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对于辰溪说的,把于辰溪吓了好大一跳,于正和直接指着她开骂说:“你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吗?!”于正和扭过对一旁的杜凤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管孩子,为什么回国这几年没有长进,这张嘴巴反而越发会造谣刻薄了?!”
于正和把怒火转移到了杜凤栖身上,而杜凤栖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整间餐厅鸦雀无声。
于辰溪没料到于正和会发这样大的火,吓得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出口了。
好半晌,杜凤栖对一旁坐着的于辰溪说:“辰溪,道歉。”
于辰溪有些没有听清楚,往杜凤栖那边看了一眼,杜凤栖又再次面无表情重复说:“道歉,我让你现在道歉。”
于辰溪大喊了一句:“妈!”
杜凤栖侧脸看向她问:“听不懂吗?”
于辰溪怎么甘心,指着我,又看向杜凤栖说:“您让我跟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三的女儿,凭什么?!那谁又来跟您道歉?!”
杜凤栖和于辰溪没多远,所以她一挥手,那耳光便重重的落在了于辰溪脸上,这一巴掌打得整张餐桌上的人都寂静了,杜凤栖甚至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之际,仍旧指着她又再次说了句:“我让你道歉。”
于辰溪在杜凤栖这一巴掌下,彻底傻了。可是杜凤栖的眼睛太过犀利和尖锐,她有点怕她,在她眼神的胁迫下,只能流着眼泪把头扭向我。
可她道歉的话还没从嘴里说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她像是发了疯一样,狠狠把餐桌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最后哭着跑出了餐厅。
一顿好好的晚餐。就如地下那些散落的饭菜一样,令人倒了胃口。
又是一年死寂过后,杜凤栖从餐桌边走了出来,走到于正和面前说:“老爷,是我没教好女儿,我自愿领罚,从明天起我决定搬出去住。”
杜凤栖这话让满桌的人都喧哗了,肖若云听了立马左右摸着。朝着杜凤栖那端走了过去,一旁的仆人见她跌跌撞撞,立马走了过来扶住了她,把她扶到了杜凤栖身边,她感觉到杜凤栖就在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大姐,你不要这样,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小樊不懂事,老爷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走啊?”
对于肖若云的话,杜凤栖根本不理会,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继续对于正和说:“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按道理说,我现在搬出去,会让你面子很难看,可是老爷,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是,我是管教儿女无方,我也老了,没什么力气折腾甚至去争什么了,所以从今天起我会离开这里,给你们腾位置出来。”
她最后一句话更加是对我们说的,她说完这句话,谁都没有看,转身从于正和面前离开,便离开了餐厅。
于正和也没有去追,大约是维持男人的面子,可很明显他心情没有了之前那么好,他随口说了一句:“好了,大家都坐下吃饭吧,你们大妈只是赌气,过两天就好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全都按照他的话坐下,这顿饭仍旧照样进行下去,可显然每个人都没多少心情。
最后所谓的团圆饭自然是匆匆结束,而于正和也匆匆离开了,估计是去劝杜凤栖了。
之后肖若云一直问我,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曼婷一直安慰她没事,让她吃完药后,便早早扶她上床睡了。
没多久,她来了一趟我房间。和我说了一些话,说的大约是让我以后不要跟于辰溪唱反调的事情,说实在话,我对于辰溪都是一忍再忍,基本上是她在一个人闹腾得起劲,我基本上都懒得跟她发疯,不过于曼婷要如此说,我也懒得和她争辩什么,加之我脑袋内全都想着宝莲那边的事情,便敷衍的嗯了好几声。
这个时候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外,说是来给我送药的。
他如往常一般把药放下就离开了。
于曼婷又和我说了一会儿话,没有再继续待下去,和我说了晚安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她离开没多久,我拿起了管家放在床头的药看了许久,之后我放了下去,给?落打了一通电话,吩咐他明天订回y市的机票。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我便大早上了床上去休息,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再次醒来,我是被疼醒的,我第一时间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床头柜上四处找着晚上管家给我的药,找了好久,最终是在抽屉拿到的。
我将药合着水用力吞了下去,当我感觉那些药丸从我食管处慢慢往下滑落时,我捂着钝痛的头,不断在心里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我反反复复深呼吸,当我感觉潜伏在心里的那只野兽,随着药物的作用一点点安静下来时,我整个身体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尽全身力气在那喘着气,脑袋内的疼痛这才渐渐退散,只有头皮还在隐隐作疼。
于正和这些药原先以为是导致抑郁的药,可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单纯的会导致人抑郁,长期吃会让人发疯,而且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我才吃一年我就完全被这些药给控制住了。就算江华给了一些缓减的药都没有用。
这也是他现在完全不用盯着我吃药的原因,因为如果我不吃,下一秒,我就会跟个疯子一样抓狂发疯,甚至是想自杀。
我试过很多次去戒掉,可每一次结果都是一样,又老老实实把这些药丸一颗一颗塞进肚子内。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睡过去的,人随着头皮疼痛减轻后,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等再次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
我拿起一旁的手机,正好早上七点。
落订的机票是上午十点的,我满身疲惫的从地下爬了起来后,便去了浴室洗了澡出来,出来后我化完妆,穿好衣服,又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拖着行李离开了于家。
到达机场后,?落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面色的憔悴,他问我:“生病了?”
