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过来,帮方巍包扎好了伤口,叹息道:“小伙子,又不是让你出卖谁,只要你实话实说,就可以走了,你又何必这么不开窍呢?”
方巍心中苦笑,开口道:“叔,我真的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好,我问你你不说不要紧,呆会先生来了,我怕你想说都说不了了。”眼镜男将方巍腿上的伤口包扎好,道,“好好休息会,等会儿还有你好受的。”
说完眼镜男走了出去,屋里面只有方巍一个人,方巍想着怎么脱身,奈何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这批人应该比上次捉自己和袁啸的那批人专业很多,他们的手法,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有逃脱的可能。
方巍挣扎了很久,最后终于虚脱,熬不过去,慢慢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阵脚步声吵醒了方巍,方巍看着眼前仍然是一片黑,紧接着,有人拿下了方巍的眼罩,方巍看到了眼前的人,眼镜男、矮个子都在,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人。
“小子,你还不打算说吗?”矮个子冷冷地道,“这位可是著名的用刑大师,我们专门从美国接回来的,看过电影《风声》没有?如果你还不说实话,呆会你就会得到比电影里面更痛苦十倍的折磨。
想起《风声》里张涵予扮演的老枪被汉奸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情节,方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仰起头,眼神迷惘地看着来人道:“大哥,我刚刚真的说的全是实话,没有半句想骗你们,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你们干什么这么凶巴巴的,别吓坏了小朋友。”女人走了过来,拿出三根银针在方巍面前晃了晃说道:“像你这么小的孩子,本来我不想用这个方法的,可是老板既然给钱了,我也只好照做了,忍着点……”
说完,她点燃了酒精灯开始给针消毒,等银针的针头烧的火亮的时候,猛地扎进了方巍的头皮之中,顿时高温烧烤了方巍的神经,淡淡地烤肉香味从方巍头上不断地传进鼻中。
因为高温烧断了方巍的神经,所以方巍并没有立刻感受到痛楚。女人又把针扎向方巍身体的其他地方,每次银针扎进来的时侯总是感觉一凉,然后才如炉上的水壶般逐渐开始感觉到热,最后才是钻进骨头的巨痛。
方巍的牙关打颤,整个人叫声震天,仿佛这个女人每一针都扎进了自己的脑仁中,大脑甚至在短时间内被剧痛占据,暂时短路,但是有很快被痛感唤醒,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方巍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反反复复几十次。
最后女人收手,看着满身银针的方巍满意地道:“不错。还像那么回事,你比我想象中坚强多了。”
方巍眼睛血红,喘息着看着女人,他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里面放射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她来说,逼问方巍并不是目的,而折磨方巍才能让她充满快感。
这个死女人,死变态。
矮个子走过来,恶狠狠地道:“小子,这还只是头菜,你要是还不说,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说,那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
方巍气息衰弱,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给我……你们杀了我吧……”
“还不说……”眼镜男叹息道,“放在几十年前,你也算是我党的一名合格的地下工作者了,刚才这一轮,说真的,我看着都疼,你还是说吧……”
方巍喘息道:“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眼镜男摇了摇头。对女人使了一个眼色,女人从旁边自带的手提箱里面取出了一瓶药水替方巍的伤口涂上,方巍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而原本的蚀骨的疼痛也减轻了,当然他知道女人并不是好心为自己疗伤,而是防止自己因为疼痛过早死去,抹点药好准备第二次折磨自己。
“小朋友,忍着点哦,千万不要太早说出来,说出来多没意思,我们也玩不了了。”女人兴奋得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在方巍的胸口上缓缓地摸动,就像是在称量一头猪身上的皮有多厚,膘又多肥,挑好地方再下手一般。
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实的待宰感受了!
“小朋友,你千万要挺住啊,万一不小心完蛋了,那可就不好了……”女人呢喃地道,手中烧红的针头再一次扎进了方巍的腋下,方巍来不及哼一声,身体本能的颤抖,双手用尽力气想挣脱插入腋下的针头,将原本反铐在椅子后面的手违反常理地拉到了头顶。
嘎砸,一声,方巍双手同时脱臼,原本吊在半空弓成鞠躬状的姿势随着胳膊的突破极限落回了地面,什么声音也没出便又晕了过去……
方巍的意识在昏迷和清醒间辗转,感觉自己如同掉在了针山般,无数地的火针拼命的向身体里扎,除了嚎叫和哭泣外方巍什么办法也没有。他想开口哀求,可是面前的女人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哀号一样,表情专注地在方巍身上扎针,仿佛在完成一副神圣的艺术作品。
也许是身受重刑,方巍脑中突发奇想,出现了佛教的十八层地狱图,其中一幅便是无数的混身稀烂的裸体男女在长满钢针的地面上奔跑,躲连着天上降下的暴雨梨花针。方巍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大声呼号道:“我说,我都说。”
停,眼镜男一挥手,女人轻声一叹,摇了摇头,意犹未尽。
“那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
“一颗珠子。”方巍有气无力地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只好信口胡扯,哪怕能得到片刻的休息,也是从地狱到了天堂,哪知道哪个男人眼睛一亮,道:“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是不是红色的?”
居然蒙对了,方巍忙不迭地点头。
“那颗珠子呢?我们搜过你的身,你没有带在身上,把它给谁了?”
“给我爷爷了。”方巍有气无力地道,“在黑狱里面我把它交给了我爷爷。”
眼镜男神色一变,冷冷地退到了一边,女人娇笑着走了过来,捧着方巍的脸亲了一口,道:“你真棒,没想到你能熬到三十六针,一般人熬过七八针就不行了,你真是我平生仅见的硬汉,我都忍不住要爱上你了。”
”这也算是夸奖?“此时方巍除了脖子和屁股还唯一能够感到一丝清凉,浑身都似掉入了火坑一般,浑身留着黄色的脓液,两只脱臼的胳膊像两根麻花一样吊在两边,也许是经受了太多的折磨,方巍现在反而感觉到没有那么疼了。
矮个子男看着方巍一身的包,眼皮子直跳,若不是强忍着,他都想出去呕吐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珠子给谁了?”眼镜男恶狠狠道。
“真的给我爷爷了,我没有骗你。”
“你撒谎!”
方巍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哀声道:“那你们说我给谁了我就给谁了,我已经快要死了,真的没有心思骗你了。”
“算了吧。”矮个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今天到此为止吧,要是真的把他弄死了,先生会不高兴的。”
“也好。”眼镜男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女人将方巍身上所有的针全部拔出来,也跟着走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给方巍抛了一个媚眼:“小朋友,我们明天再见,千万千万别说实话哦。”
方巍身子猛地向后一仰,他全身的力气已经被这些针彻底抽干了,连说话的半分力气都没有,身子想往后躺,但是背部刚刚碰到椅子,就是钻心的疼痛。
这三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珠子,又怎么交得出来!
方巍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可是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那个变态女人不知道还有什么变态的刑法,准备拿自己当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