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已经睡着的巴律被手机震动吵醒,是拿突打来的。
他黑眸暗了暗,这个时候拿突打电话,一定是仰光出事了。
将南溪靠在胸口的脑袋放回枕头上,摁了电话,轻手轻脚出了卧室,下楼坐到客厅沙发上后,才回拨了过去。
“拿突,出什么事了?”
“阿龙,雅娜不见了,占蓬都他妈疯了,大半夜的带着兵满世界找人,差点把卫兵队长给枪毙了。”
巴律烦躁点了支烟,“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又跟占蓬吵架,自己回大其力了?”
“没有,大其力那边的人说,没见她回去,妈的,见了鬼了,就跟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占蓬都他妈魔怔了,谁的劝都不听,刚才带着人大闹了机场,也没什么收获。”
“那个泰国女人呢?她有没有动什么手脚?”巴律淡然的眉间染上几分烦躁。
“苏芷瑶不是华国人吗?”拿突有点懵。
“随便吧,谁在乎,你就说那个女人有没有动静。”
“没有,她那天被占蓬收拾完后,哭哭啼啼的跑了,后来是让人去占蓬家附近蹲过,不过好像是要找占蓬,没有别的意思,她知道占蓬的脾气,应该不敢。”
巴律冷笑,“不敢?D贩子的女儿,什么事不敢?告诉英拜,让他的人去雅娜娘家那边留意着,别半面佛没抓到,把我兄弟媳妇搭进去,老子跟他没完。”
挂了电话,一支烟抽完,他叹了口气,给占蓬打了电话过去。
“巴律,你他妈的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占蓬咆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又不是我把你老婆拐跑了,我为什么没脸打?”男人俊眉挑了挑,没什么情绪起伏。
“要不是你跑去华国,老子用的着一天到晚回不了家?雅娜她能丢?”
“饭不好吃你怪盘子?缅甸是我一个人的?猛哥倒了,咱们都他妈得跟着玩完,军人就得哪里需要往哪儿顶,老子替你顶了这么多年,用你两三天累着你了?”
他本来就浑,歪理更是一套一套的,占蓬在那边听的直跳脚,
“可是我老婆没了,妈的,我到哪儿说理去,现在外面这么乱,雅娜被我放家里宠的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跑出去万一被人抓了咋办?阿龙,我他妈半条命没了……”
占蓬在那边歇斯底里,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的痛苦和无力。
“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找的,占蓬,振作点儿,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能垮,我四个小时候后出境,一早回仰光,别让对手看出你的软肋来,你现在越表现的在乎,雅娜就越危险。”
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一个误判都可能变成射向他们兄弟几人心脏的子弹。
挂了电话,睡意全无。
巴律有点后怕,如果把南小溪留在仰光,现在疯了的,会不会是自己?
占蓬面对的危险不比自己小,他带着的缅北联防军,是缅北和缅南之间的一道钢铁屏障,是直面国际D贩的一把钢枪。
国内局势逐渐混乱,半面佛让他的女儿出现在缅北,一定有别的目的,占蓬误打误撞在赌场认识了她,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说什么都不能出差错。
天还没亮,南溪还在睡梦中,感受到身上男人游走的大掌,伸手去推他。
“巴小律,你安分一点,我困死了。”
男人吻了吻她额头,“宝贝儿,我要走了,早餐在厨房给你热着,记得吃,出门一定让伏猜跟着,不许一个人乱跑,听见没?”
他的声音带着暗哑,无关情欲,那是浓浓的不舍和放不下。
床上的女人这才睁眼,好看的眸子望着他,“这么早吗?就不能陪我吃完早餐?”
“这点时间都是偷来的,宝贝儿,我总不能真让猛哥拿枪崩了我吧,放心待着,我忙完第一时间回来接你。”
他摩挲着小女人如玉般白皙的肩头,眼神温柔的化不开。
“我知道了,那你去吧,万事小心。”南溪捏了捏他的脸,“画廊那边的股份,我最近会转出去,然后安心备考,你别担心。”
“好。”巴律轻声应了一句,揉了揉她的脸蛋,“那我走了。”
巴律离开后,南溪继续窝在了被子里睡觉,里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让人格外安心,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拿了手机窝在床上玩。
南肃之电话打过来的瞬间,她正好在刷一个视频,就这么无意之间点了接通键,
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接,而且接的这么快,顿了顿,试探开口,
“鸾鸾。”
“嗯,什么事?”南溪的声音,纠结而疏离。
“鸾鸾,我一会儿就要出发,回内比都了,想和你说说话。”南肃之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解释,欲盖弥彰,不解释,她心存芥蒂,恐怕再也不会理他。
“那你路上小心点。”她说完,便不再张口。
“宝宝,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回来好不好?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哥,我有男朋友了,你以后别叫我宝宝,他会吃醋,我是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操心我。”
她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内心一旦有了隔阂,根本掩饰不住。
“鸾鸾,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护着你,宠着你,这么多年我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比谁都清楚。
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我干脆把话挑明,是,我喜欢你,鸾鸾,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喜欢到忘了我自己。
宝宝,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调整,但是,别拿那个缅甸男人气我,可以吗?我受不住的。”
压抑,憋闷。
释放,紧张……
一时之间,南肃之心里多年沉积的情绪苏醒,翻涌,冒着炽烈的岩浆,隐隐有了喷涌之势。
南溪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南肃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在这之前,她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那件事埋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忘,不久以后,还能和从前一样面对他。
可是现在,他这话一出来,两人以后连兄妹都没得做了,只能是陌生人。
“我知道,宝宝,但是,我真的快受不住了,你跟那个男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放任你和他这么发展下去,鸾鸾,你是我的,听清楚了吗?”
他的语调渐渐变的寂寥落寞,但却弥漫着浓浓的侵犯意味,让人心悸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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