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千方百计往上爬

    谁知道第二天一去他说要任命我做他的助理，然后就要揩我的油。

    我气得直接拒绝了他，刚好他的老婆出现，看见我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就打骂我，经理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是我勾引他，他老婆就来打我。

    于是她拽着我来到公司楼下，当着大家的面打骂我，然后养母石秋蕙出现，说我被开除了。

    加一个，我被开除后，宋皓才正的出现，他找到我的，说明天去公司上班，顶替那个经理的位置。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宋皓，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我以为我恨他恨得牙痒痒，见到他的第一面应该先甩一巴掌上去做“见面礼”，或者把他的头按进装满水的水池里，让他立马和这个世界saygoodbye，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在这种憋屈的处境下需要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把所有的憎恨怨念都先放在一边，等我在公司站稳脚跟了再说。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看宋皓会怎么对付我。

    他像是好不容易从沉思中拔出来，微微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什么也没说就迈开修长的两条腿走了，走之前也没有看我一眼。

    望着他高健强壮的背影，我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梗梗的，堵得慌。

    一连三日，都没有再在男厕所看到宋皓的身影。

    他难道和言情小说里那些完美男主一样是不用上厕所的？也不对，如果他不用上厕所，那我上次也不会在厕所外碰见他了。可是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他呢？

    不管怎样，我这样费劲心力揣度一个男人到底要不要上厕所总感觉怪怪的，甩甩头，把这些“肮脏”的想法全部甩到脑后头去。

    在皓深集团的各个厕所里接受屎屎尿尿的熏陶长达两个星期之久，我的头脑好像开窍了一样，突然灵机一动，迸发出一个想法，既然直接接触宋皓秦深深、马上打入他们身边不太现实，何不如曲线救国，先接近某个部门经理谋求一份职位，等在公司站稳脚跟之后再一步步往上爬。

    厕所历来是人们聊八卦的地方，每次我经过在厕所聊天补妆的员工身边，总能听到一两条振奋人心的八卦，比如那个部门又涨工资了，跟着哪个经理升职快。经过重重筛选过后，我选中了市场策划部的李经理，别人都说他是个好领导，对员工就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亲，跟他打交道应该不会有多难。

    于是，在一天下班的时候，我亲眼瞅见他钻进了我面前的男厕所。绝好的机会来了，我立刻操起一个水桶，往里头丢了一块抹布，往男女通用的洗手间走去。

    这个洗手间是进入男女厕所的必经之路，而且一般人都会在这里的洗手池洗手。

    我把水放得哗啦啦地响，很快就接满了一桶，然后假装在清洗水池，一遍一遍擦着同一块瓷砖。

    五分钟后，孙经理就衣衫整齐地从左边的男厕所里走出来了。如我所料，他果然走到我面前的水池，打开水龙头洗手。

    我趁机把所有的水龙头打开，大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渐得水池边的瓷砖上都是水，还有不少水花渐在了孙经理那套男人橱柜的西装上。

    我一边挥动抹布大力刷洗着瓷砖，一边偷偷瞥向孙经理，他一直没办法接近水池，那张富态的脸上有点不悦，但还是好脾气地没有发火。

    看来是力度不够，没能戳及他的底线，于是我绕到他身后，突然重重撞在他身上，然后抓起湿淋淋的抹布往他身上一拧——

    那套浅灰色的西装被水打湿了，因为是浅灰色，水渍显得特别明显，整个背心上都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西装顿时掉了几个档次。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趁着他脸色还没完全阴下来，我抢先一步点头哈腰地道歉，把他骂人的话堵在嘴边。

    他的嘴唇抖了两下，最终没有骂出来，而是白了我一眼，态度很冷淡地扭头就走。

    “孙经理，请您等一等，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主管李姐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奋不顾身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假装自己真的很焦急的样子，一脸诚恳地盯着他看。

    他被我死死拽住，走也走不了，而我的语气态度又那么好，他不好冲我发火，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撒开手说，“看在你认识我的份上，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我不会告诉李姐的，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想走？没那么简单。

    我立刻摆出一副纯真的笑脸，拉着他的手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口里说着，“孙经理，你真是个好人，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我在厕所里经常听到别人说你的好话呢！”

    “哦，是吗？”他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一双眯缝小眼里藏着一丝笑意，似乎对我的这种奉承很受用。但是片刻之后，笑容就消失不见了，“这位同事，你恐怕不清楚，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一般拍我马屁的人都是想从我这里捞到好处，但是作为一个严于律己的领导，你觉得我会被一点点小伎俩弄得身败名裂吗？”

