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靳辰的眸光一动,看向叶芷瑜,瞪过去的视线是绝然,也是冷戾。
如今再看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爱意,连仅有的怜惜,都被她作得消失殆尽。
轻启薄唇,他唇角的笑容是无情的残忍,回答的语调却很认真:“我抛弃全世界,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留,只要她一个人平安幸福,你说,我有多爱她?”
听言,叶芷瑜的眼里闪过浓浓地打击,松开一直紧抓着的温靳辰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些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哪里有那么多委屈和不甘呢?
可她却倔强地不想输得那么狼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让自己还留有看起来的强势。
她耸耸肩,勾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弧,淡淡地出声:“却也是伤她最深的方式。”
温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可怖的寒光,那份寒意渐渐零碎,像是被凌迟了般,也所剩无几,留下的,都是让人害怕的血腥。
叶芷瑜望向窗外,将眼泪都生生地憋回去。
她不需要他爱她,只要能够看见温靳辰和元月月分手,也能够让她感觉到满足和幸福。
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变态。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温靳辰为什么要爱元月月爱得那么深,她得不到的人,她也不要元月月得到!
手术室里,元月月躺在手术台上,浑身的颤栗止不住。
医生对这种手术已经司空见惯了,看她的视线也是冰冷。
更何况,这起手术温靳辰给了他好多好多钱,让她务必要给元月月做最好的处理,留下最小的身体创伤。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她只要好好地完成这起手术就好了。
手术室的灯光很亮,一股绝望感和恐惧感时刻侵袭着元月月,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药水的味道,更是让她的头皮都发麻了。
抛开温靳辰不谈,难道,她真的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远处就是手术钳,元月月脱下裤子的那刻,一股冰冷刺激着她。
她仿佛听见了她的孩子在哭泣,在哭着质问为什么爸爸不要他,而且,连妈妈也不要他了。
分明,不久前,得知有孩子的他们,还是那么高兴,殷切地期盼着孩子能够平安的降临在这个世界,能够享受满满地幸福和爱意。
元月月闭上眼睛,刺眼的强光让她难以承受,揪紧了拳头,无法以理智要自己冷静下来。
连温靳辰都不要孩子了,她还留着孩子干什么?
打掉孩子,远离这儿的一切,她可以继续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要带个小拖油瓶?
更何况,就算她想要留下孩子,温靳辰又会让吗?
在他的心里,现在只有叶芷瑜的病是最重要的吧!
她唯有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一声“对不起”,她很想要当一个好妈妈,可是,她却没有这个机会。
“麻药师马上就来。”医生冷冷一句,“你放心,不会有任何疼痛感。”
元月月依旧闭紧眼睛,眼泪从眼缝溢出,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舍不得,舍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离开。
她都已经做好百分之百的准备来迎接这个孩子了,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是个好母亲,为什么现在,她却连留下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呢?
那么多单亲妈妈,她们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她不可以?
医生用酒精先给元月月的私处消毒,她浑身重重一颤,立即睁开眼,握住医生的手,急道:“等……等等!给我……两分钟。”
医生皱了皱眉头,再说:“麻药一推,你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手术只有几分钟,等你睡醒之后,肚子里就干干净净的了。”然后,就转身,开始准备待会儿要用的东西。
元月月咬紧唇瓣,望着医生忙碌的背影,眼泪直流。
她有不甘,有委屈,有心疼,有痛苦,五味陈杂加在一起,都化成心口浓浓地疼痛,随即,那股疼痛再跟随血液四处扩散,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泪水模糊了眼眶,她看着手边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求救。
可是,这儿是温靳辰的地盘,有谁能来救她?
嘤嘤的抽泣几声,温靳辰那么绝情,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哪里有力气反抗过他……
当厉少衍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走出来说手术十分成功,看得出来,脸上是愉悦的,因为大赚了一笔。
厉少衍抓着温靳辰,他来的路上,一直有人阻拦他,他迟迟地这么久才来,却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
“你真的逼她打掉了孩子?”厉少衍咆哮着怒吼。
温靳辰将厉少衍的手打开,淡淡一句:“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靳辰!”厉少衍一拳头就打在温靳辰的肚子上,“你疯了吗?那是你的亲骨肉啊!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月月的小妈已经死了,是你害死她的,温靳辰,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月月做错什么了,要被你这样虐待?”
手术室门口,元月月站在那儿,耳边萦绕着厉少衍刚才说的话。
她瞳孔瞬间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厉少衍,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终于,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轻声喃喃:“小妈,死了?”
厉少衍刚才还说,是温靳辰害死了小妈?
怎么会?
一大清早的时候,小妈还给她打过电话啊!
听见声音,温靳辰和厉少衍同时向元月月看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一只手抚摸着小腹,身子靠着墙站立,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不会的。”元月月着急地向前几步,径直走到温靳辰面前,声音也不自觉地加大:“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害死小妈?小妈怎么会死?不可能!温靳辰,你不会这么残忍,我不信,我不信!”
温靳辰看着元月月,她听到这则消息让他猝不及防,想解释,却又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解释。
这一切本来就是事实。
是他逼死李椿的。
“为什么?”元月月痛哭着咆哮,“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她做错什么了?你非得让她死?你说啊!你说啊!我什么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残忍地害死她?为什么!”
元月月激动得大喊,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量,整个人都往地上摔。
温靳辰眼疾手快,立即将她扶着,宽厚的胸膛成为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