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烈烈,草碧天蓝,拉斯维加斯顶级高尔夫球场。
苏君持打完球刚坐到休息厅,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被保镖拦在了十米开外。
他挥了挥手,“阿难,请查牧先生过来。”
那人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人和苏君持的人,一左一右,站在不远处警戒。
“佛爷,您这待客之道,似乎有点不太礼貌。”
对面的男人笑不达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满,身上散发的气息危险又强大。
“不好意思,查牧先生,没料到你会找到这儿来。”苏君持八分不动,眼角微弯,老成持重。
“我只是来讨点儿辛苦费,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忙活的道理。”查牧笑了笑。
“奥?”苏君持喝茶的手一顿,掀眸睨着对面年轻男人,“说来听听,我不记得跟查牧先生近期有什么合作。”
“威廉,认识么?”查牧拿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这茶,莫名有点熟悉,但说不上来在哪儿尝过。
“威廉不是死了么?”苏君持依旧神色淡淡。
“佛爷,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人,手脚不利索,我帮您收了个尾,以绝后患。”
苏君持的眸子立时眯了起来,“威廉是你扔下楼的?”
“不然呢?还有谁能切身为您的安全考虑呢?您不知道,要是我的人晚去一步,威廉已经吊着最后一口气,打通了国际刑警总部的电话,啧啧啧……真让他把这个电话打了出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查牧挑眉,云淡风轻的语调下,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苏君持看着他,面色铁青,随后又阔笑起来,亲手给他斟了杯茶
“那就,多谢查牧先生了。”
对面的男人挑眉笑笑,“您客气,应该的。”
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致,“您这个茶,泡的挺别致。”
苏君持点头,“不错,你一个缅甸人能品出这茶里的门道,好舌头。”
查牧微微颔首,表示有兴趣听他讲讲。
“这是二十几年前,我的未婚妻教我的泡茶手法,她独创的冷泡法,我一辈子,不论春夏秋冬,都只喝这一种茶。”
查牧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听了个爱情故事,“您的未婚妻,一定是个很温柔细致的女人。”
他随口说了一句。
苏君持抿唇调整情绪,回归正题,“所以,查牧先生今天亲自跑这一趟是?”
“佛爷,东南亚的市场,是块肥肉,但是盯着的人也多,不如我们合伙,挤掉其余两家,打出来的市场我们平分?”
苏君持眸子暗了暗,“查牧,江湖规矩,东南亚和金新月,山水不相逢。”
“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用来被人打破的,只要枪杆子够硬,战斗机的性能够强,规矩,还不是咱爷俩说了算。
话再说回来,佛爷您如果讲规矩,当年也不会屠了缅北整整三个村子,不是么?”
“后生可畏啊……”苏君持笑了笑,“那你想怎么合作?”
“原料,我还是和以前谈好的一样,不占您便宜,但是,我的实验室这次出来的新货,您得在市场上投下去,我分您一半的利润,分三年,怎么样?
当然,我们新开拓出来的市场,两家共享。”
苏君持低头,茶拨将杯子里冻着龙井的冰块拨了拨,“三年之后呢?”
“新货最不赚钱的时候,你分我利润,三年后,整个市场大面积要货了,正要开始赚钱,你一脚把我踢了,查牧,盗亦有道,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那您的意思呢?”
“多了我也不要,六年,六年后,你的货还是在我的市场走,但是我一分不要你的利润,原料的合作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谈好的。”
查牧俊儒的脸上漫出淡淡阴鸷,思忖几秒,抬手,将面前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沁凉的茶水驱走胸口几分躁意,“看在您的茶好喝的份上,成交。”
苏君持笑了笑,“随时欢迎查牧先生过来喝。”
“不用了,您这茶金贵,一回就够了。”
查牧说完,起身,礼貌点头,“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出来后,身边心腹迎了上来。
“先生,谈妥了吗?”达迈边拉车门边问。
上了车,查牧松了松领口,黑眸深不见底,“他答应分我们市场,条件是连续六年,利润分他一半。”
“六年?”达迈有点意外,“先生,一种货最赚钱的黄金时期也就四到五年,他这是要把我们当肥羊宰。”
后座的人笑了笑,“六年?六个月之后的事都没人知道,何况是六年?谁是羊,谁是刀,还未可知。”
他的话刚说完,前面开车的人口袋里电话响了起来,刀子摁下耳机,
“老婆。怎么了?”
“嗯……知道了……你别着急,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查牧黑眸更暗了,等他挂了电话,淡声道,“怎么了?”
“先生,我儿子刚过来这边,可能有点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刀子如实回答。
“你那个老婆,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整天除了花钱就是作,你还当个宝,大老远不知道在德黑兰待着,非要带孩子过来,那么小的孩子,折腾病了,你们两口子可真行。”
查牧叹气说了他两句。
“女人嘛,就得宠着,她毕竟给我生了儿子,长的还漂亮,我知足。”
刀子笑了笑,“先生,您放心,浩浩皮实着呢。”
“要不是浩浩叫我一声干爸,我都懒得管你们。”查牧眯着眼,吩咐一句,“开快点,不然孩子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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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怡雅庄园。
南溪正在睡午觉,被外面一声突如其来的清亮声音吓地一惊,同时,肚子里好像有一闪而过的小小动静,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低头,手放在小腹上。
“怎么了?老婆?”手机视频里,传来巴律关切声音。
两人分开的日子里,手机几乎只要没事就是在打视频,时差的问题在巴律这里根本不存在,一般都是南溪接通就干自己的事,他只是看着就行,偶尔问一两句,或者提醒她该吃药做检查什么的。
“阿律,我刚才好像感觉到肚子里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南溪惊喜看着视频中男人放大的俊脸,
“真的?是不是吴桀那狗崽子刚才吓着我闺女了?”巴律紧张问道。
“溪溪……溪溪……我可以进来吗?”
吴桀在外面敲门。
南溪刚要下床开门,视频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外套穿上再去。”男人明显不高兴,穿着吊带就出门,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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