    看来是个清楚的人，也难怪一般习惯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人都在背后说他的好话了。

    我垂头丧气地松开了手，打算先放他走，等回去以后再好好想个新的解决方法。

    然后就在这时，一个翘着兰花指的年轻男人不知从哪儿跑到我们身边，一脸惊奇地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孙经理，好巧啊，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呐？”他一边油腔滑调地攀到孙经理肩膀上，一边挑起眉头来看我，“今天我可看到一件稀奇事了，曾经公司的郑副总竟然在公司里做起了保洁，这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吧？”

    “郑副总？你说的是她？”孙经理斜过眼睛来打量我，我见状冲他笑了一下。

    他仍然在上上下下打量我，最后嘴角扬起一丝油腻腻的微笑，“不错啊，我听说你很有能力，以前的业绩也不错，现在沦落到扫厕所实在是太浪费了点，要不这样吧，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找我，我给你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

    “真的吗？谢谢经理，谢谢经理。”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连给他鞠了好几个躬。没想到我千辛万苦接近孙经理，和他没话找话，还不如这个陌生的小伙子一句话的事儿。

    我感激地向他投去一撇，没想到那小伙子立刻皱起眉头，在孙经理面前委屈地绕着手指，撒娇似的说，“经理啊，您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我前段时间跟您说了好久，想把我家亲戚弄到公司来做事你都不肯，怎么这个女人没说你还主动跟她提？”

    “把你那指甲收好，上面的指甲油都要蹭到我衣服上来了。”孙经理不悦地推了他一把，“你那亲戚是什么文凭，有什么能力，人家郑……郑什么来着？”

    我立刻狗腿子地迎上去，"孙经理，我叫郑晚。"

    “对对对，郑晚，这名字也挺好听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取的。郑晚以前可是公司的副总，手下带过那么多人，业绩又那么好，可不是很有能力吗？在我们公司怎么能让有能力的人去扫厕所呢，你呀，要是早点告诉我她的存在，我早就把她从这儿调走了。”孙经理一边训斥着站在他旁边的小伙子，一边朝着我友好地笑。

    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都沦落到扫厕所的地步了，竟然还有人知道我当年的业绩，相信我的能力，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最让人痛快的吗？

    突然之间，我感觉之前受过的苦，经历过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甚至心想如果孙经理真的是个有能力的好领导，等我把公司赢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个总经理什么的职位当当。

    这一天夜里，我睡得很香甜，以至于到底有没有人在我房间里出没过我都不知道。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用洗面奶洗了三次脸，还画了个淡妆，拿出珍藏已久的白领套裙穿了进去。

    对着镜子左右摆弄，不知道照了多久，总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我是有多久没穿得这么正式了？或者说，我是有多么没有真正工作过了？

    工作对于我这个工作狂来说一直都是分外重要的事，特别是在自己家的公司里，我一直都是把工作看成是重中之重的。

    终于，在镜子面前耽搁了太多时间，我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抓起包包打了个的士往公司冲去。

    “嘟嘟嘟。”站在孙经理办公室的门前，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孙经理温和而冷静的声音。

    我飞快地推门进去，孙经理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油腻腻的脸蛋上绽放出一个微笑，站起来招呼我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他走到门边，往外瞅了几眼，便把门关上了。

    “小郑啊，你今天来得挺早的啊。”他笑吟吟地走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动作那么自然。

    我的心瞬间一紧，身体也跟着产生了应激反应，抖了一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把手放在女下属肩膀上的上司，是他习惯这样做了还是我不习惯所以不自在？

    我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孙经理也跟了过来，站在离我只有一尺远的地方，隔得那么近，我几乎能闻到他嘴里喷出的臭气味道。

    忍了那么久的厕所臭味，本以为摆脱了，现在又闻到口臭，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孙经理，你不是说叫我今天早点过来，要给我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吗？”为了工作，为了我的复仇大计和爸爸的公司，再不能忍也忍了。我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对孙经理说。

    “不急嘛，我们先来聊聊天，这样才能知道你到底适合什么职位，你说是不是啊？”他还是面带微笑，只不过语气已经变了味。

    “那……聊什么？”我实在忍不住了，把头偏向一边，说道。

    “聊聊你有没有穿内衣吧。郑晚，我感觉你里面是真空的，是不是？把外衣脱下来让我检查一下，我们来个深入了解，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