我咳嗽了一声,嘶哑着声音说:“可能吧,昨天没睡好。”
落扣住我的手说:“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老是让人担心?”
落比我小,可每一次他都像个比我年纪大的哥哥一样照顾我,有时候我发现,他这个人除了比我小,还真没什么缺点。
之后我们上了飞机,一直都是?落在照顾我,我人又逐渐昏睡了过去,醒来后,人又再次到了y市,我不确定傅姿雅他们是否还住在那家酒店,我们一下飞机我就打了一通电话跟宝莲的陈溯进行联系。
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声,便被接通了。陈溯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打这通电话,他在电话内笑着说:“易小姐,下午好。”
我没有和他这些假客套,直接说:“我们见一面。”
他说:“现在吗?”
我说:“是。”
他笑着说:“没问题,不过我想我们不用多此一举,今天我就替你引荐陆平帆,股份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一切谈好后,再跟我们进行对接就行。”
我没想到他那边会如此爽快,而且很明显这个陈溯对我的态度,比第一次好太多了,这让我感觉到一丝怪异,可这怪异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既然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说”“就今天晚上。”
他说:“没问题,我来接您。”
我们挂断电话后,因为离去见陆平帆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和?落又赶往到原先那家酒店,到达酒店后,我觉得人越来越不舒服,头晕晕的,便接二连三给自己灌了好几杯水。几杯水下去后,却一下就浑身湿透了,我只能去浴室洗澡重新换衣服。
等我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镜前再次画着妆时,我手停留在颈脖那副项链上,我手指下意识在吊坠上抚摸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造型很熟悉,似乎和自己某条项链很类似。
我想到了什么。立马从行李箱把自己的收拾盒找了出来,我翻了好久,从一堆的项链当中找出了一条很久以前的项链,两条放在了一起进行对比,两个坠子合在一起,我才发现这两条项链竟然是一对。
而我这条项链,是我十几岁时易晋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不是把两条项链放一起,我至今都不知道这条项链竟然还有另一半。这还真是又巧合又有趣啊。
我看了良久,把两条项链放了回去,也没有再管过,更加没有什么时间让自己去想太多。
因为等这一切全部都准备完后,离晚上吃饭的时间已经没有多长了,在六点的时候,陈溯准时给了我一通电话来接我,我没有带?落。上了他的车后,他便直接开车带我去见陆平帆。
我们和陆平帆约在一家私房徽菜馆,到达那里后,他也早就在等了,立马朝我们迎了过来,他对陈朔很是尊敬,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宝莲跟y市这边的关系是真的硬,而陆平帆对我的态度就敷衍了不少。
他知道我是谁,但是没有主动和我打招呼,还是陈溯和他强调了一番介绍我说:“陆局长,这是易氏总经理,易小姐。”
陆平帆这才伸出手,跟我握手打招呼笑着说:“易小姐是吗?我听过您名字。”
我笑着说:“我也见过您,在酒会上时。”
他说:“真是荣幸荣幸。”
没多久服务员进来后,他便引着我们入座。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谈论到矿地上去,而是双方都酒过三巡后,陈溯似乎早就跟他谈论过这个问题,陆平帆主动对陈溯说:“陈特助,既然这是你们先生的意思,你们要转让给易小姐,我这边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这方面手续非常繁杂,我可能没办法现在就立即给你们答案。”
陈溯见陆平凡这样说,也丝毫不着急,他笑着说:“这中事情自然是跟着你们那边的手续来,不过,我相信现在除了我们宝莲,也没有谁能用比易氏更高的价格来接手这块地了,陆局长不妨好好想想。”
陆平帆看了我一样,这才对陈溯笑着说:“那是当然当然的。宝莲推荐的人,自然是错不了。”
陈溯只是帮我引荐,所以其实后面有一半都是靠我自己和陆平帆谈,可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还是喝了酒,整个过程说话一直有些磕磕碰碰,脑袋也晕呼呼的。
便和他们谈了一会儿,我说到后面我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清楚了。便知道情况不对,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陈溯和陆平帆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可才走几步,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整个人便狠狠摔在了地下。脑袋内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我人便彻底的不省人事,耳边所有一切声音全都静止了。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后来好像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护士跟医生对我进行抢救,好像是心跳骤停,我人迷迷糊糊。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击着我。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咳嗽了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白压压的人群,以及一切,我又再次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后来又不知道多久了,我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耳边轻轻抚摸着,那双手特别的温柔。他指尖的温度让人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我想不起来是谁的手如此温柔了,我想睁开眼去看,可是又特别的困。
反反复复好几次后,我的好奇心终于挣破了身体上的疲惫,我缓缓睁开了眼,在迷蒙的视线中,好像看到了易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