚文太孤单了。”荆子言宠溺的说道:“我们赶紧吃,吃完就去办正事儿。”
柴若雪一把推开荆子言,又气又羞,“我。。我想问的是,我一直觉着,你跟幼惜姑姑在密谋什么事,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我这心里就是一直不踏实。子言。。我想问,你。。你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荆子言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将柴若雪拥入怀中,“雪儿,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你,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如果有必要,你会知道,只是,我更希望,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就在这柳州生活一辈子。”
一时动容,荆子言将柴若雪打横抱起,向着卧房走去。
而此时,柳静颐按照幼惜所说,已经侯在书房。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本书坐在案几上看了起来。
紫苏焦急的向门外张望,不停的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始终没有人。“姑娘,这么晚了,公子不会不来书房了吧。”
“再等等,反正我也不困。可能公子要问案情的事。”柳静颐倒是比紫苏沉得住气。
“可是,姑娘,都已经子时了。。”紫苏撅着小嘴,不满的嘟囔着。“好啦,你如果困了,就先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也知道,吴海生此人有问题,此时必须让公子尽早知道。”
“可是。。。”紫苏不满的嘟囔着,一屁股坐在案几的脚踏上,望着自家主子“可是都这么晚了,公子到底来不来,给个准话啊。”
早已迷失在春宵帐暖中的荆子言,把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就这样,柳静颐与紫苏二人,在荆子言的书房中等了一宿。
翌日,柳静颐在案几上坐了一宿,看着坐在脚踏边上的紫苏,微微有些心疼。“紫苏,醒啦醒啦,我们回自己的小院吧,洗漱一下去给公子请安。”
一觉到天明的荆子言,睁开眼睛,才想起,自己吩咐过柳静颐去书房回话。急忙披衣起床,侍候的丫鬟见他出来,服侍他穿好衣衫。荆子言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卧房。
“公子如此急匆匆的去做什么?”已经等候在外面幼惜,见荆子言如此急匆匆的急忙问道。
荆子言来不及回答,径自朝着书房走去。半路上,便碰到了提刑司的捕头张涛。“师爷,西郊发现一名女尸,焦大人让我前来接您去西郊现场。”
荆子言面色一寒。“幼惜,去唤静颐,让她随我一同前去。”
听到有女尸,柳静颐急忙换上男装,跟随荆子言前往西郊。在马车上,荆子言看着柳静颐,稍微有些内疚,轻轻咳嗽了一声:“昨夜在书房侯了一夜?”
柳静颐点点头:“昨晚公子应该有重要的事,所以没有去书房,不过公子找我应该是为了案子的事儿,我这就把案子进展再给您梳理一遍。”
柳静颐大方的将昨晚的事儿一笔带过。她知道,自己在荆子言这里,就是一个下属,她有清晰的认知。她把吴海生的事的,详细告诉了荆子言。
这是一具被水浸泡过的女尸。柳静颐走上前,见到女尸的第一眼,惊讶的喊到:“禾儿。”
荆子言微讶,“你认识?”
柳静颐点点头:“这就是我跟您说的禾儿。”
“你的意思是说,禾儿的表哥,就是白炳炎的大徒弟吴海生?”柳静颐点点头。“昨日,属下已经让紫苏去查那个吴海生的下落,但是紫苏跑遍了全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都没有发现吴海生的人。”
“墨雨,你再去查查,这些医馆药铺,有哪家新招了学徒或者伙计。”荆子言吩咐墨雨道。
“静颐,你再好好检查一下尸体,确认一下死因。”
柳静颐仔细检查着尸体,尸体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主子,初步查验,应该是被人勒死的。具体的,还需待仵作验尸。不过,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微微的甘草的味道。”
“甘草?”荆子言不解。
“主子,这个禾儿,原本是安国公公子陆丞华的夫人的贴身丫鬟,前几日这个禾儿生病,还是我给她诊治的,但是她所服用的药里,并没有甘草。她身上的甘草味道,像是衣服上沾上的。”
“沾上的?”荆子言神情严峻。这附近并没有药草生长,更没有甘草种植,她身上的甘草味道,是哪儿来的?
此时,站在一旁的焦震听到她是安国公府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悦:“今岁这日子不好过啊,总跟这些这些权贵过不去?”
“师爷,你跟我去安国公府走一趟吧。”
荆子言点点头,看向柳静颐,“静颐,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几人来到安国公府,听闻是提刑司使大人到访,陆丞华亲自迎接:“在下见过焦大人。”
荆子言和柳静颐对着陆丞华拱手行礼。陆丞华抬头,见到跟在荆子言身后的柳静颐,不解的问道:“这是。。柳大夫?您怎么会在这儿?”
柳静颐向陆丞华介绍:“此乃我家公子,如今在提刑司使任刑名师爷,此番我是来随公子查案的。”
“查案?”陆丞华不解,看向焦震。
焦震干咳了一下,说道:“不瞒陆公子,在西郊出现了一具女尸,经柳姑娘辨认,此女是贵夫人的贴身丫鬟,禾儿,所以我们想来府上问一下,禾儿的近况。”
陆丞华面色稍缓,吩咐下人:“去将夫人请过来。”
不一会儿,晏婉茗来到花厅,相互见过礼之后,柳静颐便将禾儿的死讯告诉了她。
“你说什么?禾儿死了?”晏婉茗吃惊。
“陆夫人,在下想问一下,禾儿是何时开始服侍您的?最近她可有异常?”荆子言问道。
晏婉茗回忆,徐徐说道:“大概七八年前吧,禾儿入了我的府上,成了我的贴身丫鬟,一直乖巧伶俐,做事也认真,梳的一手的好头发,所以我一直让她给我梳头。”
“那您知不知道,她有过什么亲戚?”
“听说她有个表哥,在外地学医,两人自幼定亲,就等着禾儿到了岁数,放出去两人就成亲了。”
“那禾儿来到柳州后,可有什么异常?或者有什么仇人?”荆子言继续问道。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或者您问问我的另一个丫鬟墨儿。”晏婉茗摇摇头。
突然,晏婉茗看向柳静颐,“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静大夫你跟她问完话之后,她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晚上奉茶的时候,还打碎了一个茶盏。”
柳静颐蹙眉。“上次,禾儿没有跟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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