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光阴散落,聚散离别,我知道你依旧会如约而至,我梦想着那一天的到来,你笑颜如花,对我说,默白,好久不见!——by顾默白!
一月的最后一天夜晚g城又下了一场大雪,靠近花园的路边青松被积雪压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咔擦,树枝被压断,雪花沙沙沙的落了一地。
秦嫂一大早就起来扫雪,别墅院子里的积雪把路给盖住了,行走不便,她起得早,但做事却轻手轻脚,像是生怕会吵到了楼上的人。
然而让她再次失望的,二楼的灯早已亮了,而且很快,别墅楼梯上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秦嫂赶紧把身上的雪花拍了拍,大步走过去,看着从楼梯间下来的清瘦身影,眼神里带着一抹心疼。
“先生,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秦嫂说着便急匆匆地去往厨房,生怕自己动作不够快,先生又不吃早餐就跑了。
很庆幸,今天早上的先生没有不吃早餐就走!
餐桌上,秦嫂做了好几样精致的早餐,有补血益气的中式粥,也准备有烘焙的西式糕点和牛奶,东西少而精,但品种却不少。
看着餐桌前坐着的人选了那一小碗的粥,安静地吃完便没有再挑选其他的,秦嫂面露忧色心里轻轻叹息一声,这段时间,先生的食欲越发的不好,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秦嫂也知道,先生是心情压抑郁结于心,导致了食欲不振身体越发消瘦,心结不解怕是很难治愈了,可现在太太……
“东西准备好了吗?”
一声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将秦嫂的思绪给拉回了神,秦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折回厨房将一只保温桶取了出来,“准备好了的!”
这是按照营养专家准备的流食,太太如今只能吃这些,所以在食物上要求极高,她现在每天的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熬制研究食物上,今天下午营养专家还会过来,要对一些食物做合理的调整。
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将保温桶拎起,秦嫂看着他要走,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从自己的衣兜里取了个小袋子,满怀希冀地望着他。
“先生,我,我知道这样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我也是希望太太能早点醒来,这个,是我上次去国昭寺为太太祈福得到的,我想,送给太太!”
秦嫂说着双手捧起那只大红色的平安福,上一周国昭寺的主持大师开坛做法事,她一大早就去了,这是信男信女们才能得到的东西,她也知道这东西也就一个念想,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些念想吗?
掌心的平安福被那只手伸过来取走,沉哑的声音轻轻响起,“谢谢!”
顾默白手心拽着那只平安福,微凉的掌心有了一丝暖度,出门,上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车窗边花园里的一片煞白让他有些微微失神。
不知不觉,已入隆冬!
……
g城医院,住院楼天桥上,一人正趴在栏杆上往下望,时不时地瞟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当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终于看到楼下停车场的某处,那里每天都准时有一辆车停靠,他把手里的热咖啡往旁边的助理手里一塞,“我去溜溜!”
新来的助理:“……”
每天一溜?
新来的助理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老大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伸长了脖子往下望是要干什么?
前几天有一次老大在手术台上臭骂了副手一顿,当天他来这里被科室里的人一致认为是气急攻心了想寻短见想跳楼。
而昨天,据医院大厅前台汇报,昨天楼下某个送花快递的妹子很漂亮,老大肯定是长着一双千里眼专门跑来这里一揽芳华。
……
助理一脸萌呆又满脸崇拜地看着那个白衣蹁跹的男子大步离开,心想,他们老大还真是性格多变且喜好广泛,被一旁的前辈一个爆栗子磕脑门上。
“想什么呢?”薛景禹身边当助理当得最久的徐方瞪了那个小助理一眼,说要挑个激灵点的吧,也就这模样是激灵了,最近薛少注意力不在工作上,否则还不把他虐个体无完肤哭爹喊娘的。
“徐助徐助,妇产科躺着的那位是谁啊?老大每天都在往那边跑呢?他们说……”
“说什么呢?一群刚进医院就乱嚼舌根的小兔崽子?”徐方神色严厉,“警告你们啊,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准乱说!否则惹了老大不开心第一个踢你出去!”
小助理:“……”人家都还没有说!
……
妇产科住院楼层,薛景禹一口气跑出电梯在过道那边传来熟悉脚步声时他才刚到门口摆了个姿势,微微喘了口气,润了润嗓子,抬脸便洋溢出一个据说上至六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都能迷翻的笑脸。
“早,二哥!”
“早!”
过道上,高大的身影渐近,薛景禹赶紧伸出手把顾默白手里拎着的保温桶给拿了过来,“我帮你!”
“这是宁城让人送来的,啊,这花是火焰玫瑰,不会是今天一大早醒来的是那个傲娇妖艳货吧?”薛景禹嘀咕。
顾默白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早已习惯每天一来医院,都会在这里跟薛景禹碰见,都是千篇一律的问好,再千篇一律地笑呵呵地跟着他进病房,笑呵呵地跟他说着一些笑话,笑呵呵地说着聂宇深给宁城治病,好不容易把第二人格给叫出来结果差点被修理得想跳楼自杀。
顾默白进了病房,听着身后薛景禹的喋喋不休,虽是没有发表意见,可心里却暖了暖,连带着下车一路走来的寒气都因为薛景禹的笑容给融化掉了。
他身边的人都在努力地让他开心,而他也体谅着他们的良苦用心!
他们怕他寂寞,所以以医生的建议为由将虞欢留在了医院特护病房里,就是为了能让他每天能出门见见人,不至于一个人活在死水一般寂静的世界里。
一个人,待太久了,终究是会寂寞的!
而他的寂寞,是从她沉睡的那一刻便开始了!